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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是档国内知名访谈节目,主持以语言犀利问题刁钻总能曝出猛料很受大众喜爱。而《专访》嘉宾涉猎范围很广,并不只局限于娱乐明星,他们会邀请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参与进来分享成功经验,讲述不为人知的背后故事。
颜朵是这期嘉宾,第一次录电视节目与杂志社采访又有不同,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妹纸很有些紧张,化完妆就拿着手机在那儿戳地鼠,陈宣陪在一旁。
顾南淅跟跟主持人邵念做了最后沟通,这本该是陈宣的工作,但出于谨慎,顾老板觉得亲力亲为比较放心。
“朵朵,这是邵姐。”他介绍两人认识。
颜朵放下手机站起来,冲着面前不算年轻也不算漂亮但挺优雅知性的女人乖巧喊了‘邵姐’。
邵念脸上带笑,“你好颜朵,我发现你本人比新闻里要漂亮好多啊。”这是肯定的,央视新闻被人戏称为‘照妖镜’,以毁明星颜值而闻名,颜朵能在那样的滤光镜下还漂亮的像朵花儿,可见颜值确实经得起考验。
这种当面的来自陌生人的夸赞让妹纸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邵念混电视圈多年眼光十分毒辣,只这简单的一颦一笑就看得出眼前的姑娘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不属于莲花绿茶|婊|子阵营。
想起人家耳朵听不见全靠读唇,搁谁身上都是很让人佩服的事,表情不由又柔和了些,温声说,“等会儿录节目不用紧张,就像朋友间的谈话就可以,越自然越好,我尽量不问脚本范围以外的问题。”
等邵念离开,陈宣也很有眼力见儿的找借口遁了,休息室没了外人,顾南淅陪她坐下,柔声问,“紧张吗?”
颜朵老实的点点头,有点不确定的问,“我等会儿要是说错话怎么办?”
“你能说错什么,”顾南淅笑着安抚,“咱们又不混娱乐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毁三观,别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本色出演就行。”参加电视访问的目的是为了让大众能更直观的了解她这个人,并不需要有意作秀。再说妹纸既不是演员,也不是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作为一个傻白甜,除了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你还能指望什么?指望妹子和人耍心眼儿玩儿心机?那他得是有多缺心眼?
颜朵狐疑的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埋汰我呢?”
“胡说,明明是对你寄予了厚望。”
“明明是对我要求低才对。”她撇撇嘴,不过紧张的心情倒是慢慢放了下来,“等会儿那个邵姐如果问我家里的事,我可以实话实说吗?”
顾南淅知道她口中的‘家里事’是关于姚家的事,摇头予以否决,“这种事说不清,舆论方面不用太担心,这几天就能压下去,我刚才和邵念说过了,她不会问到这些,你也不要主动提起来。”他很清楚这些做主持的习惯,嘉宾如果主动打破了壁垒,那么就不要怪人家顺应而为往深处挖了。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姚家的事并不单纯的只是利益矛盾,它还涉及到了孝道和亲情的道德层面,那是外公外婆,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老人总是比年轻人更容易让大众怜悯。
怕她不听话,扯左边腮帮子,叮嘱,“就按脚本来,别胡闹知道吗?”
“……噢。”
…………
在导播的提醒下颜朵从后台走到了前台,现场观众都在鼓掌,按照之前的彩排,她冲观众席鞠了一躬,礼貌做了自我介绍。
邵念邀她在沙发坐下,笑容温婉亲和,“颜朵是第一次参加电视节目,紧张吗?”
“刚才在后台很紧张,怕自己会说错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朋友安慰我说,‘你又不混娱乐圈,只要不毁人三观,想说什么说什么,本色出演就行’,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现在就不太紧张了。”
现场观众笑起来,后台的顾南淅很想捂脸,没让你这么‘本色’啊亲~
邵念也跟着笑,“你朋友真幽默,颜朵,今年你是……二十周岁?”
“是二十岁,不过生日还没过。”
“啊,那你年纪真的好小,恕我冒昧,我听人说你的耳朵……”
“嗯,我耳朵听不见,”颜朵大方颔首,“车祸造成的永久性损伤,不过我会读唇,你看,我们交流并不费力对吗?”
“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绝对不会觉察出来,”她问,“读唇学习起来很难吧?”
