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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天说地,气氛和谐,好似多年老友,完全看不出片刻之前那有你没我的狠劲儿。
很奇怪吗?不奇怪。就个人而言,两人既没有杀父之仇,亦没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死我活就更是无稽之谈。只能说是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
抛开门派,两人不过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相互之间些许好奇理所当然。
一番交手下来,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免生出那么一丝丝惺惺相惜之感。加之雷化羽臭名远扬,算得上是仙门中的另类新星,丘明难得见到真人,那自然是刨根问底,以解心头之惑。而雷又是个喜欢马屁的主,每每从丘明口中听到有关他的“光辉”事迹,龙颜大悦,朕心甚慰。当然,两人是否抱有套情报的心思,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闲聊一会儿,雷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籍,左顾右盼白雪皑皑、四下无人,便搂着丘明的脖子,笑眯眯道:“丘老弟,你帮为兄瞅瞅……”
突然被人做出亲昵的动作,丘明生出些许厌恶之情,眉头微皱,正欲挣脱,视线刚好落在《论语》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愉道:“雷师兄,这本书是周水师弟的吧?周水师弟为了这本书心急火燎,希望雷师兄抬爱,交于在下。”
你雷化羽以前在正一门不规不距与我无关,但偷到我逐鹿书院来,这就捞过界了吧?更何况是门派秘籍,那可是仙门根本所在。退一万步讲,你偷了也就偷了,私下里鬼鬼祟祟处理就得了。当着我这个主人的面拿出来想干嘛?耀武扬威,找不自在吗?
不爽归不爽,吐槽归吐槽,但话又说回来,丘明也对周水这本论语挺好奇的。《论语》较之逐鹿书院就好比《正一决》较之正一门,是入门级别的功法,是大陆货色,不仅门下弟子可以修炼,甚至赐予了所辖王朝的皇室强身健体,所以虽然重要,但丢了也就丢了,到门派重新领取一本也可,到地摊上买一本充数亦可,完全无需像周水浑浑噩噩,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这本论语夹藏这有颜色的东西?嘿嘿!
周水想到师师兄弟们不可说的秘密,心中不良的笑了。这事儿他以前也没少干,偶尔得到一本男人都懂得小册子,怕被人发现,便找一本没用的书,在其中掏一个大洞,将小册子夹在里面。
见周水表情逐渐猥琐,雷就知道这厮是个道貌岸然的闷骚角色,平日里装作一本正经、为人表率,暗地里却是个下流无耻的浪(*)货。
想着,雷拍了拍丘明的肩旁,投过去一个‘你懂得’,义正言辞道:“丘老弟误会了,这本书怎么可能是周小弟的,明明是为兄在路上捡的。”
“然!然也!”周水点点头,摆出一个‘我懂得’表情,“是在下孟浪了!”
无耻交易完毕,雷用食指摸摸舌头沾了点口水、滑过封面右下角翻开《论语》,指着几行娟秀的注解,贼兮兮道:“丘老弟身在逐鹿书院,学究天人,见多识广,来帮为兄看看,这一手好字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为兄胸无点墨,字迹邋遢,对此仰慕得紧啊!”
丘明见雷舔手指的动作,胃部有些不适应,但当看到字里行间娟秀的注解,不适感瞬间就消失不见。
“周水这厮哪里来的这本《论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丘明怪叫一声,一把夺过雷手中的《论语》,从后往前翻了五页,夹缝中隐秘处赫然写着四个蚂蚁般的小字——南宫雨霖。字迹柔美,与注解显然是一个人。
丘明双手一抖将《论语》扔给了雷,仿佛那是沾之则死的毒药,他拍拍胸口,颇为后怕道:“果然如此,周水这厮活得不赖烦了,南宫家的东西也敢收!”
丘明看似惧怕,更多的却是厌恶,特别是说出“南宫家”三个字时,犹如看到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雷呆呆的看着被抢走又回到自己手中的《论语》,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心里琢磨着南宫家难不成时进去就出不来的人肉包子店。片刻,学着丘明的样子,从后翻了五页,盯着“南宫雨霖”四个字,越看越觉得妙不可言,那双泛着精光色迷迷的眼睛仿佛透过白纸黑字看到了一名“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的娴静少女,语气疑惑道:“丘老弟啊,给为兄解释一下呗,这南宫家很凶残吗?”
丘明深深看了雷一眼,好似想到什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哈哈!怎会凶残,再凶残能比得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师兄吗?”
“这倒也是!”雷了然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客气的说,这天地间,还没有雷需要惧怕的人或事,即便是太乙门要拿捏他,也要掂量掂量他背后的擎天宗。
“那就有劳丘老弟给为兄讲讲这南宫家的事。”
丘明诧异道:“雷师兄说笑了,南宫家在仙门之中名声甚是响亮,各个仙门都有相关记载,应是不需在下赘述。”
雷仰着脑袋想了想,嗯,空空如也,除了花天酒地,其他有用的信息一条都没用,尴尬道:“咳咳,丘老弟啊!为兄最是讨
厌读书,确实不知啊!”
