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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这一觉睡得好不香甜,毕竟catior在酒店业一直以优质房间和服务著称。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终于自然醒,把时差倒了过来。
好在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任务,她在catior酒店根本不像一个员工,反而更像是个顾客,之后每天所要做的也是简单地核对客户信息和酒店订单。
夏知感觉自己似乎并不是来实习的,而是来度假的。
虽然地处法国中南部,里昂的天气也比四季如春的r城严酷得多,才过了短短一个星期,夏知就深感自己带来的衣服太过鸡肋。
“都怪你,之前跟我说什么都不用准备,结果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夏知气鼓鼓地向正在她对面给面包抹果酱的言煜抱怨道。
“有我在,你需要准备什么?”言煜正色反问道。
这一问问得夏知哑口无言。
和言煜在一起的时候基本就是缺什么买什么,不喜欢了再买再换,确实没有提前准备的道理。
“但是,也要节俭吧,有现成的肯定用现成的呀!”夏知嘴硬地狡辩道。
“那我一个人节俭不就好了?”言煜放下刀,双手撑着下巴,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她。
他觉得很奇怪女人这种生物难道不该是对于不断拥有新物品而感到满足和愉悦的吗?
忽而,又想明白了
也对,夏知在他看来根本不能和他所接触过的“女人”划为一类,是第三种人类的存在,一种像药物一样让人上瘾欲罢不能的存在。
夏知看着认真起来的言煜感到双颊发烫,“算了,跟你们这种‘何不食肉糜’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夏知,我明天要离开里昂了。”
言煜没有理会她的小性子,忽然说道。
“嗯?为什么?要去哪?”完全没想到言煜会离开的夏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要去其他catior的酒店考察,调查市场。”言煜的脸上还是那严肃认真却又充满宠溺的表情,“这段时间有事的话就找alex,他会照顾你的。”
“我才不需要别人照顾。”夏知鼓起了双颊以表抗议。
“那最好。”言煜丝毫不认输地反呛道。
夏知本以为早上言煜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从第二天起她就真的没再看见过他。
言煜没告诉她的是,为了能够顺利接管catior在欧洲的业务,他需要跑遍catior在欧洲的每一家分店,中间少说也要一个月。
而最终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她。
没有言煜之后在里昂的实习开始变得索然无趣起来,夏知唯一的乐趣就是找alex一起闲扯他和言煜在高中和大学时发生的那点破事,以及言煜这么多年来欠的各种桃花债,什么两个女生为了他打得头破血流结果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啊之类的。
每每听alex这个法国人坐在café里用中文和她讲述着“过去的事情”夏知总觉得时光仿佛错乱了,一切都显得有那么些奇怪。
在里昂这个慢悠悠的城市里,午后的露天咖啡馆里总是坐着闲得发慌的老青少们,开始时夏知对于在咖啡馆消磨时光还有几分嫌弃,和alex来多了以后也就慢慢习惯了。
“为什么言煜还不回来?”夏知心不在焉地问道。wavv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alex突然噤声了。
这两口子还真是默契啊!
一个一天到晚问他夏知最近怎么样了,一个一天到晚问他言煜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那边事有点多。”alex干咳了一声,“怎么啦,就想他了?”
“嗯……算是吧,毕竟习惯了呀。”夏知很大方地承认了。
在里昂的短短几天里她已经习惯了和言煜在一起的生活。跟他一起盖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看着语速远超她理解的电视节目,听言煜一点点帮她解释主持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晚上像靠着一只超大号玩具熊一样枕着他的肩膀缩在他怀里睡觉,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毫不客气地把手脚都搭在他身上;每天中午、晚上被他带着走遍了里昂各家有名的餐馆,短短一个星期白长了五斤肉。
可是现在言煜不在了。
“等你要回国的时候他应该差不多就忙完了。”alex解释道。
晚上夏知一个人去了酒店附近的一间巴洛克式的小教堂,恰逢教堂里正在为许多刚刚成年的学生举办成人礼。
她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笑容洋溢,第一次感受到身在异乡的孤独。
虽然alex对她很好,可毕竟和言煜不同。
有人带了小饼干,笑着硬塞给了她好几块,夏知不停地说“merci”以表感谢。
她记得在学校时的外教告诉他们,如今在法国其实很多人都已经不信教了,可是他们还是会去教堂。就像她现在做的一样,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让她深深信奉马克思主义,可是在心情不好感到迷茫时还是会选择来到教堂,仿佛这里有着不一样的魔力。
言煜现在又会在哪?又在做些什么呢?
夏知坐在长椅上遐想起来。
她能深深地感受到在国内的言煜和在这里的言煜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这时言煜甚至还会偶尔和她开玩笑主动调侃她,在国内时他却像是个世界上最杰出的艺术品,虽然完美,可却没有灵魂。
那天里昂忽然降温,在教堂泡得时间过长,回来后夏知先是开始咳嗽,然后流鼻涕,最后头疼欲裂。
她想去药店买点药,然而涉及药品的很多专有名词她根本不懂,和营业员掰扯了半天,对方都被逼出了英文她也愣是没听懂,最后还是去求助了alex。
alex对于她的病情丝毫不敢怠慢。
“咳嗽流鼻涕也不一定是感冒风寒啊,万一是别的毛病怎么办。”
不管夏知怎么想的,alex直接驱车带她去了医院。
好在alex神通广大,夏知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流感噢,最近这段时间在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别再跑出来了。”
alex把医生开的药品都和夏知一一交代了一遍。
之后的几天夏知时不时地高烧,整天昏昏沉沉,对周遭的一切感知颇微。alex虽然能在生活上给她提供一些照顾,可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照看她。
夏知忽然就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痛经的时候陈舒悦帮她买痛经药灌热水袋的事来,那时候她躺在床上痛得动弹不得,嘴里不停得喊着“妈妈”,陈舒悦就在寝室里跑前跑后。
现在她不敢奢求母亲或者陈舒悦能在身边,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
高烧中夏知躺在沙发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依旧觉得冷,她知道只要自己一个电话立刻就会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替她跑腿,可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门“嘀”的一声开了。
“你怎么躺在这?”
夏知的耳边朦胧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