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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事情曝光的一个小时之后,各大媒体、杂志出版社,甚至是那些平日里只爱报道一些明星八卦私事的私刊也一一转载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京城名媛林沁嗳小姐流落至贫民村,更是衣衫不整,甚至是全果出镜,她手中的那块凶器,以及被她直接砸死的那名男士一并被送往警所,现场画面不堪目睹,血腥惊魂。
陈景然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怒不可遏的将电脑砸到桌上。
一旁的医护人员不敢吭声的静站在一侧,连呼吸都尽力的隐藏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急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
“把轮椅给我推过来,让司机在院外候着,我要去警所。”陈景然掀开被子,笨拙的将自己的双腿移向床边。
护士惊愕,急忙道:“夫人吩咐过,您不能出去。”
“我让你去准备。”陈景然将手边的药盒砸在护士身上,再次吼道:“别再惹我。”
护士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什么,径直将轮椅推进,唯唯诺诺的说着:“夫人让您——”
“滚。”陈景然双手滑动着轮椅,靠近电梯的时候,拿出手机便按下一串号码,“我现在去城北的总警所办事处,你派名律师过来。”
电话一头,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确定问道:“现在要?”
“别让我说第二遍。”陈景然挂断手机,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抬头看着电梯数字的定格,驱使着轮椅平稳的滑进去。
城北总办事处,早已是各方记者团团包围。
齐姜宇坐在车内,瞧着这阵势难道有什么特别新闻是自己没有关注的?
律师轻咳一声,道:“或许是与林小姐那件事有关系。”
“哪个林小姐?”齐姜宇拍了拍额头,还有哪个林小姐,林瑜晚现在身边有顾琛易护着,怎么可能用得着陈景然来英雄救美,那就是林沁嗳了?
这大小姐一看就不是善茬,果不其然,现在闹出了全城轰动。
律师将手机新闻打开,递到后知后觉的男人面前。
齐姜宇本是不以为意的一瞥,随后,瞠目结舌的抓过手机,越往下翻看,越是不敢置信。
他问:“这个女人真的是林沁嗳?”
“是,新闻上虽然打上了马赛克,可是最先报道的那一篇可是现场直播,我碰巧正在关注热点就看到了,林小姐当时不只是全身未着寸缕,最主要的是……她毁容了。”
“……”齐姜宇被吓得目瞪口呆,盛气凌人的林沁嗳大小姐也有变成这幅德行的时候?
这算不算是天理昭昭,总有报应?
陈景然从后门悄无声息的绕过那些记者,当警所里被关在羁押室浑身战兢的女人映入眸框中时,他几乎是本能的停下了呼吸。
他有想过她此时此刻的境遇,可是当真相如此毫无遮拦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淡定。
察觉到有人的注视过后,林沁嗳茫然的抬起了头,那双眼毫无灵魂,就像是一具空壳,愣愣的好似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陈景然咬了咬牙,让人打开那扇铁门。
林沁嗳目不转睛的瞪着靠近自己的男人,本能的伸出手,又恐惧的缩回去,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们不要过来。”
陈景然看见她发丝下那若隐若现的伤疤,心口一滞,“沁嗳,是我,景然啊,不认识我了吗?”
林沁嗳抬起头,再次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嘴里嘀嘀咕咕着:“我马上就要嫁给景然了,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彻彻底底的得到他了,我精心策划了那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嫁给他了。”
陈景然噤声,看向身后的警员,问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理医生鉴定过了,林小姐经受过大的刺激,本能的抗拒那种事实,所以才会出现这短暂的害怕,自闭。”
“我想带她离开,她需要检查。”陈景然道。
警员为难,“您应该知道这事已经曝光了,不是我一个小小副局就可以做主的,这事还得上报给所长,然后由他主裁。”
陈景然看了一眼大厅内躲躲闪闪的身影,眼眸眯了眯,吼道:“齐姜宇。”
听见声音,齐姜宇惶恐的往后一瞅,果然在铁笼子里瞧见了喊自己名字的男人。
当看到陈景然的第一眼时,齐姜宇有些发怵,脱口而出道:“你跟谁打架了?”