“我是后天失聪,又是学习母语,其实不算很困难,只要用心,多观察多练习就熟能生巧了。”
这样的轻描淡写反而让人触动更大,毕竟这里面要耗费的精力绝不会像她说得这么轻松简单,世上后天失聪的人那么多,也没见有多少人会读唇。
所以邵念给了她一个拥抱,现场响起掌声。
“私事咱们先放到一边,”两人分开后,邵念转而说道,“现在聊聊普特劳斯曼,也许有些观众可能并不太了解普特劳斯曼在画坛的地位和影响力,咱们可以先看一段简介。”她伸手做了个示意,大屏幕就切换成了事先做好的普特劳斯曼的视频资料。
等视频播放完毕,邵念问颜朵,“你这么年轻就拿到了这样的大奖,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
“不会,”颜朵说,“我没有投机取巧,完全凭自己的实力,他们把这个奖颁给我,那就说明我符合获奖条件,既然符合,我为什么要有压力?”
邵念露出一抹惊讶,虽然有脚本,还专门列出了问题,但为了节目效果,主持与嘉宾之间并没有事先对答案,这也是《专访》这档节目的噱头之一。
原本以为这个女孩儿会说一些谦逊的话,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反而这样张扬。
收敛了心思,邵念兴趣渐浓,接着往下问,“那你现在把自己定位在什么阶段?”
颜朵想了想说,“还需要学习。”
“可你已经拿到了画坛中的奥斯卡。”这是脚本上没有的问题。
颜朵也没有手忙脚乱,很平淡的说,“那只是一个奖,一份证明,”用手调整了下耳麦,“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拿奖不代表圆满,就像知识,它学无止境,我的老师徐茂德老先生今年已经七十有六,但他还在不停的学习去充实自己,没有人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无所不知,学习才是恒古不变的主题。”
邵念对面前的小姑娘刮目相看,把问题做出一定调整,后面的问题拿到这时候顺势问出,“说起徐茂德老先生,我知道那是为国画大师,你是学油画的,怎么会拜徐老做老师?”
“这要感谢我哥哥,”颜朵说,“他有个大学同学开画廊的,去年我十九岁,没有读书,一事无成,还有点社交恐惧,很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但后来跟我堂姐闹了点矛盾,”轻笑一声,“当时被刺激了一下,突然就觉得不该这样虚度光阴下去了,总不能做一辈子米虫,所以就由哥哥牵线搭桥和画廊签了约,很巧,我老板的外公就是徐老,徐老虽然是国画大师,但他同样精通西方油画,我是野路子,一些基础知识不算扎实,老师就帮我补习这些东西。”
“天啊,颜朵,也就是说在拜徐老做老师之前你都是在自学?”邵念有点夸张的惊呼。
“也不算,十三岁以后才没再找过老师,之前是有老师的,”说着她露出一抹有些小得意的笑,很可爱,“不过我确实挺有天赋的,老师说我才华够了,需要的是精雕细琢,他不止教我油画,还教我国画,说我握笔不稳,就让我每天练习毛笔字,这样可以锻炼腕力,觉得我眼界不够,就让我从国画中寻找与油画的共通之处,这些对我都有很大的帮助。”
邵念听她讲完,玩笑说,“你的天赋通过普特劳斯曼已经毋庸置疑,有人说你是天才吗?”
“天才不该是我这样的,”颜朵眨着黝黑的大眼认真的说,“我只是天赋好,说天才就夸张了,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
又谦虚起来了。
邵念觉得眼前的女孩儿真的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和以往采访的嘉宾很不同。她不会按照一个谈话轨迹走,反而比较多变。
顿了顿,话锋再次转变,“最近网上有个很热闹的帖子,是关于在决赛期间,有位日本的画坛前辈曾经刁难过你,不知道是不是真事?”说完又和观众科普了下这个帖子的内容和来龙去脉。
颜朵今天上这个节目,主要就是为了小松夏奈,她打起精神,点头说,“其实也不算刁难,网上说得有点夸张了。”邵念刚以为这姑娘要粉饰太平,就听妹纸很直白的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特别实事求是的那种,没有添加任何主观因素,末了说,“我英文读唇能力很差,当时姑姑和宣姐跟小松女士撕完,事后我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邵念:“…………”这姑娘有点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