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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谁打了你们,你们自己个儿记清楚了。待会儿谁没有双倍讨回来,明个儿就自觉的滚出沁月阁。”
说完这话,初夏一鼓作气,尖叫一声,一头就撞进了王妈妈的怀里,跟她厮打成了一团。
无奈王妈妈从来就是个做体力活的,跟初夏纠缠了两下,初夏便占了下风,袖子也被撕开了,手臂被划出了几道血痕燔。
千离蹙眉,正打算出手去帮帮忙,却被凤惊澜给拦住了窠:
“今个儿的事情她们自己不解决,下次还得被别人欺负。有时候一味的帮忙,并不是对一个人好!”
听了这番话,千离那妖冶的眸子里面似乎亮起了一抹绚烂的光芒。
这样的女子,别说大夏,就算是大秦也是极为少见的。
这个凤惊澜,果然特别,特别的有意思。
原本还瑟瑟发抖的几个小丫头瞧见自家姐姐吃了亏,当下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撸起袖子就冲过去帮忙去了。
一时间,两边的丫鬟婆子都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二夫人身边的人手少一些,纠缠了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到最后,只能是抱着脑袋求饶。
二夫人和凤鸣雪瞧见这一幕,更是气的血气上涌,浑身发抖。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斗殴,这、这、这成何体统!”
无奈她的怒骂压根儿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平日里那些小丫鬟们受尽了欺凌,如今好容易找到机会,一个个也都是卯足了劲,打的酣畅淋漓。
“凤惊澜,别以为你这么闹我就不会告到爹爹那里去,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凤鸣雪先是伤了手,这会儿又挨了打,气的眼泪扑簌簌直流。
不过凤惊澜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脑海里面像是突然划过什么画面一般。
她猛的沉了眸子。
半响之后,才死气沉沉地睁开了双眼——
那深不见底的幽深黑眸叫凤鸣雪心头一惊,紧接着耳畔响起的声音让她差点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吵——死——了——”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凤鸣雪脚下的干柴。
她脸色骤然一白,甚至连二夫人都顾不上了,一个人连滚带爬地朝着外面飞也似得逃了——
那二夫人也觉得凤惊澜突然有些诡异,干脆撂下一句“你等着”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凤鸣雪那边追了过去……
“小澜澜?”
千离仿佛也发现了凤惊澜不对劲,便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不过,他的手才刚刚触上去,就发现那稍嫌消瘦的肩膀开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小澜澜?”
千离狐疑的凑上去一看,竟发现凤惊澜这会儿正捂着嘴狂笑不已。
“哈哈哈,早知道用这一招就可以了,我何必跟她们白费那么多口舌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凤惊澜一边捧腹大笑,一边伸手去抹眼泪。
这一幕叫千离看的满头黑线:这个家伙,把别人吓得屁滚尿流,自己居然在这里笑出眼泪了。
不过,这狡诈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呢!
就在千离的手从凤惊澜的肩头挪开,想要伸手去替她拭去眼角泪水的时候,突然一道强劲的内力从两人的身后迸射出来。
下一瞬,一道白光“嗖——”的射过来,恰好将千离的手打开。
凤惊澜一愣,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就瞧见一坨白色的东西如同一道光似得从自己脸颊划过。
然后——
“嗷呜”一声,没入脚边的土地半寸。
凤惊澜好奇的凑过去,望着那还剩下小半截露在外面的一团白色,满心狐疑的用指尖戳了戳。
“呜呜——”
一道闷声从泥土下面传出来,白色的毛团子里
面突然蹬出两只肉呼呼的爪子来。
望着那拼命挣扎却也没办法将自己从土里拔出来的白色团子,凤惊澜总算明白了,“这个家伙该不会是——”
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她一把握住露在外面的其中一只后腿,然后用力一扯。
“啵”的一声,一只被染黑了半截的萌物就这么生生的被拔了出来。
“我就知道是你!”望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凤惊澜翻了一个白眼。
大波一愣,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丑女人拎着后腿倒挂在半空中,当下“嗖嗖”两蹬,飞快的窜离她的桎梏。
然后,顺着她的胳膊一路狂奔,最后成功的踩在她的头顶上。
那傲娇的样子仿佛在说:“没错,算你这个丑女人聪明了一回,就是本神兽!”
凤惊澜简直无语了!
她伸手就要去捞头顶的大波,却每次都被它肥硕而又灵巧身子给躲开。
而它身上的灰尘也跟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全部都洒落在她头顶上,气的凤惊澜差点要暴走!