陈景然蹙眉,“我让你过来不是讨论我跟谁打架了,你让律师陪着副局去办理一下保释手续,我要带她离开。”
齐姜宇凑上前,刻意压低声音,道:“她现在变成了这样,你不是应该能不趟浑水就不趟吗,怎么还自己往这刀口上撞?”
陈景然目光如炬的看着地上无助哭泣的女人,“如果我不再管她,她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齐姜宇沉默,他怎么也不会觉得陈景然会是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他玩过的女人何止上百,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多情替人着想了?
陈景然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腿,“我这一次恐怕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齐姜宇瞠目,“你说什么?”
“顾琛易废了我的腿。”陈景然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一句话,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交代今晚吃什么那样平静。
齐姜宇心口一缩,诧异道:“他为什么要废了你?”
陈景然冷冷一笑,伸手对着他勾了勾。
齐姜宇听命般的凑过去,“难道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只要记住一点,顾琛易绝对是个魔鬼。”
齐姜宇身体一颤,满目惊恐的瞪着他,“我曾经就告诉过你,他看着谦虚有礼,那完全就是一只扮猪吃老虎的腹黑男人,别去招惹他。”
陈景然摇摇头,“可是我现在没有退路了。”
齐姜宇不明,“你又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跟你无关,你只需要替我把林沁嗳给弄出去就行了。”
齐姜宇警觉的打量着他,“你不会还想跟顾琛易斗?”
“我如果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就这么轻易的选择退出,你会信吗?”
齐姜宇眉头颤了颤,“得了,我是劝不动你,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声,陈氏是斗不过苏胜的,更别谈它身后的顾家。”
陈景然未曾再说话,只是目光冰冷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曾心高气傲的林沁嗳如今变得如此狼狈不堪,那一身的血污,就这么看着都让人有一种想要退后的冲动。
她的样子……太可怕!
新闻在滚动直播,几乎是全国大大小小的城镇都能第一时间看见这处新闻。
在傍晚时分,却传出一则最新新闻。
新闻如下:专家裁定,林沁嗳小姐精神出现紊乱,对于事发当时的情况毫无记忆,实属疯癫情况下做出的不雅事件难以定罪。
新闻一出,全城哗然。
林瑜晚啃着苹果,兴致盎然的看着新闻画面中一闪而过的女人身影,她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西装外套,被人保护着离开警所,特别是她右脸上那清晰无打码的伤痕异常刺眼。
顾琛易替她将水果一颗一颗的洗干净切好,递到她面前时,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画面,问道:“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吃得下去?”
林瑜晚不明所以,“为什么我不能吃?”
“林沁嗳那张脸不觉得吓人?”顾琛易揉揉她的头,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一点油烟味转身就吐了,幸好新鲜水果还能吃一点。
林瑜晚莞尔一笑,“这么大快人心的一幕,我怎么可以错过。”她停了停,目光灼灼的瞪着身前的这个男人。
顾琛易笑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林瑜晚放下果盘,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咧了咧嘴,“是不是你做的?”
“我会这么心狠手辣?”
林瑜晚摇摇头,“你就算要做,也不会做的这么血腥,那又是谁这么恨林沁嗳?”
“你想不到的一个人。”
“是谁?”
