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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怀卿带着袁墨竹离开云州逃跑了!
众人哗然。
妹妹再嫁都没出面的袁克己这时候来了劲头,竟亲自到何家兴师问罪,让何御榛发誓一定要把何怀卿逮住五马分尸。
何御榛也怪自己掉以轻心,竟然被小儿子暗算了。虽然‘父杀子,子弑父’的事不少,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儿子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竟迷晕了宾客,捆绑了他,带着他的调兵令牌,领兵出走了。
亲生儿子都能背叛自己,那么对收养的义子来说,他又算得了什么?他何御榛成了一个笑话,所以他必须逮住何怀卿,狠狠的教训他,最轻也要让他做个废人,警示后人。
袁克己一边担心妹妹,恨不能亲自杀了何怀卿,但另一边却也高兴何怀卿的鲁莽。何家终于走向了同室操戈的局面,这一次变动,何家必定元气大伤。
庶族想崛起,做梦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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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渊城,背水临山,易守难攻。
皇甫筠瑶是广汉王第五子,封为嘉平郡王。自从父亲废帝自立,他的身份由郡王变成了亲王。父皇派他镇守阳渊,看守废帝,自然是对他十分信任的,而他,对自己更是信任万分。
他听说江对岸的有千余流民,亲自登上城楼眺望,不忘训斥部下:“流民罢了,瞧他们破衣烂衫的,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姓袁的来,阳渊易守难攻,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一偏将献计:“殿下,不如派几百精兵渡江到对岸去,您看他们衣衫褴褛,人困马乏,但箱包辎重也不少。”
从正规的官军到打家劫舍的贼寇,对抢劫流民都十分有兴趣,碰到了绝不手软。皇甫筠瑶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解闷方法,或许这帮流民中有人藏了名贵书画,可以把玩一番。他衣袖一挥:“派五百精兵驱散对岸的流民!”
他袖手而立,观看这场余兴的小战役。不想兵丁渡江后,才一上岸,猛地就见那帮流民突然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刀枪来,与官兵厮杀起来。官兵本是来杀人的,却不料被人砍杀,当即溃散四逃。而那帮流民杀散了官军,直接登上了战船,向江中驶来。
皇甫筠瑶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呆了,赶紧对守城大将道:“快快,派船把他们围困在江心,绝不能让他们上岸。”那守城大将道:“殿下,这群人不像是普通流民,可能是哪里的逃兵,还是不要迎战的好,让他们饿死在外面。”
皇甫筠瑶哪里受过这等欺辱,派出的士兵被剿灭,居然还要他龟缩在城内,他怒道:“我说出战!”
不得已两名副将带着数十条战船出击,就在他们出城下水前,却听说,陆路方向也攻来了大军,前面的门户城池已经失守了,不日便会兵临城下。待皇甫筠瑶弄清这大军是来自何家的,登时催促道:“快快把水路这帮流民剿灭!不能腹背受敌。”
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大军压境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帮下水的兵丁间有人小声嘀咕,这次打赢了流民,或许也要被何家大军杀死。
士气低迷,根本无心一战。尤其发现这帮所谓的流民一个个都是强兵悍将,他们中有人叼着刀,纵身跳入水中,不一会竟能从垛眼钻入船舱里,官兵纷纷跳船逃命。
城上观战的皇甫筠瑶这时醒悟过来,赶紧道:“鸣金收兵,鸣金收兵!”他慌了,水上被堵,陆路又有大军来袭,自己守城不出,又能抵抗多久?
鸣金后,在江心鏖战的战船纷纷向岸边驶去。
“不行!分不出哪艘船是我们的,哪艘船上是流寇——”这时一偏将大喊:“应该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入城!”
皇甫筠瑶见城下,果然战船皆是一个模样,从里面奔出来的人全穿着官军的衣裳:“关城门!关城门!”
这时又有人登上城楼禀告道:“不好了——北城门有骑兵来袭!”
皇甫筠瑶愕然,忽闻城下厮杀声一片,原来是城门关闭不及时,逃兵涌入了城内。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茫然四顾:“怎、怎么办?”还是守城大将反应快:“派人守住北门,不能让混进来敌军打开城门!”
