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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众人在灵安府补充了些许干粮,便再次踏上了前往京城旅途。澹台仙儿亦随车队一同前行。
白湘兰昨天已经告诉澹台仙儿紫阳真人的去向,但是澹台仙儿还是执意要去京城。
在她看来,不管怎么说,既然都出来了,就得好好玩玩。不玩个够本,是不会再回终南山的,那里太冷清了。
白湘兰很喜欢澹台仙儿,更确切的说是很可怜这个孩子,虽说有不凡的身份,但是自幼疾病缠身,能坚持到这个年岁应该极其不易。
所以在离开灵安府之前,还特意给澹台仙儿购买了几套比较合身的衣裙。都是黑色,她说她喜欢黑色,觉得白色不好看。
还给她梳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将那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轻轻挽起,用一支玉簪固定在脑后。
然后用一根黑色的丝带绕着额头一圈,丝带上有一个暗红色吊坠,呈水滴状,刚好吊在额头处。
打扮过后的澹台仙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感动的想要流泪。
她自小在终南山长大,除了道袍便是朴素的衣裳,从未有过如此华美的衣物,更没有人会帮她如此打扮。
此刻,她坐在白湘兰的车厢内,显得有些拘谨。之前在客栈都谈笑自若,此刻却端端坐在车厢内,看着武小四三人玩纸牌。还时不时的抚平新衣上的褶皱。
武小四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道:“仙儿妹妹,你不用担心弄坏了衣裳,过来一起玩啊。衣裳就算坏了,让你湘兰姐姐再给你买就好了。”
澹台仙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她摇了摇头,额头的暗红吊坠也随之摇晃,惊得澹台仙儿急忙伸手按住那块吊坠,这才小心翼翼的道:“不了,你们玩,我这身新衣可不能弄坏了。”
白湘兰看着澹台仙儿,轻声道:“师叔祖,给您买的衣服是希望您能穿得开心自在,您现在这样,是真的开心吗?”
澹台仙儿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我当然很开心啊,大姐姐你看不出来吗?”
白湘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纸牌,轻轻拍了拍澹台仙儿那瘦小的胳膊,柔声道:“那您就过来一起玩吧,衣裳坏了再买便是,这衣服的质量也没那么容易坏的。别把新衣当作束缚您的枷锁,随心所欲地玩吧。”
听到白湘兰的话,澹台仙儿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好吧。”
既然答应了,澹台仙儿便彻底放开了自己。她刚刚还小心翼翼地坐着,生怕弄皱了新衣,此刻却直接爬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玩这个啊?快教教我!”
武小四见状,便主动退出游戏,让澹台仙儿顶上。他则在一旁耐心地教她玩法和规则,不时地给予鼓励和指点。
快到中午时分,王大木才追上车队,他直接爬上武小四的那辆马车,对小六子道:“中午就不要叫我吃饭了,路上我已经吃过了。”
小六子瞥见王大木那略显疲惫的脸庞,心中暗自嘀咕:“你这护卫当的,倒更像是来游山玩水的。”相较之下,小六子自觉更为辛苦。他原本以为能在旅途中与绿珠多一些相处时光,增进彼此的感情,谁料想却得守在这辆马车上,寸步难行。
正当他暗自叹息时,前方的马车突然停下。绿珠探出头来,清脆的嗓音响起:“小姐说啦,到用饭时间啦,咱们先吃点干粮,歇会儿再上路。”
说完,绿珠转过头看向车内的白湘兰,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小姐,我去打点水来,咱们做点热食吃吧。干粮吃多了,嘴巴里都没味道了。”她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干粮是世间最难吃的食物。
白湘兰见状,不禁轻笑出声,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你去打水吧。师叔祖,您想吃点什么呢?”
“我觉得干粮就很好吃啊,不过能吃热的就更好。”
澹台仙儿从终南山下来后,便一路都是吃的干粮,觉得味道还行,为什么他们还会觉得难吃呢?