顾琛易夹起一只草莓放入她的嘴中,“蒋雪。”
病房外,一人听见这名字的出现,蓦然的停下双脚。
顾谦易眉头不由自主的拧紧成川,他以为自此以后自己应该不会再听见这个名字了。
“叮……”手机在兜里突然响起。
顾谦易忙不迭的转身离开。
病房内,顾琛易警觉的望向门外转瞬即逝的身影,将手中的小叉子放回盘子上,道:“我出去一趟。”
林瑜晚趴在床边,新闻还在不停刷新。
“叮……”床头柜上,手机打着旋儿的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林瑜晚擦了擦嘴,扭头看向上面的号码。
“嫂子。”电话一接通,女人的声音便抢先说出。
“锦嵘吗?”林瑜晚翻身躺在床上,“有事?”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顾锦嵘有些犹豫,略带支吾。
“你说吧,我听着。”
电话一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她道:“嫂子,我们还是当面说吧,我明天过去找你。”
“明天?”林瑜晚点点头,“我明天就出院了,你来公寓吧。”
“好的。”
挂断电话,林瑜晚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放下手机。
继续扒拉着新闻热点,津津有味的瞧着一团乱的陈氏。
走廊深处,顾谦易目光如炬的瞪着手机上面的陌生数字,本已经挂断了,结果对方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打过来。
“为什么不接?”顾琛易靠在墙壁上,声音幽冷的出现。
“不认识的人。”顾谦易再一次不假思索的挂断。
“可能人家认识你。”
“认识我的人何止成千上百,不用理会。”顾谦易感受着再一次不停歇响起来的手机,不耐烦的再次挂断。
“还是接吧,我看对方明显就是要你接听。”
顾谦易咬牙,重重的按下接听键,直接吼道:“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想我不会就此息事宁人。”
对方显然被盛怒中的顾二少弄的一怵,竟哑口无言的只传来丝丝缕缕的呼吸声。
顾谦易额头青筋尤现,“说话。”
“我是刘煜。”
“……”顾谦易诧异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的?
“很冒昧这么晚打扰你。”刘煜道。
“不知道刘公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竟然如此执着的打电话过来?”顾谦易冷冷笑道。
“徐小姐在酒吧里喝醉了。”
“……”顾谦易咬牙,她喝醉了关我屁事。
“你是她的未婚夫,我希望你能出现将她带走。”
“我现在没空,麻烦刘公子替我将她送回去了。”顾谦易正欲挂断电话,对方声音又一次出现。
“顾二少应该知道我现在身份不同,如果贸贸然的再和她同一个画面出现,我想明天的娱乐版又会被满满刷屏,顾二少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出入酒吧这种场所吧。”
“……”顾谦易扶额,“地址发给我。”
顾琛易笑而不语的看着他放下手机,随后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顾谦易一脚踹过墙壁,吼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才几点就去酒吧喝的酩酊大醉?”
“你应该想说他们两个都有病吧。”顾琛易替他补充一句。
顾谦易不置可否,轻叹道:“我就弄不明白了,她徐濛冉为什么非我不嫁?”
“她现在是别无选择,顾家是她徐家必须接洽的一个家族,现在徐老二离开了,徐家的所有都压在徐江琦一个人身上,她身为徐家唯一的女儿,她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顾谦易眉角微抽,“那她应该嫁给我大哥。”
“大哥这个人刚正不阿,说实话他绝对不会接受跟另外一个男人藕断丝连的徐三小姐。”
“那我就能接受了?”
