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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冷的风吹在黑色眼影的脸上,尚未涂抹均匀干净的粉底色眼霜显得格外刺眼。
就眼色而言,很多人喜欢的是那种浅淡的颜色,因为不是庄重而又恰如其分。
或浓或淡的情感,每个人都可能有不同的偏好;浓烈的感觉足以让人心醉神迷却在幡然明白过来之际有些怅然;而浅淡的感情却是细水常流,在娟娟滋润当中给人以惬意的享受。
“让着点,快让开!”在人头攒动的地方忽然就听见有人大嚷大叫着,而前面正在不知所以的人群茫然而又慌张。
沐延恩已经从厂里离开很久了,他在这旅游区找了份兼职的工作,也不算太好,但至少比他以前在工厂里要好一点。他心里好受点。
人嘛,不就图个心里痛快,什么东西都憋着迟早会弄出毛病的。沐延恩就带着这样一份心理找了这份旅游区的工作。
“喂,那个站那边的叫沐延恩的是吧?你愣着干嘛?不知道干活啊?”一个主管模样的人训斥了一声沐延恩。
沐延恩给吓得一哆嗦。他没说有说什么,赶紧去拾缀事情。
“动作放利索点!”那主管又是一阵呵斥,然而沐延恩没有言语。
像他这种既没有太好的学历家境又不是特别出众的人,是没有资格去选择好的工作,面对责骂也只能忍气吞声。
“哎。让着点,不要碰到了我。”一对情侣模样的人一起走了过来,其中那女的大惊小怪地嚷出了声来。
沐延恩赶快往旁边退了退,他看到那女孩的时候心头蓦地一酸。他想到了楚柏宣,既后悔又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沐延恩的心头正思绪万千时候,不远不近地方涌嘈的人群中挤出来了一个人——獐头鼠脑像耗子样逃窜着,沐延恩心头顿时明白了一阵“那该是个贼!”
也不知到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和刚刚受到的委屈有关,沐延恩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途径。
他一个健步上去,扭打住了那个人,把掌头反扣在了那人肩膀上。
那个模样不像好人的家伙儿大感不妙,他一个横扫腿试着将沐延恩绊倒,但是沐延恩还是比较健壮没有给绊倒;反是沐延恩一个跳将起来踹了那贼一脚,使得他栽倒到了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那倒在地上的家伙儿大惊小怪地喊出了声。
可那人显然不打算束手待毙,他还是作着鱼死网破一样的挣扎。沐延恩看出来了那家伙的心思,一脚狠狠踢了上去,甚至能够听到那人骨骼断裂的声音。
地上的那人“呜咽”着般呻吟了一声,尽管动静不是很大,可明显他受了重击。
这时候后面追赶着的人也陆续追了上来,他们一把围住了那地上的家伙,包拢成了一个圈。他们表现出的气势是怕那人会继续逃掉,可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无力逃窜了。
“把他铐起来!”有个人大声厉喊了一声,他自己带头上前去反手单束着那人,而不是用手铐。
“哎哟,哎呀,别动,别动!”那被控制住了的人哆哆嗦嗦地说着,明显是疼得受不了。
“这家伙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有个人发现了那个人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回事?”
“我被那人给踢伤了。哎哟,痛死我了。”那个小贼疼得面色都改变了,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我们要不先带他去医院看看?”反铐着那贼的众人中有个家伙提议着说。
被控制住了的贼面色发白,他甚至也在冒着虚汗。
其他人同意了。他们走的时候捎带着对沐延恩说道:“你也跟我一起走。”他们的语气带着不可反驳的语气。
沐延恩心里暗自叫苦。“可是我还有工作呢,我走不开。”他对着那群人解释说。
但是那群人没有一个同意,“不行,去做个笔供就回来。”
沐延恩心里那是一百个叫苦,他都后悔自己狗拿耗子了。
任凭沐延恩怎么抱怨都无济于事,毕竟他还是要跟那群人去做笔供。
“改天你不要再过来了。”当沐延恩跟着自己的主管讲明原因时候不想自己的主管这般告诉着他。
沐延恩真是叫苦不迭,他不仅因为这件事情丢掉了自己的工作,甚至连自己最近工作的薪金都拿不到了——无缘无故的飞来横祸。他心里真想再上去踹那个小贼几脚。可他却忍住了。
在雨水反复倾倒不断冲刷着山麓时候,洪流挟裹着岩石和各种残枝败杆大肆撞击。
眼前的景观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原先只是很普通的岩石山麓经过水的冲刷却滚卷却有了气势。
就像原本很是普通的事件经过各种反射抹黑却给人呈现出不一样的误导性。
“这家伙儿究竟有没有什么毛病?”在医院里给那贼人做完检查后有人问着医务人员。虽然语言很直接但是语气却很轻描淡写,带着该有的尊敬。
“肋骨断了。”医务人员就像司空见惯了一般很平静地说。
“断了几根?”