从小到大,雷化羽就看过一本书——《正一决》。那还是雷化羽六岁那年的事儿。
那一年,罗蕊练功出了岔子、元气大伤,卧床不起。雷化羽熊孩子一枚,啥都不懂,以为娘亲为了照顾他生病了,顿时伤心不已、哭天抹泪。罗蕊和雷霸天说什么都不管用,最后只好骗他说只要好好读书,罗蕊心情好了,病就能好得快。雷化羽深信不疑,抱着以前最厌烦的《正一决》认认真真的学了起来。然后……然后罗蕊就病了整整一年,直到雷化羽完全学会《正一决》,才好起来。罗蕊每每回忆起那段美好时光,心里暖洋洋的,就有继续装病的念头。不过想到雷化羽拿伤心欲绝的模样,于心不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言归正传,听到雷的话,丘明无耻一笑,以前听说过雷化羽不学无术,没想到对于仙门旧事真的一概不知。
“既然雷师兄不知,那在下就说说吧!”丘明娓娓道来,“我逐鹿书院是有先圣逐鹿天尊整合南宫、东方、北堂和西门四大修真世家而建立……”
听了第一句话,雷差不多就猜到了结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四大修真世家必然各怀心思,最初由逐鹿天尊压制不敢闹什么妖蛾子。但时间流逝,逐鹿天尊消失,四大家族没了压力,开始争权夺利。有了勾心斗角,就会藏污纳垢……
果不其然,丘明说到最后,满脸的憎恶之色,言辞犀利:“南宫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终于惹恼了其他三家,三家联合起来将南宫家挤出了长老堂。南宫家不甘心被边缘化,提出文斗,以文证道。三家自然不会退缩,就和南宫家定下了每千年一斗,如果南宫家胜了,就可以重入长老堂,若是输了,就滚出逐鹿书院……”
“南宫家不会答应了吧!三家以小博大,明显不安好心。”雷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丘明重重点头:“答应了,他们不得不答应,与其边缘化,不如搏上一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南宫家胆子倒是挺肥。不过想来,南宫家现在还留在逐鹿书院,说明一直再赢,从未失败。
丘明仿佛是雷肚子里的蛔虫:“就算三家都是猪,十几万载,也能出一个猪刚鬣啊!”言语间,对四大世家鄙夷之意尽显。
“这么一说,其中还有隐情?”雷兴致勃勃道。
“自然!这也是在下不喜欢南宫家的原因。”丘明觉得有些无趣,“南宫家为了能一直胜过三家,采取了上中下三策:上策,打铁还需自身硬,加强家族弟子的学识和修为;中策,暗通先圣一脉,取得支持,毕竟最后判定谁胜谁负,先圣一脉占有很大话语权;下策……”言到此处,丘明眼中的厌恶之色犹如实质,看的雷心肝一颤,暗道:这厮难不成被南宫剑祸害过?
“嘿嘿!下策,以族中女子拉拢书院弟子,信物便是一本写有女弟子姓名的书,或成为辩驳三家的打手,或打入三家内部作为暗子。而三家为了对付这一策,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就会想方设法将收到信物的弟子除掉,一个好好的书院,被四大世家搞得乌烟瘴气,若不是先圣一脉强盛……”
“等一下!”雷越听越不对劲,当即打断了丘明的话,惊奇道,“你是说南宫家使用美人计勾搭其他弟子!”
丘明不屑道:“正是!身为读书人,浩然之气于胸,天地正道加身,使这些不入流的招数,为人所不齿。”
卧槽,这么爽?那不是说,我只要愿意帮助南宫家对付另外三家,就能轻易吃到这个南宫雨霖?嘶!这完全就是为我杨武霸气准备的美好舞台啊!
雷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提南宫家打败三家,抱得美人归,没羞没臊的生活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本《论语》出现在周水手中,那不是意味着南宫家准备把这个南宫雨霖许配给周水,顿时就不爽了。
这还了得,本大师兄看上的人,哪怕是云看上,生是本大师兄的人,死是本大师兄的死人!
念及于此,雷火急火燎的问道:“下次四家论道是什么时候?”
丘明眼皮一跳,他如何看不出雷化羽的心思,当即泼过去一盆冷水:“雷师兄,你就别想啦,论道虽然会邀请仙门同道参观,但非逐鹿书院弟子,是不得加入论道的。”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不行,我怎么能认输,不是可以去参观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没事儿,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就行,其他的我自己解决。大不了偷偷加入逐鹿书院呗!”
雷风轻雨淡的来了这么一句,可把丘明吓得够呛:“雷师兄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叛出师门,天地所不容,而且我逐鹿书院也不收叛徒。”
“真啰嗦,你就说什么时候开始,本大师兄此间事了,好回去寒窗苦读。”雷不赖烦道。
见雷开始耍无赖,丘明耸耸肩如实相告:“还有四年多时间……”
“这么久?白白浪费感情!”得知信息,雷的兴趣顿时消了大半,随手把论语
揣入怀中。四年太久了,久得雷已经记不太清四年之前的事情。想想秦霜语,想想夏芸,没准儿四年后,他已经不喜欢这个南宫雨霖了呢?
