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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城墙,斑斑驳驳,青苔映瓦。由无数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缝不留隙,达几十米高的城墙,就这样横亘在这片荒芜的大陆地表之上,透露着岁月峥嵘之气,隐约间显露出沧桑寒气。
透过漫天的愁云漂浮,荒芜棱角的大地之上,沟壑嶙峋,满是苍夷之色。如此的城墙如同圈成的牢笼一般,攀附在大地之上,竟然看不出它的范围,实在是广袤无边,隐入在山脉之中。
而如此的城墙之内,有着似乎划分而出的七重不等范围的界域,每一个如同牢狱一样的界域之内,有着密密麻麻的山丘一样的突起物。
嗷嘎——
一声高亢嘹亮的鹰鸣,白云之上,几只雄壮的黑鹰略过天际,羽翼丰满,在阳光的折射下,黑色渗人,那一双黑眸鹰眼之中,满是苍凉寒意与戾气,盘旋着扶摇而上,又定俯而下,掠起云层的搅动。
而在这样的一块牢狱之内,故事开启了轮回.....
叮铛——乓啷——
强劲有力的臂膀,古铜色的皮肤,沾满了汗水与尘土,反射出烈日的灼热,虬龙般的青筋攀附在手臂之上。高高的挥起手中的铁锤,闪着寒芒,铛——重重的砸在地上的灰黑色的巨石之上。
砰碴,巨石碎裂,四分五裂,碎石中影藏着一块普通的暗黄色的石块,被那古铜色的黝黑的皮肤的手臂捡起来,丢在后面的铁框中,已经半满了。
乒啷——铛铛——
放眼望去,十米高的砖石围墙后面,遍地的巨大的石块,还有十几座井口一样的地洞,不断地有吊框从里面吊出那些灰黑色的石头。
周围几十个这样的皮肤黝黑的男子,正在奋力的锤击,敲砸出有节奏的声响,不断的吆喝声,传入高空,湮灭在云层中。
两片被阳光照射的透亮的清脆叶片,清晰可见的叶脉,带着绿意,隔着都能感受到那烈日的劲头。
风起了,吹起惺忪的眼皮之上的叶片,卷飞着飘入半空,迎着烈日的光,飘走了,如同翩跹的蝴蝶......
惺忪的眼皮,抖了抖,然后那裸露的略显黝黑的手臂,遮在眼前,慢慢的迎着光,睁开,厚实的嘴唇,小啐了一句,腾地坐起来。
面容清秀,肤色虽然有点黝黑,但是那双干净的眼眸之下,有着说不出的纯净;那隆起的鼻头,滴下一滴汗水;厚实的嘴唇微微颤动,五官端正面削如铁,竟有种刚毅,但丝毫没有掩饰住这张稚嫩而又成熟的脸庞之下的一点痞气;碎碎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正好折射出淡金色的辉茫。
言天赐抬起手臂,破碎的布衣带着尘土,擦拭脸上的汗水。
哐当——
一声脆响!
“哎呀,糟了糟了!”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孩,急急忙忙的侧身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半高的酒瓶,汩汩的往外流着沁人心脾的酒香,浸入到坚硬的尘土中。
急忙的摆正酒瓶,拿着瓶口举着对着烈日,晃了晃,半瓶半瓶都不到了。
男孩叹了一口气,炯炯有神的眼珠子瞟了瞟,嘴角不可查的一丝上翘,将那半瓶半瓶的酒瓶按在碎石块中。
拍拍屁股,站起来,迎面挥了挥手,阳光灿烂的笑容开口喊道:“姜老伯,你来了,快坐这!好位子,有风,解暑,还有风景看!”
说着,男孩一脸谄媚的小跑上前,搀住一位半百的老头。
老者粗布麻衣,破了不少洞,脸上挂着皱纹还有烈日尽晒下的沧桑。
姜老伯,满是狐疑的混浊眼海内,闪过几丝疑虑,砸吧着嘴,敲了一下男孩的脑壳子,慈祥的笑道:“天赐,你搞什么?这么殷勤,闯祸了?”
一缕风,吹起姜老伯鬓角的几缕白发,天赐身子一颤,弓着腰毕恭毕敬的将姜老伯扶到那块大石边,正好围墙落下来的影子挡住了一些酷热。
“哎,姜老伯,你怎么老是怀疑我呢?我这么敬爱老人家,尊老爱幼,我华夏传统对不对?怎么可能像你说的什么殷勤,这地方确实不错,我蹲点好久了,你试试,绝对凉爽!”言天赐一脸认真的眯着眼睛笑着说,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姜老伯也懒得跟他计较,这臭小子嘴上功夫了得,是出了名的“口水王”。
姜老伯很是享受的坐在那块巨石上,这臭小子倒是会享受,把这里安得跟个度假享受小屋似得。
很是舒心的一躺,耳畔是微风,虽然带着热气,但是身上顿时凉爽些,姜老伯很是舒心的闭上眼,手臂往旁边一放。
哐当——
一声脆响!
