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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王前几日,曾经协同陆谦企图对皇帝行逼宫之事。长蓁妹妹,你可知为何?”
长蓁道:“自然是为了扶三皇子上位。”
“这只是一方面。”权永宁摇了摇头,“其中还有一个更隐秘的事情存在,我父王,他其实是先皇的——私生子。”
纵然长蓁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个消息惊住了:“私生子?!”
“对。这事虽然一直被当做箫权两家的秘辛,可是仍旧有不少人知晓当初的内幕……毕竟曾经闹得满城风雨。”权永宁望着前方,眼眸中似乎有波光闪烁,“我父王的亲生母亲,不过是江南一个普通的浣衣女。先皇南巡,见她貌美,便带回了宫中,后来就有了我父王。”
她苦笑一声:“说起来,我父王才是真正的皇长子。”
长蓁不好说什么,于是就什么也没说。
权永宁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只可惜……褚太后势大,在她生下皇帝之后,几年间慢慢发展势力,最终不仅逼死了我的祖母,还逼死了……先皇。”
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什么?!”长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赶忙向系统确认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系统犹豫道:“此事涉及前朝……并非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那边权永宁还在说着什么,长蓁也就歇了和系统拌嘴的心思,听她继续讲:“所以,才有了年仅七岁的皇帝登基之事。褚太后和皇帝掌权之后,第一件是,就是在我父王成年后,将箫姓强虢而去,冠以我祖母的姓……所以我才姓了权。”
令人震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长蓁居然有了应接不暇的感觉。而权永宁并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仍旧讲下去:“不过鉴于此事当初知晓的人太多,褚太后虽势大,可是挡不住悠悠众口,就在我们兄妹二人都出生之后,又封他为陇西郡王,赐姓箫。”
她幽幽地叹气:“这一个箫姓,对于我的父王来说,着实是一生的羞辱。是以我和哥哥依旧姓权。”她的眸子中忽然迸出刻骨的恨意,“我和哥哥这些年,在京城行走,明里暗里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如今,权家满门除了我,都即将面临斩首,这一切,都是拜褚太后和宣御帝所赐!”
长蓁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立刻警戒起来:我是不是刚才救了个大祸害啊?!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安抚权永宁道:“不过你我二人沦落至此,首要任务是活下去,而不是生活在往日的仇恨之中。”
权永宁回过神来,看着长蓁嫣然一笑:“还是要多谢长蓁妹妹。”
这个人变脸的速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长蓁在心中暗暗琢磨: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远离她!
谁知道这个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她们二人本是沿着北上的官道而行,很快就到了一处分岔路口,长蓁自然是往西行进,便问权永宁道:“永宁姐,你要去往何方?”
权永宁道:“我要去东北。”
“真是不巧,我要去西北。”长蓁大大地舒了口气,“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权永宁朝着长蓁和长泽,微微一笑,“你们万事小心,我们有缘再见!”
她正待策马离去,长蓁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
权永宁勒马停住,看着长蓁从一个锦袋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自己:“永宁姐,天寒路远……你要保重。”
她不曾想到长蓁居然这么做,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银子,在马上真真诚诚地作了一揖:“长蓁妹妹,大恩不言谢,永宁会永远铭记你的恩德!”
……
辞别了权永宁后,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
这时已过立秋,官道两旁的树木日渐萧疏零落,夜晚一日比一日长、一日比一日寒。长蓁看着杳无人烟的四周,叹了口气:恐怕今晚,自己又没有办法睡觉了。
·
京城。
京城的夜晚,看似仍旧是以往灯火通明的模样。绣钟楼和万花坊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依旧让整个京城的夜晚,像往常一样纸醉金迷、衣香鬓影。
可是有的人家,却不复以往的平静。
苏月皎站在正房厅堂之中,怒目圆睁:“我道您二老怎会突然让我回娘家来,原来是存了这个念头!”转而又是讥讽,“世人都道苏家满门清流,不惧权贵,可是事到临头,也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罢了!那些诗书大道,想来只是为了应付世人,如此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当不得真!”
通政司左通政苏宜,看着从小到大从来不曾大声说过话的、温柔娴静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我拼着全家族的百年清明,硬将你留在府中,确是为了谁?!”
苏月皎毫不退让:“想必是为了不牵连您的官位罢?!”
