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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真的惩罚,小胡子倒也没甚异议,半年的俸禄也不算多,只是对去念书有些头疼不已,不过见到和他同去的还有王平之时,才嘟嘟嚷嚷和王平联袂去了。
当日,苏真便带着貂蝉开始着手整理谍报处的事务,不得不说小胡子除了在用人上有疏忽之外,别的倒还真是有一番成绩的。情报处,确实缺人,除了他和师爷化之外还有两名书吏,主要是做抄写,归类,誊写的工作,情报处每日将行动处收集的各类信息,整理清楚,都会分别给城固方面,庆山大营传递一份,更难能可贵的是城固和庆山之间传递消息已经能依靠信鸽了;行动处的人倒不少,都是陈调和周大牛精选出来的,办事干练迅速,他们首先在成都安置了“家”,一旦刘焉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会第一时间通过各种方式向这边传递消息;机要处,则主要是做内部的保卫,保密,审讯等工作。此时,师爷化就在机要处的地牢之中,正接受着各种酷刑。
对谍报处有了个大概了解之后,苏真长出一口气,笑着问道:“任姑娘,你看我这谍报处怎样?”
貂蝉闻言先谦逊道:“苏大哥,你取笑了。”然后方认真答道:“其实那个,那个小胡子将谍报处已经料理的很好了,这三个处分工明确,配置完整,我平生未见……”
苏真连忙摆手,笑道:“不是让你夸,说说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这并不是虚话,刚才苏真已经见识过貂蝉在这方面的厉害,因此是真心请教。
貂蝉一改常态,认真起来,手指轻轻的绕着自己的长发,却也媚态毕现,沉吟道:“谍报处最重要的是消息,而消息最重要的是保密和传递。对于保密,要有密文,不能是明着传递的,现在很通用的方式是将竹简分为三份,分开传递,接信人必须得三份凑齐之后才明白消息内容。”
苏真闻言接口道:“这个我明白,还可以使用密码传递。”见貂蝉有些疑惑,苏真进一步解释道:“比如说选一本孙子兵法,又或一首诗,传递的时候只写上页码,行数,列数,这样消息内容都是数字,除非是敌人知道我们的密码本是那本孙子兵法,根本不可能知道内容的。”
苏真说的是谍战剧里面最简单,最常用的方法,然而貂蝉却睁大了她的双眼,满脸钦佩的看着苏真,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武勇之外的东西,大脑里吕布那披靡天下的形象好似出现了那么一丝松动,松动的如此之快,貂蝉自己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她摇摇头,将这些情绪扔出脑外,接着道:“然后是消息的传递,传递方式有很多种,比如人力,马力等等,像苏大哥这儿运用鸽子已经很是先进了,还有些特殊情况的传递,比如说先将消息埋于某处,等人自取;比如庆山大营可以利用胥水河,水流传递……”
貂蝉侃侃而谈,身处这个谍报处,她好似化身为情报的美丽精灵,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将关中的种种不快都抛之脑后,也不用像在
子午谷中那样故作放松,忽然间苏真觉得这里是她的舞台,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不应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绝世美女,苏真猛地站起身来,打断了貂蝉,笑道:“任姑娘,我想把这谍报处以后交给你来管。”
貂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觉得不可思议,谁能够相信一个刚刚认识没有多少天的女人,见苏真依然肯定的点点头,方知道他是认真的,连忙推脱道:“苏大哥,不行的,谍报处何等重要的地方,可说是你城固的心脏,再说我初来乍到大家不会信服的……”
貂蝉还未说完,苏真往前走了几步,双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笑道:“先前你识破师爷化,还出手将他拿下,众人早就对你信服了,现在听你说了这么多,越发觉得这里就是你的舞台。”
两人离的这么近,好似回到了两人初见面时的那个夜晚,貂蝉的心跳的飞快,生怕苏真还会有所动作,毕竟吕布那高大身影依然存在,苏真却只是微微俯身,对着貂蝉的耳朵作恶的轻轻吹了口气,柔声道:“就这么定了,我相信你。”然后,绕开她,大踏步走出门去,弄得貂蝉俏脸微红,不知所措,在那儿娇(jiao)喘连连,只听得门外传来苏真那可恶的声音:“任姑娘随我去看看师爷化怎么样了。”
