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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等人出来之时天色已然不早,他们对这邓县县城又不是很熟,等他们寻摸到天香茶楼之时,这里已经满满荡荡,文人骚客还真是不少,只余门口一张空桌,因挨着门口,只要有人掀帘子时,怎么也会有股冷风钻将进来,因此这桌一直被空着,没有人坐。
小胡子冲里面张望,张望,就要抬步往楼上去看看,这时早有一人迎了上来,不是小二打扮,却是书童装束,透着几分书卷气,甚是知书达理,道:“几位公子,楼上也满了,只余门前这张桌了,您看?”
此行目的是为了探的卧龙岗的位置,苏真倒也不介意,闻言冲着书童,笑道:“无妨,我等就坐这儿。”说着,领头坐下,小胡子,王瞎子,杨任三人也只好跟着入座。
那书童也甚是有眼力价,见那三人都带着满脸粗横之气,丝毫不见书卷气息,苏真身上虽然也有杀伐之气,却有一股掩不住的文人气息,这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却也显得与众不同,别有魅力,那书童自然站在苏真身边,微微躬身,问道:“公子,你们是要品茶,还是要饮酒,还是要手谈一局?”语气自然真挚,让人宾至如归,更显出这茶楼主人的不凡。
苏真想想,这酒是不能饮得,这三人要是喝起酒来,一会儿撒起酒疯,估计能把这精致的茶楼给毁了,下棋这更是不懂,苏真对于此也只是通点皮毛,更不用说那三人了,便笑着答道:“有劳书童,给我们来壶热茶。”
书童听了又是欠欠身道:“公子,如今战乱,我们茶楼只有本地产的新茶,不知……”
苏真想着自己根本就不懂茶,他们三人更是不懂,他不等书童说完,就打断道:“没事,你就看着上吧,能生津止渴就成。”
书童答应着下去之后,小胡子,王瞎子,杨任三人却是对此处的气氛很是不适应,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就好似后世普通青年猛地扎进了文艺青年的堆中,满眼的小资情调,自然适应不了,更加上此处临着门口,时不时的有阵冷风,小胡子正好背对门口,不由开始搓手,跺脚起来,其实在这种环境中他已经有所收敛,动作小了许多,然则依然引来这大厅之中齐刷刷的目光,往这边瞅来,这一下,弄得苏真等人更是不自在。
好在这时候,书童已经端着茶上来,暂时缓解了一下尴尬气氛,苏真等人,连忙低着头,佯装喝茶,对身后目光当做不知,就在他们长舒一口气之时,却听着大厅之中有一人起身道:“刚才在外面之时,听阁下说大道至简,到了极致,书法如枪法,满以为你等是满腹经纶之士,没想到你们却是粗鄙之人。”说完,又冲大厅其余人笑道:“没想到这等人也趁着大雪来凑热闹。”他话一说完,众人难免一阵哄笑,弄得苏真等人红脸耳赤,好不尴尬。
小胡子是个不吃人亏的主,本就尖嘴利牙,先偷眼瞧了苏真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不似有反对质疑,便起身大着胆子反驳道:“我等确实粗鄙,就是有几分力气,也比你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说着,还挥拳在虚空之中比划了一
下。
哪想到那书生毫不示弱,哈哈大笑,充满自信,道:“手无缚鸡之力?这位兄台可敢与我在这大雪之中与我比划一下,为大伙儿助助兴。”说完,手中变戏法似的闪出一把长剑,甚是好看,引得楼内众书生齐齐喝彩。
小胡子显然没有想到那书生还有些手段,不过此时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学着那人语气道:“兄台,请。”说罢,跟着那人穿过一个大厅,到了这天香茶楼的后院。
众书生见有热闹可看,一个个都闹哄哄的跟了出去,王瞎子有些担心道:“公子,那书生如此自信,我担心小胡子……”
苏真摆摆手道:“没事,小胡子怎么说也是并州军中的老兵,虽然最近疏于训练,沉迷女色,也不至于连个书生都打不过。”说罢,也起身带着两人,跟在众人后面。
出了小楼,才发现这小院甚是别致,满是梅树,梅花上挂着雪花,异常美丽,越是冬日寒冷,呼呼北风,越显出这梅花的独特别致。置身此情此景,让人心旷神怡,以为进入另外一个世界,这小楼主人真是费尽了心思,充分利用好了这建筑的空间性。
那书生剑已出鞘,长剑映着雪光,穿过雪花,穿花般甚是好看,剑花朵朵,直刺小胡子,小胡子显然没有想到他剑如此之快,此时长剑尚未出鞘,好在他见识过陈调的快剑,比之这书生不知快了多少,倒也不慌,就用剑鞘横档,剑鞘比剑沉重许多,此一击反而收到奇效,一下子就将那人的长剑荡开去,剑法再也施展不下去。小胡子,却是趁机拔出长剑,挥舞着长剑杀了过去,他的剑法没有套路,都是战场上领悟来的搏命招数,此时站着先手,直杀得那书生手忙脚乱,冷汗直冒。