顾琛易冷冷的自上而下打量着他,笑道:“应该是人家勉强能接受你。”
“……”顾谦易单手按在心口,痛心疾首道:“我毕竟是你二哥。”
“我顾家毕竟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内总有优胜劣汰的产品,身为优秀的顾大少与顾三少需要顾二少那满满的缺点来衬托。”
“……”
“所以辛苦你了。”顾琛易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快去把她接回去吧,毕竟喝醉了酒的女人总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糊涂事。”
“这话说的是你的晚晚吧,我可调查过她的酒量,她是那种极少对酒精免疫的女人,喝的时候就像是喝白开口,可是一旦后劲上来,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顾琛易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笑意如旧,“所以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跟她一样遇见的是我顾琛易。”
“……”与他说话心真累。
酒吧音乐震耳欲聋,九点晚高峰正蓄势待发,人来人往的甬道上,一道道性感妩媚的身影从来人身旁擦肩而过。
顾谦易隐忍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抚了抚额,快速走过那条平日里最喜欢走过的长廊。
包间内,刘煜坐在沙发一角,没有靠近另一侧熟睡的女人,独自拿起酒杯喝上一口。
顾谦易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男人温文尔雅的自斟自酌,女人就像是酒疯子一样不时吵着还想再干一杯。
“麻烦你了。”刘煜站起身,开口道。
顾谦易点了点头,上前直接将喝的醉意不醒的女人半扶半抱,“我先带她回去了。”
刘煜沉默着看着两道身影的离开,偌大的包间,霎时安静下来。
别再守着一棵不会开花的树;也别等着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别哭别再喝酒了。
刘煜再次倒满一整杯酒,真是奇怪,明明刚刚还在劝导她别再喝了,而现在当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这酒喝起来怎么就那么的索然无味呢?
这酒精真的能麻醉一个人所有的神经。
前一秒,还是嘴角微扬,说的不痛不痒。
这一秒,却是湿了眼眶,心口阵阵发酸。
酒吧外,顾谦易背着迷迷糊糊的女人,看了一眼自己泊车的位置,真是恨不得一拳头打在自己头上,为什么要停的那么远?
女人压在自己背上,看着不重,怎么那么沉呢?
徐濛冉紧紧的搂着他的颈脖,呼吸一深一浅的落在他的脖子间,声音细细糯糯:“做事总三分热度的我,却爱了他那么久,平常丢三落四的我,却把他记得清清楚楚。”
顾谦易本能的停下双脚。
“可是我再也不找到了,找不到,他所谓的美好的将来。”
顾谦易沉默,再一次迈开双脚,扬了扬嘴角:“爱情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该醒过来了。”
“是啊,我真的该醒了。”徐濛冉再一次用尽全力的抱紧他,似乎觉得很冷很冷。
东西若丢,也不过是方圆百里;爱情若丢,天涯海角我也找不到了。
车内,女人昏昏欲睡的倒在后座上。
顾谦易摇摇头,跟自己同类的徐三小姐也有如此让人心生怜惜的时候。
“我不想回家。”徐濛冉嘀嘀咕咕的说着。
“这么晚了不回家你还想去酒吧浪?”
“我怕那个冰冷的地方。”徐濛冉睁了睁眼,又一次闭上。
顾谦易不再说话,驱车离开酒吧范围圈,道:“我送你去酒店。”
“我想去你家。”
“呲。”顾谦易惊愕的一脚踩住刹车,不敢置信的瞪着说出这句话的女人。
徐濛冉因着惯性直接滚下座位,她发丝凌乱的从车下爬起来,吼道:“你停什么停?”
“你真的喝醉了?”顾谦易蹙眉问道。
徐濛冉拂去额头上的发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让你开车就开车,意见那么多,我让你提了吗?”
“……”这女人果然喝醉了。
徐濛冉和衣重新倒回位置上,“我们快结婚了,睡一张床有什么不行?”
顾谦易再一次忍不住的踩住刹车。
徐濛冉早有防备,手撑在椅背上,笑靥如花,“我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你一个男人支支吾吾像什么德性?”
顾谦易一口气堵在心口,“你不觉得这句话有点矛盾?你前一刻还在戚戚然然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现在就说——”
“这么多理由,难道是那方面纵情过度所以不行了?”
顾谦易顺着她的目光低了低头,吼道:“你这是对我身为一个男人尊严的侮辱。”
徐濛冉冷冷一哼,“你想太多了,就你这种心思不纯的人才会一天到晚想着盖一床被子就得脱裤子。”
“……”
“好好开你的车,我只说去你家,没说跟你睡一张床,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会看得起你那明显肾虚的身子?”