随即又提议道:“要不我和绿珠姐姐一起去打水吧,中午我来做饭。其实我很会做菜的。”
“可别呐!”绿珠有些无奈道:““前辈,您可千万别叫我姐姐啊,我只是个下人,哪里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那你也别叫我前辈啊。”澹台仙儿皱皱眉道:“我也不老哇。”
“但你辈分高哇,这是规矩。”
“但是我不喜欢哇。”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下了马车。白湘兰和武小四见状,也相继下车,找了一块避风的地方开始搭建灶台,准备中午的热食。
在野外做饭对于武小四来说可是驾轻就熟。小时候每年春游,老师都会组织同学们进行野炊活动。虽然那时候大家煮出来的饭味道难吃得像猪食一般,但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因为那是亲手制作的,自己绝不会嫌弃。
此刻,武小四一边熟练地捡着柴火,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个野兔就好了,那煮出来的汤肯定鲜美无比。”
白湘兰听到后,笑着回应道:“这个季节哪里去找野兔呢。不过车上带的腊肉用来煮汤味道也相当不错。”
武小四点点头,看着白湘兰气色还不错,应该是昨天晚上休息得比较好,便说道:“这一路上辛苦你了,等到了京城就会好一些。”
白湘兰摇摇头,轻松地说道:“辛苦谈不上,其实事情基本都被你做完了。我就在原地走走,活动一下筋骨,整日里坐在车内确实有些乏。”
两人一边忙碌着准备午饭,一边闲聊着。不多时绿珠打了一桶水过来,身后跟着澹台仙儿,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小孩子心性展露无疑。
起锅烧水,绿珠从车内取出几块腊肉,还有一些简单的厨具,打算煮上一锅腊肉汤。这基本就是出门在外最容易吃到的热食。
澹台仙儿蹲在一旁说道:“绿珠姐姐,要不让我来吧,我在山上做的饭,他们可爱吃了!”
“煮个腊肉,还需要什么特意的做法吗?”绿珠有些不解,看了澹台仙儿一眼,手上的刀没有停着,依旧在切着腊肉,动作娴熟,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澹台仙儿闻言,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帮帮忙嘛,毕竟湘兰姐姐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啊。”
绿珠听了,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菜刀递给澹台仙儿,叮嘱道:“好吧,你来吧,可别把新衣服弄脏了。”
“不会的。”澹台仙儿兴奋地接过菜刀,开始切腊肉。她切得整整齐齐,每一片厚度都适中,看起来确实不错,赶得上绿珠的刀工了。
绿珠惊讶地看着澹台仙儿,忍不住问道:“前辈,您在山上不修炼的吗?怎么看起来确实很会做饭啊?”
澹台仙儿微微一笑,回答道:“修炼当然是要修炼的,但做饭也是我喜欢的事情之一。在山上的时候,我经常给师兄弟们做饭,他们都说我做的饭好吃呢。”
切好腊肉后,澹台仙儿再次将其仔细清洗了一遍,一边洗一边说道:“这样吃着才干净,味道也会更好。”
随后,她将腊肉放入锅中,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稍等片刻。”说完,她轻盈地转身,跑向了马车。
经过符伯时,她还不忘点头致意:“老爷爷赶车辛苦了,真是感激不尽。”符伯看着她,眼中满是赞赏与喜爱。
不一会儿,众人便见澹台仙儿一手拿着几个红彤彤的苹果,一手提着一袋香气扑鼻的桂花糕走了过来。大家原本以为这是饭前甜点,准备享受一番,却没想到澹台仙儿接下来的操作让他们大跌眼镜。
只见她将苹果切碎,连同桂花糕一起倒入了正在煮着的腊肉锅里。这一举动让武小四震惊不已,他瞪大眼睛,心中暗自嘀咕:这……这是黑暗料理吗?
绿珠更是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澹台仙儿:“你……你这真的能吃吗?”
