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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于东临而言,若是没有现任东临皇帝,便没有今日的东临。
天澜一直无法与东临抗衡的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不在于国力,而是在于明君。
花倾染离开皇宫之后,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萧墨离回来,便是先行回府了。
独自一人,呆在萧墨离的书房里,她去书架上找出这片大陆的地图,细细的瞧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花厅见过东临皇帝之后,她总是感觉到一股衙役的感觉,这种压抑,压得她有一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她甚至有那么一种感觉,东临皇帝……似乎看见她了。
萧墨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之时了。
待萧墨离推开书房的门之际,瞧见的便是花倾染坐在书桌旁正凝眉深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萧墨离走近,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站起身,不浅不淡的说道:“回来了。”
萧墨离微笑着,走过去,只道:“等很久了吧?”
她望着萧墨离,摇了摇头:“东临皇帝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萧墨离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携了她的手,扶她从书桌后走出来,道,“东临帝君是位明君,放眼四国之中,几乎无人能比得上他。”
花倾染蹙眉,倒不否认这东临帝君的能力。
她忽然想起南宫双的事,不免问道:“南宫双的事,是你做的吗?”
“是,也不是。”萧墨离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
“什么意思?”花倾染不解。
“是在我的计划之中,不过,不是我出手的。”萧墨离微微笑道。
花倾染眉心不由得一跳。
南宫双出事的时候,萧墨离正与东临皇帝在一起,有了不在场的证据,谁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倘若萧墨离出手,势必会暴露他手中的暗卫力量,这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萧麒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对南宫双出手,萧麒虽然多疑,但是,并非蠢钝,他深知这个时候对南宫双下手,旁人势必会怀疑到萧墨离的身上,这对天澜的声誉是会有影响的,再说了,萧墨离拒婚一事他早就知晓,他没必要自找麻烦。
东临朝中,有一批好战分子,他们巴不得联姻不成,萧墨离拒婚如此彻底,那些好战分子定然要做些手脚了。
敢动东临的公主,这背后的人,一定不容小觑。
“顾相?”花倾染淡淡的问道,“可是,顾相是南宫戬这边的人,南宫戬看上去不是挺疼惜南宫双的吗?怎么如此舍得?”
“他原本也不打算这么做,可是,今日早朝之时,东临皇帝说即便我不答应和亲他也会放离开,不管是南宫戬还是裕亲王,都是坐不住的。”萧墨离温声说道,“其实,东临皇帝才是背后的人,他毫不留情的利用了他自己的女儿来试探朝臣的风向。”
花倾染莫名的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裕亲王与萧麒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上次的布局,已经让南宫戬知晓裕亲王与萧麒之间的联系。南宫戬以为你是会帮萧麒的人,所以,他想除掉你……可是,他明知道你有不在场的证明他还如此陷害你,会不会太扯?”花倾染理清了思绪,问道。
萧墨离摇头,道:“他布局很精细,东临皇帝有半个时辰是谁也不见的,那半个时辰里,他完全可以捏造我出现在南宫双的寝殿,人证物证统统都准备好了,不过,他比较不走运,人证临时倒戈,指证皇后,物证,也变成了皇后的贴身信物。”
花倾染看着萧墨离轻描淡写的模样,顿时无语。
“本来那把火烧烧也只是做做样子,南宫双就假装受伤就好了,只不过,我让梓木在那些火上加了点东西,南宫双不死,但是也去了半条命。所以,我想现在……南宫双估计会将南宫戬恨到骨子里。”萧墨离继续解释道,牵着花倾染,出了书房,看着西边的落日,他笑得一派柔和。
“倾儿,南宫双原本早该解决了,是我没有处理好。”说到后来,萧墨离便又是觉得歉疚。
花倾染摇头,道:“我从来没把她当回事,本来,我也不明白你怎么对她容忍了这么久,可是今天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萧墨离轻笑道。
“知道你的顾忌,知道东临皇帝的魄力。”花倾染微微叹气,道,“可真是个好皇帝,爱民如子,同时,他也是个恐怖的敌人。”
“我倒不觉得东临皇帝是敌人。”萧墨离低声分析道,“他有他的追求,他虽身在其位,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尽管如此,他这个皇帝坐得还是很好。”
花倾染若有所思。
萧墨离接着说道:“东临后宫就只有皇后与德妃两人,东临皇帝这二十多年来,从未踏足过后宫,我总觉得,这有些奇怪。”
花倾染皱眉,这点确实有些奇怪。
“他有隐疾什么的也有可能吧?”花倾染小声说道。
萧墨离失笑,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东临皇帝今日说他年轻时有位心上人,说不定人家是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呢!”