“三根。”
一听到医务人员这话时候那旁边的小贼一下子蹦了起来,“断了三根?我要告那小子!”这个时候的那小贼就像没什么事的样子大呼小嚷着。
“不要放肆。”一旁的人员制止着那小贼。
那獐头鼠目的家伙儿算是压制住了脾气,但他还是不断嚷嚷着:“我要告他,告他,不能因为我是贼就不顾我的生命安全。”
其他人也没办法完全去否定那小贼的说法,几个人面面相觑好像默许了他的说法。
愣在一旁的沐延恩简直有种被打入了地狱的感觉,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为什么是如此的强烈。也许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或许从某方面说他对这种办了好事反遭霉头的遭遇有些诧异。
但没有办法,沐延恩只得跟这几个人去相关司法部门,根据伤情鉴定再决定。
屋漏偏遭连阴雨,这种情境下沐延恩确实没什么办法,他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当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沐延恩给判了一个星期的囚禁。而在这个地方他举目无亲,不过吃几天牢狱饭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小伙子来说身子板还是能扛得过去的。
夜里在角落里咬紧嘴唇,试图让自己尽量不哭出声音的时候,辛酸充斥满了他整个胸腔。
有些时候悲愁只能藏在自己的心底 别人所看不到的角落,没必要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没有人会为你的眼泪买单。
“哎,你们可知道一个事情,我们这边昨天关进了一个小子,脾气挺张狂的,据说是一个富二代,你们可知道?”
“有点钱的龟孙子们都挺狂,叫他吃吃苦头过一阵子就学乖了。.....”
早上放风时候沐延恩隔着堵墙听到了隔壁有人这样说着。
他靠近墙缘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然而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可能是那人已经走远了。
这短暂好奇心的满足使得监禁的日子似乎平添了几分乐趣。沐延恩暗自笑了笑,他也不明白个所以然。
“你在这里还好吧?我就过来看看你,要不是你是因为我才蹲这里的话,我才不会接受你的任性脾气。你都算是活该了。”隔壁监守的地方传来一阵女声,沐延恩觉得有点耳熟,然而他却又近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侧身去试着听清楚,果不其然——是很熟悉的声音。
这个时候沐延恩的心里涌起了奇怪的思绪,更像是某种躁动,他急切地渴望去隔壁监守地方了解个大概,他很想知道那个说话的人是不是楚柏宣。
也算是隔着并不很远的两个人地方,没有让沐延恩失望,那个让他内心既起波澜又令他想要着躲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是楚柏宣!这个时候的她似乎变了个样子,穿着很入鲜入潮流,完全是贵妇模样——沐延恩的内心遭到一阵刺扎般阵痛,脸上也涌起了股热浪红潮。
他下意识地撇开了脸去,装作没看见楚柏宣的样子。
楚柏宣其实是有看见沐延恩,她暗自叹了口气,甚至是她自己都不明所以的那种嘘唏。但她没有跟沐延恩打招呼,虽然一些思绪漫上她的脑海里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听到那越来越远的步伐声音了,沐延恩才缓过神来,他突然又后悔了——他多么希望先前自己能够对着楚柏宣喊一声并且挽留住她,他好久没见过她了,这刹那他确实很想和她说说话。
他一下子冲了出去,趴在监守所的铁栏杆上面想要去喊些什么,可话语却又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最后,连楚柏宣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沐延恩近乎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近乎虚脱了。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沐延恩,你怎么这么怂?”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缕鲜红的掌印,内心深处反复在鞭打着自己的懦弱。
可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却似乎又庆幸着自己没有喊楚柏宣,毕竟她是来看另一个人的——他现在是属于别人的女人。
周围刹那间似乎安静了,可实际上是有声音的,只是沐延恩如堕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