“这帮流民为什么要开北门?”皇甫筠瑶道。
“殿下,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这哪里是流民,分明是何怀卿的先头兵!”其实城门一旦攻破一面,整个城池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
皇甫筠瑶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就听有人在街上喊:“城破了——城破了——”
城里早乱成了一团,那些个真假莫辨的兵勇乱砍乱杀,彻底混乱成了一片。
皇甫筠瑶扶着城墙,呆呆的站着:“……完了……我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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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阳渊百里外的城内。
漆木案几上摆着一盆清水,怀卿把绢布浸入水中,霎时吸了水分的绢丝在水中展开,仿若一叶浮萍,他拧干绢布,又展开叠成一个适合她面部大小的尺寸,送到墨竹面前。
墨竹厌恶的别过头去,把怀卿给她擦净面部的手搁置在空气里。
怀卿不恼,笑道:“我这是服侍你,怎么不敢受用?当初还让我给你穿衣裳呢。”
墨竹把脸一扬,闭上眼睛。怀卿的自她额头开始,细腻的拭着,动作轻柔,仿佛揩拭一件珍贵的宝贝。他绾住她散乱的青丝把它们掖在耳后,贴在她耳边道:“累了吧,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她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是啊,守着我。万一我跑了,岂不是糟了。”没日没夜的跑了多天,今日刚攻进一座城池,部下在城内吃喝整备,她本来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没成想得到的还是何怀卿的监视看管。
怀卿仿佛失忆了一般,颇为难的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承认思卿和你成婚当日,我气疯了,对你说了许多过分的话。要是平时,我是绝不会对你那么说话的。”
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无语的瞥他。他分明在说,平时压抑自己说的那些谦逊的话,乃是扯淡,那晚说的才是真话。墨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没生气啊,难道我不该这么冷冰冰的对你么?别忘了,士庶之别,国之章也。”
他一口怨气闷在心里:“你对我横眉冷对是应该的。”郁闷的待了片刻,这口恶气终究没法顺利咽下去。他饶了她一缕发丝在指间:“你没意识到,你和我同坐一条船,我还是掌舵人。”
“是么?”墨竹轻蔑的笑道:“你赢了,我是士族嫡女,你输了,我还是士族嫡女,怎么能说同坐一条船?”
他们不存在休戚相关,更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士族嫡女不愁嫁,他们何家内斗死光光了,她大不了收拾收拾,就算嫁不了士族了,嫁个有兵有马的庶族,轻而易举。
怀卿被无力感围困着,他忽然觉得,就算掀翻了广汉王,袁墨竹也不会像寻常女人那样,跟他共富贵共甘苦。他控制不住怒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拎到自己面前,冷笑道:“好,我兵败自刎,一定带上你!你说,难道你我不是坐一条船?”
“不用等到兵败,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墨竹大胆的道:“这样我就再跑不了了,也不会改嫁他人了!”
怀卿嚯的一下站起来,唰的抽出佩刀来:“是个好提议!”
“……”她没料到激将法这么管用,吓的一呆。但话已出口,哪能认怂,她不敢言语刺激他,只是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由他砍的样子。但已吓出一掌心的汗了。
正胆寒的时候,就听怀卿道了声:“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话音刚落,她就被推倒在榻上。怀卿动手除她的衣裳:“做我孩子的母亲,你我之间便没那么容易分离了。”
不管怎么说,何怀卿主动找了个台阶下,墨竹也不想再激怒他,这次没吭声反驳他。两人无声的较劲,他吻她的时候,她重重的咬他了一下,怀卿便不再把舌头探进去了。墨竹觉得自己胜了一场,冲他嗯哼哼的冷笑。
怀卿其实是不想跟她斗气的。他一直觉得袁墨竹能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不管她态度如何,他都一样开心。可惜事实是,她有笑容,他高兴,她撂脸子,他浑身难受。
“你今天缺水喝么,怎么下面这样干?”
墨竹一惊。何怀卿以前哪曾对她说过这样不尊重的话,她恼怒的一巴掌闪过去,他躲的快,连边都没擦着。她双腿乱蹬,翻身往榻外爬,怀卿扑过来,一把将人揪了回来,轻轻松松的把她双臂反剪到身后,按她跪下:“墨竹,我下手没轻重,一不小心把你胳膊弄折了,你又该生气了。”
“疼……”
怀卿道:“我还没进去,怎么就疼了?”说着,硬送了进去,听她抽了口冷气,便笑道:“这样才叫疼。”她双臂被他吊在半空中,稍稍一动,能疼的她出眼泪。不过,更叫她受不了的是他居然这般对她,她咬牙切齿的冷道:“何怀卿……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姿势卑贱,你心里平衡点了?”
“怎么会,没看我对您卑微怯懦吗,都不看您的脸,只敢从身后要您。”附在她耳旁低喃。
几番进出,慢慢沁出润滑的桃津,她痛苦的呻|吟着,怀卿怜惜她,放开的手,让她趴在榻上承受他。墨竹缓了一会,断断续续能出声了:“……我跟思卿拜过堂了……我现在是你嫂子……”明显感到他闻言后,动作狠了许多,他越是不出声,她越是能肯定他受了刺激。事毕后,她伏在榻上,眼圈泛红的瞪他。
怀卿搓弄了她一回,却没获胜的感觉,把她捞进怀里,劫掠般的吻她,她身上处处是他留下的深紫吻痕。他明白,可这又能如何?她只需冷眼旁观,等待他失势。他又抱了她一会,不舍的放手,起身穿衣,看她目光中疑问,主动告诉她:“我不能陪你了,我派敬柊袭阳渊城,不管成功与否,差不多都该有消息了。”
她没有说话。这时就听外面有人禀告:“将军,捷报,阳渊城破了。”
当初的设想是派敬柊与一半人马,从水路和陆路合力进攻阳渊城。若是失败了,他再亲率大军压境,不想阳渊守军不堪一击,这么快就溃败了。不过或许,并非官军太弱,而是他们太强了。
怀卿得意的笑了几下,忽而收敛起笑意看向墨竹:“墨竹,该你了,和你表姐好好谈一谈罢。”
墨竹觉得他把她劫来。一来暖床,二来充当‘使臣’,劝说皇帝表姐夫和皇后表姐接受他这个庶族的营救。果然,暖完床就让她出使了:“……呵,你要我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25个字送积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