感受到雷言语间的百无聊赖 ,丘明第一次觉得雷化羽这人很有趣,笑道:“雷师兄难道不想了解南宫雨霖?在下虽厌恶南宫世家,但对南宫家的人还是有些了解。”
“不想!”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周水什么货色,想必丘老弟也知道,为兄自缚双手双脚都能一屁股坐死。凡人有言,门当户对,能配给周水的女子,想必样貌也就中人之姿。脾气秉性嘛,以字观之,温婉贤淑,秀外慧中,应是难得的好女孩儿。至于修为,应该和周不相上下,也可能稍有不如。”
“哈哈!雷师兄可是看走眼了!”闻言,丘明笑了起来,笑得很不良,期间夹杂着无人察觉的淡淡忧伤。当雷追问哪里错了,丘明却有闭口不语,搞得雷心里直痒痒。
闲谈间,两人已经走出小巷,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雷这才发现,月亮已经消失,东方泛白,一夜竟然悄悄的过去了。
毕竟是炎炎六月,原本三尺厚积雪现在连雷的鞋底都已无法覆盖。雪水从屋檐上低下,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让灰蒙蒙的皇城显得格外冷清。
踩着潮湿的路面,两人默然不语,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南门走去,直到望见残破的城墙。丘明驻足而立,突然向着雷躬身一拜,沉声道:“在下代九名师弟,谢过雷师兄不灭之恩。”
仙门中人,死亡和普通凡人差异巨大,断气、断头甚至粉身碎骨都算不得真正死亡,只要魂魄不灭,便能再造重生。丘明正是感谢雷没有灭了众人的魂魄,还留有一线生机。
两人一直很克制,刻意避开谈论战事,丘明猛地提及,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雷觉得有些不自在,咧嘴笑道:“嘿嘿,同属正道,本大师兄不欲做得太绝,没什么谢不谢的。对了,本月十五,天玑封飞升大典,丘老弟你来不来?”
丘明皱眉道:“不清楚,在下离开逐鹿书院时,众师叔伯还在商议此事,不过想来应该会去吧。怎么说我师傅也是大长老,地位显赫,如此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会,有头有脸的仙门同道都会去聚一聚,师傅定然是不甘寂寞。师傅去,身为徒弟的我死皮赖脸、讨要个名额,还不是简简单单。到时候雷师兄定是要尽到地主之谊,让在下好好浏览一番正一门仙境。”
“一定一定!”雷抱拳豪爽道,心里却想着如何戏耍丘明。
有了,外门小树林不是关着大灭老魔头吗?到时候定能把丘明吓得尿裤子。
注意到雷化羽眼珠子滴溜溜转,丘明就猜到他没安好心,决定到时候装作不认识雷化羽这号人。
……
许久,吹着凉爽的晨风,雷望着穿梭在云层中的身影,挥着手,颇为不舍的吼道:“一路走好!”
云层之中,丘明听到雷不怀好意的声音,险些岔气一头栽下去,不久之前对雷生出的一点好感随着凛冽的罡风飞到了九霄云外:“这厮就是个祸害!”
“啧啧!怎么没摔下来!”雷咂咂嘴,很是可惜道。
……
旭日东升,清冷的阳光洒在红墙绿瓦之间,飞阁流丹,琼楼玉宇,配以最后几朵顽强的雪,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独自一人悠闲的走在空旷的街道,拖着长长的影子,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装饰华美的酒楼、古色古香的当铺、小巧精致的作坊、狭小拥挤的戏台……一一出现在眼前,雷仿佛能看到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对酒当歌的墨客、放声吆喝的小厮......
那鳞次栉比的高楼,那宽阔平整的街道,那精雕细琢的长桥,无不诠释着一国之皇城的昌盛繁华,无不展现着一城之百姓的安居乐业。
但!这些统统随着战争化作了过眼云烟。
……
新的一天到来,意味着战争继续。身着破烂甲胄、手持寒光兵刃的士兵陆陆续续的从雷旁边小跑而过,带起淡淡的血腥味,不时有士兵回头、投去警惕的目光。竟然有百姓起得比他们还早,难道是入夜钻进来的探子,要不要拿下?
雷没去理会士兵们的议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快走几步,钻入小巷,向着贾府而去。夜生活太精彩,先是和妖魅美女打情骂俏,然后和白面书生坐而论道,再之后被美女下药迷倒,最后又和敌人谈笑风生。
头晕眼花脚发麻,雷感觉从来没这么累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网吧连战三天三夜的青葱岁月。
今时不同往日,上了年纪,人老了,精力不济,稍微熬熬夜,做做(*)爱做的事,身子骨就向散了架一般难受。为了避免猝死的结局,雷打算快点儿回答落脚处,美美的睡上一觉。
嗯?守城之战?爱谁谁?爱咋地咋地?本大师兄现在要睡觉,就是天塌下来,也只能给我当被子,休想打扰我的美梦。
雷本来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