“跟别的女人孩子都生了,还能叫守身如玉?”花倾染撇了撇嘴。
萧墨离笑笑,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花倾染却是蹙眉,转而看向萧墨离,道:“萧墨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萧墨离纳闷。
“如果,最后你选择了皇位,放弃了我,你是不是……”花倾染问着,却又发现,自己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不由得吁出一口气,轻哼了一声,道,“我在问什么啊,算了,什么都没问,别纠结了。”
萧墨离伸手,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的怀中,轻声说道:“如果将来真的需要选择,倾儿,我只会选择你,绝不会为了皇位放弃你。”
不管是不是真心,听起来,总是让人感动的。
花倾染没有再回答,只是抬头看向落日的方向,一点点的看着日落。
“主子,那顾相又活了。”梓木忽地窜出来,对着萧墨离报告着,然后,才瞧清楚面前的境况,梓木顿时窘迫了。
“呃……那啥,主子,夫人,属下什么都没看到……”梓木说着,便是弱弱的说着,转身猫着腰要遁走。
“站住。”萧墨离出声道,这才松开花倾染,两人一起转向梓木。
梓木转过头,先前脸上浮现的窘迫一瞬间荡然无存。
“什么事?”萧墨离背着手,一本正经的问道。
“哦,顾相活了。”梓木回答着。
花倾染纳闷的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死了吗?”说着,她不由得看向萧墨离,萧墨离也是侧过头来看向她。
梓木拱手,道:“启禀主子,夫人,顾相说,他是遭人陷害,还说昨夜在群芳馆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最奇怪的是,他居然真的找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来……流言渐渐平息,连东临皇帝也替顾相平反了。”
萧墨离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道:“顾相是有个孪生弟弟,多年前被遗弃,说他的弟弟对他报复,毁他名声,很正常,百姓自然会信。”
梓木瞠目结舌,道:“主子,您都知道了?”
“无妨,反正,也没打算一下子就将顾相打回原型,只不过,这事闹得凶,他应该也能消停一段日子了。”萧墨离摆了摆手,道。
梓木忙点头,道:“顾相已经跟东临皇帝休了年假,东临皇帝已经批了。现在顾相在府里静思己过,短时间顾府的人应当都是不会出来的,当然,顾少除外。”
提到顾桑臣,花倾染不由得轻笑,她倒是转向萧墨离,道:“顾桑臣……应该早就不是顾桑臣了吧?”
