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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驭郎本身修炼的就是《嫁衣神功》,江枫忽然和他谈到燕南天需要将《嫁衣神功》修练出来的内力都转化掉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因为这货知道自己只呆着这个世界上五年,自己这副身体本来就是文人骚客的根骨,能练习上《嫁衣神功》还亏了上辈子从燕南天讨要来的心得,要想五年内冲击顶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有张无忌那样的奇遇,也绝对不可能!
不想,江枫说起启程拜访万春流的第二天,蒋驭郎竟然在花家的酒楼里看到了燕南天燕大侠。
说起喝酒,那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喝法,像燕南天这样的人合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但是蒋驭郎见到燕南天的时候,这个人正手捏着一只酒碗,一脸的神情忧郁,竟然颇有那么几分“李寻欢”的意境。
蒋驭郎不认识燕南天,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还好;但他偏偏就认得他,上辈子还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师父地唤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人喝酒的豪迈程度可谓知之甚深。现在燕南天这一副*模样,可不叫蒋驭郎惊悚了一下,差点脚下打滑从三楼楼梯口摔到了一楼楼底!
就蒋驭郎所知,燕南天这个人和李寻欢绝对是两种人,感情上面就是个二百五,一千个姑娘对着他抛媚眼他都只当对方在眼抽,根本接收不到感情的讯号。至于他本人,信念里除了除暴安良还是除暴安良,拿自己当凹凸曼一样在江湖上横着走,到处找“小怪兽”来k。姑娘什么的,在他眼里就分两种——路过的npc女和可以砍的恶人!
而这江湖上能够让他愁眉苦脸的敌人,还真是少。除非移花宫里的两位宫主闲得蛋疼,否则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能叫燕南天如此郁卒、憔悴的原因,绝对不会是女人和仇人。
若是上辈子,或许还能给他按上义弟江枫一家的死仇,现在江枫还活着,自然没有了这个心结。
那唯一的可能是什么,蒋驭郎不笨,几乎在看到燕南天的第一时间就猜了出来。
蒋驭郎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想想上辈子燕南天对自己确实不错,而自己却在对方和邀月、怜星死斗险胜、运功调息的关键时刻狠狠地戳了一刀,弄死了对方。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怎么想都心里愧疚。
再想想江枫提起燕南天苦受《嫁衣神功》煎熬时郁郁的神情,蒋驭郎叹了口气,暗道纯当做好人好事,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燕南天得了。
这么想着,蒋驭郎走到了楼下燕南天那一桌旁,朝燕南天拱了拱手:“燕大侠?”
听见有陌生的声音唤自己,燕南天抬头,皱紧的眉头显示他不是很有心情和人聊天。好在这个人蛮横是蛮横了点,礼节却是全的,只是看了一眼蒋驭郎就准备低下头去喝自己的酒,并没有开口赶蒋驭郎走。
蒋驭郎却很“不识相”地又喊了对方一声:“燕南天燕大侠!”
燕南天终于觉得对方聒噪,自己不搭理还不成了。于是抬头恶声恶气道:“我不认识你。”
蒋驭郎笑了一声:“没关系,现在认得也是一样。在下孟齐舍,敬燕大侠一杯。”说着就伸手去拿摆放燕南天面前的酒坛,要给彼此倒酒。
燕南天不想鸟蒋驭郎这个一身商人服侍的家伙,更不愿意对方借花献佛,用自己的酒来招待自己,于是一伸手就去弹蒋驭郎的手腕。谁知竟然被蒋驭郎轻易地晃了过去。
这也就罢了,但是燕南天是何种人?人家是高手!还是专门修炼《嫁衣神功》的高手!这一看蒋驭郎故意使出来的《嫁衣神功》上的招式,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顿时惊奇地看向蒋驭郎,任由这家伙用自己的酒敬自己,白白沾了自己两碗酒的“便宜”。
燕南天心里疑惑,这个《嫁衣神功》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从一个老者手里得到的。原本他以为只有自己在修炼这套牛逼又憋屈的武功,想不到竟不是这样。他心里有困惑,想要从蒋驭郎这里套出点线索,于是在蒋驭郎敬酒的时候很干脆地将酒一口喝干。
蒋驭郎也不假斯文,被敬酒的人将酒喝得一干二净,他当然也不会让手里的酒碗留下一滴酒水。
燕南天看他喝得豪爽,心里舒坦了很多,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讨厌打扰到自己的蒋驭郎,反而有点喜欢他——毕竟是个跟自己一样练习了《嫁衣神功》的倒霉鬼不是?同命相连啊!