机要处的设置很是简单,两名书吏主要是负责文档的保密,存档,两名狱吏,主要是为了审讯犯人。苏真和貂蝉随着台阶逐级而下,走进地牢之时,他的脑海里面自然浮现出那两个狱吏的履历,他们两人原本是城固县大牢的牢头,因着一个姓牛,一个姓马,被好事者呼之为牛头马面,时间一长他们本来的名字逐渐让人忘记了,都直接叫牛头马面,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对这外号还甘之如饴。
牛头马面见着苏真进来,连忙参见,苏真一看这牛头马面两人都长得甚是秀气,丝毫没有凶狠之相,怎么会得了这么两个外号,接着问道:“审问的怎么样了。”
牛头声音有些嘶哑,答道:“大人,不是我吹嘘,落在我们哥俩手中的没有哪一个敢不招供的,更何况这家伙太不中用,早就招了,我们哥俩儿都下了一盘棋了。”
苏真含笑点头,先看了一眼那边审讯桌上的棋盘,然后方看了一眼被吊在那儿的师爷化,竟然丝毫看不出来用了什么刑,这时候马面将师爷化的供词呈了上来,低声解释道:“大人,我们不敢留外伤,怕大人还要用他。”
思虑还很周详,苏真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向牛头马面指着身后的貂蝉介绍道:“这事我一会儿会当众宣布,现在先跟你二人说了,任姑娘将会接替小胡子的位置,以后你们谍报处的所有事务都交由任姑娘定夺。”
在牢房里面混过的都甚会做人,牛头马面也不例外,一则貂蝉识破师爷化事情早就传遍了谍报处所有人,二则貂蝉看来跟苏县令关系很是不一般,三则貂蝉实在是漂亮的很,两人连忙拜见,全然不顾苏真在场,马屁之声
不绝于耳。
弄的苏真啼笑皆非,他佯怒道:“牛头马面,你二人可真是会做人啊,转眼就不认我了。”顿了顿道:“你们二人带任姑娘去谍报处各处转转,我有话要单独问师爷化。”
貂蝉略有些奇怪的看了苏真一眼,然后方带着牛头马面出去,苏真走到师爷化面前,道:“老化,我有件事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师爷化哭丧着脸叫道:“大人,大人,只要我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你别把我交到那两个杀千刀的乌龟王八蛋手上。”师爷化如此哀嚎,还骂得如此彻底,苏真抓破脑袋也没想出来那两个秀气的牢头究竟对他干了什么,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脑海深处又翻出来那个久违的家,沉吟片刻,问道:“你是一年前就来汉中了,一直跟在张鲁身边?”
“是,”师爷化点点头:“张卫那厮觉得我能识文断字,就将我推荐给张鲁了。”
“那你这一年多来,可曾见到张鲁府上有一个美貌妇人。”苏真接着问道。
“美貌妇人?”师爷化有些疑惑道:“大人可否说得详尽一点,张鲁府上的女子极多。”
苏真不得不翻开久违的记忆,努力回忆着嫂子的样子,然后道:“身材丰腴,有些高挑,看起来出身富贵之家,带着贵气的关洛女子。”
师爷化听了描述之后,扬着脑袋,想了许久,道:“大人,张鲁府上的女子我都见过,没有大人所描述的。”
苏真长出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了嫂子也许早就已经死了吧,苏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师爷化突然叫道:“大人,大人,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閻圃府上见过这么一个女子。”
“閻圃?”苏真猛地转身,疑道:“该不会是你想脱身,故意说个人来诓我吧。”
师爷化连忙分辨道:“大人,小人绝对不敢啊,这女子很少露面。只是有一日,我在閻圃府上和他饮酒到深夜,閻圃喝的大醉,那女子代表主人出来送客,我方见到。”说着他偷眼瞧了苏真一眼,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那女子是大人你什么人?”
却被苏真冷眼一瞧,再不敢吱声,苏真却是喝道:“你确定你没看错?要是我发现你蒙骗于我,小心你的脑袋。”
这一说师爷化又含糊了,嗫嚅道:“那日已是深夜,光线很暗,我也,我也不敢肯定。”
苏真一听不由火起,踢了师爷化一脚,道:“你确定那女子代替閻圃送客?”
师爷化先吃痛大叫一声,然后才答道:“这个绝对错不了,那女子在閻圃府上地位不低。”
“那决计应该不是嫂子。”苏真心里默念了两遍,以肯定自己的判断,然后方转身离去,背后传来师爷化的大叫:“大人,大人,知道的我都说了,你可千万别把我交给牛头马面了。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