苏宜大怒:“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女!”紧接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苏月皎不躲不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记!顿时白净如瓷的脸上,就红肿了大半!
苏宜正在气头上,苏夫人拦他不住,就哭着扑过去看自己女儿的脸,然后泪流满面地劝道:“老爷下手也太狠了,拼了命留在府里的女儿,看看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拼了命?我何尝需要爹爹替我拼命!”苏月皎厉声道,“古人云出嫁从夫,我夫家有难,我居然躲在娘家苟且偷生,即便死了也不为过!”
苏宜怒极反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虽执意要随沈长灏赴死,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扬声吩咐苏月皎的丫鬟们,“去把你们小姐关入房中,门窗都锁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
长蓁果然一夜未睡。
可是她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当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撑不住,迷迷瞪瞪地睡过去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在马背上疾驰!她有些迷糊,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她的前面坐着沈长泽,才清醒过来——她条件反射似的一动,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后,正靠着一个温热的、男人的胸膛!男子的手紧握住沈长泽前面的缰绳,正好将二人紧紧地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长蓁正待尖叫,却忽然听到头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醒了?”
居然是沈长渊!
长蓁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这三天,是她到了大业之后,过得最艰难的三天。她在密道中摸索前行的时候不曾哭,在野外又冷又饿的时候不曾哭,夜晚提心吊胆不敢合眼的时候不曾哭,可是在看到沈长渊之后,眼泪却啪嗒直掉。
眼泪滴在了身前的沈长泽的身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孩子气地安慰道:“五姐不要哭,三哥回来了。”
沈长渊也笑着逗她道:“这么大的姑娘了,说哭就哭,害不害臊!”
长蓁破涕为笑:“好,不哭不哭。”
——可是她看不到的是,沈长渊一双凤目,居然深似渊、冷如冰!紧紧抿起的唇角、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无一不彰显着他内心涌动着滔天的愤怒!
他想到前几日赶到沈府之时,却远远发现,沈府大门处早就被皇帝的朱羽卫把守!朱羽卫的精兵强将,已将整个沈府包围地密不透风!
皇帝果然是先控制了长公主,紧接着将整个沈府控制住,最后控制了长公主府!先控制了长公主,就等于控制了沈阙之;控制了沈阙之,再控制住沈大老爷和二老爷,那么沈府即刻就变成了皇帝的瓮中之鳖,自然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皇帝好毒辣的算计!
沈长渊这般想着,又狠狠地抽了骏马一鞭。马儿吃痛,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沈长渊虽然深恨皇帝,可是仇恨并未让他蒙蔽了双眼。他虽然平时表现极为欢脱,可是心思素来缜密,迅速判断出何为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他趁皇帝尚未大张旗鼓地追拿“沈氏余孽”的时候,迅速逃出了京城。他也知道西北方向是皇帝势力范围的薄弱之处,且是距离京城较近的边境,是以马不停蹄、昼夜不息地朝西北奔去,谁知道在半路上,发现了自己妹妹的水蓝色裙子!
她的裙子落在了官道边的树林边缘,上面并无太多灰尘,想来是刚刚落下不久的。更兼现在是清晨时分,想必她是在树林中歇息,于是他便在树林中仔细搜寻,果然在一棵大树边,发现了长蓁!
更让他欣喜的是,妹妹紧紧搂在怀中的,正是睡得香甜的弟弟长泽!
不过几天未见,自己的弟弟妹妹都瘦了,妹妹更是瘦了一大圈。他们身上的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沈长渊看着长蓁微微深陷且发黑的眼眶,自然明白她应该是接连几日都没有睡好觉。
……幸而自己遇到了弟弟妹妹,不然话,去西北之路山长路远,两个这么小的孩子,谁知道有哪些危险?现在想想都是一阵后怕!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人应该会逃过一劫。可是被捉入宫中的明盛长公主、沈阙之,还有明知是陷阱,却义无反顾地挡在弟妹前面的沈长灏呢?他们又将何去何从?会不会成为宣御帝推二皇子上位的垫脚石?又会不会成为龙椅下堆砌的累累枯骨?!
他思及此处,不由得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宣御帝,沈家哪里对不住你,要让你使出这般恶毒至极的招数百般对付!我沈长渊,自此和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