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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一刻,许南树出现在了白烨府。
白烨府外没什么人,只是三三两两的潜伏在角落,府内却重兵把手,可谓是层层围困。
兴许是怕别人发现白烨被软禁吧,许南树想着。
躲过看守,翻墙入府,一路摸索到白烨的卧房,门口两个守卫,床边还有一人,许南树想要不动声色的把人带走,是不可能的了。
许南树双脚勾檐,倒身而下,两手刀解决了门口守卫。
许南树轻脚落地,接住了守卫倒下的身体,轻轻靠放在一旁。
吱呀一声门响,床边人半眯的眼睛睁开,手中蓄力握紧了剑,身体却没有动。
半晌再没有别的动静,床边人想着:许是夜风吹开的?便又眯上了眼睛。
随后,一手刀从颈后劈下,那人瘫倒在椅子上。
白烨猛然从床上翻起,横刀于胸前,“是你?”
白烨本以为是大哥派人来杀他灭口了,翻身看到的却是白焕的人。
“他是你的人?”许南树头朝椅子上的人歪了歪,问道。
白烨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放下刀,“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一个选择,等着白烁来送你走,或是跟我走,送你成君。”
许南树也不记着催,他不信自己也正常,但是他一定会答应。
“我凭什么相信你?三弟被压入天牢,你想让我救他?”
许南树轻笑,“他已经出来了,三殿下只不过想给玄墨留一个安宁,你不同意,别人也可以。”
“我跟你走!”白烨想着,横竖都是一死,白焕要比白烁可信得多,他这个弟弟向来重情心软。
白烨比秦漠要轻,许南树依旧是拎鸡仔儿一般,拎着白烨出了府。
两人来到了阿青的小茶庄,白焕带着胡贤等在那里。
“胡公公?你怎么在这。”白烨落了地,一眼就瞧见了胡贤。
胡贤叩拜行礼:“回二殿下,皇上临终前留了口谕给老奴,定要传给殿下。”
白烨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胡贤是父皇最信任的人,让他留的口谕,难道就是……
白烨心中虽然期盼,但是面色上还是强撑着,“父皇留了什么话给我。”
“回殿下,皇上临终传位于二皇子殿下,请二殿下承君之位,扫除乱臣贼子,还玄墨一个太平,还宁安城一个安宁。”
胡贤虔诚叩首,恳求白烨。
白烨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很久。可是如今听到了,却又觉得不真实。
白烨看了看白焕,想着父皇为何没有传位给三弟。
看着白烨犹豫,许南树又给了他一剂定心丸,“传国玉玺也在这。”
许南树拿出从宫里偷出的玉玺,放进胡贤手中。
胡贤即刻了然,“老奴出逃之时,将玉玺藏起,有劳将军取回。”
胡贤将玉玺举到白烨跟前,白烨小心翼翼抬手,指尖擦过玉玺上的龙纹,微凉的触感直击白烨心房。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他如今竟然名正言顺的得到了玉玺。
白烨接过沉甸甸的玉玺,仿佛整个江山的重量都在自己手上。
“可是现在前朝军营都被大哥控制,我拿了这玉玺又有什么用。”
白焕看了一眼许南树,两人相互点点头,复又对白烨道:“现下很多朝臣还不知道父皇已逝,并且是大哥联合祁云谋害。
明日早朝,二哥带着胡公公进殿揭露大哥,我回军中调兵支援。”
白烨忽然间有那么一丝懊悔,愧疚。他一心想要搬倒的弟弟,现在正在费心费力的助他。
他前两天还算计过他母妃的娘家,甚至害她母妃身陨。他从未真心待过白焕,白焕却一直拿他当兄长。
白烨失神的望着白焕,久不言语。
“二哥,时辰不多了,我们得分头行动了。”白焕出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三弟小心。”
白烨声音不大,却比从前任何一声关怀更要发自肺腑。
许南树护送白烨和胡贤进宫,白焕从暗道回府,带着秦漠回军营调兵。
而此时的白烁,正跪在韩南苑的庭院之中,晒月亮。
时间回溯到几个时辰前,白焕控制住了余下的禁卫军,以及薛贵妃为首的一众妃嫔,去往韩南苑,看望他的母妃。
刚一见面,韩妤便一个巴掌扇下,“你这个逆子!”
白烁的脸上登时显出五条红印,白烁捂着脸辩解,“母妃,孩儿没有。”
“收起你的鬼话,白焕一个要获封太子的人犯得上逼宫谋反?”韩妤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弑父谋反的吗!”
白烁噗通一声跪倒在韩妤身前,“母妃,父皇真的不是我刺杀的,是您说父皇要立三弟为太子,让我有所行动,如今怎么怪起孩儿。”
啪——又是一巴掌。
韩妤气他不知悔改,也气自己怎的教养出这样一个孩子,“我让你行动,是让你光明正大的赢了白焕,把皇位拿到手,你看看你如今都做了什么!”
“父皇偏爱三弟,从来就没有过光明正大!我如何能光明正大的赢了他!”
“你——”韩妤扬起的巴掌,没有再扇在白烁的脸上,唉叹一声,重重砸在了自己腿上。
白烁跪着蹭到韩妤身前,抱紧了韩妤的双腿,“母妃,您怎的也不替孩儿想想,薛贵妃毒辣,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没命的就是孩儿了呀。”
“烨儿才不会做出杀兄弑父的勾当!”韩妤推开推开白烁,从他手中脱离,拂袖进屋。
“若不认错,就在此处跪着,永远不许起来!”韩妤扔下一句话,就重重了门。
身侧一个小太监上前要扶起白烁,被他一把推开。
“没听见我母妃让我罚跪吗?赶紧去给我找胡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杀了胡贤,白焕就没有翻身的可能,到时候再跟母妃认个错,求个饶,她总不能再让自己让位给尸体。
白烁想着,望了望禁闭的门扉,跪得挺直。
这一跪就是数个时辰。
快上早朝,白烁让太监先传了话,说皇上昨日遇刺重伤,由大皇子白烁暂理朝政。
许南树带着白烨与胡贤躲在暗处,看着文武百官一个个进殿。
他们有的之情,有的不知情,有的随风屈服,有的为国担忧,其实只有几个人死心塌地地追随白烁。
宫中禁卫军也大多换了新人,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三人看着白烁走来,做好准备,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