澹台仙儿却毫不在意,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怎么不能吃?肯定好吃的。苹果那么甜,加上桂花糕的香气,一定会非常美味的。”
武小四听到澹台仙儿的描述后,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低声对白湘兰说道:“我觉得这个组合可能不会很好吃,要不我们还是去吃干粮吧?”
白湘兰却一脸期待地看着锅里翻滚的腊肉和苹果片,疑惑地问道:“怎么就不好吃了呢?我也很喜欢吃桂花糕,苹果也很甜,这两者加在一起,应该会很好吃的啊。”
武小四见说服不了白湘兰,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退后两步,说道:“那你们吃吧,我突然感觉不太饿。”
说完,他便转身往马车方向跑去,打算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这顿饭,他无论如何也不打算尝试澹台仙儿的“创新料理”。
澹台仙儿看着武小四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哥哥怎么了?他为什么不吃呢?”
白湘兰笑了笑,回答道:“他可能不太敢尝试你的新菜式吧。不过你别担心,我可是很期待这锅里的肉呢,闻起来非常香。”
“好啊,等会熟了,湘兰姐姐你先吃。”澹台仙儿说着,便蹲在临时灶台边,撅着屁股往火堆里吹气,想让火焰更大一些,以便更快地煮熟锅里的食物。
武小四在车内找了几块干粮,打算简单垫垫肚子。
他拿着干粮,觉得再去灶台边有些不合适,便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远远地,他看见徐子墨正坐在车辕上晒太阳,一手拿着一块炊饼啃食,另一只手则在身后轻轻捶打着腰身,显然连日的赶路让他也感到有些疲惫。
武小四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道:“徐兄,这些日子赶路辛苦了,身子骨还吃得消吗?”
徐子墨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贤弟说笑了,愚兄年轻力壮,这点路途不算什么,何足挂齿。”
说完,他慢慢将身后捶打腰身的手收了回来,尽量不让疲惫显露出来。
武小四见状,心中明白徐子墨是在客气,便笑道:“前面正在煮点腊肉,徐兄若不嫌弃,就一同去享用一些吧。”
徐子墨闻言,虽然心中感激,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多谢贤弟好意,我这吃点干粮就行了,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武小四却坚持道:“徐兄何必客气,我们这一路同行,本就是应该相互照应的。再说,那腊肉味道着实不错,徐兄若不尝尝,岂不是可惜了?”
说着,他便上前扶着徐子墨的胳膊,徐子墨见状,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跟着武小四一起下了马车,向灶台边走去。
二人一同走向那锅“黑暗料理”,武小四在路上笑着对澹台仙儿说道:“仙儿妹妹,徐兄说他老远就闻到了你这锅里的香气,特地赶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美食。”
徐子墨听到这话,心中一愣,暗道:贤弟,你这可真不是君子所为啊。
不过,他嘴上也只能顺势说道:“徐某实在好奇,不知能否有幸品尝一碗?”
澹台仙儿闻言哈哈一笑,开心地说道:“太好了,快来坐,我这就去拿碗筷。”说着,她便把身下的绣墩让给了徐子墨,起身又往车内跑去。
武小四拍了拍徐子墨的肩膀,蹲在他身边,笑道:“徐兄,咱们男人有时候就得脸皮厚点,整天端着,哪里还有快乐可言?”
徐子墨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紧张与尴尬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锅内的腊肉经过长时间的高温烹煮,香味越来越浓。众人纷纷围坐过来,准备开动。澹台仙儿热情地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唯独武小四没有接,他坚持说自己吃点干粮就好。
白湘兰迫不及待地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滚烫的汤汁,然后轻轻喝了一口。瞬间,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澹台仙儿紧张地盯着白湘兰,生怕自己的第一顿饭不受欢迎。她有些忐忑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白湘兰看着澹台仙儿那期待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阵犹豫。她深知澹台仙儿的一片心意,不想让她失望。于是,白湘兰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好……好吃。”
“哈哈。”澹台仙儿小脸顿时笑了,“那以后再给你们做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