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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东方不败终于明白——为什么毒手公子嚣张得不把整个江湖放在眼里，黑道白道得罪遍了，也没人来讨伐他。
唐无乐的老巢里遍布机关，稍不留神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莫说是江湖人了，就算是朝廷军队来了，也不一定攻得下来。
越往里走越心惊。
唐无乐的老巢里，就连守卫都是机甲人。东方不败曾经见过少林的十八铜人阵，可十八铜人阵发动起来所需要的条件极其严苛，哪像是这儿的机甲人，居然会自己走动。
守卫得如此严密，莫说是人，就是麻雀想要飞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方不败犹豫地站住了脚。
“怎么？累了？”唐无乐揽着东方不败往前走，美人一停下来，他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东方不败望着眼前的建筑，忽然心生恐惧——他会不会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出来了？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只能如一只臭虫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去，带着他破碎的骄傲与残缺的身躯。
“这里……是你家？”东方不败如此问道。
“呵！”无乐公子忽然笑起来，他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建筑上那奇怪的角，轻轻道：“曾经是。”
虽然建起了一模一样的建筑，可这里，永远都不是他的家。
“走吧。”唐无乐面无表情地道：“回家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
“比如……先好好吃顿辣。”
两个人十指相扣，走过了那长长的吊桥。沅芷提起裙子想要跟上去，却被沉音在背后一拉衣角，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一跤。
她回头瞪了一眼沉音。
……
实际上，真正的唐家堡并不是建在这个地方，而唐无乐所建起的这座建筑，也比不上唐家花了数百年的时间建起的家宅。可就算这样，也足够让江湖人惊讶了。
唐无乐的房间很大，很奢华，符合他一贯爱享受的性格。可让东方不败惊讶的是——推开窗户，居然能看到一小片竹林。
“你居然在屋子外面种了竹子？”东方不败有些惊讶。竹乃君子，像唐无乐这样的纨绔子，你若说他欣赏桃花还更让人信服。
“怎么了？”无乐少爷在脱外袍：“你很惊讶？”
若说惊讶也谈不上，反正在东方不败的心目中，唐无乐就和疯子差不多。
“没有……”东方不败收回了视线：“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蜀中多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无乐少爷淡淡道：“屋子外面再上两三株竹子，也算有几分雅致。”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毛转过身，就撞在只穿了中衣的纨绔子身上，被他抱了个满怀。
无乐少爷把头埋进小美人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你！”东方不败气得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哈哈哈哈哈哈……”无乐少爷倒是也不恼他，笑眯了一双桃花眼：“被我戳中痛处了？小脏猫？”
小美人白了他一眼：“别闹！”
“好好好~”唐无乐腻着声音道：“我们家东方说不闹……那就不闹好不好？”他的笑容温柔了整个蔚蓝色的天空，像是潜藏着万年的深情。
东方不败低下头，好似是在害羞，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何苦作这深情模样给他看？不过是我予你□□你予我贪欲罢了。不过一场交易，若是太认真，那便输了。
“所以呢？你回家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唐无乐背对着东方不败，让他帮自己脱衣服，轻描淡写地道：“先干你，然后再帮你把任我行干掉。”
东方不败捏着衣领的手一顿：“你真的要……”
“怎么？”唐无乐光着膀子转过身，一脸伤感的表情：“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东方不败摇了摇头，然后又低下去：“我只是……”
“只是不敢相信我会对你这么好？”无乐少爷在他脸上‘啾’了一口：“宝贝儿，你要相信……你值得。”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就值得。
东方不败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无乐少爷的脸，一眼望进桃花眼底，就像坠入了一片璀璨的银河里。唐无乐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然后……东方不败就抱上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唐无乐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想过这小妖精居然还学会了投怀送抱。他只呆了那么一下，东方不败的舌头就伸进了他的口里。
娶过七房侍妾的人，对于这方面并不生疏，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熟练。舌尖细致地描绘口腔的轮廓，一点点地*过去，让人有种牙根发麻的错觉。
“啊！”小美人小小地尖叫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面前好色如命的纨绔子居然会把自己推开。
“你做什么？！”东方不败又羞又气，脸都红了。
唐无乐喘了几口气，忽然一把抓住面前小美人的胳膊：“不好意思。”