“……”突然间想杀人怎么办?顾谦易紧紧的捏着方向盘,他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跑来这里添堵。
医院病房内,月光如稠落在窗台上,清风柔和的拂过帘子,发出稀稀疏疏的轻咛响动。
顾琛易简单的洗漱了一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床上女人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林瑜晚舔了舔唇,指了指床头处护士送来的药片。
顾琛易笑而不语,轻轻的咬在齿上,温柔的送到她嘴中。
林瑜晚一口咬住他的双唇,顺势一个劲儿的舔上一遍。
顾琛易摇摇头,替她将水杯递上,“下一次能不能好好的吃药?”
“我就是好好的吃啊。”林瑜晚喝下一口水,心满意足的再舔了舔唇。
顾琛易轻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也算是一个正常男人吗?
显然后知后觉的女人没有想到自己点了什么火,躺回床上目光望着天花板,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并没靠过来,不明白的扭头看向他。
顾琛易目光灼灼的望着自顾自掀开被子露出腿脚的女人,心口的位置好像有团火在燎原,他思忖着是自己去洗个冷水澡冷静冷静,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偷偷解决解决?
可是这个女人明显没有自知犯错的觉悟,侧过身,宽松的睡袍心口位置女人本色若隐若现,实在是引人难以移开目光。
顾琛易知道自己犯了那种心思,这段日子压抑着感觉,难道今晚就要被这个小丫头给无意的破了城防吗?
林瑜晚坐起身,不知为何能够感觉到男人明显的退意,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掌心,顺势激荡起心口的一阵涟漪。
林瑜晚蹙眉,他手心的温度有些偏高,惶恐的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你又发烧了。”
顾琛易哭笑不得的避免她的接触,道:“没事,我出去一趟。”
林瑜晚感觉到掌心一空,本能的抓过去,“你去什么地方?”
顾琛易感觉自己的嗓子一阵口干舌燥,好像有团火在蔓延,他苦笑道:“就在外面抽根烟。”
林瑜晚瞧他落荒而逃,瞬间恍然大悟,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瞥向自己的一身睡衣,索性就这么偷偷的跟着他一起溜出去。
顾琛易斜睨一眼身后的小尾巴,摇摇头,本想大步流星直接走开,转念一想,她穿着简易的睡衣?睡衣很薄?
他慌乱的跑回去,果然女人正举步维艰的徘徊在门口处。
林瑜晚见着他再次折回,掩嘴一笑道:“进来说。”
顾琛易尴尬的挪动脚步,“我去趟洗手间。”
“我帮你吧。”林瑜晚想要进去,却被他拦在外面。
顾琛易面色不易察觉的烫了烫,“你乖乖的去躺好了,等下着凉。”
林瑜晚不退反进,直接抓住他的手,“我其实可以的。”
顾琛易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扭过她的小脑袋,推着她走回病床,“好好的呆在这里。”
言罢,他早已消失在身后,一声玻璃门合启声传达进耳膜。
林瑜晚忍俊不禁的趴在被子上,直到男人再次回来过后才停止笑声。
顾琛易用着冷水扑了扑脸,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无波,“睡觉吧。”
林瑜晚窝进他怀里,指尖不轻不重的滑过他的心口,摆明着想要擦枪点火。
顾琛易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放于唇上落下一吻,“三个月前都别想做什么事,闭上眼睛。”
林瑜晚兴致缺缺的斜看着他的下颔位置,抬头覆唇吻上。
……
隔日,天色较好,院子里那盛开的桂花香随风而至。
林瑜晚替他打好领带,指尖轻触过他的眉眼,“等一下我直接回公寓,你不用特地过来接我。”
“我会派人过来。”顾琛易吻向她的额头,“我先走了。”
顾琛易前脚刚离开,顾锦嵘后脚便到。
林瑜晚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的主动开口。
顾锦嵘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将皮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林瑜晚瞠目结舌的瞪着桌上静躺的东西,道:“这是你的?”
