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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萨只认识伊戈尔的父亲,还没见过年轻一辈的伊戈尔,不过此人不远千里到风语堡来,该是代表德国方面有事要和Voldemort商谈,这种场合就不是他一个食死徒有资格平起平坐的了,所以德萨自觉地离开了席位,站到了Voldemort落座的扶手椅后面。而Voldemort并没有阻止,也是默认了他的举动。
被小精灵领进风息厅的是一个漂亮的日耳曼青年,瘦高的身条,一头黑色卷发梳理得端正整齐,他以晚辈之礼拜见Voldemort,在第一时间送上了自己父亲的问候,又不失分寸地赞美了一番风语堡的恢弘气派,言谈举止都充分体现了一名贵族子弟的良好教养,看得一旁的德萨暗暗点头,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辈平添了几分好感。
就连Voldemort也主动起身迎了上去,执起那青年的手,拉着他在会议桌旁入座,又差小精灵送上茶水,这番礼遇,让德萨好一阵艳羡。
只听伊戈尔对Voldemort说:先生,您每年都来我家做客,我却到今天才来风语堡看望您,实在是惭愧不已!
德萨就懂了。
哦,敢情这个小孩与黑魔王有私交……真是好运气。
但他今天并不是为了私事而来。
一番寒暄的问候后,伊戈尔见Voldemort始终没向自己介绍影子般站在一旁的德萨,便也不多嘴去问,他含蓄地对Voldemort开口说:“我国的麻瓜军队,昨天没有收到英国首相的最新情报,希特勒急赤白脸地派人来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差池?我说能出什么差池,一定是您安排在英国首相身边的那位食死徒有别的要事要处理,晚给他们发信一两天么,算个什么事儿!有些人却大惊小怪地不肯等。我就只好走这一趟了。您别见怪,麻瓜就是这副上不得台面的德行,要不是不想他们老去叨扰我父亲,我都不想理他们。”
他捧着茶杯抿着嘴笑,说话声圆润悦耳,虽然一来就提出个敏感话题,但话里话外都撇清了自己的干系,俨然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为了讨Voldemort欢心,他甚至在言语里谴责了德国的某些人小题大做,可又没点名道姓,一席话说罢,真的是谁都没有得罪。德萨不禁吸了口气,暗想:这个小孩不简单!
Voldemort提着茶壶给自己倒茶,这时淡淡地瞥了青年一眼,问他:“你今天来找我,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托斯滕·斯泰因的意思?”
“是斯泰因叔叔让我来的。”伊戈尔笑笑,坦诚地说:“您也晓得,我父亲这些年已经不大理会这些事了,可旁人都知道他和您的关系——您每年来德国,总是最先去见我父亲——所以遇上这次的事,那些人就想请他出面来问您。我说芝麻大的事情怎好劳烦他老人家呢,只好我主动走这一遭了。您可别告诉他我来过,要是被他知道我自作主张,一准又会揍我一顿。”
话毕,伊戈尔用茶杯盖子刮着茶沫儿,露出晚辈向长辈认错的讨好的笑,笑出来一股伶俐劲,Voldemort也笑,对他说:
“你回去告诉托斯滕·斯泰因,我已经将麻瓜首相身边的食死徒撤回来了。”
伊戈尔捏着茶杯盖的手一顿,人愣住。
Voldemort继续说:“今后将不再有人,向德国的军队提供英国首相的消息。”
“……竟然如此?”隔了约莫有半分钟,这年轻人才接出这句话来。
他圆润的声线听上去有些发干,低头用茶水润了润嗓子,才复又抬头望住Voldemort,他矜持地说:“公爵先生,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Voldemort和颜悦色的看着他:“我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出了事,你知道吗?”
“是——年前,莱斯特兰奇夫人杀了一个傲罗那事儿?”