萧墨离笑了笑,道:“他,是我的亲人。”
花倾染便也不打算再问了,反正,事情总是要慢慢解决的,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纠结。
她只是,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那么一张大网正在朝着她这边网来,她现在发觉不了,更是害怕将来被网进去,无法挣脱。
“在想什么呢?有些心不在焉呢你!”萧墨离浅笑着,说道。
花倾染愣了愣,看向萧墨离,微微一笑,道:“没,我只是饿了。”
“我的错,走,带你去吃好吃的。”萧墨离笑了笑,牵着花倾染离开。
梓木无语的跟了上去。
……
第二日,东临皇帝寿诞,这日,举国欢腾。
一早,萧墨离便是先行进宫面见东临皇帝,这是前一日就决定好的事,至于花倾染,便是等待顾桑臣来接她进宫。
辰时末,宴会开始。
萧墨离陪着东临皇帝到达寿宴现场之时,自是瞧见各国使臣、文武百官等各方人士已经在等候,待东临皇帝出现,众人齐齐的高呼“东临皇帝陛下万岁”,而东临皇帝并未动容,只是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同时,让萧墨离就坐在离自己很近的右下手的位置。
在场的宾客纷纷猜测,东临皇帝似乎很中意这天澜九皇子,想必还是想将安康公主下嫁天澜九皇子,好让天澜九皇子可以回天澜。
但猜测归猜测,谁也不敢把这种事说出来,最多也就小声议论一下,毕竟,揣度圣意这种事是做不得的,虽然,他们之中有很多他国使臣。
再说,安康公主如今已毁容,能不能嫁出去也是个问题了。
寿宴会场布置极其繁华,各方宾客围绕着高台远远而坐,而面向高台的是东临皇帝等人。
这高台,便是布置得极其华丽,用来表演的。
说是东临皇帝寿辰,各地名媛借此前来献艺,若是被相中,自此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会场第一项,献礼!”东临皇帝坐下之后,太监总管上前,面向众人,高喊道。
随后,一群太监宫女上前,排成一列,站在太监总管对面,等待宾客献礼。
“天澜太子携天澜使臣,有请!”太监总管打开名册,高喊道。
萧麒优雅的起身,带着两名天澜官员及几个抬着礼物的仆人上前,距离东临皇帝一段距离,面向东临皇帝拱手礼让道:“东临皇帝陛下,我天澜为东临皇帝陛下献上一只千年佛像,可保东临皇帝陛下安康一生,祝愿东临皇帝陛下福禄绵延!”萧麒说着,便侧身让那几个仆人将礼物抬上来,伸手揭开盖在佛像上的红布。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尊佛像,实在太惊世骇俗!
且不说那尊佛像保存千年,光是落进众人眼里,却是通体晶亮,明如冰翼,无处不闪耀着光辉。
东临皇帝点头,道:“天澜有心,太子辛苦,朕谢过了!”
萧麒微微低头,将红布盖上佛像,而东临皇帝这边站成一列的前三名太监便出列,接过佛像,小心翼翼的抬了下去。
“北夏三皇子携北夏使臣,有情!”太监总共转向名册,继续高喊道。
只见一人领了几人远远走来,那走在最前方的三皇子,每一步都给人一种步步生莲的感觉,恍若仙人。
东临皇帝看着眼前这男子,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
要说,这天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要嫁就嫁六君子,哪怕做妾也心甘!这六君子分别为:天澜太子萧麒,北夏三皇子云臻,北夏五皇子云傲,东临第一富顾桑臣,南安镇北王世子慕容安,隐族尊主墨绝。
传言,这北夏三皇子,三岁能诗,五岁时才学便已过成人,实乃世间少见。
此时,云臻上前,儒雅的对东临皇帝行礼,道:“东临皇帝陛下,云臻携使臣代表整个北夏,为东临皇帝祝寿!我们北夏的礼物比不得天澜,区区雪灵芝一株,请东临皇帝陛下笑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区区雪灵芝?生长在北夏的极地草原之上,一百年才开一次花,三百年才结一次果,全天下也就三两株,绝世灵药啊!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见雪灵芝一眼,到云臻的眼里,居然还觉得这礼轻了?
人群中有些人倒是有些不安了,比起那尊佛像与那株灵药,自己的礼物实在是微不足道,不过也没事,人家两国是大国嘛!
东临皇帝平静的点头,道:“多谢三皇子,贵国费心了!”
亦有人将礼物接了过来,退了下去。
云臻继而又道:“对了,东临皇帝陛下,等寿宴结束,云臻有件东西想单独交予你!云臻先行退下了!”