“虽然难得遇见我家东方这么主动，不过……现在要吃饭了。”再拖拖拉拉下去，只怕他又要被勾到床上去了。
东方不败：“……”
人生，唯食于睡不可辜负也。好歹食是在睡的前面……
……
晚餐是两个人在小花园里吃的，没有东方不败想象中的豪华接风宴，只有一只对着月亮附庸风雅的唐三少爷。
唐无乐摇着纸扇，桌子上面摆的，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血红色，就好像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一样。
东方不败木着脸坐着，默默地在为自己的胃心疼。
“怎么吃这么少？”无乐少爷皱起眉——才刚刚养胖一点点，要是瘦下去，手感又该不好了……
中原自古也食辣，可绝没蜀中人这么丧心病狂，这满桌子的佳肴虽然闻着让人流口水，可也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
东方小美人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吃不下。”这些日子唐无乐宠着他，他总算也敢大着胆子要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了。
“太辣了？”唐无乐面不改色地喝下一口飘着红油的汤，如此问道。
东方不败看着都替他辣得慌，忙点了点头。
“那你吃不辣的不就得了？”唐无乐挑起眉毛。
桌子上唯一一道不辣的，是甜品。圆滚滚的糯米团子沾了糖粉，裹在绿色的叶子里，看起来很可爱。
无乐少爷大发慈悲地掂了一个喂给东方小美人。东方不败凑过去咬了一口——豆沙馅的。
“好吃吗？”
小美人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比辣的好吃多了。
唐无乐眯起眼睛笑了：“哦。”
“那你全吃了吧。”
东方不败捏着叶子的边，含糊不清道：“好啊！”比起那些菜，吃点甜的也无所谓。
唐无乐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忽然笑起来，用扇子戳了戳东方不败的脸颊：“小傻瓜！”
“少爷可舍不得你只吃这些东西。”
无乐少爷挟了两口菜，猛地用扇子敲在东方小美人的额头上：“走了！少爷带你去找食儿！”
东方不败的额头被敲红了一块，他皱着眉头摸了摸红痕，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唐无乐后头走了。
……
早就过了吃饭的点儿，厨房里自然是没人的。无乐少爷带着自己的小美人悄悄溜进来，开始找东西吃。
“你自己家，想吃什么找丫鬟做就好了。”东方不败皱起眉：“还用像作贼似的？”
“你懂什么？”唐无乐挑起眉：“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好吃吗？”
“什么东西？”
“偷来的东西！”唐无乐从小就喜欢半夜跑厨房，沉音说了多少次了，就是改不掉这毛病。
因着他的这怪癖，晚上侍女们总会在厨房里留点儿什么吃的来喂‘老鼠’。有时是锅鸡汤，有时是盏甜羮。可或许是因为今天刚回家，杂事儿太多，厨房里竟然干干净净地，什么都没有……
唐无乐找了几圈儿，确定厨房里居然什么也没有，终于泄了气。就好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公鸡。
东方不败手撑着灶台：“看起来你是没找着啰？”
无乐少爷觉得很丢脸，小声委屈地嘀咕道：“明明每晚沉音都会在厨房里留东西的……”
东方不败见他的样子眨了眨眼：“这里这么多东西，难道你不会自己做？”唐无乐这样的纨绔少爷，要会自己做吃的那才稀奇呢。
无乐少爷挑起一边的唇角：“说得好像你会做一样。”
终于轮到了自己反击的时候，东方小美人胸脯一挺，直接顶了回去：“我当然会做！”
热气腾腾的面，上面撒着碎葱和蛋花。虽然卖相普通、吃起来也普通，可至少在还能下咽的程度。
唐无乐见着东方不败居然一碗面都能吃的这么香，稀奇极了：“真的这么好吃？”
“喏？”东方不败挑了一根给他尝尝——味道太淡了……
唐无乐摇了摇头：“还是沉音做的好吃。”
东方不败抱着碗斜睨他：“那你去找沉音吧，这些都是我的。”
唐无乐见他得意的小模样，咧开嘴笑起来：“哟？还会耍性子了？”
“你管我！”东方不败吸溜着面条，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吧好吧。”无乐少爷擦了擦小美人的嘴角：“算你厉害行了吧？”他亲了亲东方不败的嘴角：“比我大哥厉害！”
“怎么说？”东方不败咬着筷子抬起了头。
“小时候我爹过寿，大哥煮了碗长寿面给我爹，让我端过去。”唐无乐笑了笑：“那时我正愁到底送什么作寿礼。”
“于是那碗面。”似乎是说起以前的事情，唐三少爷微微有些伤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那三分之二到哪里去了？”东方不败捧着碗坐在灶台上，托着腮帮子。
“三分之二啊……”唐无乐忽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半被我盛出来当寿礼了。”
“另一半……被我吃了！”后来他躲了唐无寻整整一个月。还是亲兄弟！居然见他一次揍一次！
此时的唐三少爷完全忘记了——他不仅糟蹋了大哥的寿礼，还和他爹告状说很难吃……
东方不败听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真像是你会干的事情。”
唐无乐也不在意他笑自己，挑了挑眉毛：“哦？那你小时候呢？”
“我？”东方不败忽然面色一僵，放下碗有些落寞地道：“我没有哥哥。”
“也没有父母……”
他从小到大受尽欺凌，哪像这纨绔子弟，是被家人当成眼珠子养大的。
小美人伤感起来猫眼里噙了一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看得无乐少爷的心都化了。
他上前两步将东方不败抱进怀里：“宝贝儿不哭不哭啊~少爷疼你就好了。”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地将脸埋进唐无乐怀里，手指抓紧了他肩膀上的布料，没有说话。
这模样可怜极了，看得唐无乐忍不住凑过去用脸颊蹭他的脸。
……
两个人在凌乱的厨房里鬓角厮磨。屋子外边儿，沅芷面无表情地看着，就像一尊漂亮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