Voldemort点了点头,低头饮茶,伊戈尔对他露出打抱不平的忿忿神情:“我就说,这要搁在德国,就是鸡毛蒜皮大的事儿。想当年的L小姐,打得傲罗魂飞魄散,也没见谁斗胆将她抓到魔法部去。您还是太宽厚了,放任英国的魔法部嚣张这么多年,如今连您的人也敢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Voldemort意味不明一笑,放下茶杯道:“明天就是贝拉的庭审,威森加摩铁了心要定她的罪,我绝不想让他们得逞。具体细节我就不告诉你了,由于贝拉这次的事,我需要用到大量的人手和资源,将首相身边的那名食死徒撤回来,也是因为对他另有安排。至于麻瓜首相的动向……你们的军队已经占领了英格兰本土,苏格兰也已攻陷了大半,个把人抓不到并不会影响什么,战争的胜利迟早属于德国。你把我的话转达给托斯滕,我想他应该能理解。”
不管托斯滕能不能够理解,此时的伊戈尔都得作出十分理解和万分赞同的表情。 德萨在Voldemort的身后低着头憋笑,他憋得很辛苦,那个被Voldemort从首相身边撤回来的食死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自己,而Voldemort对他的“安排”,是一大笔完成任务的丰厚奖金,和一个悠长的假期——跟贝拉特里克斯没一毛钱关系。
主人真是英明神武,德萨心想,他居然会想到利用贝拉的事情做文章,这下德国人没什么可说的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
伊戈尔需要尽快将Voldemort的表态带回德国,所以没有多做停留,他向Voldemort告辞前,像刚刚才想起似的,笑着问了Voldemort一个问题。德萨听见,心中陡然一震,背上竖起根根寒毛来。
两人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
伊戈尔说:“昨儿个跨年日,我们的麻瓜军队在伦敦死了一个兵营,两千人,被不知从哪里燃起的火一下烧了个干净,据说那火烧得可邪了,两千个麻瓜呆营里没一个知道跑的,傻伶伶等着被烧死,啧啧,这事儿您知道么?”
“哦?”Voldemort淡淡地说:“还有这种事?”
“呀!看来您是不知道了。斯泰因叔叔还跟我说,别是那兵营里的麻瓜不长眼惹恼了您,让我千万记着跟您赔不是。既然您根本不知情,那这事儿跟咱们就没关系,两千个麻瓜,让希特勒自个儿心疼好了。”
“也许是麻瓜自己出了什么意外。”Voldemort兴致缺缺地分析。伊戈尔就笑着应和:“没错,肯定是意外,麻瓜的兵器么,擦枪走火难免的,我就回去跟他们这样说!”
伊戈尔走后,德萨被Voldemort叫回了会议桌旁坐下,往扶手椅的靠背上一靠,他发现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
两千人。他这辈子见过的死人加起来都没这个数字多。会是主人杀的吗?他不敢问。Voldemort没让他走,就一定还有话要对他说,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开口讲点什么呢?德萨的脑子转不太动。Voldemort替他倒了杯茶,放到他跟前儿,对他说:“喝吧,几十岁的人了,汗流成这样像什么话。”
德萨忙拿袖子擦了擦额头淌出的冷汗,端起茶杯喝了几大口,被Voldemort坐在旁边的桌沿上饶有耐心地等着,在他将茶杯放回桌上后,才开口问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他问的是刚刚离开的伊戈尔。
德萨想了想,说:“言谈得体,进退有据,又有阿尔斯·卡卡洛夫那样的父亲,将来想必能成大器。”
说罢他征询地望着Voldemort,等待他对这个晚辈亲自作出评价,却只见Voldemort挑起一边嘴角,竟然露出了轻蔑至极的冷笑来。
他对伊戈尔的评价是:“墙头草而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稍稍一顿,最后说道:“比他的父亲当年差远了。”
德萨再出一身冷汗。
他想起自己与Voldemort之间,由于伊戈尔的到来而中断的谈话,连忙道:“主人,您不希望德国人赢得战争么?”
Voldemort静静地看着他说:“你认为战争是什么?”