待云臻退下,太监总管又是继续照着名单练,文武百官等各方人士前来送礼。
南安国送的是一匹罕见的骏马,西凉女国送的则是一只能解百毒的灵鸟,其他的倒也不乏贵重物品,但与北夏天澜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了。
……
“会场第二项,献艺!”太监总管又一次高喊道。
随后,原本等候在偏殿的家眷们纷纷上场,各自坐到自家人的身边,均是派出一名下人前来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东临皇帝静静坐着,对这些所谓才艺表演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是,凡是表演出众的女子被他国使臣看中,他倒也乐意成全。
而萧墨离一直喝着茶,有些心不在焉,瞧不见花倾染,他的心里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安定。
他自嘲的笑笑,果然,从一开始,花倾染便是他的劫,却也是他的缘,融入生命,融入灵魂,再也无法隔绝。
东临皇帝不动声色的看了萧墨离一眼,其实,心中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的事,就算萧墨离想改变,只怕,也毫无可能。
“有请南安国菁华郡主上台,献舞!”太监总管高喊道。
四周安静下来,只见几名异域少女自台上出现,伴着异域风情的乐器声,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女们扭动起来,曼妙的身姿,随着她们的舞动,给在场的观众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原本中间的格桑花形的花灯忽然炸开,紧接着,一名少女缓缓起身,落进世人眼里,直美得让人窒息。
一身红衣,妖娆如花,容颜绝色,眼里无双,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就似那朵格桑花般,炫目夺人。
众人的心跟着这菁华郡主的舞而飘动起来,只差身临其境的去陪着她舞了。
一舞结束,众人还沉浸在这种疯狂之中,未醒悟过来,直到太监总管喊的第二个节目开始之后,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随后,是响彻如雷的掌声。
第二个节目是东临官员千金,表演的是古琴独奏,众人一心系着先前那菁华郡主,对这千金的琴声完全无感。
后面的节目也不泛一些歌舞,只是,都比不上一开始的盛宴。
而且,大多舞蹈比较好的,当属西凉女国与天澜,但,天澜的美人都不愿意外嫁他国,因此不愿意来东临献艺,而西凉女国,女人都可以做官,自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东临寻求如意郎君了。
“下一个,天澜芙蓉郡主,有请!”太监总管高喊道。
芙蓉郡主,说的自然是沐子蓉。
众人凝视瞧去——
只见,高台上空,忽然一道红绸自远方扑来,紧接着,沐子蓉踏着那道红绸,眼中带笑,恍若仙女般踏空飞来。
如此出色的貌,如此迷人的笑,一下子落进众人眼中,蛊惑到极致。
沐子蓉落到台上,手腕轻轻挥动,将那道红绸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寿”字,在半空中停了瞬间才落下。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人高喊道:“好!太好了!”
红绸落入她的手中,她翩翩起舞,而那些歌女们从台后慢慢的舞了出来。
众人不由得惊呼:个个都是绝色的美人啊!实在是太美了,太美了!
说到天澜的舞蹈与南安不同之处便是,南安的舞蹈就突显了菁华郡主一人,而天澜的舞蹈却是展现了所有人的美!
有些好女色的人,瞧见如此盛况,口水都流了出来,当真是垂涎三尺!
沐子蓉跳的舞很简单,她所要达到的效果不过是那个“寿”字,其他的,她是想将这些歌女的风姿展现给众人,这样,寿宴结束,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找萧麒交换这些歌女。
这支舞结束,众人只道是傻眼了,心中只叹,果然还是天澜的舞蹈最为传神!
……
接着,节目一个接一个,却再也没有什么有气氛的节目了,久了,众人都看得快睡着了。
“最后一个,顾少献上节目,祝吾皇寿与天齐!”快结束的时候,太监总管高喊道。
众人高兴极了,总算是要结束了!
原本在喝茶喝得正进行的萧墨离,难得的抬了抬头,心中欢呼不已,终于要到顾桑臣了,证明快结束了,太好了,可以马上回去了!说来也奇怪,不是说好了让顾桑臣带倾儿来么?怎么他一直都没看见倾儿?
