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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树靠在亭柱上背对着白焕,白焕就那样盯着许南树的后背,两人也不说话。秦漠和第一冲看看白焕,看看许南树,再相互瞪一瞪眼,除了滴溜溜的转眼珠子他们也不知道干什么。
"秦漠,去牵马。"白焕体内的**已经散了有一阵了,就是想多看看许南树,看着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了,得赶紧启程了。
"那说书的说你自身难保,你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的。"白焕起身走向许南树。
"少一个打不过的敌人,多一个无敌的帮手,三皇子殿下的算盘打的真好。"许南树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白焕,说话不咸不淡。
"我不是为的这个!我不会逼你出征,可是他们都要杀你了,你还要帮他们吗?"
"保家卫国,是每一个祁云人的信仰。"
"命都没了你拿什么保家卫国!对你刀剑相向的家人,要判处你死刑的国君就是你要保卫的家国吗?"白焕掰过许南树的肩膀,让他正视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曾经满是闲适自得的温柔,现在却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死水。
"即便如此,也是我祁云的家事。"
"许南树,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你知道吗?我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我只要你平安离开。"白焕紧紧的攥着许南树的肩膀,心中无比紧张。第一檀汐说他会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为什么不同意!
"没有人杀得了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很清楚我的本事,皇上也很清楚。"
"你爹也很清楚,包括你的弱点。"
"不,我没有弱点。天色晚了,三皇子殿下快启程吧,再见就是战场了,我是不会离开祁云的。"
"阿树,这是最后一次了,跟我走。"
"你不该去见我娘。珍重。" 许南树挪开了白焕的手,走向第一冲,第一冲也牵了马回来。
"阿树,阿树!"白焕想跟上去拉住许南树,被秦漠挡住了去路。
"爷,走吧。"秦漠挡在白焕面前,白焕跳过秦漠看着许南树离去的背影,他一直没有回头。"爷,还要赶路呢。"秦漠把马缰塞进白焕手里,白焕攥了攥缰绳,翻身上马,飞奔而去。秦漠对着许南树深行一礼,道了声"多谢许将军。"也赶紧上马去追白焕。
"师兄,其实你去玄墨……"
"冲,"许南树打断第一冲的话,"去跟着那两个人,出了祁云境内再回来。"
"可师父让我,来保护你的呀。"
"这是命令。"许南树从没有拿少主的身份压过第一冲,这是第一次。第一冲却从来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尽管已经改口叫了师兄,他在心底夫人永远是夫人,少主永远是少主,他第一冲永远是第一家的奴仆。
"是,少主。"第一冲领命暗中护送白焕回玄墨。许南树拉着马,慢慢往回走。他若不这样逼走第一冲,第一冲就会跟他回到邺城,一起赴险。走了好啊,等他回来,应该已经结束了。
回到城门,有一队卫兵在等他。"许将军,皇上召见。"
"好,我回府换件衣服,随后入宫。"许南树牵马欲走,被卫兵拦下。
"许将军,皇上有旨,您从城外回来直接带进宫里,您莫要让属下为难。"
"行吧,那走吧。"许南树见卫兵还没有放行的意思,递上双手又问道:"要绑起来吗?"
"末将不敢,只是您的佩剑。"卫兵示意要缴了许南树的佩剑,许南树放下手,大方把佩剑交给他,这才走向皇宫。
皇宫正殿,皇上端坐龙椅之上,翻越奏折,太子在阶前坐着静候。许南树进来的时候,太子斜着眼睛,阴阴的睨了他一眼。
"臣许南树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入宫有何吩咐。"许南树没理会一旁的太子。
"免礼。前日里你父亲说你思母成疾,今日闻你出城,身体可是好些了?"
"回皇上,已好了许多。臣不该因私误公,还请皇上责罚。"
"你母亲之事,朕理解。责罚也不必了,今日召你来是太子有些事情要问你。秋抉,许将军给你叫来了,有什么事且问吧。"皇上抬抬手,让沈秋抉出来说话,自己靠在龙椅上半听说话,半看奏章。
"是,父皇。"沈秋抉从桌后绕出,来到许南树身侧。好在许南树只在对岸杀了几个射手,剩下都是远程攻击,仅沾染的一点血腥味,也因着牵马走回来散尽了。沈秋抉并没有闻到想闻的气味,只得直接问:"许将军今日出城所为何事啊。为何两人出城只一人回来。"
"回太子殿下,臣的师弟听闻臣丧母,特来吊唁,如今臣身体也将要痊愈,便让他回去了,臣今日出城送他。"
"许将军,父皇面前你还敢撒谎不成?还是说,你师弟是玄墨之人。"
"臣不知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许南树面色沉稳,毫不慌张,但是沈秋抉也是有备而来。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听说有玄墨之人潜入邺城,不知目的为何,便在城中暗中搜查。可是进展并不顺利,仿佛有人刻意阻拦。直到今日,儿臣查到玄墨贼人即将离开邺城,便于必经之路上埋伏,欲抓回来审问。可是中途他们被人所救,儿臣手下被全数杀光。儿臣怀疑,救人之人就是许将军。"
"你可有证据。"皇上放下奏折,看着沈秋抉。
"儿臣请了医官验尸,儿臣手下所中剑伤正是许将军佩剑所致,可传医官问话。"沈秋抉抬手扶礼,低头之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笑。
"传。"门外候着的医官进殿,后面还跟着一个侍卫,手中拖着一柄长剑,正是许南树的佩剑。
"回皇上,死者所中剑伤确为此剑所致。"医官回过话,侍卫接着说:"皇上,此剑为入宫之前许将军所带佩剑。"
许南树一直未发一语,他觉得沈秋抉还没有要将他的军。
"许将军可有话说。"
"皇上可还记得您曾命臣秘密处理玄墨暗探一事。"
"朕记得,此事已过了许久,他们难道今日才回玄墨?"
"回皇上,玄墨之人久未露面,臣也是今日方才撞见。臣出城送师弟,正巧碰见城外的围杀,细看才发现是玄墨之人。若是他们在祁云遇害,必定落玄墨口实,臣便放了他们回玄墨。"
"既是如此,太子也不必忧心盘问。许将军一直留心玄墨之人,必定无害于祁云。"皇上还是一贯作风,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于太子埋伏围杀之事皇上也略有不满。
"父皇,此事并非如此。许将军与玄墨贼人私交甚好,经常私会于城中一茶楼。许将军手握军机密令,却与敌国勾结,欲陷祁云于危难,望父皇明查。"
"太子,此事事关重大,许将军向来忠心,不可随意猜疑。"皇上知晓沈秋抉不喜许南树,对许南树稍以惩戒也无不可,但是通敌卖国可是死罪。
沈秋抉还未回话,有太监通传。"皇上,许老将军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
许常吉一身甲衣飒飒而来,许南树闪出个中间位置给许常吉,心道,将军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