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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脚上受了伤,李错却给小七做了全身检查,晚上没人的时候还扒开小七的裤子,检查小七的屁股,惹得小七羞红着脸,连忙捂着屁股问:“哥哥,做什么?脚疼,屁股……不疼!”
不准李错再翻过去看他的屁股,小七一边狠狠摇摇头,一边死死捂住两边屁股蛋子,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拉上去,生怕稍一松懈,李错又要看他的屁股。
大眼睛死死瞪着李错,小七看李错满脸强硬,也丝毫不妥协,还有些生气地道:“哥哥坏!大人了,不打屁股。”
原来,小七以为李错脱他的裤子看屁股,是准备惩罚他打屁股,也难怪这般防备。
不过,李错的目的可不在此,但他看小七确实活蹦乱跳,不像受了隐秘的伤的样子,高悬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一点。
冷静下来,才发现小七的裤子和内裤都被扒到了下面,挂在大腿上,黑色的裤子趁着白皙的大腿,竟然有点勾人,这让李错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以前小七在他印象里都是个孩子模样,现在身体已经长大了,再这样随便去扒裤子,确实有点不合适,于是他轻咳一声,换了话题,“屁股真的不痛?”
见李错准备放弃打他屁股,小七眼底一喜,连忙摇摇头,肯定道:“不疼,不疼!”说着,他又抬起包扎好的脚,软软地撒娇,“脚疼。”
眉头一皱,李错立刻满脸心疼地握住小七的脚腕子,将小七裹了纱布的脚捧在手心里吹了吹,问:“还很疼吗?”
点点头,小七皱着小眉头,动了动自己露在外面的五个脚趾头,觉得非常不舒服,“哥哥,包得好紧,难受!”
“忍一忍,是哥哥让医生给你包紧一点的。”说着,李错将小七的脚放到床上,他则走过去为小七提起裤子,然后坐到床边,将小七的腿搁在大腿上,为小七按摩捏腿,让小七能舒服一点,“你睡觉喜欢乱蹬,要是不小心碰到伤处,会好得更慢,所以这几天先忍忍,好吗?”
嘟了嘟嘴,小七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算是答应了李错的要求,转而开始玩自己的纽扣。纽扣圆啾啾的,捏着转过来、转过去,又不会断,很好玩。
一面为小七捏腿,李错一面抬头暗暗观察小七,突然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可以跟哥哥讲讲昨晚上发生的事吗?以前哥哥不是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跟陌生人走吗?”
听到李错的问话,小七停下把玩纽扣的动作,抬头看向李错,脸上是一脸茫然,呆呆地想了好几秒,他才慢吞吞说道:“不是,陌生人。是,大娃娃。七七,买的,大娃娃。”
“大娃娃?”李错蹙了蹙眉,顺着小七的意思理解了一番,再度询问,“七七是说那个男人不是陌生人,是你用钱买的大娃娃?”
高兴地点点头,小七随手抓住床上的兔子娃娃,抱在怀里玩,一边捏着兔子的长耳朵,一边戳一戳兔子软绵绵的肚子,嘴里乐呵呵地念叨着,“嗯嗯,大娃娃,七七的,七七的,呵呵……七七的。”
发现小七再次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李错微不可察地在心底叹息一声,最终只得放弃继续询问小七,心里有些担忧,又有些释然。
小七是个孩子,也永远只是个孩子,就算喜欢什么,又哪能长久?李错摇摇头,也暗骂自己想太多,有些魔怔了。
等小七迷迷糊糊地睡着后,李错便去端了一盆水,为小七擦擦身,然后给小七换了睡衣,让小七能够好好睡一觉,这一整天,也是累着小七了。他则要去想想怎么解决那个小七口中的“大娃娃”的事情,想来他确实是误会男人了,不过该提前预防的,还是得未雨绸缪。
由于脚受了伤,小七最近几个星期都没去上学,天天在家里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每次大娃娃过来,哥哥都不准大娃娃陪他睡觉觉,还要把大娃娃抢走,去和大娃娃到一边说悄悄话。
此时,哥哥又把大娃娃叫到一边去了,小七哼哼地嘟起嘴,使劲捏着怀里布娃娃的手臂,满脸被抢了玩具的不高兴。却不知,李错正在又一次警告洛佩斯,“我们协议里怎么签的?”
挑挑眉,洛佩斯淡淡道:“我似乎没有违背条约吧。哥哥大人未免也太保护过度了。”
冷冷扫了一眼洛佩斯,李错质问道:“协议第一条,不准随意靠近我弟弟。你刚刚竟敢搂着我弟弟,抱着他一起看动画片,你以为我是瞎的吗?要不是小七硬要找我要你,你以为我会允许你接近他?你别不知好歹!”
双手抱胸,做出略显防备的姿势,洛佩斯压低了声音,挑衅道:“协议上只说不准随意靠近,却没说不准七七主动接近我,刚刚是七七主动坐到我腿上的,我不算违背协议。”
微微眯起眼,李错静静审视着这个男人,见男人眉目清朗,确实不像有坏心思的人,又回头扫了一眼巴望着看他们私聊的小七,心里有几分沉重,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渐渐发现,小七对眼前这个“大娃娃”有一种无比的执着,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忧心。这种忧心,不是什么弟弟关注别人大于他的醋意,而是怕弟弟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受到情感方面的伤害。
“告诉我,你接近小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李错转过头,极为严肃地看向洛佩斯。
“我不是说过吗?小七花钱买了我,我就是他的。他的书包还在我那里,装着他买我的钱和卡,既然如今我收下了这笔钱,我就永远是他的,除非……”嘴角溢出一抹略显苦意的笑容,洛佩斯转头看向小七,见小七也正望着他,不由对小七露出一抹温柔迷人的笑意,这才转过头,认真对李错承诺道,“除非有一天他像厌弃别的喜爱之物一样厌弃我,否则我绝不离开。”
“为什么?”