好在是那书生剑法惊奇,有几分底子,倒也能堪堪抵住小胡子,而且随着时间一长,因着小胡子最近沉迷女色虚得很,渐渐气力不支,被那书生扳回上风。众书生自然能看清楚形势,加油助威之声越来越大,苏真也看出小胡子不敌,连忙踏出人圈,出声叫道:“住手,这一战是我们输了。”
那书生闻言收剑,哈哈笑着,长剑“噌”的一声入鞘,更增其威势,在这雪中负手而立,昂昂然不可一世,苏真此时才看清楚此人样子,身高七尺,英俊不凡,而且书卷气息之中有一股难掩的侠气,真是风流潇洒之极。
小胡子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灰头土脸的回到苏真身边,苏真此时没空理他,他深知那书生定然是个非凡人物,正想着趁此机会前去结识,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诚恳道:“公子好武艺,刚才我们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书生此时却正抬眼瞧着楼上,好似根本就没将这比武放在心上,闻言只是淡淡答道:“些许末技耳,何足挂齿,兄台见笑了。”眼珠却是丝毫没有移动之意,只是死死盯着那楼不动。
苏真见他如此,不由顺着那书生的目光看往楼上一扇木窗,却看不出有甚端倪,只是见这书生眼光炽热,充满期待,心中猜出这楼上定然有一女人,他借机和小胡子比武也是醉翁之意
不在酒,只是趁机展示给那女人看,想趁机赢得芳心也。
苏真此时才注意到这院中楼下所有男人都微微仰首看着那楼,那窗,都有所期待,看来这女子定然国色天香,不然哪能有这么多人在楼下翘首期待。
这后院的气氛陡然变得奇怪异常,由刚才那热烈的比武气氛变得甚是安静,只余大雪轻轻落下,所有人都没有吱声,在那儿静静的等待,不一会儿楼上那木窗忽然打开,果然现出一个女子,此女竟然戴着一个黑色斗笠,挂着黑纱,遮住面容,身上更披着一个厚厚的黑色披风遮着身材,下半身被窗台挡着更是瞧不见,处处露出那么一丝神秘味道,然而众书生却一个个好似失了魂似的,只差把眼珠子掉出来。
苏真却是在心理腹诽,你倒是颇懂营销手段,吊足众人胃口,男人还真是贱,他在心里感叹,那女子就像忽然出现般,忽然开腔,道:“徐公子,你果然好剑法,只是略有作弊嫌疑,既然如此月英便也做一下弊。”她的声音也带着一股独有的韵味儿和魅力,听着很有诱惑力,然而苏真听了却是浑身一震,月英,月英,此处毗邻襄阳,那她是谁就呼之欲出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女子,历史上这个女子就一直是个神秘存在,她的美丑就一直存在争议,更传说她还无比聪明,连诸葛亮的木牛流马都是出自她之手。
那徐姓公子好似听见她说话都是无比荣幸之事,高兴之极,闻言柔声道:“何来作弊之说,我依着约定随便挑了一人比武,而且侥幸赢了,我的快剑月英你也是见过了,那么月英你也应该遵守约定给大家展示一次花容月貌不是?”说完,还赌咒发誓似的指着苏真四人补了一句道:“我可真是和这四人素不相识。”
黄月英听了咯咯一笑,道:“徐公子,太过狡猾了也。你说是随便挑选一人,却怎的独独选中那位公子,只怕其余任意一人,你都不会是对手吧。”
徐庶听了默不作声,好似默认,只听黄月英接着道:“你在进门之前,还有这四位公子进门之后,你早就观察良久,从这位公子的面相就可看出他是一个牙尖嘴利,爱占便宜之人,因此才出言挑衅,没想到这位公子果然着道,不过要不是这位公子脚下虚浮,你还真是侥幸赢了,所以月英才有徐公子作弊之言。”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各人听了各有一番滋味,小胡子听了恨不得羞愧遁地,自己一直以军师自居,没想到刚才比武输给那徐公子也就罢了,而自己的一言一行,竟然也一直在那徐公子的算计之中,实在是没脸见人;苏真听了,心里赞叹徐公子看人之准,算计之深,也佩服黄月英也如历史上所说那样,也是个聪明无比之人,要不是她说破,估计所有人都会蒙在鼓里;徐庶听了,先是一愣,不由有些汗颜,愣了片刻之后,却又猛地醒悟过来,狂喜地往外狂奔,边跑边叫道:“原来月英一直在注意于我,她一直在注意于我,哈哈,哈哈。”他真是高兴到了极点,迅速穿过茶楼,跑了出去,不见踪影,只远远的留下一句:“徐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