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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从哈塞图口中,蒋驭郎得知,他这个表舅虽然在郑记玉石行做了三年的学徒,不仅没有学到那些雕玉师的技巧,反而把自己压箱底的技术被人家套去了不少。虽然翡翠和玉质地不同,但是某些技术却是相通的。
也是因为吸取了度兰图这个来自缅甸的翡翠师傅的技术,郑记玉石行的玉石雕刻在同行中颇为独树一帜,虽然不能算得上京城玉石行中的no.1,也是拥有一席之地的。
度兰图是醉心于雕刻艺术不能自拔,被人占了便宜而不自知。他的表外甥哈塞图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哪里看不出郑记玉石行坑骗自家表舅的这点猫腻,只是度兰图这老头子太固执,哈塞图想劝他回缅甸根本不可能。
蒋驭郎从哈塞图这里打听了不少度兰图的事情,对这固执老头的个性算是了解。当即觉得这人很适合到自己的作坊来,于是答应了哈塞图的推荐,让他将表舅介绍到自己店里做雕刻师傅,给的待遇绝对不会比郑记玉石行里的首席雕玉师差。
此外蒋驭郎也会寻找本土的雕玉师到店中工作,毕竟设计图样还需要他们来钻研。哈塞图毕竟是外国人,纵然已经浸淫在大明三年多,到底不如本土雕玉师有底蕴,设计出来的东西很难达到京城官宦女子的要求。
哈塞图听蒋驭郎说还要请技艺高超的大明雕玉师来工作,心道反正表舅在大明肯定是要吃亏的,不如卖个人情给蒋驭郎,至少对自己的翡翠生意有点帮助。至于度兰图能不能从蒋驭郎的店里偷师成功,这个哈塞图可就不管了。
哈塞图答应了蒋驭郎的要求,但是事情进行的并不十分顺利。直到蒋驭郎都已经搜罗了三个大明的雕玉师父了,度兰图才不甘不愿地在郑记请了个假,由哈塞图领进了“孟家珠宝”的工坊,在里面看过三位雕刻师的手艺并不低于郑记的雕玉师后,终于点点头,放弃了老东家,投奔了蒋驭郎的怀抱。
度兰图虽然在郑记玉石行里吃了亏,技术被偷却没有偷来技术,但是这老头显然对此不以为意。那三个雕玉师在蒋驭郎的授意下,非常用心地向老头讨教了翡翠的雕刻技术,将其融汇在自家的技术之上。
可能是这老头实在太憨厚,醉心雕刻的精神多少打动了蒋驭郎青睐的三个雕玉师,在四个人同事了半年,混成了一团后,竟然还真的慷慨地教授了度兰图一点技术。少,但总好过没有,好过郑记玉石行那样始终对度兰图防着、戒备着。
自觉有收获的度兰图更加觉得满意,觉得自家表外甥这回没有和外人一起坑自己,确实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东家。
有了四名雕玉师的通力合作,蒋驭郎的翡翠饰品迅速成了京城乃至大明朝独一份的牌子货,饶是别家想要仿造,货源、图样、技术等总有不如意的地方,倒是让蒋驭郎赚了个钵满盆盈。
这翡翠饰品制作出来后,第一个顾客就是安倍玉次。这家伙上辈子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沉迷于翡翠赌石,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缅甸公盘。为此不知道让他爹无形中损失了多少个亿的资产,结果得来的到大多就是块破石头。
但是安倍玉次从没甘心过自己的手气和眼力会这么差,所以在赌石场上秉持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顽强精神始终战斗着,不曾放弃。
可见这厮就是他老爹事业上的一只蛀虫,就算蒋驭郎不搞死他爹,他爹也会有一天被亲身儿子活活气出心脏病来!
现在,蒋驭郎做起了翡翠生意,自认是蒋驭郎“金主”的安倍玉次当然要第一个跑来捧场。而且上辈子在玉石行当混得时间长了,对玉石的欣赏、鉴别多少有点水平,遇到来购买翡翠的顾客有不懂的,安倍玉次还能随口吹吹,糊弄糊弄这些顾客。
而被他买走的那尊玉石观音,不论是原料还是设计、雕刻确实算得上是蒋驭郎店里顶好的一尊,显然这家伙随口就来的“翡翠评价”不只是个花架子而已。
不过买了这尊玉石观音后,这小子又狗改不了□□地想要去赌石这行当上“发展发展”,还特意请求蒋驭郎将哈塞图介绍给他,让他学习学习挑选石头的经验。对此蒋驭郎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他又不是安倍玉次的爹,这小子再败家也连累不到他这儿去!
他还最好安倍玉次能赌瘾发作,被哈塞图拐去缅甸赌石呢,省得继续在自己眼前晃荡,纠缠不已。
可惜,安倍玉次宁可让哈塞图把原石带来大明,也不肯放手离开蒋驭郎不去纠缠他!