燕南天将酒一口喝干,就问蒋驭郎道:“看小兄弟身法,倒是跟燕某习练的《嫁衣神功》十分相像。”这个人习惯直来直往,就算是在这个话题上也不跟蒋驭郎玩虚的去一步步套他的话。竟然一开口就直接指向了《嫁衣神功》。
蒋驭郎知道燕南天的脾气,却也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师父就是对方吧?于是虚晃了一招,说道:“燕大侠所说不假,小生修炼的正是《嫁衣神功》,乃是一位老师傅所授。可惜了老师傅爱云游天下,我与他已经多年不见。”
燕南天闻言有些叹惋:“这位老师傅不应该传授你这门功夫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门为他人做嫁衣的功夫?”
蒋驭郎立即故作天真,疑惑道:“燕大侠如何这样说?莫非是信了那江湖流言?”
燕南天闻言,心中立即一动。他纲要开口向蒋驭郎诉说自己《嫁衣神功》修炼到顶层后的苦楚,心思忽然一转,暗道:这小生和自己不同,乃是别人亲自传授的;他既然这样说莫非《嫁衣神功》的修炼还有别的名堂不成?只是被自己忽略了,才导致今日的恶果?
不由得就开口询问蒋驭郎此话怎讲。
蒋驭郎偏在这里卖了个关子,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对燕南天道:“老师傅嘱咐过,这是他家门派里的一大秘密,不能轻易泄密于外人。燕大侠若是信得过小生,不妨同小生一通走。小生自然将这些秘密于马车上相告。”
燕南天想了想道:“你这样,岂非对你那位老师傅……”
蒋驭郎摇头道:“燕大侠不可说这种话,你虽不在他门派中,但是老师傅常常与我叹说,门中绝学能够被大侠所学,用于除暴安良、除恶扬善这等侠义之事上,于他门派是一等一的荣耀。老师傅并不将燕大侠当作外人,反而叹息和没有缘分见到燕大侠。”
“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坐到燕大侠面前,自讨无趣?”蒋驭郎说道。
燕南天想想,觉得蒋驭郎此话有理。他自持武功高强,倒不怀疑蒋驭郎邀请自己其中有诈,反正就对方那点功夫根本就是三脚猫,在他看来连江枫家两三岁孩子都能对付,自己更不放在眼底。
于是两人一同进了花家给蒋驭郎特配的马车上。蒋驭郎也真没忽悠燕南天,在马车徐徐走动起来后,他便将《嫁衣神功》是个“二周目”的功夫,在第一次修炼到顶峰的时候确实需要将功力全部转嫁到别人身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修炼这门功夫的人就此成了废人!”蒋驭郎一本正经地说明道:“这《嫁衣神功》修炼的第一回,就是为了拓宽修炼者的经脉,让我们的身体更适应这套武学。燕大侠是成名已久的武学奇才,自然知道一个人在修炼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错漏之处。所谓‘差若毫厘,失之千里’,这一丝一毫的差错也能叫这武学达不到顶峰。”
对蒋驭郎这番说辞,燕南天十分赞同,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修炼过一遍后,自然就明白了自己错的是什么地方,对这套武学的领悟也到了一定境界。若是此时重新来过……”
“自然是事半功倍、更上一层楼!”燕南天一拍手,哈哈大笑道:“这《嫁衣神功》果然如老者所言,是一门世间数一数二的功夫。而今我修炼它到了这份上却还难以和移花宫的《明玉功》一决高下,但若按照你所说,日后便是邀月、怜星也敌我不得!”
说着说着,难免洋洋得意起来。燕南天思索了一下,毫无预警地就抓住了蒋驭郎的双手,道:“好兄弟,今日一席话真叫燕南天醍醐灌顶,你若不嫌弃,不妨就将我这一身功力拿去?”
燕南天要将一身内力全部相授,要落别人身上可是大大的好事。但是蒋驭郎一听这话,却是整张脸都吓白了——他还真不是装的,而是真真确确地白了!蒋驭郎连忙急切地轻喝了一声燕南天,阻止他道:“不可,燕大侠万万不可害我!”
正要输出内力的燕南天闻言一愣,反问道:“兄弟嫌弃?”
蒋驭郎一面干笑,一面将双手收回,向对方解释道:“这门功夫叫《嫁衣神功》,表面上是修炼之人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是究竟是谁为谁做了嫁衣,燕大侠难道不知?”
燕南天闻言,脸色一红,明白了蒋驭郎的意思,不由得干笑道:“燕某实在是太过高兴,险险就犯下过错,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
蒋驭郎见他收了打算,微微松了口气——其实他要是没有修炼《嫁衣神功》,倒是不介意让燕南天将内力传给自己,就算不能像燕南天这样再进一步,于一个只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五年的人而言又有什么关系?纯粹就是沾便宜来着。
可惜就可惜在他已经将《嫁衣神功》修炼到了第一层,若是再接收燕南天满额的内力,那还给他撑爆了?
所以说,他虽然有点流口水,但是燕南天这一身的修为却是万万不能接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