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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荼的神情再次凝重起来,他看着小雨说道:“那令尊还能再联系到那个人么?”
小雨说:“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要问问爸爸。”
“好,请务必劳烦令尊。”
大家都心事重重,我便打消了一起吃晚饭的念头,最后还是我和郁垒一起去吃饭。
我摆弄着新手机,和老爸老妈发了信息,结果当然是被一顿臭骂,说再没有消息就要报警了。他们还在不停地打探男朋友的问题,因为之前我已经把郁垒的身份证照片都给发过去了,他们倒是不怕我被拐卖。不过老妈一直在含蓄地打探我有没有和郁垒滚床单,要是昨天之前我会理直气壮地说没有!但是现在要我再撒谎着实心虚不已。
吃完饭回到公寓,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澡,谨慎地锁上了卫生间的门,好害怕郁垒又突然进来。
每次死里逃生都是遇到周末,虽然能好好休息,但我现在十万分担心我这学期的课程。
洗过澡,我仔细地照镜子,想起郁垒对我做的事我就有点脸红,镜中的自己似乎漂亮了一些,我盯着自己的眼瞳,有一瞬间仿佛看见眼瞳又变成了碧蓝色,而我的头发又变成了夜晚冰雪般的银白色。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我是妖的后裔,体内流淌着返祖之血,而我的男人是一个鬼差……我甚至怕有一天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出来,郁垒也去洗了个澡,我紧张地躺在床上玩儿着手机看着电影,卧室的门打开,郁垒裹着一条浴巾就走了进来!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玩儿手机,直到他一下子把手机从我的手里抽出来,坐在我身边低头凝视着我,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心跳起伏,他淡淡一笑,温柔地吻了我,冰凉的指尖抚摸着我的脸颊,苍白的皮肤上再次浮现出红色的图腾花纹,血红的眼瞳中是侵略的目光,身上焚香的气息包围着我。我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坚实的背,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异样的感觉和轻微的痛,甚至开始迎合他,这让我更加羞愧难当。
缠绵了许久,我疲惫地趴在他的胸口,他轻轻地说:“喜欢么?”
我一下子就被问懵了,红着脸问道:“喜欢什么?”
“我。”
我还以为他要问的是那个,竟然是我想多了,真想立刻给自己一个巴掌!我不知回答什么,“嗯”了一声,但心中仿佛绽放了万丈阳光,百花齐放,一颗漂浮了许久的心似乎可以安放。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这温存就像是温泉一样流入心脾,但热度退去之后,我逐渐恢复了清醒。
“郁垒,长生教现在没有动作么?”
“你还真是喜欢操心。不过长生教确实没有什么动作,我联系了吴澄,让他盯着和长生教有关的企业,阎罗殿加大了对人间的巡逻力度,但自从那晚祭祀过后,朱厚照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并没有发现他的去向。”
果然,朱厚照的下一步动作无从猜测,我说道:“不知他要做什么,反而更让人害怕……”
“他一旦要做什么,恐怕就会是惊天动地之事。也许阴阳师会知道些什么,我们还需从上官和千叶着手。”
我回想起被朱厚照软禁的那些天,我说:“不止阴阳师目的不明,长生教的下属各怀鬼胎,那个蛊术师陶玉仙和道士广浩林也在打小算盘。对了,萤火一族也说要帮我们,他们之所以会听命于长生教,是因为他们的圣童被囚禁在海中的地下观光隧道附近,他们无法突破看守,也无法在水中停留。”
“哦?原来如此,我们当然可以去救他们的圣童,在朱厚照不知去向这段时日,还需先瓦解长生教的势力。”
“嗯。”
“你就不要想去了,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
自从走火入魔之后,我不敢轻易练功,但也不能就此荒废下去,手中扬起冰雪的感觉让我有些上瘾。
我对郁垒说:“那也好,不过你还是继续教我练功吧!”
“也好,避免你再走火入魔。”
我不禁回想起,他说如果我的元神继续燃烧,肉体承受不住,灵魂就会被剥离,那样的话,我的肉体就等同于死亡。我的心跳漏了几拍,选择死亡的话,是否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支撑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会不会逐渐厌倦。
看到我突然消沉了许多,郁垒轻轻抬起我的脸,轻吻着我,说:“不要胡思乱想。”
“嗯。”
我再次去冲了个澡,冷静下来后躺回他的身边。枕边是那枚白玉凤凰,依旧透着丝丝寒意。我没有在意,枕在郁垒的臂弯中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赤着脚走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凛冽的寒风吹打着我的脸庞,有一股莫名的直觉牵引着我向前走,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一处宫殿,白色的宫殿掩映在风雪之中,就像冰雪环境一般。
我没有走进宫殿,而是绕到后面,走向一片白色的树林,树干洁白,片片树叶几乎透明,折射着七彩的光辉,在这寸草不生的雪山中如此耀眼,犹如仙境一般。
我走进树林中,竟然有种心安的感觉,树叶轻轻摆动沙沙作响,就像是低语声充盈在耳中。在树林深处有一片空地,中间是一颗粗壮的树木,白色的枝干已经变得有些透明,就像玉石一样,而树叶犹如七彩琉璃般光彩夺目。
古树前站着几个人,衣着华丽,宽袍广袖,都是古代的服装,奇异的是,所有人都是银白色的长发,如同雪妖一般,而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她身着孔雀蓝的薄纱长裙,身姿婀娜,丝毫没有寒冷之意,我走到旁边,他们似乎看不见我,也许这又是过去的场景吧。
所有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是银发碧眼,容貌美丽,尤其是蓝裙女子看起来秀丽端庄,气质稳重,她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寒铁的剑刃,剑身中镶嵌着白色的玉石,上面浸入了血渍,透着阵阵杀意。
她走到树下,轻轻抚摸着已经光滑如玉的树干,说道:“树母,该走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不知从何传来,说道:“我不走了,你将我的身躯分解,留给后人做护身符吧。”
“树母……”
“我的心愿早已完成,已经没有留在人间的必要了,这具残躯,只希望你们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