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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聂霆炀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窒息的感觉,关键还是因为吃东西被噎着,这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
“爹地,你怎么了?”聂宇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爹地的脸那么红,他很好奇。
颜言有些不知所措,放下筷子,“那个……”她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在他后背拍了一下,他没反对,她这才连续拍了起来,“你弯下腰,兴许能吐出来。”
聂霆炀本不想照做的,可是想要咽下去真的很艰难,他只能挪了下身子,弯下腰,使劲的朝外吐,再加上她在后背拍着,终于卡在喉咙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掉在了地上,似是还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弹了一下。
定睛看去,颜言差点叫出来,那么大一颗鱼丸,他竟然不咬开就直接吞咽,不噎着他,噎着谁啊。
只是,他能被噎成这样,她是罪魁祸首。
她假惺惺问:“好点了吗?”然后连忙端起桌上的橙汁,递给他,“喝一口顺一下嗓子。”
聂霆炀没好气地接过,喝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放在桌上,“什么玩意,吃一下还能噎着!”以后他再也不吃这破东西了!
忍着没笑,颜言重新坐下,对聂宇辰说:“没事了,你慢慢吃,可别噎着了啊。”
聂宇辰点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她看了看脸色难看的男人,然后讨好地从锅里给他加了些羊肉和青菜,“这些不会噎着的,你慢点吃。”
“不吃!以后谁都不许再来吃这东西!”
自己不小心噎着了,还不许别人再来吃,这到底得有多霸道不讲理啊?
颜言此时很想跟他理论一番,可是一想他是因为自己他才吓得噎着,所以想了想又作罢,柔声劝道:“刚才那是鱼丸,丸子类的东西都不能整个吞下吃的,现在这是羊肉,不会再噎着了,你就吃点嘛,我跟小辰都喜欢吃火锅。”
聂宇辰抬起头,“对哦爹地,我跟妈咪都好喜欢吃火锅。”他还加了个“好”字。
聂霆炀没好气地扫了两人一眼,“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
“爹地--”
“聂霆炀--”
两人想要再劝说,看他已经站起了身,离开了座位,就只好作罢。
真不明白,他怎么会不喜欢吃火锅呢?
颜言凝眉,瞅着他的背影,心里想,会不会是他有什么阴影啊?
聂霆炀来到外面的车子边,从车里掏出一支烟点着,靠在车上抽了起来,在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户边坐着的两人,正大口的吃着,吃得很香,他不禁瞥过眼,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吃的!
差点命丧火锅,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吃这玩意了。
缓缓吐出口中的烟,目光却不自觉的又看向了窗户,每一次从锅里捞出菜的时候她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看来她是真喜欢这火锅,不过似乎只要是吃的,她都没有不喜欢的,可真是个好养活的女人。
薄唇抿起,他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这男人是不是有点傻?
蒋文成远远就看到靠在车上的男人,他将车子停在了他的身后,然后走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火锅店靠窗位置坐着的聂宇辰,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他没见过,所以并不知道是谁,莫非这小子最近又交了新女友?
不应该啊,就算是交了新女友,那也不至于这副德行吧,他们俩认识至少也有三十年了,除了当年他的初恋卫子姗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他如此的丢了魂儿外,还真没遇到第二个有这么大魅力的女人。
关键是,窗边那女人看起来一般般啊,论长相跟卫子姗那可差远了,顶多也就能称得上可爱,尤其是那一头利落得不能再利落的短发,在哪儿剪的,也太丑了吧?
莫非是,吃太多的山珍海味腻了,所以想换换农家菜?
可这品味也太低了点,太令人刮目相看了。
作为兄弟,他真的是太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眼睛若是出毛病了,必须要去医院看看,拖久了,会瞎。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吓了聂霆炀一跳,一扭脸发现是多日未见的蒋文成,他笑了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文成没有回答,反而指着窗户边的颜言问:“又一个女人?你这衣服换得也太勤了,身为医生,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去做个检查,这要是一不小心染上了什么病,可就不好了。”
聂霆炀不怒反笑,“那是我太太。”
“太太?”蒋文成跟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可思议的将视线从颜言的身上转移,不眨眼地盯着他,好似盯着一个怪物,而不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聂霆炀微微一笑,对他这反应似乎十分的满意,继而又爆出了更劲的新闻,“哦对了,忘跟你说了,我结婚了,确切说领过结婚证了。”
“你说什么!”刚刚对蒋文成来说是不可思议却带着怀疑和不相信,可此时看着某人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却是彻彻底底的被惊住了,震惊中带着浓浓的不解,如果说他的妻子是唐天宇那个女人的话,他还能够理解,因为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现如今却是这个他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这简直太狗血了!
