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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焕醒来之时,身上的不适已全然褪去,睁眼便看见许南树在桌子旁支着额头浅寐。阳光从他背后投射,他却隐藏在阴影之中。
听到响动,许南树马上就醒了,忙走到床边看白焕,"可还有什么不适?昨夜发汗得厉害,衣服都湿透了,我便给你换了一身新的。"
"昨天……"昨天白焕服下了药丸,意识就有些不清,只记得许南树出去了,在后面就全然不知。
"我说了会找解药来的。"许南树越过白焕,摸了摸床板,还有些潮湿,"昨夜我拿解药回来,你便是一身的湿汗。吃了解药退了热,怕你受凉,就换了衣服,可是床褥还有些潮湿,不如换到我房里休息?"
白焕心里有些不踏实,"可是昨日医官说,解药就是你啊。"
"能配毒药便能配解药,那医官本就是书上查来的,许是没记载。你忘了沈秋卓也中了?我从他那里偷的。"
也对,沈秋卓是不可能有许南树解毒的,他肯定有解药,白焕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也有点小遗憾,自己昨天那么正人君子干嘛呢,这么好的机会。
许南树看他一脸失落,揶揄道:"昨天可是你不要这一夜春宵的,后悔可来不及了。"
"谁后悔了,我定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来日方长呢。"白焕小脖子一梗,好不傲娇。
秦漠昨天在门口守着守着也睡着了,听到房中声响,赶紧过来查看。
"爷!您没事了!"秦漠扒着白焕左看看右看看,果真是完好无损,才转过头别别扭扭的对许南树说了句谢谢。
许南树微笑回礼,"你照看着他,我去弄些吃的。"说罢,便出去了。
"爷,您昨天可吓死我了。要不是他来说沈秋卓肯定有解药,我都快去请他救您了。"秦漠跪在床前,白焕没怎么样,他倒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白焕就是怕他去求许南树才让他看门,不许有人进来,念在他一片忠心,就饶了他吧。
"爷,您说您摊上许南树就没好事……"
白焕一听他说许南树坏话就冷脸打断,"你再说他不是我就缝上你的嘴!此事与他何干,是沈秋卓下的毒!"
"那还不是因为吃他的醋才针对您的。"秦漠小声哔哔。
白焕觉得秦漠没得脑子,但是全然没有发现秦漠把过错都赖到许南树身上跟白焕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心理是一样一样的,诚然两个人都没得脑子。好在白焕悬崖勒马,他得把秦漠也勒住,没有脑子可以,但是不能被人发现啊。
白焕没有去许南树屋里蹭住,而是把秦漠的床褥换了过来。秦漠没地方睡,阿树不行!开开心心吃过许南树做的饭,三个人难得能清闲的相处一会,但是仅仅是一会会。
许南树和白焕各自看着闲书,秦漠站在一旁侍候,楼下突然叮叮咣咣拆起了楼。白焕支秦漠出去看看,还没等下楼就被扔了回来,摔了个狗吃屎。
沈秋卓气势汹汹的打到白焕面前,看着他安然无恙更是火冒三丈,"你竟敢动我表哥的棺冢尸身!"
"你被他发现啦?"白焕凑到许南树耳边小声说,许南树轻咬牙关心中一阵恶寒,他看着沈秋卓这个样子就觉得瞎了眼,竟会觉得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见白焕不理他,还在跟旁人说悄悄话,沈秋卓挑剑便攻过来,许南树眼疾手快,拉过白焕还递了把剑给他。
沈秋卓上来就是一顿穷追猛打,豪不手软,白焕虽然落于下风,堪堪躲闪,好在许南树总在致命部位相护,白焕没有受伤。
总算拖到许常吉带人过来,拦下了沈秋卓。两三个人拉沈秋卓都拉不住,沈秋卓怒火攻心,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挣着要去杀了白焕。
"卓儿!休要再胡闹,你还想忤逆皇上让两国开战吗!"许常吉举剑挡住沈秋卓,他要是再不听话,许常吉就要拔剑了。
沈秋卓挣扎着嚷道:"战就战,还怕他们不成!"
许常吉一剑鞘重击在沈秋卓颈部,沈秋卓瞬间失去了意识。稍微平复了心绪,暗自骂了一万遍许南树这个龟孙,死了还要给祁云添麻烦,祸害他外甥。
许南树表示,我是龟孙你是啥?
压好脾气,许常吉转过身恭恭敬敬的说:"三皇子殿下在祁云还请安分守己,再招惹卓儿,老夫可未必拦得住。"说完带着沈秋卓,甩袖离去。
白焕简直目瞪口呆,什么叫我招惹他?给我下药的是他,冲过来打我的还是他,想向许南树讨一句公道话,却看到许南树在憋笑,简直了,祁云人都这么欺负人吗?白焕要摔杯子了!
"你爹跟你弟弟合伙欺负我你还笑?"
"噗哈哈哈,我可没有这样的爹和弟弟。好了,别气了,也没受伤,过两日议和结束,咱们就走了。"许南树收好了剑,去看地上摔得起不来的秦漠。
沈秋卓真是下死手啊,扔个人都摔断了肋骨,外面还有几个重伤的,许南树带着医官去给他们看好伤,回来白焕还在生气。
"沈秋卓问的知道咱们去动过棺材啊,难不成被人看见了?那你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白焕倒是不怕沈秋卓来打架,只是担心他知道许南树还活着。
许南树想了一下,答道:"他若知道就不会来打你了,他对我偏执成魔,日日守在灵堂,许是我那日匆忙,棺材没有封回原样,被他发现了端倪。"
"也是,他要是知道你就是他表哥,早就来找你了。"白焕扁扁嘴,哪怕许南树现在就在他身边,沈秋卓这么惦记着许南树他也不高兴。
听说沈秋卓被送回家,他爹训斥了他一顿,让他早些安葬了许南树,再说一门好亲事,为沈家开枝散叶。沈秋卓不听,干脆离家出走,又回到了许南树的将军府。
许常吉,沈竹谨以及皇上沈竹言坐在一起,都想不出个解决办法。
"许爱卿啊,会否南树的死才扰得我祁云不安宁啊?"沈竹言没说过第一族人来问罪之事,仁义的皇上不想再伤害第一族人,若是被许常吉知道,恐怕要清剿了他们。但是许南树死后,军中多有不稳,沈秋卓又深陷其中,皇上实在于心不忍。
许常吉却毫不后悔,"皇上,此等都是小事,卓儿只是需要些时日适应,但是南树若活,祁云必有大难。老臣绝不能允许许家有此等叛乱之人!"
"皇兄,许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卓儿,只是需要些时日。"沈竹谨心中也有些遗憾,当日救他一命,却还是难逃此劫,于他的儿子又何尝不是个劫呢。可也好在人是死了,若还活着,这儿子恐怕要随着他跑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议和,让白焕离开祁云,两国从此相安无事。有白焕在,沈秋卓怕是怎么也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