“不对,既然这个肥老鼠来了,那么那只狐狸也……”
凤惊澜干脆放弃了抓大波下来的念头,转身朝着大波发射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嘶——”
只见千离蹙眉低头望着自己被射出来的大波划伤的手指,脸上露出的表情十分复杂。
将那流血的指头吮了半响,他才猛地抬头,对着沁月阁后面的高墙怒吼:
“云狐狸,有本事一对一,放暗器算个什么英雄好汉啊!”
仿佛听懂了千离的怒骂,大波又开始在凤惊澜的头顶猛烈的蹦跶了起来:
“嗷呜嗷呜——”
你才是暗器,你全家都是暗器,我是神兽,神兽!
望着这暴躁的一人一宠,凤惊澜默默地伸手抹去脸上被大波抖落的灰尘,将怨愤的目光投向从天而降的那一抹纯白色的身影之上。
他身后有阳光,身姿更是轻盈的如同谪仙。
只要他一出现,他身边就好似有万丈光芒迸射开去。
不似阳光那般耀眼夺目,却似月光一般皎洁柔和,让人丧失心神,完全无法挪开目光。
无论见他多少次,凤惊澜还是一如既往的看呆了。
“一对一,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
云景仿佛踩着莲花而来,所到之处,似乎有百花盛开;
却又在他离开之后,迅速凋零陨落。
轻柔的话语就如同盛夏那一抹清凉优雅的凉风,让人从心底开始舒畅平静了起来。
云景浅笑吟吟地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这才停下了脚步。
他优雅的抖了抖袖子,原本光芒万丈的神兽大波瞬间变成了一只萌萌哒的小宠物。
闪着湿漉漉的大眸子,眨巴两下,然后迅速且狗腿地朝着云景那边窜了过去。
只不过,它还没能近了他的身,就被他两只指头给拎住了。
俊眉微蹙,声线清淡,“很脏。”
“嗷呜——”
大波委屈的哽咽了一声,那双眸子里面仿佛要泛起了水雾。
人家就是神兽嘛,要不是主子你刚才拿人家当暗器,人家美丽光华的皮毛怎么会沾上灰尘嘛!
结果,你现在还嫌弃人家!嘤嘤嘤!
大波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的扭动着身子。
在云景松手的一瞬间,它飞快地重新窜到了凤惊澜的身上,泄愤似得用力在她身上摩擦。
那样子就好像要将自己个儿身上的灰尘全部蹭到她身上似得。
“云狐狸,我跟小澜澜是好——好姐妹,凭啥搭个肩膀你就要放暗器?”
千离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之后,这才气势汹汹的上前来找茬。
一边说着,他还挑衅似得伸手,想要再次揽上凤惊澜的肩膀。
只不过,那手才刚刚抬到半空,便接受到了云景柔和的一记眼刀。
那一眼就仿佛点了他的穴道似的,那只手生生僵在半空,压根儿就无法落下去。
云景浅浅一笑,“好姐妹没错,但是大夏三公主代表的是大夏的国体,必然是要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
凤惊澜一听这话,也十分赞同的点头,“没错,千离啊,我看你压根儿就不像个端庄的公主。刚才在滴血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千离就俊脸一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连忙转移话题:
“啊,云狐狸,你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们了?”
云景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十分配合的将话题挪开了:
“我自然要来,不然刚才就看不到这场戏了。”
见云景没有纠结滴血阁的事情,千离猛的松了一口气,才将捂住凤惊澜嘴巴的手松开。
他千纵离游戏花丛中,片叶不沾身,怎么会看不出来云景对小澜澜有意思?
即便是没有意思,那至少也是特别的。
要是被云景知道,凤惊澜与自己共处一室,还换过衣服……
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听着云景的话,凤惊澜有些尴尬的扫了一眼被自家小丫头打的灰头土脸变成猪头的丫鬟婆子,额头划过几道黑线。
这场面是壮烈了些,但看那些小丫头的表情,好像挺爽快的样子呢!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云景一眼,笑眯眯的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云景淡淡挑眉,面上露出柔和的笑意,“挺精彩的。”
突然得到云景的表扬,凤惊澜眸色一亮,竟莫名的觉得有些欢喜。
她“嘿嘿”一笑,俏脸竟是因为欢喜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粉色。
瞧着两个人这般互动,千离无趣的翻了一个白眼,快速的跟在了云景的身后,“云狐狸,你还没说你来干嘛来的呢!”
云景波澜不惊的看了千离一眼,“你就这么确定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会很开心?”
