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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前方的尸山血海,秦天仰天狂笑:“我秦天这一生为大秦帝国鞠躬尽瘁,没想到到头来落个乱臣贼子的骂名,也好,也好!”
一名宦官护着秦王,用颤抖的手指着秦天恨道:“秦天,你今日竟敢弑君!你可知你全家老小都在我们手中!你难道真不顾他们的死活?”
秦天头发披散,手中长刀已经砍出了断口,他癫狂大笑:“我秦天又何曾想背负这骂名,但你身后这昏君,以吾挚爱相威胁,我如何不知道这昏君对萱儿觊觎已久,与其让她受尽屈辱而死,不如拿你们的鲜血来祭奠她!”
手中长刀滑落,宦官与昏君双双殒命,至此这京城所有皇室,连带御林军,被秦天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云来客栈之内,众人齐齐爆发出热烈掌声,这皮影戏真乃他们平生仅见,真实程度堪称无与伦比!
但姬天玄却感到,从那老者体内散发出无尽的悲伤和悔恨,似乎已经全身心沉浸其中,与戏中人物感同身受。
皮影戏结束,沈木也感到这方世界正在慢慢变得虚幻,他的魂魄慢慢从其中脱离,秦天的面容也渐渐远去,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面天而跪,眼中浊泪滚滚而下。
感受到沈木魂魄从画中世界脱离,姬天玄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种老怪物,如果真想对沈木出手,他根本没有把握救下沈木。
“老师傅,明天可一定还要来这里为我们讲新故事!”
“是啊是啊,我胡昊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彩的皮影戏,简直过瘾!”
众人纷纷给老者喝彩,先前的皮影戏太过精彩,让他们现在还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老者慢慢收起皮影箱,走到二楼雅座,坐在沈木身边,缓缓问道:“小兄弟,看我这场戏,感觉如何?”
沈木被秦天的情绪所感染,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秦天那种疯狂与悔恨,浸染进他内心深处。
“这位前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凝气修士而已,既然已经让他感受了你的戏曲,还请高抬贵手。”
姬天玄立在沈木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个老者的实力至少也在元婴期,完全超出他们现在的承受极限。
老者淡淡看了姬天玄一眼,呵呵笑道:“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只是与这位小兄弟有些缘分。”
沈木这才回过神来,抱拳道:“前辈用亲身经历化为皮影戏,能于无形之中拉人魂魄,确实神鬼莫测。”
姬天玄心中一惊,原来之前那皮影戏竟是这老怪的亲身经历,难怪他之前有那般情绪波动。
之前所见那秦天将军,与这老者相貌有七八分相像,不难看出他正是秦天。
秦天摇头失笑:“你可知道,这些皮影中,除了我之外,都是用真人血肉制成?”
此言一出,沈木心中大惊,更有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上涌,之前他所触碰的那些,竟然是死
人血肉!
眼前这秦天,难道在屠戮京城之后,成了魔道修士?这般手段实在太过残忍,难怪之前如此逼真。
“小兄弟不必惊慌,若是我想要对付你,你就不是附身在秦天身上,而是某个大臣或者宦官。”
此时的秦天佝偻着背,手中端着茶杯慢慢细品,但口中却说着让沈木毛骨悚然的话语。
沈木心中只有后怕,但姬天玄心中却掀起滔天大浪,这个秦天,竟然已经触及到了一丝道!这是元婴晋升化神最关键的一步,只要触碰到一丝道,就代表着摸到了化神的门槛,当初的姬天玄,也正是卡在这一步,然后便在化神的途中因为娑婆劫而横死。
正是因为亲身到过这个境界,姬天玄才更加明白这个境界的可怕之处,当初他所修的是王道,也就是汲取众生信念之力,若是能够踏入化神境界,那么他将对自己的子民拥有绝对的统治力,信念之力加身,他的修炼速度将无与伦比。
而秦天所修的,应当是生死道的分支,而他之所以寻找所谓有缘人进入皮影世界,就是要这些人经历皮影世界时的感悟,他正走在由凡化神的道路之上!只要他能够将这些意念全都融会贯通,化为自己的道,他就将真正化神。
“沈小子,他要的是你对那出戏的看法,只要你能够说出真实想法,他应当不会为难你。”
姬天玄连忙给沈木传音,走在化神道路上的人,并不会轻易出手杀人,因为每当增添杀孽,天地之道对他们的排斥便会加深一分,想当初他也是这样,就算心中杀念蓬勃,也一直压制着,而现在秦天与沈木并无恩怨,更加没有动手的道理。
沈木深吸一口气,说道:“前辈的高深道法,请恕晚辈理解不深,晚辈只感觉,前辈似是还有很多遗憾,似是,真正的结局,并不是这样?”