当琴声响起,萧墨离不由得一怔,这乐感,有些东临的风格,但更多的是天澜的曲风。
一般人是听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萧墨离通晓乐理,又生在天澜,自然是很容易分辨出来。
只是,听着这琴声,他想起花倾染,总觉得,这琴声似乎是出自花倾染之手。
众人只觉琴声悠扬,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忽深忽浅,撞击着众人的心。
宴会之中也不泛琴艺高超的女子表演才艺,可却没有一个能像这道琴声般撼动人心的。
和着琴声,十二名舞女自两侧缓缓上场,她们均是身着淡蓝色的纱裙,皆系着薄薄的面纱,透出若有若无的朦胧美。
众人正沉浸在这种琴声之际,岂料琴声却忽然停止,随即响起另一种曲调的乐器之声,却是完全换上另一种风格。
或激扬,或喜庆,或豪迈,典型的东临风情。
众人还怀念者先前的仙乐,久久回不过神来。
却见空中忽然飘散起五色花瓣,十二名舞女围成一圈,中间的位置,一道身影忽然出现,随着那些花瓣旋舞,竟是将那些飘散的稳稳的都挥洒在半空中,没有一片落地。
那舞者,里穿素白舞衣,外着蓝纱披肩,蒙着白纱,舞姿太过动人,透着一种神秘气息,与先前夺人眼球的舞蹈完全不一样。
萧墨离顿时心跳漏了半拍,紧紧的瞧着台上的人儿,手中的茶杯不由得越捏越紧。
倾儿……那个跳舞的人儿是他的倾儿!
他竟不知,她会跳舞,而且,她跳的舞竟然那么好看,关于她,他究竟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为什么他会觉得恐慌?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失去她?
那些五彩花瓣在空中被花倾染凝成八个字:吾皇万岁,寿与天齐!
众人瞧见的花倾染是在跳舞,但是,她却能用她独特的舞姿将这些飘散的花瓣变成这些字,实在是匪夷所思。
坐在萧麒身边的沐子蓉不由得浑身发抖,死死的盯着台上的花倾染,心中直呼: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这一定只是巧合!对,只是巧合!
高台之上的花倾染将沐子蓉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不自觉的微扬:沐子蓉、萧麒,这,才只是开始!
一舞终了,花倾染猛地甩袖挥动花瓣字,那些花瓣像是生了翅膀似的朝四周扩散而去,直直的落进了人群之中,也让这四周都染上了花香。
“好美……”
“好香……”
“我抓住花瓣了,真的是花瓣啊!”
……
宾客们伸手去抓那些花瓣,顿时,现场一阵骚乱。
而高台之上,那十二名舞女齐齐跟在花倾染身后,与花倾染一起单膝跪下行礼,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寿与天齐!”
“好!”东临皇帝起身,带头鼓起掌来,“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陛下!”众人再次高呼,起身便要一起退下。
东临皇帝却急切的开口制止道:“等等!领舞的那位姑娘留下!”
花倾染一愣,便停住的离开的步伐,朝另外的舞女点点头,其他人便先行退下了。
东临皇帝在人群中搜寻到顾桑臣的踪迹,忙迫切的问道:“顾少,这位就是你请来的第一舞姬?”
被点名的顾桑臣“蹭”的一下直起身,连连摇头道:“皇上,这位是顾某的义妹,并非舞姬。”
萧墨离表面上风轻云淡,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花倾染献艺这事他并不知情,顾桑臣也没告诉他!
这回,花倾染是被一群人盯上了,萧墨离好郁闷,但是,他敢确定,若是谁敢打花倾染的主意,他绝对不允许。
东临皇帝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花倾染,叹了口气道:“下去吧!”
花倾染微微低身,便要离去。
“等等!”这回回出声阻止的,是萧麒。
东临皇帝也觉纳闷,便问道:“天澜太子有何见教?”
萧麒起身,拱了拱手道:“东临皇帝陛下,本王想问问这位姑娘师承何处?为何会跳本宫太子妃自创的‘绝舞风华’?”
“哦?这就是绝舞风华?果然惊为天人!”东临皇帝不由得夸赞,转向台上的花倾染道,“姑娘,你可以回答下天澜太子的问题吗?”