顾锦嵘郑重的点点头,“我该怎么办?”
林瑜晚重复的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扶额道:“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嫂子,不能在这里,如果我在这里检查,马上就会被二哥知道的,二哥一知道了,父亲那里肯定瞒不住。”顾锦嵘咬了咬唇,“父亲迟迟不肯松口婚礼日子,想必他还想看看邵宇的人品,如果现在出现这种事,他一定会生气的。”
“顾老很喜欢孩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可是父亲绝对不会同意顾家的女儿是未婚先孕的。”顾锦嵘咬紧牙关,“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掉我的孩子?”
“你想多了。”林瑜晚拿起外套,“慎重起见,我们先去外面的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真的,那时候再想下一步。”
顾锦嵘跟着她亦步亦趋,慌乱的将验孕棒塞回包包里。
林瑜晚再次问道:“席邵宇知道吗?”
“我不敢告诉他。”
“也对,等确定了再告诉他也好。”林瑜晚穿上外套,看了一眼旁边心神不宁的女人,握紧她的手,“放心吧,我相信父亲既然已经接受了席邵宇,也会接受这个孩子的。”
“我那天肯定是糊涂了,明明他都说了这事不急,我却非得逼他脱衣服,嫂子,我也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次——”
林瑜晚掩嘴一笑,“你也别想那么多,这是好事。”
顾锦嵘破涕而笑,“是啊,对我来说,真的是好事。”
市中心医院,当检查单上的数据映入眸框中时,顾锦嵘几乎是如释重负的长长喘出一口气。
林瑜晚端着两杯果汁走近,“通知席邵宇吧。”
顾锦嵘喜极而泣,又觉得唐突,不知所措的就这么坐在椅子上。
林瑜晚拿出手机,“还不打?”
“他现在一定在上班,我想亲口告诉他。”顾锦嵘将诊断书放进包包里,“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就过去找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找他吧。”林瑜晚顿了顿,继续道:“顾老那里你不能瞒着,跟他商量好之后就告诉顾老吧。”
顾锦嵘迟疑,“真的要告诉吗?”
“你不会还想着等孩子大了,顾老自己看出来吧?”
顾锦嵘抚了抚肚子,低下头,“我就怕父亲那种思想接受不了,他是不会喜欢奉子成婚这种思想的。”
“难不成自己的孙子都不要了?”林瑜晚替她揉开额前的折痕,道:“老人家的真实想法,你不去看,怎么可能弄得懂,别想着逃避,我觉得他肯定会喜欢的。”
顾锦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会试着告诉他的。”
出了医院,林瑜晚先行替她叫上一辆计程车。
顾锦嵘挥了挥手,“嫂子谢谢你。”
林瑜晚笑而不语的同是挥了挥手,抬头望向四周。
一阵酸辣的呛鼻味道萦绕在空气里,她鼻子动了动,顺着味道扭头看过去。
对面马路有一家路边小摊,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回事,平日里对这种店铺是避之又避,可是今天竟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好想吃。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多余车辆,急忙跑过去。
停在医院前已久的车辆车窗徐徐降下,车内的人目光狡黠的注视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男人的声音毫无温度,他拂过身边女人的长发,莞尔道:“看见了没有,就是她毁了你的脸,就是她弄残了你的一生,嗳儿,恨她吗?”
林沁嗳麻痹的瞪着不远处渐渐熟悉的影子,一晚上,陈景然拿着林瑜晚的照片不停的催眠着她。
陈景然打开车门,轻声道:“这世界是有公平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凭什么她可以欺负你?”
林沁嗳双目通红,跌跌撞撞的从车内爬出,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重复播放着,是她抢了我的男人,是她抢走了我的婚姻,是她抢走了我的所有幸福……
“啊。”林沁嗳疯狂的朝着马路对面狂奔而去。
陈景然心神一颤,一辆丰田突然加速驶过,在马路上腾升而起一抹精致的黑点,伴随着黑点的渐行渐远,一道身影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林沁嗳只觉得浑身好痛,自己刚刚好像看见了车里坐着的一个熟悉人影,她朝着他伸了伸手。
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让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
刚刚是有辆车漂移过去了吗?