姜老伯机灵的坐起来,瞪大了那浑浊的眼睛,看着手边的那酒瓶,洒开的酒气,顿时满脸涨红,吹胡须瞪脸的。
“言!天!赐!”
一声咆哮,老当益壮的吼声,刹那传遍这里。
言天赐正猫着身子,提领着自己的臭鞋,一步一步的离开那是非之地,顿时身后一股怒吼夹杂着暴虐的气息,传进言天赐的耳里。
二话不说,言天赐拔腿就跑,可是......
哐——
一声结结实实的脆响,一颗流星刹那从后方砸来,正好闷砸在言天赐的后脑壳上。
“我乃!疼死我了!”言天赐刹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不断地揉着后脑壳,那脚边正是那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子,还在地上打着转,卷起尘土。
“臭小子!你再敢偷老头子我的酒,我让你下不了床!”
而后,一声怒气冲冲的责骂吼声,从后面隔着老远传来,吓得言天赐顾不上后脑壳,抱着头就灰溜溜的跑了。
而那边的巨石之上,吹胡子瞪脸的姜老伯,正背着双手,一脸愤怒的样子, 甩手点指怒骂:“这个兔崽子,这已经是第七十六回了!一个月偷一次,老头子我酒都快被他偷光了!”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但是明显的责备之下却又是另一番情绪。
“哎,老家伙,还不是你自己舍不得,换了别人,你早就让他下不来床了,还至于......”一声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在这边响起,不知何时那姜老伯身边多了一个头发花白的,手里撑着铁锄头的老头子,一脸的精芒,满脸的褶子,眯着小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下次,一定!”姜老伯一甩衣袖就走开了。
留下那花白头发的老者,无奈的叹气摇摇头。
......
“你好啊,王大哥,好好干!”
“不错,三儿,有进步了,多砸几块。”
“咦,这是块好石,不错不错。”
......
“哎!铁哥,别打我呀!”
言天赐,正背负着双手带着满脸的灿烂的笑容,闲庭阔步的沿着砖石围墙之下的那些摞起来的巨石巡视着,与那些挥舞着铁锤的壮年男子打马哈。
这些人都是辛辛苦苦的累了一天了,看到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又来做出气派领导巡视的样子,真的是说不话来,但是又感到好笑。
铁雄铁哥,看着那臭小子,直接上手扔出去一块石头,砸在言天赐的脚跟前,骂骂咧咧的喷出口水道:“臭小子!屁股又不疼了?要不要我在给你亲抚几下啊?!”说着,铁雄就卷起袖子,丢下铁锤,一副说干就干的表情。
言天赐一愣,摸了一下屁股,还疼着呢,指着那铁雄也开始骂骂咧咧的喊道:“铁雄,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却跟个娘们似得,打屁股,羞不羞?!”
哈哈——
刹那,周围一干撑着铁锤,或坐着或站着的围观的人,全都哄然而笑,一是因为这臭小子刚才摸屁股的动作,显然是心虚了;二是,竟然当面说铁雄是个娘们,那还了得,真不愧是那“口水王”,真是想说什么是什么。
“哎 哟喂,我这个暴脾气,屁股硬了,想单飞是吧?试试!”说着,铁雄一抹嘴,卷起袖子,就下来作势扬起手就要打来。
言天赐可不是吃亏的主,上次完全是意外,到现在心里还不服气呢。二话不说,脚下抹油,开溜!
一边退着跑一边对着铁雄勾勾手,裂开嘴角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喊道:“来追我呀!咱家的屁股可硬了!”说着,不忘扭着屁股对着一干人等,自己拍了拍。
哈哈哈——
这下子,大家彻底的乐开了。
“哎呀!”砰——
言天赐一不留神,因为背着退,脚下石块一绊,直接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这下子屁股结结实实的与那有棱角的石块来了个亲密无间的亲吻,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切!”
大家伙齐声冷切,摇摇头又各自忙自己的,乒啷——铛铛——
铁雄也很无奈,这个混小子还真是......