“自然!”花倾染低低应声,“两年前,民女曾随义兄远赴天都,与天澜太子妃一见如故,共同创下这‘绝舞风华’。”
萧麒心中涌起一道奇怪的感觉,这女子波澜不惊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可是,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出来他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越是这么想着,他越是想将花倾染的面纱摘下。
而南宫戬却已经听出了花倾染的声音,心下感慨万千,终于找着了她!便起身对东临皇帝道:“父皇,儿臣钟情顾姑娘已久,求父皇做主!”
这一句话抛出,场面立刻就热闹了,众人窃窃私语,大抵是说东临太子竟然钟情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云云之类的。
萧墨离心情自然不爽,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手中茶杯顷刻裂成两半,自然也引起了离他很近的东临皇帝的注意。
“墨离你这是怎么了?赶紧瞧瞧有没有受伤!”东临皇帝看向萧墨离,从他的表情又瞧不出什么东西来,便略显关心的问道。
“不碍事,不小心而已。”萧墨离歉意的道,将碎茶杯往外拂了拂,立刻有宫人上前拾取,清扫桌面,而萧墨离的食指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流进掌心,他却只是攥了攥掌心,眉头微皱,并未说出。
东临皇帝若有所思的点头,转向所有宾客,心情大好的说道:“感谢各位不远千里来为朕祝寿,朕甚是欣慰,在此公布几件喜事,请诸位做个见证!”
花倾染眼皮一跳,预感出东临皇帝所说的喜事定是她不喜欢的,刚刚萧墨离的举动她也看在眼中,她只希望快些结束,快些与萧墨离回去,只是,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超出她的控制范围了。
她不知道,她的舞不过是添几分喜庆,如何就入了东临皇帝的眼了?为何东临皇帝会显得有些激动?
东临皇帝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位故人般亲切,就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可如今,她是系着面纱的,东临皇帝是看不见她的容貌才是,那么,难道仅仅是看她的一双眼?
花倾染思虑之际,东临皇帝已停了片刻,继而开口道:“顾姑娘一舞倾城,又得太子亲睐,朕封其为倾舞郡主,赐婚太子正妃,此乃喜事一;喜事二,朕甚为欣赏天澜九皇子,故决定招其为驸马,赐婚朕的独女,准许他携公主返回天澜。”
四周顿时响起道贺声,一时议论不止。
萧墨离一听,脸色不由得冰冷,正待出声拒绝,花倾染却比他更些发难。
“我拒绝!”花倾染看向东临皇帝,冷声说道。
四周顷刻安静了下来,众人皆不可思议的瞧向花倾染。
东临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迎着花倾染的目光,沉声问道:“理由!”
“我敬您是爱民如子的明君,才会来此献舞,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主宰我的人生,不仅我,就连萧墨离,也是如此!他是我的男人,除我之外,他不会娶任何人!”花倾染冷静的说着,索性说开。
反正,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要闹,不如就全都闹开吧!
东临皇帝听完她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震,转向萧墨离之时,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萧墨离心情自然大好,便起身,拱手对东临皇帝行礼道:“东临皇帝陛下,抱歉!您的赐婚,我不会承认的!”
萧墨离说着,不由得看向花倾染,四目交接,凝望成一笑。
南宫戬心中是苦涩的,没想到,她居然是萧墨离喜欢的人!
萧麒是震撼的,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萧墨离心中的人,他只是心急,她与沐子苒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东临皇帝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沉声道:“朕意已决,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花倾染却是轻笑出声,道:“东临皇帝陛下,民女早已委身于天澜九皇子,清白不再已是事实,你若执意要我做太子妃,岂不是要太子殿下成为笑柄吗?”
“你!”东临皇帝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指着花倾染,怒道,“胡闹,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萧墨离……你们没名没分,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行为?”
