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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八?”
他没动静,清冥忍不住叫了他两声。
现在才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
要比清冥更厉害,就得打碎更多的九幽冰。对筑基层的修士,这个要求十分困难。
玄凛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他往前倾着,想看燕十八怎么应对。
众弟子忧心地看他,仇日月对五色露很有信心,似已看见玄晏一败涂地。
玄晏抬手,掌心贴着九幽冰,默默注视着六师兄。
清冥刚想大笑,脸色霎时变了。
场面一静,压迫感扑面而来。清冥瞪大眼睛,发觉玄晏的衣袖微微拂动。
可天枢宫前分明无风。
其余弟子纷纷后退,似乎承受不了场中的压迫。清冥下意识想上前查看,玄凛冷哼一声,他才站住。
清冥屏住呼吸,模糊中听见了九幽冰的碎裂的声音。
然而巨大的冰块稳稳矗立,连同里面沉睡的人影。他紧张地盯着,却发觉视线模糊了。
……不对……
九幽冰如飞扬的尘沙,流泻出寒光点点,不可遏止地,坍败下去。
像是无数刀剑将冰块劈成粉末,巨大的九幽冰顷刻间化为尘土。
连同里面沉睡的人影。
弟子们纷纷揉眼,不敢相信亲眼所见。清冥愕然,随即忐忑地看了玄凛一眼。
玄凛根本没有注意清冥,而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燕十八身上。
打碎一小部分,与将九幽冰打成粉末。高下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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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晏赢得漂亮,身为同住一个院子的,莫南乔和言齐走路都带风。傍晚时已经倒腾了满满一桌菜,就等给玄晏庆祝。
莫南乔豪气冲天,不知从哪搬了十几坛酒,率先拍开一坛,给玄晏满上,便就着坛子喝起来。
席间两人轮番向玄晏讨教,依旧打打闹闹地收场。玄晏心事重重,竟然不知不觉喝得迷迷糊糊的,被秦石背了回去。
院子里溢满酒菜香气。莫南乔留下收拾桌子,言齐颠颠地去忙玄晏的醒酒汤。
秦石将他放在床上,忍不住揉揉肩膀:“死胖子,看着瘦,怎么这么沉。”
“是你变瘦了,力气小。”
玄晏幽幽答他,将他吓了一跳。
秦石讪笑,不知怎么接话,玄晏又揉着眼睛,喃喃:“六师兄……”
秦石一愣,凑上去:“胖子?十八?”
玄晏依旧喃喃:“大师兄……”
竟然是醉了说胡话。
十三个师兄,一个个数过来,今晚就别睡了。
秦石直起身,冷不防玄晏忽然勾住他肩膀,将他拽到床上。
天生神力的秦将军,还没这么被人拽过,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他决定重振神威。
断喝一声,秦石将他双臂掰开,往上托举。玄晏却冷冷睁眼,用了秦石教的招式,动作娴熟地攻向他的手臂。
秦石吃痛,没料到他醉了还这么大力气,眼睁睁看着被托举到半空的玄晏砸在自己身上。
“娘哎……我……”
玄晏身子很沉,砸在他身上,一口气从口鼻迸发,他差点没晕过去。
玄晏尚未停手,修长的手指一伸,堪堪卡住他的脖子。
秦石目瞪口呆,听他喃喃着:“玄凛……”
这人真是不按常理来,从六师兄到大师兄到小师弟,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师侄了。
而且这一叫,直接叫出了仇人名姓。秦石叹气,捂住他嘴巴:“以后真不能让你喝酒,坏事,有什么还是冲着老子来吧。”
玄晏没有吭声,隐约觉得有人对自己好,便安心地趴了过去。
秦石:“……!”
他这一趴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秦石两眼发黑,恨不得将他踹下床去。
玄晏仍旧迷迷糊糊的,紧紧扣着他不放手。
秦将军怒了。
他堂堂神武营的主将,就这样给人压着?!让神武营弟兄们听见,他颜面何存?
秦石使出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到一旁,随即欺身扑了去,气势汹汹地捋起袖子。
玄晏半闭着眼,眼神迷离,显然醉得不轻。他嘴角还沾着亮晶晶的酒水,隐约散发出香气。
秦石眼馋不已,偷偷地贴上去,颤颤地舔了一下。
啧啧,真香。
刹那间天翻地覆,原本还睡着的人陡然翻起,重新将他压回身下。
不过一丁点酒水,被两人来回争夺,早不知消弭何处。
酒香,连唇齿都香。
沉醉难言。
秦石晕头转向,手抵在他胸腹,忽然意识到不对,颈边一痛便晕了过去。
玄晏轻喘着收回手,不耐烦地褪下衣物。
莫南乔倒的酒都沿着下巴脖颈流进去,领口松散,只打湿了腹部的衣物,连秦石都蒙了过去。
他默默看了看秦石,手指微动,终究什么都没做。
想到被封在九幽冰里的六师兄,他胸口便隐隐作痛。不知其他师兄,会不会也被玄凛这般糟践。
玄天门未定,也只能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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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回了院子,清冥的黑脸就没放松过。
仇日月一路赔笑脸,大气不敢出。眼看他来回检查五色露,忍不住小声提醒:“真的是好货……”
清冥面色一寒,仇日月惊得缩紧脖子,却听清冥道:“你说得不错,是好货。”
仇日月松了一口气,却听清冥冷着声音:“燕十八入门不过筑基层,如何有这等实力?这是好货,他那儿的岂不是更好?”
琉璃瓶掷地而碎,仇日月忍着心疼,一边看五色露横流,一边解释道:“小人确实没有给他任何天材地宝,若有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他说得信誓旦旦,清冥陷入沉思。
燕十八带着个傻哥哥,没有家底买五色露这种东西。
莫非他之前一直在伪装?他就是为了掌门亲传弟子来的?
清冥原打算争一争亲传弟子,这样逼玄凛交出掌门之位,也更加名正言顺。
奈何半路杀出个燕十八。
仇日月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清冥才恹恹地道:“去给他点好货,别忘了加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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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次日正午才迷糊地醒来。
他只记得颈边一痛,意识到被暗算了。扑腾着坐起来,打算找罪魁祸首好好算账,身边早就没人了。
玄晏正在院子里指点莫南乔,秦石刚推开门,漫天叶子扑面而来,莫南乔的影子在里面来回闪烁,难以捕捉。
那边言齐还在等着,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正欲上前,秦石便趁机凑上来,沉声问道:“昨日怎么回事?”
玄晏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
委实是难以启齿。
身为主将竟然让人在床上暗算了,说出去平白惹笑话。
话到嘴边打了个转,秦石故作深沉:“昨日闹贼了?”
玄晏满脸不解:“闹贼?难道不是你自以为海量,结果喝醉了么?”
秦石憨憨地抓头发。
玄晏继续补充:“玄天门的酒也许不同。你在凡间是海量,或许在这里走不过三杯。”
这个解释很有道理。秦石信了。
言齐等得不耐烦,玄晏脚步一动,秦石又提醒他:“十八,你的酒量也不好,以后千万别喝酒。或者让我顶,我喝醉也没事!”
玄晏一笑。
秦石坐在廊下看他们练习,有些手痒,想找个兵器练练。
有人敲响院门,莫南乔先凑上去,转回来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清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