秦天猛然捏碎手中茶杯,滚烫茶水洒了一桌,眼中光芒似要择人而噬。
沈木心中一紧,与秦天对视着,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当他附着在皮影戏内秦天身上之时,他感受到的是深切的悔恨,且秦天每次杀人,世界便会出现些许虚幻,不再如之前完整圆融。
姬天玄同样心中紧张,暗骂一声晦气,今天怎么就碰到这种老怪物。
许久之后,秦天的面色方才缓和下来,淡然笑道:“小兄弟倒是观察仔细,后半部分的确是拼凑而成,若不是这样,老夫也不会困在这个境界如此之久。”
姬天玄这才明白过来,之前他就感觉这老者积累深厚,不似刚刚触摸化神境界之人,原来他的道有破绽!俗话说化神无悔,若化神有悔,则顷刻间被天地大道反噬,恐怕这才是秦天迟迟不化神的原因。
“晚辈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沈木一拱手,秦天带给他极大压力,他可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而丢了性命。
“若是你的
话,面对君臣反目,全家性命皆在他人之手,该当如何?”秦天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等待沈木的回答。
沈木略作思考,回答道:“君臣之道,晚辈知之不深,但晚辈理解的修道,不止为自身,更为亲人好友,为心中珍贵之物,倘若有人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便是拼了一切,也要护得他们周全,纵使他们身死,亦当竭尽全力堪破大道,使他们复生重见,未尝不可!”
姬天玄深吸一口冷气,沈木之言看似平淡,但其中蕴含的狂妄,无人能比!想要将死去已久的凡人复生,就算在古籍之中,也从未见过!
秦天双眼爆出精光,直视沈木,若是如此容易做到,他岂会在元婴巅峰停滞多年?但细细想来,沈木的道心,似比他更为坚定,更为勇往无前!
若此子不夭折,日后必将一飞冲天!
“老夫惭愧,修道如此之久,早已忘了当初道心,若有得证化神之日,必将对小友有所报答!”
在秦天说这句话的时候,似有天地规则驾临此间,化神之路,所言所行皆在大道掌控之下,若以后秦天没有做到,那么他将会受到不小的反噬。
“那我就替这小子谢过了。”姬天玄顿时心喜,能够得到一位半步化神强者的人情,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没想到沈木还真有这等造化。
沈木也反应过来,拱手道谢,他也没想到,自己发自内心所说的一番话,竟然能够对一位老怪有所触动。
“好了,今日叨扰小友了,相信老夫还有再见到小友的时候。”
秦天站起身来,背着自己的皮影箱离开,沈木起身相送,见到秦天要走,整个云来客栈看过之前皮影戏的客人都纷纷道别,但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这样普普通通的老人,竟然是半步化神的老怪。
姬天玄重重吐了一口气,面对实力超过他巅峰之时的老怪,他提不起半分轻松。
“沈小子,没想到这种客栈之中,会有这样的老怪物,不过你和他结下善缘倒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只要他还在天星城,你就相当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不过化神强者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不能够放松警惕。”
沈木颔首,他明白这个道理,今天他也只是给了秦天一些触动而已,秦天能够出手相帮一次,已经是极限。
沈木回到房中,继续修炼,先前附着在秦天身上,他也切切实实感受了一番金丹强者的实力,如今正是有所感悟之时,皮影戏内的秦天虽然没有如今半步化神的实力,但金丹期对于天地的感悟,动用灵力的手段,依旧对沈木有很大触动。
又是一夜光景,寒珠已经凝结大半,只要再过几天,沈木便可以踏入凝气六层,除开这些,沈木收获最大的便是对战斗的感悟,他现在还处于很浅显的灵力运用阶段,秦天给他带来的,是在战场中拼杀出来的最直接杀人方法,对现在的沈木可谓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