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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尸体被堆成了一堆,还有被焚烧过的痕迹,所有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无头。
袁晨愣在原地,袁尚广和士兵们也面面相觑。倒是袁时中先开了口:“这谁这么心狠手辣?”
是呀,是谁呢?袁晨也很纳闷,怎么会所有的人头都不见了呢?虽然之前有几个人被斩首,但是人头呢?贺一龙和袁忠实被杀,究竟哪具尸体是他们呢?心狠手辣,难道是吴若杰吗?她不愿相信,可是好像又不得不信。
“难道就凭这几具无头尸,你就想告诉老夫,你杀了贺一龙么?”袁时中突然面向袁晨,声音不高,却厉声问道。
“嗯,回袁将军。事情是这样……”袁晨整理了一下思绪,只好从头说起。当然,她将吴若杰的戏份删除了。
袁时中、袁尚广等人听完袁晨的叙述,相互看了一眼。袁尚广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如果这几具尸体里真有贺一龙的话,他身上一定有罗汝才手下特有的纹身。”
“对!对!”被五花大绑的袁忠利突然喊道,“而且贺一龙的纹身还和我们普通小卒不同。我们普通士卒,只是纹有一面锣的简化图案。而以贺一龙的身份,他的锣边,应该还纹有一条竖线,指代锣锤……”
“搜!”袁尚广下了命令,几个士兵应声检查起尸体来。
“有了!”不大一会儿,一个士兵喊道。
一具无头尸躺在地上,身材魁梧,身上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不过仍能从胸口上看到袁忠利所说的图案——大圆套小圆和旁边的一道竖线。
“哈哈,”袁时中笑道,“虽然不能肯定这就是贺一龙,不过这必然是罗汝才手下的高级将领。”说着,他一指袁晨,“看来你立功啦。”
“还有小的,还有小的呢?小的也功不可没啊!”袁晨没说话,袁忠利却抢着说。
“你?”袁时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哥哥冒充老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敢邀功?”
“袁将军,”袁忠利咧嘴道,“我哥他冒充您老人家,可是跟我没关系呀,我也知道他这样做乃大逆不道,所以才没跟他……”
“哼!”袁时中不屑道,“我看你们就是沆瀣一气。闲话少说,先找到你哥的尸体,老夫再依情形论罪。”
“是!是!”袁忠利忙应道,“我哥的尸体好认,他……他在一次战役中,失掉了半边睾丸。”
院子里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唯有袁晨红着脸扭过头去,心想,少了半边睾丸的人,昨晚竟然也能带着女人出去厮混。袁尚广看了袁晨一眼,一挥手,士兵又检查起尸体来。不久,袁忠实的尸体也被找了出来。
士兵们又在院子里搜查了一圈,在左门房里找到了两具女尸,一个被刺穿了心脏,另一个被割断了颈动脉。
“看来你的手法够娴熟啊。”袁时中对袁晨说。
“啊,是……”袁晨应着,心想,连这个年代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如此评价,看来吴若杰的杀人伎俩真的很可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倒是从来没动过手,反而处处保护……
正想着,袁尚广走上前来说:“爹爹,孩儿已经全部查过了,其他房间再无情况。”
“嗯。”袁时中点了点头,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转身问袁晨道:“这些,都是昨晚你一个人做的么?”
袁晨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些人被斩首后,头就扔在了院子里。你杀了贺一龙他们后,也并未割头,就去了襄阳。不过现在他们的头都不知去向,你怎么看?”袁时中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袁晨想了想说。她真的不知道。
“会有两种可能,”袁时中说,“一,这些头被叛军的人带走了,留下一些无头尸体,以求混淆视听。二,这些头被义军的人带走了,以求领赏。”
在场的人听了袁时中的话,都纷纷点头。不过袁晨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难道真的是吴若杰吗?带着这么多的头颅上路,他竟然能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太恐怖了。
“不过,”袁时中继续说道,“如果是被叛军带走,怎么不将贺一龙的尸体带走呢?如果是被义军带走,为什么要将之前被斩首的几个义军兄弟的头也一并带走,却将尸体留了下来呢?”