“你跟那个唐天宇彻底的分手了?聂叔叔他们同意了?”
“结婚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他们同不同意没有关系。”
蒋文成第一次将这个跟自己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彻彻底底的从头到尾,从前到后的打量了一遍。
“你干什么呢?”聂霆炀被他摆弄来摆弄去,又被他这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有些不乐意了,索性靠在车上不动了,抽了一口烟,将口中的烟雾悉数吐到了他的脸上,“看够了吗?别告诉我你对我有意思,虽然这么多年兄弟了,但很抱歉,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滚蛋!”蒋文成在他胸口捅了一拳头,“就算我是个gay,也对你不感兴趣。”
“噢……”聂霆炀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你这是因爱生恨吗?你要弄死我啊?”
蒋文成又抡起拳头,最后却十分不甘心的放下,数落道:“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长了一张这么贫的嘴呢?你不是一直自恃高傲冷漠吗?何时变得如此的平易近人了?别告诉我是被这个女人给调教的,我可不信。”
扭头再次看向窗边的女人,她正夹了一些菜送到聂宇辰的嘴边,小家伙很开心地张开大嘴咬住,使劲地咀嚼着,然后也夹了一些菜送到女人的嘴边。
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蒋文成使劲的眨了下眼睛,确定自己刚才不是眼花,真是难以理解难以相信,这个孩子可是对聂霆炀的那些女人没有任何的好感过,甚至曾经还发生过一件“震惊”A城的事情。
那年聂宇辰应该是只有三岁吧,聂霆炀带着一个女人,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回到聂宅,那女人买了很多礼物给聂家人,更是为了讨好聂宇辰,买了一架小男孩都喜欢的遥控飞机,但是这架遥控飞机却是世界最出名的儿童玩具公司制造的,全球限量发行,仅有十架,价钱可想而知,超过了百万。
那个女人满心欢喜地将礼物送给聂宇辰,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但是带着遥控飞机去了院子里的草坪上,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玩那个飞机的时候,他却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竟然问管家找来了一把铁锤,在草坪上将那架飞机给砸得稀巴烂。
近一百万的玩具,就那样一眨眼的工夫毁于一旦。
别说送礼物的人脸色难看了,就连聂霆炀当时也变了脸色,虽说一百万对聂家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轻而易举的就毁了一百万,而他完全可以选择不接受礼物的。
那天聂霆炀揍了聂宇辰,直接引起了一场家庭矛盾,聂平青和黄蕊气得就差抡起笤帚打聂霆炀了,因而那个送玩具的女人非但没有得到聂家人的认可,相反却哭着被赶出了聂家。
第二天各大媒体新闻纷纷报道,聂家大少爷的儿子一锤百万,一时间这个母亲一直神秘的孩子被曝光在风口浪尖之上,无数种猜测质疑声接踵而来,因此那孩子足足一个月没有去学校。
有了这件事之后,A城所有的女人都知道,聂霆炀的儿子刁蛮任性难以相处,纵使掷千金也难收买他的心,所以后来聂霆炀再带那些女人回聂宅,在礼物的选取上都是慎重再慎重。
此时,蒋文成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用什么东西收买了这个孩子?
“阿炀,你这女人很有本事吗?”
聂霆炀看向颜言,略微想了一下,“除了吃,她似乎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难不成是因为吃,所以聂宇辰被收买了?这也太离谱了!