“因为……”低低一笑,洛佩斯微微垂下眼睑,挡住了眼底的满目温柔,然后他抬眸定定直视李错审视的目光,淡淡道,“因为他是个最可爱的小恶魔。”
“你这话什么意思?”微蹙了蹙眉,李错不太理解洛佩斯话语里的深意,直到洛佩斯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李错,你今年三十了吧?”
“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挺佩服你的,一个人将小七养到这么大,给了他最快乐的生活。”
这话说得李错心里熨帖极了,眉目间不由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但没等他嘲讽几句洛佩斯,洛佩斯又继续道:“不过,你有想过吗?你的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仅仅是为了小七吗?那小七又希望你的生活只是围绕他转吗?这些年,你除了赚钱,就是照顾小七,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自己呢?你将你自己置于何处?”
“关你他妈屁事!”洛佩斯的话像是点燃了李错心底最大的炸弹,瞬间他就爆发了,连脏话都忍不住冒出来,但这种愤怒之下隐藏的,却是深不可见的迷茫与心虚。
是啊……他为何而活着……为何而活着……
当年刚重生时,他生活的意义和目标就是小七,给小七最好的生活,给小七树立最好的榜样,但后来因为发现小七智力有问题,他便放弃了培养小七成才的心,投入了更多心血去宠溺小七,让小七只需要快乐地活着,而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人生。
直到现在小七二十岁,应该是个大人了,而他明明该三十而立,也算是事业有成,却依旧找不到自我存在价值与方向,这是来源于骨血里的自卑与迷茫,他还是缺少与这个世界真正的联系,即使有了小七,心灵深处,他依旧孑然一身。这些事情,从未被人发现,却竟然被相处没多久的洛佩斯看出来了。
“对不起,如果我说的这些话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洛佩斯见李错眼神空茫,不由也有些后悔乱说话,但这些话他想说很久了,只因他珍惜小七,也希望小七的哥哥能够真正幸福,而不是一直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至少走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与博大。
发现哥哥似乎有点不对劲,小七不由抱着娃娃走过去,并伸手牵住李错的手,轻轻唤道:“哥哥。”
“嗯?”小七手心的温度和这声呼唤叫醒了深陷自我厌弃泥淖的李错,让他思绪渐渐清明。
反手握住小七的手,李错露出一抹微笑,并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小七的头,问:“七七怎么过来了?脚不疼了吗?”
摇摇头,小七表示不疼,脸上却露出心疼的神色,“哥哥,不开心吗?”
“怎么会,哥哥很开心。”
“嗯,那就好。哥哥,要是,不开心,七七、大娃娃,陪着哥哥。”说着,小七用另一只手拉住洛佩斯的手,抬头看看李错,又看看洛佩斯,脸上立刻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一对甜甜的酒窝瞬间点亮了两个男人心底最温暖的属于家的烛火。
后来,等小七睡了,李错主动找到洛佩斯,邀他小酌一杯,两人坐在花园里,一边喝酒,一边抽烟,一边聊着往事,李错对洛佩斯讲了很多小七成长过程中的事情,而洛佩斯则静静听着,脸上一直带着适度的微笑,保持着最佳的风度与优雅。
喝得都有些微醺了,李错突然叹息一声,抬头认真看着洛佩斯,轻轻道:“上次你说想带小七去探险,去游乐园,便去吧。”
有些惊讶地看向李错,洛佩斯见李错脸上神态安然,便知道这个男人开始决定去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而不再把小七当作唯一的生存目标,不由心生叹息,与李错碰了一杯,认真道:“你是个真正的男人。”
冷哼一声,李错仰头饮尽杯中酒,冷中带着嘲讽地道:“这还用你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弟弟……”
“就自我了结。”李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洛佩斯已经自己补全了李错的话,然后他笑着柔声道,“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出现,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人宠着他、捧着他罢了。你依旧会是他最亲的哥哥,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我,只是等着他宠爱、不知何时会被丢弃的大娃娃。”
听到洛佩斯这么说,李错有些奇怪地问:“你真喜欢我弟弟?你是个变态吗?你明知道他……不会懂。”
李错本来以为洛佩斯不会回答,却没想到洛佩斯叹息一声,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对他的亲近……确实很容易产生*。也许我真的是个变态也说不定,但我变态的对象,一定只是小七。”
像是想到了什么,洛佩斯嘴角突然微微弯起,眼底溢出深深的温柔,映衬着他蓝色的双眸愈加迷人,让李错不禁有几分迷惑,又有几分莫名的唏嘘。
站起身,李错拍拍洛佩斯的肩膀,突然心底就释然熨帖了,只因他的弟弟可不是那么好追的!成熟的外表下,还是一颗孩子的心,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懂真正的爱情。但那关他什么事,现在有人自愿上赶着宠着小七、追着小七,他求之不得。
“你好自为之吧。”留下这句话,李错放下酒杯,直接走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与安宁,他想他真的该好好想想未来的日子了,重生的奇迹,不该浪费在永远的漫无目的中。至于小七,现在有人比他更苦恼。这……让他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