在场的人听后,又都纷纷摇头,表示费解。不过袁晨终于认定了是吴若杰干的,只不过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做事向来就是这样,让人摸不透。
“不过不管怎样,我们今天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袁时中又说,“叛军最后一个漏网将领贺一龙被斩杀了。叛军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了。”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还是要感谢我们这位兄弟,‘飞天狐狸’的助手,他叫……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袁时中拉过袁晨,问道。
“大人,将军!”袁忠利突然插嘴道,“我也是有功之人,您能不能放过我啊?”
“住嘴!”袁时中怒斥道,“你也算有功之人?你知道你们冒充老夫,老夫将遭受多大的非议么?放了你?不将你凌迟,已经算饶过你了!”
袁时中话音刚落,只见袁尚广一个箭步上前,抓起袁忠利,举过头顶,随后猛地向自己的膝盖上一磕。
随着“咔嚓”一声,袁忠利几乎被拦腰折断,一声惨叫,死于非命。
袁时中看都没看一眼,对院子里的兵士道:“今后若再遇到姓袁的,当严加盘查,否则再有冒充老夫冒充老夫儿子冒充老夫七亲八故的,岂不是有损老夫的名声?”
“是!”士兵们应到。
“那么,这位兄弟。”袁时中又拉过袁晨道,“刚才话说了一半。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
“我,”袁晨顿了一下,刚才本想报本名的,可听袁时中的意思,好像避讳别人和他一个姓,于是她改口道,“我叫陈圆圆。”不过说罢,她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多考虑就把用惯的网名报了出来。在这个年代里,陈圆圆是如此出名的一个女子,袁时中能不知道吗?即便重名了,这也是个女名啊,而自己却是男子打扮,这岂不是要露陷了吗?
不过袁时中却并无非议,只是“哈哈”笑了一声后,对众人说:“见过陈侍卫。”
包括袁尚广在内的所有人都纷纷向袁晨行礼。袁晨见大家没起疑心,才长出了一口气。
返程路上,袁时中带着一批护卫先走了。只留下袁尚广、袁晨和几十名士兵慢慢行进。袁尚广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袁晨也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
太阳已经偏西,阳光把树杈当成了梯子,一格一格向下爬去,并不灼热的光映在了袁晨的脸庞上,使她觉得很暖。是的,秋曰的夕阳就是这样,往往让人怀念,让人有无限的遐想。此时此刻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吴若杰。如果在这如诗般的景色里,有他的陪伴,那一定是一幅完美的画卷。
在遐想中,袁晨渐渐趴在了马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太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袁晨醒了。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床上铺着清爽的蚕丝褥单,她盖着缎面的薄被,枕着散发着茶香的亚麻枕。床边,绫罗帷幔将大床拢在其中。
袁晨起了身,拨开帷幔,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暗红色的窗框门楣上,描绘着色彩斑斓的图案。红木的桌椅柜子,拐角处包着金边。松木的地板,正中铺着一块波斯毯。此刻,地毯上摆放着一个大浴盆,浴盆边点着几十只香蜡,将房间照得通明,盆里水汽蒸蒸,漂浮着玫瑰花瓣,浴盆旁站着六名女佣人,一个搭着手巾,一个擎着浴巾,一个端着皂荚香料,一个拿着茶壶茶杯,一个持着点心水果,一个捧着熏香。几名女佣人见袁晨醒来,纷纷下跪行礼,齐声道:“请公子沐浴。”
袁晨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想起了影视剧的镜头。经过一天一夜的劳累,她真的很想洗澡,不过谁会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洗澡呢?何况自己现在冒充男儿身,如果洗澡,岂不是要穿帮了?再说这些姑娘怎么会好意思伺候一个男人洗澡呢?