“我记得你从来不吃火锅的,不会是就为了他们两个,你特意开车过来,他们吃着,你看着?”蒋文成又问。
“嗯哼。”
蒋文成看着他,“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我认识的那个聂霆炀可是个傲娇货,什么时候会迁就一个女人。”
看到颜言扭脸朝这边看,聂霆炀这货还特意的摆了下手,这更是让蒋文成大跌眼镜,伸手摘了他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戴在自己的眼睛上,他想也许玄机就在这眼镜里。
可,这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就一个平光镜而已,也没看出来透过这镜片那女人变得多美,一样的相貌平平。
颜言看到了蒋文成,那张酷似蒋文杨的脸令她心头一颤,但她知道那个人不是蒋文杨,纵然是多年不见,她还是能在很远的距离一眼就认出蒋文杨。
“小辰,爹地身边的那个叔叔你认识吗?”她问这话的时候,目光没有收回。
聂宇辰扭头朝外面看去,“是蒋伯伯!”
“蒋……”颜言的脸蓦地僵住,他也姓将,他跟蒋文杨是什么关系?
--我父母早都不在了,我有一个哥哥,还有个姐姐,我哥叫蒋文成,比我大了11岁,我姐叫蒋文文,比我大了10岁,我是他们俩一手带大的。
耳畔不由自主的就响起曾经蒋文杨跟她说的话,这个跟蒋文杨酷似的男人不会就是他的哥哥,蒋文成吧?
虽然这样猜测,但是颜言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些侥幸的,她问聂宇辰,“那这个叔叔叫什么名字小辰知道吗?”
“知道啊。”聂宇辰很爽快的回答,“他叫蒋文成,是爸爸的好朋友,经常来看我的,每次都给我带好多好玩的……”
聂宇辰后面的话颜言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因为她的脑子里此时回荡的只有三个字“蒋文成”。
他果真是蒋文杨的哥哥!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然想离开这里,快快的离开这里。
心紧张的跳动着,她仓皇的站起身。
“妈咪,你要去哪儿啊?”聂宇辰的话放佛给了她当头一棒,令她瞬间冷静下来,“妈咪想,去一下洗手间,小辰自己先坐在这里吃好不好?”
“好,那妈咪你快去快回哦,不许跟陌生人说话,不然是会被陌生人带走的,带走了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小辰和爹地了。”聂宇辰用平日里大人教他的那些提醒颜言。
颜言笑笑,笑得极其的不自然,“妈咪知道了,小辰慢慢吃,锅底太热,你自己要小心点。”
“放心的啦,我知道,妈咪快去快回。”
转过身后,颜言快速的朝洗手间奔去,她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如同锋利的尖刀在追着她,令她不安和害怕。
蒋文成,他是蒋文杨的哥哥,那么很快蒋文杨是不是就会知道她跟聂霆炀的关系?
她不敢想象如果蒋文杨知道后会如何看待她,虽然她知道,蒋文杨对自己只是朋友,也许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只会淡淡的笑一下,可她还是很在意他的看法,在意他用怎样的眼光看她。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紧张而变得苍白的脸,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
颜言,时至今日,你难道还在幻想着有一天能跟蒋文杨在一起吗?你做过代孕妈妈,坐过四年牢,如今又嫁了人,别说没有可能,就是有,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泪,不知不觉的流出,划过那张苍白的脸,落在洗手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吱--”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颜言慌忙抬手去擦眼泪,却从镜子里看到了后面卫生间里出来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她迅速的抹去眼泪,打开水管掬水洗了洗脸,再抬起头的时候,除了稍微还红着的眼睛外,已经看不出她刚才哭过。
此时,唐天宇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从镜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有怒,有恨,有不屑,有嘲弄。
“怎么?他对你不好吗?躲在这里哭。”唐天宇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作响,十分的刺耳。
颜言轻轻扯了下嘴角,“不,他对我很好,所以,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唐天宇的脸色刚才还只是冰冷,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愤怒,她掬起水毫不犹豫的泼到了颜言的脸上,“你别得意的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就算是你现在跟他领了结婚证又怎样,他不还是没有对外公开你的身份,在外人眼里,我依然是他的未婚妻,是将来跟他要结婚的女人,而你,什么都不是,哦不对,你只是一个杀过人坐过牢的女人。”
“是吗?”颜言笑了起来,笑声岑冷,令人心头阵阵发颤。
许是心虚的缘故,唐天宇竟然不自觉的抖了下。
“我杀过人?你知道你和唐天爱开车撞死的人是谁吗?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她是我妈妈,我妈妈,听清了吗?生我养我的妈妈。”
唐天宇倏然瞪大了眼睛,面色霎时变成了灰色,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冷的水,全身瞬间麻木!