好像还撞倒了一个人?
女人浑身是血的倒在马路中心,四周人群越聚越多。
陈景然仓皇着推着轮椅靠近,握紧她伸过来的手,眼前弥漫开一片血红。
林沁嗳哑着嗓子,“景然、我、我好、好痛。”
陈景然将她抱进怀里,“没事的,我送你去医院。”
林沁嗳昏迷的倒在他身上,血,从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他目眦欲裂的瞪着对面马路铺子上显然没有被打扰食欲正大快朵颐吃着面条的女人,拳上青筋突显。
丰田驶离现场,车头深深的凹进一大块,而司机并没有打算停留,继续驱车远离市区。
“告诉宏爷,垃圾清理出去了。”司机挂断电话,嘴角自始至终扬着一抹微笑。
林瑜晚听见车鸣马达声,往着事故现场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事不关己那般自顾自的吃着酸辣面条。
“老板,再来一点醋。”她喊道。
嗅到那股酸味充斥在鼻间,林瑜晚继续埋头一嗞溜吸进一口。
医院内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四周,清冷的走廊上,陈景然目光无神的落在进入视线的两名白袍身影。
主治医师摘下口罩,轻叹一声,“虽然命保住了,可是车祸现场撞击太过猛烈,颈椎出现问题,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
陈景然移了移目光,失神的盯着随后推出来的女人,突然仰头大笑。
医生不敢再多做停留,众人一哄而散。
“大少,您让查的那些监控,车速当时测量应该至少有一百五十码,而且明显是套牌路过,是有人故意撞上来的。”
陈景然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隐忍着身体的怒火,“有人故意的?”
“警局那边明显有人兜着什么,就算我送了再多礼,他们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好像有人下了封口令。”
“苏胜那边呢?”
“苏胜那边没有消息,如果真的是顾三少做的,不可能会这么风平浪静。”男人道。
“你的意思是林瑜晚身边还有另一批人护着?”陈景然冷笑,“有谁这么有能耐连警所那群人都不敢吭声?除了顾家,你告诉我还有谁?”
“会不会是阻拦城西那户人家的背后势力?”
陈景然双眸垂下,脑海里回忆着昨天开始突然中断的新闻报道,甚至连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都查不到,整条街上的人一致改口道是那家屋主为了敲诈苏胜故意纵火烧自家的屋子,却没有想到起了风,直接烧死了自己。
这样的答案任谁都看得出破洞,而那些媒体却利用自己的口舌将整个画面逆转,转而变成今天恶民勒索不成,反*身亡。
苏胜几乎一夜之间被瞬间漂白。
而在此过程中,苏胜公关竟没有一个人参与城西案件。
整件事有人走漏风声说是有一只黑界大鳄插足。
陈景然疲惫的捏捏鼻梁,他似乎低估了整个事态的发展趋势,自己现在该进还是该退?
“大少,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景然靠在椅背上,嘴角蔓延开一丝苦笑,“先按兵不动,我必须得知道究竟是谁在后面帮助林瑜晚。”
“大少,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男人犹豫着开口道:“事已至此,您应该收手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景然驱使着轮椅上前,“我的这条腿还需要废了他的人付出代价。”
男人沉默着望着身影的离开,眉头自始至终的紧皱成川。
病房内,心电监测微弱的跳动着,床上的女人孤凄的睁开双眼,她眼底氤氲着团团雾气,似乎还不确定自己身处之地。
陈景然站在门前,不敢靠近。
林沁嗳看见躲躲闪闪的身影,想要伸手握住他,可是她好像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了,难道是太累了吗?