“啥意思?”千离反应慢了半拍。
此刻,他们三个人已经并肩走进了前厅。
云景旋身优雅的坐在了主位,“我听说夜苍——”
剩下的那个“术”字云景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花。
“嗖——”
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似得,瞬间消失在眼前。
凤惊澜定睛一瞧,千离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空气中只剩下他用内力传过来的遥远的声音,“那个什么,小澜澜,我家养的猫要生了,我先走一步!”
“……”
凤惊澜满头黑线的站在原地;
大波目瞪口呆的揪着凤惊澜的头发丝,站在她头顶上。
一人一宠,很明显已然是被千离那完美的逃跑身段给震惊了!
云景似乎已经猜到千离的反应一般。
他心安理得的端起初夏给他准备好的热茶,优雅的抚了抚水面上的细叶,“跑的还挺快。”
倒是凤惊澜在听完这句话之后,与站在她头顶的大波同时的转过头去。
两双水澄澄的大眼睛里面,均是满满的狐疑。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
“你确定不是你故意把人吓跑的吗?”
仿佛接受到了一人一宠怀疑的目光,云景淡淡的挑眉抬眼,“你们有什么意见?”
一听这话,凤惊澜和大波原本诡异的脸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凤惊澜笑得一脸谄媚,奋力摇头,“当然没有!”
大波听完这话,也是跟着猛的点头:她说的没错!
见这一人一宠配合的如此默契,云景将茶杯一放,轻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熟到
都心灵相通了?”
此话落下,大波毛绒绒的身子一僵,瞬间松开了揪住凤惊澜头发丝的爪子。
“噗噗噗”的朝自己手心吐口水,那表情明显的就是百般嫌弃!
“喂,你给我够了!”
凤惊澜黑着脸望着眼前下起来的口水雨,“你弄的我一身脏兮兮的我还没收拾你呢!”
大波舔了舔自己的皮毛,确定身上的再无一丝灰尘之后,这才如同一道闪电似得猛的窜进了云景的怀中。
在那白色的衣襟里面,它缓缓冒头,露出一双大眼睛。
不过,很明显的,里面充满了嫌弃:
“嗷呜嗷呜!”能当本神兽的座驾你这个丑女人应该感到荣幸,你以为是个人就可以吗?
凤惊澜无奈扶额:
算了算了,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云世子,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虽然跟云景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凤惊澜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像云景这样的天之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自己,不可能一点目的也没有。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害自己。
这一点,算是能够让凤惊澜稍微卸下一点防备了。
云景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然后抬头看向了立在一边的初夏:
“有玫瑰糕么?”
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也是敏锐的注意到了--
在云景说“玫瑰糕”这三个字的时候,原本还在慵懒舔着自己光滑华丽皮毛的大波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那藏着的小耳朵一动,猛的就竖了起来。
凤惊澜一扯嘴角,面上是不敢置信,“不会吧--”
那边初夏先是一愣,随即连忙点头,“小厨里面还有,奴婢这就去取。”
云景瞧见初夏转身,终于颔首,轻声道,“怎么,还不去?”
“嗷呜嗷呜--”
原本还霸占着他胸膛的大波呜咽了两声。
先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窝”,随后又看了看有些紧张的站着等自己的初夏。
几番纠结之后,它才像是做出重大决定似得一个箭步窜到了初夏的肩膀。
“嗷呜嗷呜!”
大波不放心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然后朝着云景叫唤了两声。
“好了,知道了!”云景嘴角扯出浅笑。
得到主子的回应,它这才扭头蹬着爪子急不可耐的催促初夏赶紧走。
直到初夏和大波消失在前厅,凤惊澜才狐疑的看向云景,“大波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就冲着它临走前那完全不友善的一眼,她就猜肯定没什么好话。
云景见她这般好奇,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它说让我防着你这个女登徒子,不要再被你占便宜了!”
“喂--有没有搞错啊!”
凤惊澜听完云景的话,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了。
这个死大波,臭大波,还真把自己当女流/氓了!
自己跟云景这只大狐狸共处一室,该担心的是她才对好不好!
没想到这里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暗暗摇头叹息了一番,她好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这下没有旁人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吧?”
云景闻言稍稍抬首,竟发现凤惊澜那张吊儿郎当的俏脸之上,竟少有的出现了些许认真的表情。
“别人都说凤三小姐是个痴傻的,怎么我看着,觉得你挺机灵的呢?”