她死死的瞪着眼睛,像个泥塑木雕的人,一瞬不瞬地瞪着颜言。
却见她朝她凑过来,因为身高的缘故,所以颜言踮起了脚尖,离她很近很近,从鼻孔里呼出的热气好似带着数千度的温度,打在她的脸上放佛一下子就将她的皮肤给烤焦。
颜言的美眸里似是要迸射出火花,但是她的脸上却一直带着一种放佛能吃人的笑,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笑得人浑身的汗毛都在打颤,那整齐的牙齿放佛下一秒就能将跟前那洁白的脖颈给生生的咬断!
粉红的唇瓣微微张开,然后一张一合的,发出缓慢而幽冷的声音,“我妈妈叫叫颜岚,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楚--品--然。”
“嗵--”
一声闷响,颜言感觉脚下的地颤了颤,那是唐天宇因过度的惊吓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妈咪,你在里面吗?”听到外面传来小辰的声音,颜言收起脸上的杀气,冲门口回道:“在呢,妈咪马上就出去。”
睨了眼地上的女人,留给她一个微笑,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经过擦手纸的时候抽掉一张,来到洗手间的门后,将擦手纸垫在门把手上,她握着门把手打开门,又扭头看了眼唐天宇,轻声提醒,“唐小姐,地上凉,别坐太久了哦。”
“妈咪,你在跟谁说话的啊?”聂宇辰凑过来,门却已经合上,“一个阿姨,你不认识。”
“哦。”聂宇辰拉住她的手,“妈咪,你在里面好久,我还以为你被坏人带走了呢。”
孩子天真的话语听起来那么的亲切,颜言母爱泛滥,弯腰将他抱起来,“妈咪才不会跟坏人走呢,妈咪舍不得小辰。”
“真的吗?”聂宇辰高兴地在她的脸上啵了一口,“小辰也舍不得妈咪。”
“真是感动死人了!”前方陡然响起一个男声,颜言抬起头,目光滞了一下,但脸上却并无多大的反应。
“蒋伯伯!”聂宇辰扭脸叫道。
蒋文成伸出手,“要不要蒋伯伯抱一抱?”
“当然要!”聂宇辰伸出小粗胳膊,蒋文成接过去,看着颜言说:“小辰,她是谁啊?”
“我妈咪!”小家伙一脸的自豪,“蒋伯伯,你看我妈咪漂亮吗?”
蒋文成这才近距离的看着颜言,刚才距离远觉得一般般,这会儿走近了,看着也还行,虽然个头低了点,但皮肤很好,五官长得十分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炯炯有神似乎会说话一般。
大概吸引阿炀的就是这双眼睛吧。
“漂亮,很漂亮。”违心的话孩子听不出来,颜言又岂会听不出来,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美,她很有自知之明,只是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看似打量,实则是玩味观察,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谁,或许蒋文杨跟他提起过她。
无所谓了,反正她又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如果真要说对不起,她只对不起三个人,妈妈,舅舅还有一个人就是她自己,除此之外,她不亏欠任何人。
“还吃吗?不吃就走了。”聂霆炀问。
颜言看看聂宇辰,小家伙也看着她,最后两人异口同声,“吃!”
他们这还没吃多少呢,怎么不吃,那么好吃,难得吃一次,可要多多吃点才行。
“蒋伯伯你放我下来吧,我要跟妈咪一起去吃火锅了!”
蒋文成的手还没完全放开,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他的怀里滑下去了,然后拉着颜言的手直奔他们的餐桌。
走了几步,颜言却停下来转过身,“很高兴见到你,蒋先生,如果见到蒋文杨,带我跟他问个好。”
蒋文成愣了下,“你跟文杨认识?”
“我们曾经是高中同学,我叫颜言。”
“颜……”蒋文成皱起眉头,“你说你叫什么?”
“颜言。”
蒋文成的脸色顿时阴沉,但却又带着不可思议,他死死的盯着已经转身朝餐桌走去的颜言,嘴巴微张着,许久没发出丝毫的声音。
聂霆炀睨他一眼,“很意外?没错,她正是文杨的同学,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如今她是我妻子,聂太太。”
蒋文成缓缓将视线从颜言的身上转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额头上静脉奋张,眼睛瞪得圆圆的,尽量的向外突出,他生气了,确切说是一股愤怒,胸膛里如同一锅开水在沸腾,却最后化成了一句话,“你这个混蛋!”
