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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残魂,因为,这个人已经死去多年,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阿缄已经失神了,她明明知道自己对这位名义上的甚至是连一眼都没有见过的女子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在亲耳听见折戟说出“永不轮回”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咔擦一声,就像是什么碎掉了一样。
折戟已经离开多时了,而张奉深也已经坐在桌前看着好像是还没有缓过劲来的阿缄也很久了。
阿缄蜷缩在床上,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能够在自己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了。只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她做不到对血脉的无动于衷!她要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折戟已经离开。
可是,她不怕,她要亲自去问问自己那好父亲,还有,那时刻都端庄的二娘!
明明已是半夜……
“做什么去?”男人看见阿缄一下跃下床站在地上的那一刻就走到了她身边,一把拉住了她的皓腕。
阿缄眼里的寒气一凝,举手就要挣脱来自面前的男人的桎梏。男人却是也没有松手,任凭阿缄做着无谓的挣扎。
“放开!”阿缄大叫,甚至,张奉深已经看见了来自女子手指尖的幽蓝的光芒。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这样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去质问真的好么?
“阿缄!你问了之后呢?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还是,在执着什么?”你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心里还是在意从前自己被抛弃的岁月吗?还是,你一直都在执着于自己的身份?还是,别的,无形的好多东西?
男人不啬于暴怒的声音在屋里乍然响起,还在挣脱的阿缄整个人猛然一僵,脸色迅速由之前的气氛的潮红变得被人识破后的苍白。
“张奉深!”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就算是身边最亲密的人,都还是不能这样直白点出她心中的隐晦。
男人好像是自觉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于是,松开了握住女子手腕的那只大手,不过,下一秒,那大手就自然而然的圈住了女子的纤腰,微微用力,阿缄就被卷到了男人的怀中。“对不起,是我冲动了。”男人低头,便是温柔的道歉。十足的歉意不带一丝敷衍。
阿缄开始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渐渐的,在男人清楚的没有一丝躲避的目光下,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阿缄几乎不哭,好些人家的小孩,在小时候,总会有鼻涕眼泪的伴随,可是,阿缄从来没有。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哭了,不过是白白流了一场眼泪。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心痛。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也是无用功。
可最后呢,可现在呢?阿缄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一样,痛的有些窒息,是难过。这一刻,紧绷了好多年,好多时刻都迫不及待想要掉下泪水的泪腺,终于快要决堤,眼眶很红,眼睛很酸,就像是此刻阿缄自己的内心一样。
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垂下头的。
入目,那张时刻刻都明媚张扬的小脸此刻却是只有沉默和难过,还有那微红眼眶,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对着男人之前脱口而出的那些没有三思的话的反驳。无声的,却胜有声。
“我陪你。”男人似怜惜似无奈的生硬在阿缄的头顶响起,这一刻,她眼里的第一滴眼泪这才夺眶而出,滴尽了男人的军装里,更是滴尽了这个在乎的男人的心里。
她是觉得委屈,男人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将她身上避体之物挑的一丝不剩,让她觉得又难堪又难过。是啊,她现在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甚至是怒气冲冲要去纪君城那里问个究竟?到底是为了那个只有残魂的女子不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阿缄闭眼,落下了第二滴眼泪。男人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明明,她真的只是想要替那人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生气,那是肯定的,可为什么,在听到男人的无奈的妥协后,偏偏心中的那股气就是冒不上来了,就像是被什么压制了一样。
阿缄轻叹一声,就像是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一样。她抬头,眼里还有些残余的晶莹,她定定地专注地看着男人,轻启薄唇,这才说:“张奉深,我没那么在乎的。”
我没那么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多么异于常人,只要我愿意,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我。可我偏偏就是那么没有志气,偏偏就是喜欢了你,也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对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胆怯和不适。
这是一份传承,阿缄不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值得骄傲的地方!
张奉深心里听着阿缄的这句话,心里,好像是有什么慢慢见的清晰。原来,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其实,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她很简单,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穿。“对不起。”这不是第一次了,却是同上一次,分明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阿缄点点头,这么一番折腾,她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地想要去将纪家一家人吵醒闹的天翻地覆质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意思了。“明天去吧,今晚你就歇这里吧。”阿缄看了看自己的这间小小的闺房,明明只有一张床,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也不能就这么把男人赶出去吧?
就在阿缄话落的后一秒,男人就瞪大了眼睛,那里面,咳咳,是不可置信。
阿缄掩嘴假装咳嗽,好像这样就能够化解不少的尴尬一样,“喂,说好了,你睡地上!别想歪了!”她虽然比常人看得通彻,可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姑娘,未经世事,尤其在男女情|事上,更是一点就会脸红。
张奉深哈哈一声大笑,然后用力抱了抱阿缄,在他耳边低喃说:“就算是我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小阿缄,你确定你能把持住么?”魅力,又不是女人的专长!
阿缄:“……”她又羞又怒,可是,都还没有让她的怒气爆发的时候,男人俨然已经松开了她,脸色都已经变得一本正经,然后,规规矩矩地从橱柜里抱出来一床被子,就这么铺好后躺在了上面。
“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男人嘴角挂着揶揄的笑,然后就在阿缄想要杀人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阿缄:“……”
就好像是专门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一样,阿缄在看见男人闭眼后的数息时间就听见了规律的呼吸声,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个男人……阿缄不知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其实,有些忐忑又是有些期待的吧,跟自己喜欢的人,第一次在自己这么清醒的状态下,咳咳,共处一室?
可是,阿缄发现,让男人就这么睡在地上,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现在明明都已经腊月了,地上的寒气一点都不弱,就这么让他躺在地上,阿缄心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好几次自己去官邸的情景。每一次,没有哪一次自己不是在那有些浓郁的男人的气息的主卧醒来的,而主卧原本的主人,却是勉强在书房或是趴在床头歇息一晚。突然,阿缄觉得,自己怎么好像有些愧疚呢?
女人有时的愧疚,往往就会引起了一系列的物理还是化学还是生物还是什么噼里啪啦乱七八糟的反正是不正常的复杂的反应,就像是现在……
“喂,张奉深,你醒醒……”女子轻柔地摇着好像是已经沉睡的男人,却不料,那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身,然后伸手一捞,阿缄这这么结结实实地落入了一个叫做张奉深的陷阱里……
那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阿缄的颈边,那被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掌心的温度很灼热。不是是寒冬吗?不是在地上吗?为什么,还这么热,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阿缄一时间,神魂不稳…..
是被蛊惑了……
“怎么,还没睡?”被面前的这个男人蛊惑,却又偏偏是他还她清明,阿缄:“……”
不是才睡醒吗?那眼里的清明是怎么回事?阿缄心里想辩驳但是却又无从辩驳。
“夜里寒气重,还是上来吧。”
一语,便已经是冲动了……
男人眼里闪过温暖的笑意,“无妨,军中习惯了。”要是再沙场,自然条件什么的还要艰苦也说不准。
“上来!”阿缄没有想到张奉深居然会拒绝,可是,听他的话,她却是为了这个男人不爱惜自己身体动怒了。行军那是迫不得已,现在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思维,在很多时候,是不能来解释的。就像是物理公式里面突然出现了化学元素,解释不了。
可是,男人好像是很享受来自阿缄的这种怒气,他不仅仅弯了弯眼睛,还弯了弯嘴角,最后对着阿缄,只说了一个字,很顺从的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