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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欢乐的脸瞬间就不出意外的涨红了,似乎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喷出几丈血来。这只熟透的螃蟹,缓慢、僵硬地摸上了自己火烧火燎的猴屁/股,满脸的震惊加难以置信。她似乎很努力的在笑,可嘴角却牵扯成一个搞笑的弧度,眼里的情绪因太多太乱而逼出了泪花,嘴唇开合了好几下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太过受宠若惊的表情令闻人语也不禁替她辛苦非常,抬手抚顺她的乱发,柔声宽慰,“好了好了,你要是觉得太快了,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以后不亲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那人原来还死死捂着受袭部位的爪子就一把抓了她的手,连手指也并入手中,猝然加剧的力道令她的手微微生疼。
摇头,还是摇头,因被喜悦冲昏头脑,而头脑发昏导致语言功能暂时性封闭的郝欢乐唯有一脸恳求的拼命摇头。
闻人语被那楚楚可怜又倔犟固执的眼神看得一阵心疼。当年的你,便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去挽留那个人的吧?可我不是她,你不需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永远不需要。她松动了一下被握紧的手,改成十指紧扣的姿势,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晶莹,忍下无限羞意,语气坚定如同誓言,“你想亲就亲吧,我又不会拒绝你。”她说这话时已经将脸微微错开,视线飘忽的落在墙角的瓷砖上,不去看也无需看那人脸上瞬间被点亮的神采。即便不去看,那人犹如实质的目光仍牢牢将自己锁定,灼热的视线不但熏得她的耳朵发烫,就连那颗心也被噼噼啪啪烧起来。
耳边又多了道急促的呼吸,一双滚烫的唇就这么抖抖索索的贴了上来,在无限接近唇角的地方,如羽毛般轻轻落下,可以感觉到两片唇瓣细微的动作,它们小心翼翼的分开一个很小的缺口,然后异常缓慢的悄然合上,合上的过程又偷偷加了力道,试图粘连着抿入自己一丁点的肌肤。直到嘴唇最终合上,才又不舍地轻碾了一下后安静退去。明明来势如此急切,力道却是出奇的轻柔,甚至连一点温热的湿意都未留下,干净纯粹,正如她本人一般。但这毫无技巧毫无气势的亲亲却仿佛直接吻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的灵魂都禁不住颤栗。她现在终于明白大脑当机的是怎样一种体验了,原来被喜欢的人温柔以待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而不是,像之前与谢澜那样。
当向来镇定自若、冷静自持的闻人女王从那不甜不腻不轻不重的亲亲中回过神时,肇事者已经如以往那般飞速逃逸了。闻人语轻抚着发烫的嘴角,心里期盼已久的甜蜜却蒙上了淡淡的苦涩,如果知道真相,她会介意吗?那些被自己封尘在记忆中阴暗的过往,那些在仇恨与报复中的疯狂,那些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明明如此不堪,却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唯一的让你望向我的筹码。所以,这样的我,是否有足够的资格拥有你如此纯粹、干净的爱?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有多喜欢你对着我笑起来的样子,纯净至极,温暖至极,仿佛倾尽全部的心神在其中,全心全意,倾心相付。然而,我甚至害怕你这样的笑容,只怕受之有愧。我已在暗无天日的暗影中疾行多年,只为尽早赶来你身边。而当我堪堪跋涉到你的跟前,想为你献上我最珍美的鲜花,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脏污不堪。这样的我,可以么?