他松开手,同时将聂霆炀推了一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愤怒的火焰,“你明知道文杨喜欢她,这么多年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哪个女人不好娶,你为什么偏偏娶她!”
聂霆炀若无其事地拉了拉领口的衣服,一脸的不以为然,“感情这种事谁也控制不了,文杨跟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肯让文杨娶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吗?你不会,若是会,多年前你就不会百般阻挠,甚至制造机会让王倩跟文杨在一起。”
蒋文杨的脸蓦地惨白,嘴唇哆嗦着许久发不出声音,他攥着拳头,发出“咯咯嘣嘣”的声响,却因为胸腔里的怒火无处发泄,而直冲天灵盖,涨得他的一张俊脸又登时通红起来。
“吱--”
身后发出一个声音,聂霆炀抬眸看去,蒋文成也扭脸。
“霆炀,文成……”看到门口站着这两个男人,唐天宇意外的同时还有些慌乱,“你们都在这里啊?也是来吃火锅的吗?”
两个男人因为意外遇到熟人,所以脸色也都有些不自然。
“你也来吃饭的?”聂霆炀反问。
“嗯,跟天爱还有我爸爸一起。”
唐震也在这里?聂霆炀微皱起眉头,看来一会儿还有碰面的可能。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唐天宇打破,“那个要是你们还没开始点菜的话要不一起吧,我们的已经点好了。”
“不了,我们的也已经点好了。”聂霆炀转身先离开,朝角落里的窗户边走去,这样的角落位置,他是最反感的,吃饭都觉得压抑,但是今天颜言却执意要坐在这里,说不不但视线好而且还安静。
唐天宇跟着他的背影望去,只见那个角落里果真坐着颜言还有聂宇辰,原来他们是一起来的,难怪会在这碰到颜言。
耳畔再次响起颜言刚才在洗手间里的话,她的脸不自觉的就煞白,但是截至目前一切都还风平浪静所以她猜想颜言一定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跟楚品然的关系,爸爸肯定更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的松了一口气。
扭头看着蒋文成,“文成你呢?要不要一起?”
“不了。”蒋文成也离开,聂霆炀坐下后,他在他的旁边坐下。
唐天宇盯着几个人又出神了一阵子,这才回到包间。
“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跟爸爸都快吃好了。”唐天爱说。
唐天宇笑笑,拉开椅子坐下,“我这是故意让爸爸和你多吃点的,知道你们两个爱吃火锅。”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肉放进唐震的碟子里,“爸爸,您多吃点。”
唐震笑着点头,“还是天宇最亲爸爸了,天爱呀就知道自己吃。”
“我哪里有。”唐天爱也连忙夹了一些肉放进他的碟子里,“爸爸,您吃肉。”
唐震高兴得合不住嘴,虽说这两个女儿都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却都很孝顺,每每想起有两个这么听话懂事的女儿他就十分的满足,觉得虽然他跟品品没能生个一儿半女,但收养了这两个孩子,也知足了。
一想起品品,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颜言,那个害死他的品品的女人,那个杀人凶手,将她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他轻叹了一声放下筷子,没有胃口再吃了,从口袋里掏出用手帕包住的坠子,看了起来。
唐天宇和唐天爱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最后,唐天宇也放下筷子,笑着挽着他的手臂,“爸爸,我们都知道您很爱阿姨,可是您也要爱自己的身体,您看您又不吃了,阿姨在天之灵看到您这样她会难过的。”
唐震摇摇头,“你们不懂。”他站起身,“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
“爸爸……”
“我没事,只是想出去走走,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
唐震走出包房,手里攥着那枚坠子,握在手心里,却放佛挂在心上,又凉又疼。
他跟品品这一生充满了坎坷,在一起的时间甜蜜的日子那么短,短得他现在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样的甜蜜了,回忆里全都是伤害,是疼痛,是痛苦。
二十多年了,他找了她那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却是天人永隔。
这种痛,没有人能懂,他也无需别人懂。
眼圈悄然泛红,泪眼朦胧。
“唐先生?”有人忽然叫了一声,唐震连忙撇脸抹去眼泪,却在准备扭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聂霆炀,他的对面坐着的人不正是颜言吗?