云景修长白皙的指尖轻缓的拂过杯沿,眼神里面带着深意。
凤惊澜嘴角一扯,也顺着他的动作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摸样
,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伸手捻了一小块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堂堂云世子,怎么会突然对我一个痴傻之人关心起来了?你替我簪花,原是举手之劳,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是在替我撑腰。按常理来说,这些都是不正常的。我想知道,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
云景抬眼,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竟然会将这番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按常理来说,你问这些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做一个铺垫才会显得不这么突兀?”
听了这话,凤惊澜猛的翻了一个白眼,似乎被那糕点给哽住了。
她胡乱抄起一杯茶,猛灌了两口,总算是将那糕点给吞下去。
“呼——”
凤惊澜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没好气的瞪了云景一眼:
“云世子惊才绝艳,我凤惊澜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不会在你面前耍花样的,这个云世子大可以放心。”
云景嘴角轻扯,似乎很赞赏凤惊澜的直爽,“孺子可教也!”
“……”
凤惊澜眼角抽了抽,这个家伙,可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
“不过,既然你问起来了,我就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云景正了正色,俊脸上的轻笑被掩去——
此刻的他周身就像是突然被蒙上了一层薄冰,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一丝疏离与敬畏。
这一发现,让凤惊澜也忍不住收敛了面上的轻佻。
一双清澈的眸子瞬也不瞬的落在云景的身上,认真的听着他的下文。
“你认得这个东西么?”
云景从怀中摸出一个精美绝伦的小卷轴,徐徐的在凤惊澜的面前展开。
一朵血色的彼岸花赫然在目。
“这是——”
凤惊澜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洁白纤细的指尖缓缓的拂过那一朵绚烂夺目的花儿。
就在云景的目光专注的落在她脸上,想要抓住她任何一丝表情的时候,却见她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来了。
“这是什么花来着?”
面对凤惊澜这般坦白的提问,云景心中缓缓升起来的希望瞬间又落了回去。
他看着凤惊澜,“你不认得?”
凤惊澜摇头,“我曾经去过滴血阁,里面几乎有这个世间所有的奇珍异草,但是却从没见过这种——绚丽到有些诡异的花。”
“这个叫彼岸花,相传,是夜族的族花。”
云景风轻云淡的说着这话,那双漂亮的凤目里面似乎有什么厚重的东西一闪而过。
“夜族?”
凤惊澜飞快的在脑海里面寻找有关夜族的讯息,不过却是一无所获。
“没错。”云景起身,缓步走到了梳妆台边上,轻轻拿起了那面铜镜,然后递到了凤惊澜面前:
“而恰好,你的左耳后面,也有这样一朵花。”
“什么?”凤惊澜一惊,劈手夺过了云景手上的铜镜。
虽然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但是,她还是能够看到一朵彼岸花若隐若现的藏在耳后。
在雪白的肌肤映照之下,那彼岸花显得越发的娇艳欲滴。
到了这个时候,若凤惊澜还反应不过来,那她就白活了两辈子了。
联想到她被人推下朝凤台,然后又在国子监被人出暗掌下毒——
心中大骇,她猛的将手中的铜镜合在了桌面上,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云景:
“世子爷是什么意思?”
云景的目光依旧柔和,不过却不似最初那般的温暖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我的猜测了。”
“万一这只是一个巧合呢?万一这不过是有人一时兴起留下的印记呢?”
凤惊澜这样催眠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纹个身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查阅过有关神秘夜族的文献。夜族一般不会让族人的后裔流落在外,如果在十五岁之前没有找到带回族里,那么在那人满了十五岁之后,就会为了避免那人混淆夜族的尊贵血统,而就地格杀。”
云景风轻云淡的说着这话,“我原本也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既然你没有什么兴趣,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说着这话,他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便叫凤惊澜一把给攥住了衣摆。
他回头,瞧见那小丫头憋红了小脸,半响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
“世子爷,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云景鲜少能够瞧见凤惊澜这个厚脸皮的脸红,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的生出一股戏弄她的念头来。
“我记得刚才有人好像说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凤惊澜连忙谄媚的上前,将云景重新按坐在太妃椅上:
“这个,有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看,我前几日才刚刚及笄,而且还是您亲手替我簪的花,您肯定不忍心让我就这么错手死在他们的手上对不对?”
一边拍着马屁,她还一边上了手,开始狗腿的替云景捏起了肩膀来。
云景眯着凤目,嘴角扯出了一抹浅笑,“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够将那彼岸花给遮起来,而且还能派人护你周全……”
“怎么弄?”凤惊澜双眸一亮,连忙凑到了云景的面前。
那几乎要凑到他眼前的俏脸让云景微微蹙眉,指尖将她的脑门戳的稍微远离了一些,“不过,我有个条件!”
靠!
