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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胡主任作为星海高中教导主任，把一位同学分到指定班级，绝对是职能范围之内的小菜一碟。关键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愿意举手之劳一下。
既然决定选理科，胡小玫自己也不犯愁了，她花了一个晚上琢磨说词。
次日清晨，做好了营养早饭，胡妈妈加班去了，胡主任待在书房里忙碌，过了一个小时，胡小玫送了一盘洗好的葡萄进去。
她还跟爸爸说：“我决定报理科了。”
胡主任一听挺高兴，父女俩所见略同啊！
一高兴，胡主任就放下手中工作，跟胡小玫聊了一会，指导下她学习方法什么的，还说自己已经把胡小玫高一全学年的大考成绩调了出来，做了个折线图，等有空了再详细分析下……
胡小玫心中想吐血，为了苏小睿，还得忍耐着，脸上挤出笑容。
说了一会，趁着胡主任说得口干、剥两颗葡萄解渴的功夫，胡小玫赶紧开口：“爸爸，我还有一件小事，想找你帮忙。”
胡主任吃掉葡萄，抽出一张餐巾纸，吐了颗葡萄籽，不慌不忙“哦？”了一声。不过，他脸上挺平静，心中却挺兴奋！
自从他调到星海高中，女儿就像躲瘟疫一样……特别排斥！餐桌上，他但凡说了学校什么事，就看到对面女儿的脸色直接下来了……没多久，女儿又跟……第四任男朋友分手了，他总有点心虚吧，只能在餐桌上不提学校的事，可憋死他了……
慢慢的，总算好点了。现在，居然还找他帮忙来了！
胡小玫这边已经开始介绍了：“爸爸你也知道的，我们班数学杨老师教得挺好的，大家数学成绩都提高不少。其中进步最快的，就是我同桌了。”
“我同桌本来是学渣级别的，成绩比我好不了多少。不过，自从杨老师来了，讲课讲得挺有趣，我同桌就从讨厌数学，变成喜欢数学了，天天拼命做数学题……她也特别聪明，努力了两个月，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一！连我们班主任都挺震惊！”
“不过，想到要分班了，上周她一直在那里唉声叹气，犯愁得不行！她说自己成绩特别受老师影响，万一，高二遇上个不喜欢的数学老师，一切又白搭了……”
“同桌她人也特别好，这半年来，对我帮助挺大的。我这次学习成绩能进步，多亏了她平时辅导我功课，所以我就想偷偷帮她一个忙，希望她能分到杨老师的班级。这样，她高考肯定没问题了，搞不好还能冲进一流名校！”
望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好久没看到过了）……说实话，胡主任挺想一口答应的！
不过，毕竟涉及到学校事务，他还得再调查一下，不能听信女儿一面之词。所以，胡主任只表态：他知道了，会考虑的。
下午，胡主任正好也要去学校加班，直接翻了下数据：这位名叫苏小睿的同学，她原本的成绩没有女儿说的那么差，差不多中游水平吧。不过，短短两个月里，学习成绩的进步确实是惊人的！尤其是数学。
胡主任毕竟从教多年，教过无数茬的学生，他也一眼看出来：这位苏小睿同学的确是一匹黑马，需要好好栽培！他立刻把下个学年的班主任安排表给翻了出来……
一回到家，胡主任就问胡小玫：“你说的那个苏小睿，选理科吗？”
胡小玫不好回答，迟疑着说，“她还没完全决定，杨老师是教理科班？”
胡主任摇摇头，“杨老师估计是给文科班当班主任。不过，苏小睿要是选理科的话，按照排名，可以进理科班，挺难得的机会！”
胡小玫赶紧说，“好像苏小睿要选文科的，她记忆力特别好……她还说，自己……”找了个理由，她赶紧继续编，“耐挫力不行，理科班竞争太激烈，不太适合……”
胡主任听了后，就说：“那行，如果苏小睿选文科班的话，就把她分到杨老师班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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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胡小玫挺有成就感，迫不及待拨打苏小睿家里的电话，想要报告这个好消息，可惜没人接。
然而，兴奋了一会后，胡小玫开始忐忑不安了，到了晚上，辗转反侧的，半天才睡着。
这一夜，胡小玫一会梦到：杨老师原来是女朋友的，还长得特别漂亮，他们婚礼那天，苏小睿一个人跑到婚礼上大哭大闹：我不要啊我不要啊……过了一会，她又梦到：苏小睿真的跟杨老师在一起了，还结婚了，生了一个又小又黑的娃娃，一生下来就会讲话，对着胡小玫伸手双手喊道，干妈抱抱！……
胡小玫直接被吓醒了！
就像仙女婆婆一样，她帮助苏小睿实现了愿望。可是，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呢？