他们也在这里吃饭?真是到哪儿都能碰到他们!
身体里的血液像是沸腾的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指尖,他猛地攥紧拳头。
“唐先生,真的是你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吃火锅。”是一个商业上的伙伴,唐震跟他简单的聊了几句,就说自己有事离开了。
而就在他跟那人聊天的时候,聂霆炀发现了他,此时他要离开,他却起身叫住了他,“唐先生,真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唐震没给他好脸色,转过身,“怎么?这是你家开的?”
“唐叔叔好。”蒋文成也站起身打招呼。
唐震对蒋文成没什么偏见,所以给他了一个笑脸,“你也在啊。”
“跟阿炀一起来吃火锅,唐叔叔也来吃火锅?跟朋友一起还是……”
“跟两个女儿一起,她们嚷着要来吃火锅,我只好陪她们一起来。”提起两个懂事的女儿,唐震的脸上不自觉就浮现出幸福欣慰的笑。
蒋文成笑笑,“唐叔叔对两个女儿可真好。”
“是啊,她们很懂事,我很开心。”
蒋文成正要说“是”,就听到了一声“呵”,是冷笑,更是讽刺的笑,虽然很轻的一声,但很清晰。
蒋文成看向身边的聂霆炀,聂霆炀却看向颜言,而颜言却瞅着聂宇辰,唐震却看了看聂霆炀又看向颜言,一时间,局面有些扑朔迷离,到底是谁在笑?
唐震的一张脸阴沉成了黑青色,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地方发出来的声音,一个是聂霆炀,一个是颜言,此时若不是顾及着在公共场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臭骂他们一顿!
一时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了孩子清脆干净的笑声,聂宇辰笑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妈咪,你干嘛看我呀?是不是我刚才吃饱的声音你听到了?”
聂霆炀微皱眉,难道刚才发出那声音的不是她,而是小辰的饱嗝声?
颜言也一样黛眉蹙着,他还以为这孩子跟她一样的觉得好笑呢,原来是饱嗝声,她笑笑,抬手揉了下他的头顶,“小辰是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肚子都快要爆炸了。”说着撩起衣服,夸张地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妈咪,西瓜是不是熟透了呀?”
“嗯……”颜言端详了一下,伸手轻轻有摸了摸,点头,“好像是熟透了,要不切开吃了吧。”
“不要。”聂宇辰连忙拉下衣服盖着肚子,“妈咪,你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
“那我们回家收拾东西吧。”
“好啊。”两人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视身边站着的三个男人为空气,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蒋文成没多大的反应,聂霆炀勾起唇角,似是在笑,唐震却鼻翼怒张,拳头攥成了钢锤,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砸烂她的脑袋!
活了五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年轻人如此的愤恨过,尤其还是一个女娃,但是此时此刻,这种愤与恨在他的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大步追上前,一把抓住颜言的胳膊,因为动作过于迅猛,她的腰硬生生的撞在了桌角。
只听“咔嚓--”一声,似是骨头被大理石撞断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颜言的脸上顿时就布满了豆大的汗水,一张脸因痛苦而拧成了一团。
聂霆炀这才反应过来,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一把推开唐震,扶住疼得浑身直抖的她,“撞到哪里了?”
“腰……”
“我送你去医院!”聂霆炀弯腰将她小心抱起来,谁料唐震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愤怒地瞪着颜言,“你少装!我告诉你,我一定还会将你投进监狱!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聂霆炀正要开口,却被颜言抓住胸前的衣服,眉头紧皱着摇了下头,她不想跟唐震说话,更不想让聂霆炀一着急说出不该说的话,所以她唯有制止。
“放手!”聂霆炀冲着唐震冷喝一声。
许是因为是长辈的缘故,再加上刚才被他扯开差点摔倒,唐震的面子有些挂不住,非但没松手,相反还一把扯住了颜言的胳膊,“你给我滚下来!你这个杀人凶手!”
聂霆炀的眼里顿时闪起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他紧紧地咬着牙齿,抱紧颜言,然后毫不迟疑的抬起了自己的大脚。
“阿炀你干什么!”蒋文成本来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一看要出事,连忙喊了一声就上前,可还是晚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