德萨摇了摇头,此时此刻,这位前法国大臣就像面对导师的学子般坐直了上身,他诚心实意地说:“请主人教我。”
接下来,在这张八十英尺长的大理石会议桌上,Voldemort对德萨讲了一段话,这段话彻底地改变了德萨身为一名巫师、一位曾为政多年的魔法部大臣的世界观,以至于多年以后他仍然将今天视作自己人生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他的奋斗与经营是那么的渺小和可笑,而在此之后,Voldemort为他打开了一项伟大的新事业的大门。
“战争,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而使用最大武力。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无端的杀戮,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追本溯源,就是为了争夺|权力。德国的巫师与麻瓜军队之间的合作,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全世界反麻瓜的黑巫师人数最多的国家,他们的巫师却与麻瓜有了密切的合作关系,这是因为,这些巫师在麻瓜掀起的这场战争中看到了可以谋求的巨大利益:权力。”
Voldemort对德萨说:“我们来看看最早被德国麻瓜统治的一批国家:埃及、捷克、乃至你的祖国,这些国家由于麻瓜界的主权的丧失,他们的魔法部也逐渐开始失去在巫师界的话语权——很多人想不明白、或者根本就没去想过这是为什么。当年你来投效我时曾说,你之所以离开法国魔法部是因为在那里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你觉得任何政令的实行都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是谁在束你们的手脚?——德国人。法国已成为德国的领土,在这片土地上进行的任何事都应该按照德国的法则来,这是德国人的强盗逻辑,也是全世界通用的逻辑。战争刚爆发那几年,德国的巫师和你一样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们也认为麻瓜的战争与自己无关,但当有一天,他们忽然发现这些被德国的麻瓜统治的国家,它们的魔法部也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自己的傀儡,那么与麻瓜合作,对这些巫师来说就不再是难以作出的决定了。
这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德国巫师没费一兵一卒煮死了埃及,煮死了法国,现在他们又将目标对准了英国。我给你说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贝拉被捕那天,最先进到魔法部的地底拘留所去见她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卢修斯,而是两个德国人。这两个德国魔法部的大臣向当时看管她的傲罗提出了一个听上去很无稽的要求:他们要将贝拉带回德国审问,理由是贝拉在威廉堡骑行飞天扫帚,被当地的麻瓜看见,违反了德国的保密法;而威廉堡已被德国的麻瓜占领,在那里需要被遵守的正该是德国的法律。这听上去,是不是和你当年在法国魔法部时曾遇见过的无数次情形很像?不过,这两个德国官员被看管贝拉的傲罗严词拒绝了。
你不要以为这两人是故意去闹笑话的,这只是德国魔法部的一次试探,类似的试探将会随着他们国家的麻瓜军队的节节胜利而越来越频繁,直到英国整个沦陷的那一天,英国魔法部将突然发现自己已完全丧失政治的话语权,想象一下,那时的情形和三十年前的法国魔法部是何其相似?
这,就是德国巫师向全世界发起的战争,你不会知道它已到来,等你终于发现的时候,你已是倒下的一具死尸。”
德萨不停用衣袖擦脸上的冷汗,他觉得口干舌燥,这让他的开口说话异常困难:“难道……难道我们就由着英国沦为第二个法兰西吗?”他想起自己为官的最后那两年,从屈辱的忍气吞声到最后愤而离去,其间尝尽了辛酸,却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他不禁激动地问Voldemort:“您之前一直让我将英国首相的情报传递给德国人,让他们好几场战争都占取了先机,现在又将我撤了回来,还给魔法部留下线索让他们怀疑上德国人,主人,我不明白……”不明白您这前后矛盾的举措究竟有什么目的。
只听Voldemort静静地说:“温水之所以能煮死青蛙,是因为青蛙临死都不知道疼。不让英国魔法部狠狠的痛一次,他们不会知道德国才是自己的敌人。不让他们看清楚这点,我又如何借他们之手打死德意志?”
德萨颤抖地认识到一个自己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实:“您是要,您是要挑起两国巫师界之间真正的战争?!……”他吞了口唾液,一生中第一次感到背脊上爬上一阵阵战栗的感觉,他分不清这是兴奋,还是恐惧,两个国家的巫师对战,那将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主人,其实德国大都是黑巫师,和我们食死徒完全可以和平共处,我是说,只要双方把事情摊开来说,事情没必要发展到不可收拾。……”
Voldemort伸出右手,按住了已语无伦次的德萨的左肩,手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度,然后他讲了一句令德萨一生都不能忘记的话来。
这句话很简单,只有八个字:“可以统治,为何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