胡小玫自问谈过几段恋爱，评估得出苏小睿的状态。如果是一般性的好感也就罢了，苏小睿对于杨老师的感情，明显要深的多……学生这么喜欢老师，想要跟老师在一起，还是挺惊世骇俗的。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最后害了苏小睿呢……胡小玫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个风险和压力。
顶着两个黑眼圈，胡小玫终于熬到了早上八点，继续给苏小睿家里打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
想了想，胡小玫还是先汇报好消息：“这件事情，有眉目了。”
她听到苏小睿在电话那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胡小玫心里又软了。
她本想：无论如何，都要劝说苏小睿放弃这个想法。如今只能折中一下，胡小玫想到了杨沫。
胡小玫感觉，杨沫自从跟周子凯分手后，变化很大，整个人成熟了很多，在她身边挺有安全感的。苏小睿这事，胡小玫想听听杨沫的意见，搞不好还可以一起劝劝苏小睿……
胡小玫这么想，就这么跟苏小睿说了。
苏小睿几乎没犹豫，“好呀！要不下午我们三个人一吃冰淇淋吧，街心公园那里有辆冰淇淋车，我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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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杨沫原本想看望朱小仙老师的，她要连带去的滋补汤都烧好了。
但是，听到胡小玫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执着，杨沫只得改变出行计划。同时，熬好的汤给爸妈作为晚饭，也不错。
这一日，倒不是特别热，街心公园里树荫合地，满耳蝉鸣，坐在长椅上还挺舒服的。
白色的冰淇淋车那里排了长龙，大多数是小朋友们，苏小睿排在其中，看上去挺高兴，她露出天真笑容，前后顾盼着，讲讲笑话，逗得小朋友一阵笑声。
终于，苏小睿笑容满脸地捧着三支冰淇淋回来了，杨沫忙上去接过去：白色是香草味，红色是草莓味，绿色是薄荷味。这个时候的冰淇淋，纯鲜奶做成，添加剂很少，虽没有那么丰富的口感，味道却真的不错，一下子能甜到心底。
等待的时候，胡小玫已经把事情大概经过跟杨沫说了。杨沫也挺震惊的，不过，她觉得发生在苏小睿身上的事情，一下子说得通了……好像揭开了一个谜底！
苏小睿又说：“我以前是见过杨老师的，不过，估计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她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把初中公开课那件事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苏小睿的语调是轻松的，杨沫听着却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她觉着：愿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苏小睿内心肯定经过了很多挣扎……
苏小睿说：“可能因为那段时间太倒霉了，杨老师是唯一亮点……我挺感谢他的，他对我来说很特殊。”
即便如此，胡小玫也不太懂：不过是一些安慰的话，为何对苏小睿就这么重要，值得她记住这么多年？
杨沫却挺能理解的：苏小睿估计一直活得挺憋屈的，从未被谁温柔对待过，也没被好好爱过，所以心中总有一个黑洞……同时，她敏感又聪明，以至于无法忽视这种痛苦……
也以至于，那么一些暖，一些抚慰，就可以刻骨铭心……
胡小玫还在劝说，胡乱出着主意，“要不，你找个男朋友吧？”
苏小睿摇摇头，“我跟人建立关系似乎有点难，跟老师、同学们都走不近……交男朋友什么的，我一听就本能很厌恶……”
胡小玫、杨沫回头一想，还真是！以前的苏小睿，真的挺孤僻的，在班级里没什么朋友。当初，她跟胡小玫也是被迫同桌，需要近距离接触，又不吵不相识……阴差阳错才成为了朋友，连带着跟杨沫、周大芬也熟悉了！
她们望着苏小睿，有点同情，又有点为她担心。
苏小睿又慢慢说：“还有，我这人吧，跟你们不同，对于未来没什么期待，对生活也没什么想法……”
“不过，自从杨老师来了，我每天连起床都有动力了，盼望着上数学课，盼望着早点见到他。也想考试考得好一点，这样他也能够看得见我，微不足道的我……”
“其实，我连主动跟他说话也不太敢，天天看到他，我就满足了！所以，小玫的那些担心，是没必要的……”
杨沫跟胡小玫对视了一眼，还是问出口：“可是，我们早晚要毕业的啊！你不可能一辈子做杨老师的学生啊？”
苏小睿沉默了一会，“我没想过……未来的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