真的亲上了!郝欢乐正为自己扳回一城欢呼雀跃,更因那条“你想亲就亲吧,我又不会拒绝你”的特赦令亢奋得要上天了。要不是摩羯座强大的理性分析,她说不定就真把这辈子的初吻在卫生间里交代了。天知道她刚才天人交战了多久,几乎用尽了这辈子的克制力,才堪堪错开那么一丢丢的距离,将吻落在了阿语香甜温润的唇角——边。又是费了多大的劲力,才凭借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将自己呼之欲/出的兽血强压下去,所以连阿语的反应都不敢多看一眼,便急急忙忙的滚回房里念叨□□,空即是色来镇压自己的邪/念了。大清早的,就来这么一出香艳的戏份,真是要老命了。她拍了拍自己贫瘠的胸/膛,颇有些心有余悸,幸亏本攻是个女的,如果是个爷们,如此忍法,大概是会憋出个后天性/无能来。可又会不会是我听错了?——如果阿语说的是“你想做就做吧,我又不会拒绝你”,那自己岂不是不解风情,怠慢佳人了么?怎么可以这么污?她实在受不了自己颜色太过精彩的脑洞,惟有撞门以示清白贞烈。
砰砰砰,不痛。继续小鸡啄米以卵击石。
再来,砰砰——砰!触感不明!伴着一丝吃痛的低呼。
“闻人!”郝欢乐忙不迭地抢上前去,急吼吼的去看闻人语被自己误伤鼻尖。所幸力道本就不大,闻人语也是稍微踉跄了一下就站稳身形,只可惜了笔挺小巧的鼻尖不可避免的微红一片。
郝欢乐连哄带骗的拿下闻人掩鼻的手,心疼的连连吹气,“疼不疼,闻人?要不要去医院拍下片?我去冰箱里哪些冰块来!”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连害羞都忘记了,一张焦急的脸直往闻人语脸旁凑,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侧,还依稀能闻到薄荷的味道,激得闻人语脸上红云飞起,心里那些负面的情绪也蒸发干净,只余下暖烘烘的舒适。
她拉住了正要把一整个头全部扎进冰箱的郝欢乐,“没事了,不碍事的”。
“可是,你的鼻子都红了。咦,怎么整张脸都红了?”郝欢乐目光灼灼的盯着闻人语的脸仔细逡巡,实事求是,毫不含糊。
闻人语被她瞧得更不自在,俏脸一板,牵了人就往卧室里走。大抵是气场上来了,实事求是的郝欢乐立马求真务实的化身郝乖乖,嘴上还坚持各种聒噪,诸如鼻骨歪了,皮下组织受损等危言耸听,脚下却由着闻人语一声不吭的把她带进她自己的房间。
“脱衣服,快!”闻人语把她往床的方向轻轻一推,言简意赅的下指令。
“啥?”郝欢乐有些懵,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撞门没把握好力道把自己撞傻了,或是把阿语给撞傻了,她怎么觉得剧情好像不大对啊?
“把衣服脱了,换这身。”闻人语见威慑效果达到,成功阻止了某人关心则乱的碎碎念,便将手中的衣物送了过去。这原本,就是她为她准备的奖励。
“这是……给我的?”郝欢乐看着手中崭新的蓝灰色运动服,款式与闻人语穿在身上那件白色的一模一样,触感舒适,还带着洗衣服清新的味道,定是买回来细细的洗了一回。
郝欢乐受宠若惊的表情令闻人语微微皱了眉,“买两件就会包邮而已,快试试合身吗?”
傲娇的样子也很萌啊!郝欢乐在心里嗷嗷直叫,抱着衣服深深的嗅了一口,又用脸蹭了蹭,才扬起大大的笑脸,“谢谢你,闻人。”
闻人语面色这才回暖,却是操手倚门立在那,丝毫没有要转身回避的意思。
“闻人,咳咳咳,我现在就换,现在就换。”郝欢乐觑了一眼门神样的闻人语,轻咳提醒。
“嗯,那就换吧。”闻人语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一副本宫恩准的派头。
“可是你,可是我……”郝欢乐抱/胸嗫嚅,她家阿语这是光明正大的调/戏我呢还是调/戏我呢?她刚要娇羞无限的蹭着闻人语的身侧闪进卫生间,却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发现了闻人语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还有一丝隐约的不舍?她竟然像在害怕?
她正要靠近了看清些,闻人语却微侧了脸,避开了视线的交汇。是在拒绝么?郝欢乐的心也陡然一沉,咽下了正欲出口的话,你在怕什么?你和我在一起,在害怕什么?
闻人语的态度显然选择了躲避。她自然不会揭穿,可脚步却是走不动了。她飞快地在脸上堆起一团谄媚的笑,一手叉腰,一手抖着自以为是的情侣运动套装,捏着嗓子拖长声音娇声道,“哟,这位闻人小爷,你也忒猴急了嘛。咱们香香姑娘正在焚香沐浴,穿衣打扮呢,你怎么就闯进闺房了呢?不如移步厢房姑且稍待片刻?”
闻人语似乎一怔,便也从善如流地一秒入戏,歪着脑袋,斜倚着半开的门侧,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轻佻肆意,嘴角挑出玩世不恭的笑意,“你既唤我闻人小爷,合该知我这小爷的名号,既为闻人,自然闻香识人,还请嬷嬷不必介意,小爷我闻香即可。”
明明浪荡之极,污法污天,可郝欢乐就是忍不住看了又看,这般潇洒随性的阿语,才是她的大女王。
闻人语看她目光逐渐*发痴,便长眉一挑,半怒半嗔地横了她一眼,眼波流转间,竟带出来漫山遍野的桃花,当真是风情至极。“还不快换!”
郝欢乐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眼看着她的阿语是不愿意离开了,便扭扭捏捏的丢下一句“那,你不许偷看啊。”躲在床上披上被子换衣服。
闻人语就这么定定得看着床上鼓起的大包,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有多么的需要她。也只有她的笑,才能驱走心头她心里的阴霾。还能看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