言天赐背着手,脚步轻缓,当然是半垫着的,吹着口哨,笑呵呵的巡视了一圈,然后转身,抬步,脚边扬起地上的几许尘土,渐渐地靠近了那面前的十米高的围墙。
围墙很高,砖石堆砌而成,斑斑驳驳的,与那苍穹之下的城墙还是很有区别的,少了些沧桑与莫测,只是一般的困压的围墙,却在其上有着十几个豁口,阳光斜着倾斜进来。
言天赐举目看着那些背着阳,带着冷漠神色看着下方一干苦工的守卫。
个个都是骁勇的战士,从前线战场,经历了生死洗礼,渡过了血肉的挣扎。一副副冷若冰霜,身上蛰伏隐藏的血煞阴冷气息,让人生畏。看不清容貌,只是烈日下的身影,耀眼,背负着战弓,身披着寒畏战甲,矗立在那围墙之上,监视着着下方的一举一动,他们有使命在身。
“还真是一群铁木头啊。”言天赐将手插在裤兜里,仰着头扫了一圈那些如同“铁木头”的守卫,嘴角上扬慨叹道,语气中多了些无奈,眼神中却流露出精芒,那是瞥向烈日光辉的眼神,一股向往,一股不甘于蛰伏,但是很快的掩饰过去。
言天赐踢翻脚边的一块石头,准备转身离开。
“天赐哥哥,天赐哥哥......”
两声稚嫩的呼喊,一个娇小的身影,身着粗布麻衣,光着小脚丫,红扑扑的脸蛋显然是热的,但是掩饰不住那泛黑的皮肤之下的美感,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珠子,眨动着长长的睫毛,眉眼一颗黑痣,更是点缀了可爱活泼的气息,束着两条马尾,蹦蹦跳跳的跑向言天赐。
言天赐眉眼绽放灿烂可亲的笑容,看着那约莫六七岁大的小女孩跑向自己,“淼淼,你怎么跑来了?”说着,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那乐开怀的跳向自己的小姑娘。
“哎哟,你又重了。”言天赐抱着淼淼,淼淼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不开心,嘟着小嘴,又细细的手指点着言天赐的额头。
“哼,你才是猪!”淼淼嘟着嘴,撇过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好好,我是猪,淼淼最轻了,最可爱了。”言天赐嬉笑着,刮了一下淼淼的鼻头,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几圈。
淼淼张开双臂在半空中被言天赐高举着转圈,两条马尾辫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痕迹,宛如活泼的可爱的小精灵,稚嫩的笑声荡漾在半空中。
“找我干什么?”言天赐坐在一处阴凉的地方撑着下巴,看着地上爬行的一条黑线的蚂蚁,淼淼坐在他旁边,也撑着下巴,眨动着灵动的大眼珠子,看着那一条线的蚂蚁,流露出新奇的神色。
“没什么。”淼淼似乎没注意天赐哥哥的问话,简单的回答,猛然想起了什么,古灵精怪的看了一下四周,凑到天赐哥哥的身边,压低着声音,就跟蚊子一样,“你是不是又偷了爷爷的酒?”伸出小手指指着言天赐,语气是逼问道。
言天赐哑口无言,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啊,这会功夫,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知道了,难怪杀过来,无奈的耸耸肩头,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就知道!爷爷发话了,要让你下不了床。”淼淼一撇头,继续看着地上的蚂蚁,嘴角扬起,眼睛弯成月牙状。
言天赐可没在意,那个老头子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也不知道吼了多少次了,就当是给他练练嗓子吧。
嗖——噗嗤——
一道破空之音,骤然在耳边炸起!刹那间,一道白光自高空带着暴虐的气息,直奔言天赐面前!
一枚箭羽,掠过高空,带着暴虐的气息直接射在了言天赐和淼淼面前的石块上。那带着彻骨寒意的箭羽,刹那贯穿那石块,没入土层中!那一条线的蚂蚁只是被那暴虐的气息掠过,全部刹那灰飞烟灭,地面如同蜘蛛网一般裂开缝隙!
言天赐一惊,猛然抬头,盯着那围墙一处,眼神里带着怒意,那一道晃眼的身影,正摆着开弓的姿势,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上流露出的惊人的气息,却是让墙头的一些飞鸟惊飞,慌乱的飞窜!
“天赐哥哥......”淼淼吓着了,看着那面前的斜着没入土层的白银色的箭羽,带着暴虐的气息,她不是没见过,她知道这是什么。
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惊恐,眼神也黯淡下去,小手紧紧地拉住身边的天赐哥哥的手臂,带着泪光看着那瞪着围墙之上的天赐哥哥。
“不用怕,哥哥在这里!”言天赐眼神中的怒意消失,转过头,溺爱的抚着淼淼的头发,他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淼淼的紧紧地握住的力道,还有颤抖。
“该死的!别让老子出去,非得第一个打趴你!”言天赐压着心中的怒火,暗自腹诽!
这个该死的战士,似乎很是看不惯自己和淼淼在一起玩耍,似乎每次被他看到,他都会用那冷畏的战弓,给予挑衅的一射!
言天赐也十分的不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个该死的守卫,两类人,隔着一堵围墙。真是想要活剥了他,把他踩地脚底下踩上一万遍的心思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