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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云寒猛然一惊,眼神偷偷朝归无计那边一扫。归无计心中一片茫然,万料不到段厉水如此大胆,居然当众向雪云寒求婚。他原本心如止水,此刻被段厉水这么一闹,心中对雪云寒的情感顿时从心底涌出,脑袋一热,当场便想出言阻止,但毕竟压抑一生,终于硬生生忍住,心道:“这段厉水虽然与义妹并不相熟,但他武功如此高强,人品潇洒,家世显赫,听他言语,对义妹又是一片挚诚,义妹如能嫁给了他,实在是极好的归宿。”他不知雪云寒心意,深怕自己贸然劝阻,反而毁了雪云寒的幸福,只得咬紧牙关,胡思乱想,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备受煎熬。
雪云寒见归无计毫无反应,暗暗失望,但仍旧咳嗽一声,说道:“段庄主,你在胡说些什么?贫道乃方外之人,如何能答应你这等荒唐请求?而且贫道在外面野惯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加上一贫如洗,如何配的上段庄主这样的人?”当下将小手从段厉水手中抽出来,后退几步,躲在人群之中。
周瀚海与韩梅没见过雪云寒真容,只道她是个面貌丑陋的小道姑,心中皆感惊讶,周瀚海心想:这段庄主为人处世,皆是当今一等一的人物,怎么见了雪道长之后却突然糊涂了?难道他只瞧见雪道长的眼睛,便断定她乃国色天香般的人物?岂知雪道长眼睛虽然漂亮,但一张脸却逊色不少,有道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段庄主贸然说出这等话来,只怕是自讨苦吃,将来定要后悔莫及。“他本以为凭雪云寒这等开朗性子,遇到这等好事,只怕会一口答应下来,谁知她却推三阻四,似乎颇不情愿。她自毁前程,原不关周瀚海什么事,只不过如此一来,万一惹恼了段厉水,只怕那解药从此也没了下文。
想到此处,周瀚海打了个哈哈,拍手笑道:”雪道长,你何必如此固执呢?须知像段庄主这等武功人品,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比?你俩年纪相配,那个。。。。郎才女貌,虽然你作道士打扮,但亦并非不能还俗。况且有些道姑也不禁婚嫁,遇到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能如此鲁莽的拒却呢?“
周瀚海每说一句,归无计心中便仿佛被插了一把尖刀那般难受,他暗想周瀚海所言不假,雪云寒平时乐善好施,虽然贫困潦倒,但对待有难之人,出手极为阔绰。自己穷小子一个,虽然曾立誓要替雪云寒筹措万贯钱财,但这等空许诺言,不知何日才能兑现。况且自己练了玄天伏魔功,一旦破了童子之身,内力登时便倒退千里,只怕更会有性命之忧,加上自己与雪云寒已然结拜兄妹,又则能有这等非分之想?他与雪云寒之间虽然亲密,但隐隐之中,他们之间横隔着无数阻拦,有如天涯之分,有如阴阳相隔,归无计虽然有心,但面对重重磨难,却也只能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雪云寒朝归无计靠近几步,苦笑道:”周将军,我虽然不算什么名门闺秀,但好歹也是位姑娘家,段庄主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让人家怎么好意思答应嘛?“她眼神中一片娇羞,段厉水瞧得如痴如醉,仿佛身在梦中。
周瀚海见段厉水跪在地上,神色一片诚恳,又连忙劝道:”咱们大伙儿都是学武之士,何必效法那些世间俗人的愚见?要我说,咱们人生在世,所求的不过是痛快两字。而且你看,都说这’男人膝下有黄金‘,段庄主肯为你下跪,对你一片热忱,由此可见一斑。雪道长,你就莫要固执啦。”
韩梅笑了一声,在他头顶上轻轻一拍,说道:“怎地你如此花言巧语?就好像媒婆似的。雪道长一姑娘家,自有她的顾虑,又何必要你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她嫁不出去一般?“ 她这话得到香儿的大力声援,她朝归无计瞪了一眼,对雪云寒道:”雪姐姐,你可一定要拿得定主意,别像块没脑子的木头一般浑浑噩噩,万一棋差一招,那可是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周瀚海心中大急,暗道:我还不是为了大伙儿能活命吗?朝韩梅使了几个眼色,走到雪云寒身边,轻声耳语道:”雪道长,你就答应了吧。咱们现在性命都捏在人家手上,你只要摇一摇头,咱们大伙儿可就全葬送在这儿了。可如果你点头答应,你这份救命之恩,咱们这儿所有人都永远铭记在心。“
雪云寒充耳不闻,将发髻解开,轻轻摆弄,这发丝一缕一缕,有意无意的拂在归无计脖子上,归无计正想着心事,丝毫没察觉到雪云寒的举动,她垂头等了片刻,忽然抬头说道:“段庄主,你为什么看上我?我又有哪点好了?“
段厉水听她发问,如蒙大赦,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冲冲的说:”那日在山涧旁,我听你弹奏一曲,我的心在那时就被你捉了跑啦。我见了你的容貌,心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之人?即使有这等人物,又怎会出现在这等万仞高山之上?我思来想去,脑中忽然得到灵感,知道了此间缘由,雪姑娘,你我定是被上天安排下一段姻缘,无论如何,我今生今世,是非你不娶的了。“
周瀚海暗暗想笑,想道:这世上居然还有喜欢丑女之人,这段庄主癖好古怪,真令我大开眼界。只不过若非如此,只怕我等今日皆丧命于此,也是老天安排,命不该绝。
雪云寒“嗯”了一声,朝段厉水望了一眼,她目光仿佛一泓清泉,又仿佛有千言万语,段厉水只瞧的心花怒放,连连搓手。谁知雪云寒却说:“你这人花言巧语,说话算不得数,而且你这等花花肠子之人,将来万一又瞧上哪个女人,自然又会说’此乃前世姻缘,我今生非你不娶‘这样的漂亮话来。更何况今日我性命操在你手上,若就此服软,别人又会怎样看我这贪生怕死的女人?又会怎样说你这趁人之危的举动?”