有安倍玉次这个备受压榨而义无反顾的“金主”在,蒋驭郎的生意很快就走上了正规,在京城珠宝首饰行当中占据了点分量。
这么风生水起地做了大半年生意,蒋驭郎终于决定把从花家钱铺借贷来的一万两连同利息一同换回去。不想,当天上门,钱铺掌柜说这几天是他们盘点账目的日子,很忙,另外和蒋驭郎约定了还账的时间。
蒋驭郎觉得花家竟然在月半的时候盘账有点奇怪,这年代的商铺一般都是在月初或月底的时候盘账的。不过他也没多想,约定好了时间后就回去了。
等了三天,和钱铺老掌柜约定的时间到了,蒋驭郎又坐上自家的马车,抽空从“孟家珠宝”出来跑去了花家钱铺一趟。
不想,这竟然还是一场设计好的“鸿门宴”!等他到了花家钱铺,不仅见到了掌柜,还和早就等在那里的花家现任当家人花月奴碰上了面。
这小姑娘真是个胆量大的,竟然开诚布公地请蒋驭郎到花家做总掌柜,替他们花家掌舵开航!
花月奴这姑娘虽然小,但是魄力真够大的,办起事情来也干净利落。她没跟蒋驭郎绕弯子,敞开天窗说自己的性子不适合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管管花家镖走走镖还成,要让她坐在酒楼里和客商杯来酒往地互灌拉扯生意却是不能的。
她在她老哥突然死亡后担着当家的重担已经三年,殚精竭虑的结果也只是一群豺狼虎豹中勉强维持住现在的身家,但是已经十分吃力。
所以她决定找个人来帮忙分担这份重担。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要找人来分担责任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个坚强可靠的男人。可惜了,花月奴暂时还看不见这样的男子出现在生命里——哦,也不是说没有,一个是他老哥,可惜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是她老哥的男人的结拜大哥,可惜那厮比她更不能适应商场,就算能把他请来做花家的当家,估计着花家只会败得更快更迅猛!
所以花月奴不能走“嫁男人”这条道路来破解眼前的困局。还好,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蒋驭郎出现了!虽然这货名声不好,可也就是暗恋一下江枫结果被人捅破了而已,花月奴是什么人?他哥不仅被江枫坑成了断袖之癖,还给对方生了两儿子,花月奴能是那歧视同性恋的人吗?
那绝对不能啊!
所以在花月奴这里,孟齐舍那点小小的性癖“瑕疵”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她看重的是蒋驭郎的能力,能从翡翠这破烂货里切出大价值来,花月奴还真没见过——就连经常跑来借着帮衬她商场事务名头行探望花无缺亲亲抱抱揉揉之实的江飙,都曾对他感叹过“孟齐舍这个人,真看不出还有这份才干,真是一个商场奇才。这‘孟家珠宝’颇有你大哥当年迅猛发展花家镖的气势。”
就因为这句话,花月奴格外地注意起蒋驭郎这个人,特意着人注意“孟家珠宝”的一举一动,最后更是决定将花家商业上的事情交托给蒋驭郎,希望靠着他的手段扭转现在的窘迫境况。
江飙也给花月奴做过分析,虽然花家最近两年情况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够做花家旗下所有产业的总掌柜,对热衷商道的人而言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孟家珠宝”才刚刚开始,还很势弱。蒋驭郎若是能将花家的局面重新打开、扭转乾坤,“孟家珠宝”依附在花家之下,不无裨益!
但是让花月奴没有想到的是,蒋驭郎竟然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她的这个看似对“孟家珠宝”很有好处的建议。
花月奴这个漂亮的女孩,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岁,花样的年纪花样的少女。可是眉宇中总被一股阴郁笼罩,让本该活泼的少女不得不伪装自己、武装自己。打从第一眼看到这小姑娘开始,蒋驭郎心里就莫名地起了一种怜惜的触动。
所以他虽然顾忌着“孟家珠宝”理智地拒绝了花月奴,却也同样坦诚地告诉对方道:“实不相瞒,在在下看来花家应该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还请花当家见谅,此种情形实在不是孟某能力范围。”不是他不想挑战一下当朝权贵,实在是他只要在这个世界呆够五年就可以滚了!他现在最紧要做的就是安稳地经营孟家的产业,给孟家老夫妇留下足够养老的资产。
蒋驭郎这一世从穿越的第一天,睁眼瞧见守在床边老泪纵横的孟氏夫妇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这五年里好好照顾这对老人,并且在孟氏族中找一个足够好的孝顺孩子过继到孟卓或孟齐舍的名下,免得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孟家两老老来丧子,失了依靠。
当然,光给孟卓夫妇找个孝顺养子或养孙是不足够的,钱也是必须留下许多的,何况把人家的孩子继养在家里,总不能让人家过着穷苦日子,陪着孟老夫妇过着吃糠咽菜的日子吧?
这不等于祸害人家孩子么?这种“缺德事”一做,天知道系统会把他的积分扣成什么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