袁晨正犹豫,房门一响,袁尚广走了进来。
他信步走到袁晨身边,笑道:“陈兄弟,你醒了?累坏了吧?洗个澡吧,然后我们去吃饭。”
袁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不太习惯让人伺候,你让她们出去吧。”
“哈,”袁尚广笑着说,“你放心,这些都是佣人,没关系的。”
“不!”袁晨坚决地摇了摇头,“让她们出去吧。”
“嗯,好吧。”袁尚广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女佣人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退出了房门。
“你也出去。”袁晨对袁尚广说。
“我?”袁尚广说,“我留下来陪你说说话吧。”
“不用。”袁晨说,“我习惯自己一个人洗澡。”
“那,好吧。我在楼下等你。”袁尚广说完,走出了房门。
袁晨锁好了门,又来到窗边。
这里是二楼,窗外就是花园。此刻,月已上了树梢,花园里很静。她稍微放了心,来到浴盆边,坐在凳子上,刚解开衣带,却又不放心地系上,随后站起身,将周围几十只蜡烛一一吹熄,只留下了两根照亮,随后才又回到凳子上坐下,把腰里的枪拔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宽衣解带。
袁晨抬腿坐在浴盆边缘。虽说是“盆”,但是却大得很,别说她一个人洗,就是同时洗五个人,也丝毫不会拥挤。
她先将脚探进水里去,一种透人心脾的舒适感瞬间麻木了全身。她闭上了眼睛,将另一只脚也放了进去。
水慢慢地没过了她的小腿、大腿、臀部、腰部、胸部、颈部,她终于浸没在水里。水温微热,她闭着眼睛靠在盆壁上,感觉舒服极了。虽然在家经常洗澡,不过哪次都没有这次舒服。这真是一种享受。
袁晨先将摸爬滚打了一天的灰尘泥土清洗掉,又清洗了一下前一天爆炸时的一些小伤口,用皂荚涂抹全身后,又靠在了盆壁上。过了一会儿,她将一条腿高抬出水面,用双手抚摸着。
袁晨的腿很直,小腿没有丝毫的赘肉,却也并不肌肉凸显,而是光滑润泽得恰到好处。也许是从不暴露在外的缘故,她的脚很纤细。吴若杰不也曾为之着迷吗?看来自己的确是一个美女啊。她想。既然刚才已经承认自己叫陈圆圆了,就要演好陈圆圆这个角色。等曰后有机会遇到陈圆圆本人了,一定要和她比一比究竟谁更美。不过自己的胸部不太丰满,不知道古代会有什么方法能予以改善呢?等有一天回到现代去,也好将疗法带回去,肯定会深受广大女同胞喜爱的。她泡在水里,抚摸着胸部,胡乱地想着。
泡了许久,袁晨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在水里。她将头浸到水里,憋了一会儿气后再探出来,待再大汗淋漓,再将头浸到水里,如此几次,她觉得汗出了个透,也筋疲力尽了。
她起身拿了些点心,狼吞虎咽吃了下去,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又拿起茶壶茶杯,倒了一杯茶喝下后,仍觉口渴得厉害,于是她干脆将茶壶捧起来,对着壶嘴,咕嘟嘟地喝下大半壶。
再坐回到水里时,她觉得舒服多了,也洗得差不多了,汗也不怎么出了,又憋了一口气后,她站起身来,跨出浴盆。
袁晨将浴巾围在身上,又拿起手巾擦起头发来。古代的手巾并不像现代的毛巾那样柔软,所以袁晨擦得颇为吃力,最后干脆把浴巾解开来擦拭。
正擦拭着,突听得门响,只听袁尚广喊道:“陈兄弟,洗好了吧?”
门闩被袁尚广推得吱呀作响,袁晨一惊,忙将浴巾挡在身前,“洗……洗好了。”
外面没有动静了,她正纳闷,突然房间另一边开了一道门,原来这房间有两道门,除了正门,还有个角门。
只见袁尚广推开角门走了进来,袁晨见状,吓得“啊”的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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