段厉水听她话中若有深意,似乎大有商量余地,一拍脑袋,说:“雪姑娘所言极是,在下失言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根小针,在自己手心一刺,滴出几滴鲜血来,取过酒杯,将鲜血溶于酒中,将酒杯递给雪云寒,说道:“我自幼与毒物为伍,血中含有诸多抗毒药物,只要是我神农山庄中的毒药,我的鲜血皆能解毒。”
雪云寒将酒一饮而尽,稍稍运气,只觉得肚腹间的疼痛已经无影无踪,她点了点头,知道这段庄主确有法子解毒,于是谢道:“多谢段庄主赐药。”
段厉水不答,眼中情深似海,望着雪云寒的眼睛,只听雪云寒笑道:”段庄主,不瞒你说,我这人有一桩坏处,天下没几个男人受得了。我如今坦诚相告,你如果觉得受不了呢?那咱俩的婚事,从此谁都别提。你把解药给我这些朋友发了,咱俩从此分道扬镳,我感念你的大恩,今后见到你客客气气的,算是交了个朋友。如果你受得了呢,我欢欢喜喜的嫁到你们段家,从此相夫教子,做一位贤妻良母。“
段厉水听她说的厉害,不禁留上了神,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雪云寒的缺陷到底如何。可他对雪云寒执念甚深,即便是遇到刀山火海也绝不退却,把心一横,答道:”你说吧,我定然受得了。“
雪云寒”哼哼”发笑,说:“我这人从小浪迹江湖,生性不受拘束,每天不与男人欢·爱,浑身便难过得很。我长这么大,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啦,莫说江湖朋友,青楼常客,便是皇宫太监、路边乞丐,我也来者不拒,饥不择食。段少爷你那瘦弱身子,不知道能否夜夜**,耐得住这等折腾?”
刹那间,段厉水眼中露出无比绝望的表情,脑中仿佛五雷轰顶,脸如死灰,张大嘴巴,宛若在一瞬间失却了人生的希望。周瀚海与韩梅闻言也接连后退几步,远远离开雪云寒,仿佛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唯有归无计与香儿知道她素来口无遮拦,交换眼神,苦苦忍住笑容。
雪云寒洋洋得意,娇声道:“段相公,你这心思活络的坏蛋,一瞧见人家,就这样风言风语,弄得人家多不好意思,可我嘴里虽然推三阻四,可心中却着实欢喜的很呢。现如今奴家身子发痒呢,你怎地不上来动手动脚,怜香惜玉一番呢?你这般口是心非,真是让奴家欲·火难耐,六神无主的很呢。”
段厉水像是快要发疯了一般,双手扯住头发,不停在脑袋上乱抓,脸上肌肉抽搐,脸色涨得通红,他大声嚷道:“你骗我!你骗我!”
雪云寒嘻嘻笑道:“是啊,我是在骗你,我是位冰清玉洁的姑娘,到现在连男人是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呢?段公子,段相公,你怎地不把你那小兄弟请出来给我瞧瞧呢?奴家总听人说那东西如何如何好玩,可却无缘得见,心中一直抱憾的很呢。”
段厉水听她这番话欲盖弥彰,一颗心仿佛裂成了几块,他伸手按住胸口,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目含泪,苦苦哀求道:“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我不能娶你,我不能。。。。”
雪云寒一拍手,嚷道:“我差些忘了说了,我十四岁那年,在乡下养下个下娃娃,今年也差不多三岁有余了,段相公若真的爱我,不如将我的孩儿也认作义子如何。。。。。”
她话还没说完,常百草却走了上来,绕着雪云寒走了一圈,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说:“奇怪,奇怪,雪姑娘,你。。。。。其实还是位处·子呢。”
雪云寒吓了一跳,忙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可是号称一朵海棠压梨花的。。。。”常百草说:“段庄主,你有没有听说过子婴穴?凡是处·子之身,这穴道是打开的。”
段厉水家学渊源,对人体经脉了如指掌,如何不知道这穴道?他此刻如溺水之人陡然抓住水草一般,身子一晃,闪到雪云寒身边,在雪云寒肩上一拍,雪云寒只觉得小腹处一阵麻痒,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回过神来,立时暗叫不好。
段厉水哈哈大笑,一把搂住雪云寒的纤腰,将她抱在怀里,大声嚷道:“你这顽皮的孩子,怎么嘴里满是胡话?你差点儿没把我吓死。雪姑娘,雪妹子,你清清白白,是天下最冰清玉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