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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离夏至,秋去冬来,转眼一年过去,天柱山下,天龙湖畔,漫天飘着清冷的小雨加雪,在雨中,两个被淋湿的少年跪在坟前祭奠.
今天是他们爷爷的忌辰。
今天是陈家庄的忌日。
十七岁的吉祥长高了,也强壮了,每日修炼使他双目发光,气宇轩昂,有了大人模样,只是五官过于俊俏,少了几分魄力。
十三岁的小葫芦也长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瘦骨伶仃的小个子,也许是遭逢大变的缘故,整个人显得异常成熟,只在与吉祥说笑时才会露出符合年龄的稚气。
两名少年给他们的爷爷磕头后,坐在坟前一言不发,只是借着雨雪喝酒。将一坛酒喝下半坛,剩下半坛洒在坟上,两兄弟一同起身,眼睛深处已望向不同的地方。
小葫芦望向天柱峰,低声道:“大哥。”
吉祥点头道:“嗯,你回去吧,别误了掌故的修行。”
小葫芦重重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并未回头,背对着吉祥道:“大哥,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下山找你。”
吉祥笑道:“臭小子,那也要你能达到掌故的要求才行,可别偷跑下来,给大哥我丢脸。”
小葫芦笑道:“大哥,你还信不过我吗?师父每天都在夸我天资好,三年后可能已经超过你了。”
吉祥道:“那就三年后见。”
小葫芦笑了,迎着雨水,好冲刷掉眼角的泪痕。
看着小葫芦远去,吉祥宽慰道:“傻小子,不用等三年,你现在就已经超过我了。”
在这一年中,吉祥的修为勉强提升到先天十一重,小葫芦却已经有先天十二重的境界。
**从九龙玉中浮现,柔声道:“舍不得?”
吉祥道:“哥哥的任务并不是一辈子护着弟弟,而是一面放他飞翔,一面在他前面做出榜样,为他导航,免得他飞得太高,太快,走错了方向。”
**道:“是你的话,一定能成为很优秀的哥哥。”
吉祥苦笑道:“那也要有成为榜样的实力才行。一年了,我的修为几乎没有进境。”
**道:“这便是天资的差异,急也没用。你修行的天赋只有普通人的程度,加之**玄天经讲求阴阳平衡,你体内阳盛阴衰,自然很难有所收获。而小葫芦是天造之才,不仅天生便拥有先天体质,悟性也极高,成长速度快也是理所当然。但你也不用气馁,修为境界虽然难以提升,但你对战斗的触感远胜常人,每次比武,你不都能轻松取胜。”
吉祥道:“打赢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见他愁眉不展,做个鬼脸引他发笑,说道:“好了,别想那些,我提议你下山,是要你增加阅历,积累经验,既然怕被弟弟超过,就更没时间气馁。快点走吧。”
其实**心中另有一个目的没说出口,就是寻找新的双修伙伴,使吉祥顺利提升修为。无论对吉祥,亦或**,这都是不可或缺的。
吉祥道:“我倒是不怕被弟弟超过,只是不想太早发生,不然我这个做哥哥的哪有面子?至少等他再大些,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走弯路时,我就可以放手了。”
**咯咯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伟大,二十四孝兼职老爸,现在可以走了吗?”
吉祥听她取笑,苦笑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天柱峰,踏着那条熟悉的泥泞路面离开了。
吉祥走出不远,天龙湖心泛起水花,一道黑影从水面下跃出,正是那几经出现的鱼人怪物。那怪物在空中翻滚,朝吉祥扑来。吉祥只觉背后生风,可雨声太大,无法确定,转身恐怕来不及躲闪,顺势向前一滚,避开后回头再看,正见那不人不鱼的怪物趴在地上,透过黑色皮肤凝着一双怪眼瞪着自己。
吉祥惊道:“又是这怪物。这一年来没再见它,还以为它不在了,没想到今天我要离开,它却又找上我,真是阴魂不散。”
**咯咯笑道:“它当然要找你,谁让你手中拿着九龙玉呢?”
吉祥闻言,奇道:“阿紫姐姐,难道你认得这怪物?”
**道:“瞧它现在这模样的确是个怪物,但它原本可不是这种丑陋的姿态。它乃是守护九龙玉的圣兽,九龙玉的主人便是它的主人。主人要离开,它自然得跟随。”
吉祥难以接受的紧皱双眉,说道:“阿紫姐姐,你不是和我说笑吧?就它这副尊容还圣兽?带在身旁,走出去还不把人吓坏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那怪物,说道:“它本不是这样,拥有陆海空三种变化,上天为禽,下地为兽,入水为鱼,在天柱峰顶守护圣物多年,修行得法,还可以化作人形。这些年它生活在天龙湖中,应该都保持着鱼的形态,许是鱼身不易活动,它要上岸,就弄成这半鱼半人的怪模样。你命令它变个形态试试,也许就变回来了。”
吉祥将信将疑,试着道:“喂,你变个形态来看。”
那怪物闻言,扭头一摇,手脚退化,变成一条八尺多长的黑色鲶鱼王,鱼头硕大,胡须乱摆,倒像是一条没有鳞的蛟龙。
吉祥揶揄道:“在岸上变鱼,这东西是不是傻啊?”
**掩唇笑道:“似乎的确不太聪明。”
那怪物很不服气,暴跳如雷的窜蹦两下,身子一纵,竟顺着雨水游上天空,在两百丈的高空尾巴一晃,脊背展开,飞羽飘零,变成一只巨大的神雕。
吉祥暗自吃惊,那大雕他有些印象,之前被那怪物拖入湖底时,曾有从天柱峰坠落的幻觉,当时便是这只大雕飞在他头顶。
双翼收紧,大雕俯冲而下,落地瞬间摇身再变,变作一匹骠健的独角兽,两眼中间生着一尺长的独角,鬃毛,尾巴和四蹄火红,双眼乌黑,身体雪白,傲然而立,竟是如此美丽。
吉祥惊叹道:“天啊,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神骏的生物。”
独角兽将头轻轻摇晃,长角收回,只在额头留下颗龙眼大的突起,来头吉祥面前轻轻磨蹭。
吉祥抚摸它的脖子,问道:“你还可以化**形,变来看看。”
那怪物很是得意的仰起头,身子一旋,变作个五六岁的孩童,眉毛只有两点,头上光光,只在脑后一条两寸长的小辫子,圆圆的脑壳,大眼睛,短手短脚,人的确是人,可比较起来,还是之前那鱼人形态更有大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