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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垒和阳泉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揶揄,就像老两口吵架似的,我不禁感慨道:“果真认识了几百年就是不一样,关系不好还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阳泉对我说:“要不是因为你在这儿,我早就下车了。”
“难道你要用常昊灵的样子在街上走么?万一吓到路过的老年人怎么办?”
“这小子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吓人,也没有我英俊,还是这样和你讲话比较舒服。”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我还是用打击的语气说:“自我感觉真是良好……”
“对了,你不要再住在郁垒那儿了,他分明是个衣冠禽兽,你住那儿太危险。”
我冷哼一声说:“你以为我忘了那件事了么!有前科的人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那件事是我的错,我诚心道歉,但要不是郁垒,你现在已经爱上我了。”
郁垒冷冷地说:“自以为是要有个限度。”
我不禁有些心虚,毕竟我曾经动心过,那时我以为孔兰生是正常人,真的在衡量比较……
到了学校,阳泉乖乖回到了孔兰生的身体里,我们各自回寝室卸妆换衣服,已经是下午了,我饿得要死,郁垒拉着我去吃了一顿西餐,刚好是下午茶时间,我吃了好多甜点,瞬间烦恼烟消云散,心满意足地和他走出了饭店。
“现在时间还早,还想去哪儿?”
“总觉得现在事情好多,血池不知在何处,那个女鬼也还不知来历,又有被下了蛊术的人类在助纣为虐,这时候自己悠闲的话我会有罪恶感……”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本分,你何须有罪恶感?等待的时间不如照常生活,就算你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话虽如此,我总觉得自己和这一切都脱不了干系,就像被娇娥抓住时的感觉一样,被无形的蜘蛛网缠住,动弹不得,而猎手就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想看电影么?”
“诶?好啊!”我被郁垒问得一愣,条件反射地答应了,这就像是普通的约会一样,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呢!
这还是我开了阴阳眼之后第一次看电影,我和郁垒去了附近的影城,我挑了一部热映的美国大片,然后抱着爆米花可乐走进影厅,在电影开场之前,我悄悄地问他:“你说这种黑漆漆的地方有没有脏东西?”
“这里虽然黑暗,但是人来人往阳气很重,并没有什么固有的脏东西。”
“固有的脏东西是什么意思?”
“黑暗之处看不清人脸,也许会有鬼怪也想来看个电影也说不准。”
我想象着观众中隐藏着一些鬼怪,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靠的和郁垒更近一些,但我转念一想,他才是混进来的鬼怪吧!
电影一开场,我就忘记了害怕,完全投入到剧情之中,直到影片结束,我的爆米花也吃完了,和郁垒一起走出了影厅。刚刚喝了一大杯可乐,好想去卫生间,就让郁垒在过道等我。虽然对这种公共卫生间心有余悸,但人有三急,实在憋不住啊!
刚刚进卫生间的时候还有好多刚散场的人也在,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害怕,但我还是飞快地上了个厕所。
我打开隔间的门,就像被凉水灌顶,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刚刚还排队的卫生间,怎么突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卫生间的灯光此刻显得有些晦暗,周围安静得可怕,能听到不知哪儿传来水管的声音。
我背后发凉,心惊胆战地快步去洗手,低头拧开水龙头,抬头的瞬间看见了镜子,差点尖叫出来——镜子中,一个红衣女人正站在我背后看着我!
就是那个红衣女鬼!
我猛地转过身来和她对视,她依旧红裙红鞋,黑色的长发如丝缎一般披散着,猩红的嘴唇狰狞地笑着,衬托着苍白的皮肤,正用凌厉的眼光看着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上次连郁垒神荼二人合力都没有抓住她,她确实十分厉害。刚刚那么多人一下子不见了,也许不是她们不见了,而是我误入了女鬼的结界中,如果我此时大声呼救,郁垒还没有来得及进来,我就已经被弄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说:“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挑着眉毛说:“你不怕我么?”
我直视她的眼睛说:“我说怕你,难道你就会放我走么?”
“哈哈哈哈!有意思,果然你是在和那个地狱来使交往吧!”
“差不多吧……”
“喂,小丫头,人类和鬼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我思索了片刻,回答道:“除了对方是鬼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区别。”
“这样啊……但人鬼殊途已是最大的区别!”她的神情有些飘忽,猜不出在想什么。
“你来不会是为了和我聊天吧!”
“怎么,你以为我是来取你心肝的么?”
“难道不是么……”我硬着头皮说着,和她只有一步之遥,无处可逃。
“你们满世界地找血池和我,这样诚心,我自然要露个面回报一下。”她恢复了狰狞的笑容,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刺痛了我的皮肤。
我强逼着自己保持冷静,虽然无力反抗,但起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我们都知道了,知道你抓了血池,喂食鬼怪和活人心肝,挖掉它的眼睛作为鬼珠。你已经这样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去搞什么鬼珠呢?还有之前学校里的鬼珠是从你这里得到的么?”
“明明是你被我捉住了,问题倒还挺多,等见到血池你再问吧!”
“诶?”她用手掌砍了我的后颈一下,我立刻失去了意识。
我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充斥着一股臭味儿,但我的身体行动自如。我刚刚似乎躺在地上,起身匍匐摸索着四周,摸到了冰凉的水泥地面,又摸到了冰凉的金属锁链,几乎有人腿那么粗。
我沿着锁链向前爬,直到双手触摸到了粗糙的墙壁,就像老树皮一样,上面还挂着粘液,只觉得一阵恶心,跌跌撞撞地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