她就知道云狐狸没有这么好心!
“怎么,不乐意?”云景巧妙的抓住了凤惊澜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
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凤惊澜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
原本凝注的俏脸一转,瞬间变幻成了一张笑意吟吟的脸蛋儿,“当然不会,世子爷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叫云景生生的给打断了,“赴汤蹈火倒不用,明个儿你只需陪我去见一个人便是。”
“就这么简单?”凤惊澜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么简单。”云景淡淡一笑,“不过你这多彼岸花形态和用的涂料都比较特殊,每次的药效只能维持半个月。”
“也就是说,每隔半个月,我就要去云王府找你吗?”
凤惊澜意识到这一点,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要掉进一个类似陷阱的东西的感觉——
“自然是,难不成你要本殿每半个月来沁王府来给你上一次药么?”
凤惊澜连忙摇头,“当然是我去云王府,怎么能让云世子亲自奔波劳累呢?”
“过来!”
云景满意的点头,伸手在自己身侧的椅子拍了拍,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这并不是第一次离云景这么近,但是却是第一次两个人意识都这么清醒,也是第一次凤惊澜这么心甘情愿。
待她坐定之后,云景的手才刚刚触到她耳后的长发,那温热的触感便叫凤惊澜身子一颤。
在云景将她所有的头发都拨到了右肩上之后,他发现那细致的耳根已然是微微泛起了粉色。
温热的指尖触到她耳后那一片细致的肌肤,竟让他觉得有些烫手了。
心头莫名的荡过一丝酥麻的感觉。
云景缓缓的阖上了双目,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之后,才觉得心头逐渐平复了下来。
在那多彼岸花上面涂上一层薄薄的药膏之后,他用了些内力。
不一会儿,原本绚烂夺目的彼岸花颜色开始慢慢的变浅,最后全部都看不见了……
“好了。”
云景收了气息,缓缓的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凤惊澜正颔首认真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绝美的侧
脸没有一丝瑕疵。
长且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着,纤细白皙的指尖轻缓的梳理着乌黑的发丝。
不似平日里那般跋扈,多了几分骨子里面散发出来温柔典雅。
有这么一瞬,云景甚至会以为:这种雍容端庄,是凤惊澜骨子里面就有的,只不过一直被她刻意掩藏起来罢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原本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云景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住了。
他优雅的转过身,倾身朝着凤惊澜那边靠了过去。
她望着他那绝美的脸靠的自己越来越近,那漂亮的粉色双唇一张一翕,“凤三小姐若是暗恋本殿,大可以直说。”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景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猛的炸开在凤惊澜的耳畔,气的差点暴走。
云景站直了身子,白皙修长的指尖朝着凤惊澜身侧的茶杯点了点,“那是本殿用过的茶杯。”
“什么?”凤惊澜猛的回头,才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杯茶还好好的搁在一边。
而云景那一杯茶就在刚才的哽住的时候,被她错拿了。
那她刚才岂不是跟云狐狸间接接吻了……
“下次若是凤三小姐有需要,可以直说,本殿勉为其难。”
云景优雅的说完这话,然后广袖一拂,翩翩然离开了。
“啊——怎么会这样!”
凤惊澜尖叫着猛的扑到的床上,一边将枕头压在自己的脑袋上,一边用力地在床上翻滚扭动着——
那个云狐狸该不会当真以为自己想跟他间接接吻吧?
天呐,本姑娘的一世英名啊!
凤惊澜将柔软的枕头当做云景,用力的捶打了起来,“可恶,每次一遇到你这个狐狸就没好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百分百确定云狐狸已经完全离开之后,她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原本微微涨红的俏脸也是缓缓的恢复了平静,那泛着水色的眸子也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
其实,就在刚才——
就在云景提到神秘夜族的时候,她脑海里面像是有一个诡异深沉的声音正在回响。
若是她在仔细的探究一番,一定能够寻到一些端倪。
因为就在那一瞬,她已经将昨日自己是如何从噩梦中被惊醒,然后死死的掐住凤鸣雪脖子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凤惊澜已经不是凤惊澜了,当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着另外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自己,力大无穷,冷血无情——
缓缓伸出左手,轻抚着自己的耳后,凤惊澜的心情莫名的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难道,凤惊澜她当真是夜族的遗孤?”
而就在凤惊澜抱着这个疑惑惴惴不安的时候,云景已经带着大波坐进了离开回府的马车。
马车平稳的朝着云王府缓缓前行,直到拐出了沁王府门前的大路之后,商仲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爷,您这样做,岂不是断了夜族那些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