陈景然缓慢的靠近她,“醒了吗?医生本来说你今天不会醒过来了。”
林沁嗳愣愣的望着这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她扬了扬嘴角,可是坚持不了太久,身体太痛了,她几乎觉得吸气都带着剧痛。
“很痛吗?我让人给你注射一点止痛的。”陈景然按下传唤铃。
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很干。
“不要说话,你现在很虚弱。”陈景然拂过她的额角,“睡一觉,醒过来就不会痛了。”
林沁嗳乖乖的闭上双眼,她本以为睡着了就不会痛,可是身体好痛,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都像是有人在切割。
“你有没有听说那件事?”
有女人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廓四周,她想要睁开眼,可是沉重的自己抬不起眼皮。
“当然看到了,那新闻一出来,全国都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另一名护士说着。
“不得不说她装疯卖傻的还真是时候,就那么全身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还杀了人,现在变成这样,还真是报应。”
“是真的全身瘫痪了吗?”
“是啊,主任都说了,她这次是撞断了颈椎,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你看这女人也其实蛮可怜的,被毁了容,现在有全身瘫痪,陈氏又宣布解除婚约,你说如果现在连陈大少都不管她了,她岂不是比外面那些流浪汉还可怜?”
“所以说,人还是积点德,不是曝光了她的那些丑闻吗?不仅勾引自己的姐夫,还想着勾引顾三少,被林大小姐赶出苏胜过后,又企图用自杀博眼球,后来流落到贫民村,被那么多人——”女人的声音中断,显然正在得意的哄笑着。
一出出画面重复播放在自己的脑海里,林沁嗳痛苦的睁开双眼,那么多人,那么多双手,他们好野蛮……
后来又来了好多人?镁光灯就像是曾几何时自己光鲜亮丽出现在大众视线里那般耀眼,她喘着气,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心口,快要感觉不到呼吸了。
陈景然逼着她看林瑜晚的照片,不停的告诉她是谁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她眼角湿润,一滴泪趟进发中,好烫好烫,身体好痛好痛,被拨皮抽骨那么的痛。
“哔——”警鸣声响起,两名护士回过神,这才发现双目圆睁,明显只能出气不能进气的女人。
“快去叫主任。”其中一人急忙上前急救。
陈景然得到消息时,正在返回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离开不过半个小时,她怎么就出事了?
病房外,主任医生摇了摇头,“送她最后一程吧。”
陈景然生平第一次觉得恐惧,那道门就像是割断了一座桥,两人只能隔着永远跨越不了的距离无望的看着。
林沁嗳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她觉得自己抬起了手,氧气罩已经被摘下了,她感觉自己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笑一笑了。
陈景然抚摸过她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柔道:“马上就会好了。”
“景然、你、你爱过我吗?”她问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陈景然点点头,“爱过的,如果没有爱过,我怎么会过来。”
林沁嗳闭了闭眼,“能不能、帮、帮帮我。”
陈景然靠近她,“想说什么?”
“我、我好痛。”
陈景然抱住她,“等一下就不会痛了。”
“帮、帮帮我。”林沁嗳咬紧牙关,“让、让我不要、不要再痛了。”
“再坚持一下,我还要娶你的,我们的婚礼快到了。”
“如果、如果你娶了、娶了别的、女人,会不会、会不会想起、亏欠、亏欠我的日子?”
“沁嗳,有一句话我对你说的是真的,我陈景然这辈子是想过娶你的。”
林沁嗳满意的闭上双眼,“我爱你的,我真的、真想好想、好想跟你好好的、过一辈子的。”
手,滑过他的腰侧,无力的落在床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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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啊,被毁容了,又全身瘫痪,还失去了一切,最终婚礼也取消了,这样的一生,太可悲了。
心好痛,让我静静。
明天的活动记得吗,不记得也就罢了,小蛮会偷偷的告诉你们,明天我会等你们来跟我送礼物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