“是我自己的问题,跟萧墨离无关。”花倾染轻描淡写,“你可以当作是我不知廉耻,反正,自己的生活,冷暖自知,不用别人插手。”
“一派胡言!都是什么歪理!”东临皇帝拍桌怒喝道。
就连萧墨离都被她这几句话给呛住了,但同时,他又是感动的。他的倾儿,为了他连自己的名节都不在乎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多了几分释然,脸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笑意,真好,倾儿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南宫戬郁闷不已,但他却又不想放手,他索性转向花倾染,道:“本宫根本不介意你是否是清白之身,就算你当了太子妃,也绝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
众人一阵哗然,齐齐愣住了:太子殿下这是多深情的男人?连人家不是清白之身都能接受了?这该是多重的情啊!
同时,在场的女眷钦羡不已:这是多好的美事啊,这女人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呢?
花倾染迎视南宫戬的目光,冰冷的开口道:“南宫戬!别忘了,你许诺过我一件事!”
南宫戬不由一怔,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是绝对不会任他摆布的,他还欠着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看来,这个女人是必定要讨回这个人情了,他若是纠缠不放,只怕也只会招她记恨,想来想去,暂且还是先顺着她的意吧!
南宫戬想了想,没再说话,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这女人得多狠,竟然如此对待东临太子,让太子如此黯然失魂退场?
众人一边遐想,一边瞧瞧萧墨离,顿时觉得萧墨离实在是太厉害,竟然能压制如此悍女!
东临皇帝见南宫戬不再坚持,心中自然有些不快,但他作为一国之主,又怎么能被一个小女子钳制呢?怎么可能她说不嫁,他就一定要顺着她的意?
正当东临皇帝准备开口之时,一道身影飞窜至高台之上。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东临公主南宫双冲上去了!
南宫双此时系着面纱,看不清楚脸上的伤,但是,眼中却满满都是恨意。
东临皇帝眼神一暗,问那太监总管:“双双不是受伤了吗?不是让她在德妃寝宫不要出来吗?”
太监总管小声回道:“老奴不知!”
那边,南宫双立在花倾染面前,高举手中长鞭,猖狂的道:“你这贱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萧墨离娶本公主是必然的,你凭什么替他拒绝?”
花倾染纹丝未动,好笑般看着面前的南宫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说什么呢?每次一提到萧墨离的事,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都要暴躁不已!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要脸了?委身于萧墨离?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根本就是个*荡妇!”南宫双见花倾染不吱声,气得破口大骂。
“……”花倾染看了南宫双一眼,实在是不想说话,又觉得无奈至极,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位公主纠缠不清。
萧墨离瞧见这情形,也不由得有些心急,虽说,花倾染的轻功应付南宫双是没有问题,但是南宫双的鞭子一直是致命武器,令人不得不防。
“说话啊,你这贱人!”南宫双又是破口大骂道。
花倾染看着南宫双,讥诮的说道:“公主,我要是你,现在就该躲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哼!本公主毁容了又如何?父皇一言九鼎,萧墨离不娶也得娶!”南宫双蛮横的道。
“真是遗憾,你的伤居然这么轻。”花倾染冷冷的说着。
原本说南宫双毁容了,受伤了,最起码也得消停几天,哪知道,这才隔了一天,她又出来发疯了!
“贱人,你给本公主闭嘴!闭嘴!本公主毁容,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今天,本公主就要你的命!”南宫双被激怒之后,耐心早被磨尽了,挥鞭便朝花倾染甩去。
花倾染闪身躲开,对南宫双的招数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除了甩鞭子打人,就不见她还能有别的招了。
台上两女缠斗起来,一用鞭,一用绸缎,无形中,倒成了一道极致的风景。
众人看着看着,倒是越发的觉得津津有味,还不住的品头论足一番。
“我觉得公主会赢,公主那功夫不是盖的!”
“未必!我倒觉得那顾姑娘会赢,那顾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啧啧啧,确实不是一般人啊……”
……
南宫双的鞭法忽而换了个方向,花倾染躲闪之际,面纱被掀落,顺着南宫双的方向,她一掌击出,将南宫双拍下了高台。
伴着南宫双的惊呼,众人看向高台之上的花倾染,顿觉一阵目眩,惊为天人,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着如此绝色的容貌,也难怪连太子都要开口争抢了!
是她?萧麒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瞧着高台之上的花倾染,一阵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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