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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令她的呼吸猛然一滞,触碰到咖啡杯的手竟瑟瑟发抖,她想,自己是完了……
念至此,她心烦意乱地走了出去,留下那被蹂躏成团的餐巾,醒目地摆在桌面。
“我听说你最近将一个项目转给了一位新人。”叶琳全副心思都在莫汉庭的身上,所以也并未留意周围人物的去向。
“的确有这么回事。”莫汉庭慵懒地靠着椅背,眼角余光瞧见了熟悉的倩影愤然离去,这里可以收场了。
见莫汉庭薄唇性感一勾,似笑非笑,慵懒地斜靠着椅背,支着下颔,迷离的眸光懒懒散散,好似望着她但又穿透她,神秘莫测般望向它处,仿若心不在焉般,但与他说话又能有所回应,只是那琉璃的眸色总带着淡淡的冷漠与疏离,恍若天上的男神下凡,让人不禁想像靠近却又遥不可及。
叶琳满眼都是莫汉庭那迷人的风姿,越看越心动着迷,为何以前就这样有眼无珠,错失了与他交往的好机会了呢,叶琳心内一阵懊恼,想要一举斩获爱情的必胜之心令她勇往直前,说出了颇具暗示性的暧昧之言来。
“呵呵,你给她这么大手笔,价值上百个亿,连我都要妒忌了,当初你送我那家公司许多人都以为你要追求我来着,如今你又送东西给别人,这让我好难堪呀,今晚这餐——得你、请、我!”叶琳娇笑抬眸,吐露的莺声轻轻缓缓,翘起的兰花秀指轻柔地拨弄着垂落颊边的长发,万种风情绕着眉梢。
“没错,我正打算追求她。”莫汉庭薄唇轻吐,眉宇间挂着淡笑。
什么?
叶琳那张笑盈盈美艳的脸猛然僵住,本来她今天只是借口谈谈华克影院项目最近换主之事,以此创造自己与莫汉庭的独处机会,在她暗示莫汉庭在感情上应该分明对待时,谁知莫汉庭却表明目前正在追求其他女人,根本就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这么做简直是拿把刀在她的心窝里上扎出一道血坑,这令她情何以堪。
“难道你之前送公司给我,不是对我爱意的表达吗?我以为我在你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感觉赤裸裸被打脸,叶琳神色变得有些难堪。
“嗯?……有吗?”莫汉庭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仿若叶琳在自作多情般,十足十令叶琳受伤的心雪上加霜啊。
叶琳嘴角轻微抽搐,露出震惊的表情,“那你送公司给我,为了什么?”
莫汉庭头一歪,好笑地瞧着她,半响才开口,“友情赞助,你不用觉得奇怪。”
不用觉得奇怪——
这是多么客气又疏离的话语。
在她一直享受着他为她带来的世人艳羡的目光时,他竟然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这个是友情赞助,和爱情无关。
叶琳脸色一沉,冷声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友情赞助?”
“你这么照顾曾淑仪,这是应该的,来了格兰市,总要让你玩得尽兴吧。”莫汉庭玩味地暼了眼叶琳,笑笑说道,在叶琳看来不知是真是假。
曾淑仪不过是莫汉庭随口找的一个托词而已,他怎么可能告诉叶琳实情,他送她公司不过是为了给颜有金培养一个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而已,所谓无风不起浪,送公司给叶琳就是他酝酿的一场风,至于能兴起多大的浪,就要看叶琳的能耐了。
他送她是友情赞助,送颜有金则是追求,如此分析,果然是她多此一举,在莫汉庭那早已泾渭分明。
这个男人这么做明面上是在捧她,实际上是在打压她,表明意愿为的就是真正地衬托出颜有金比自己优秀吗?叶琳恨得直咬牙,果然女人的脑筋转得有时候男人都无法想象,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就算莫汉庭有意避重就轻,但亦难免控制住叶琳不要往深处想。
“你这么做是在侮辱我吗?送我50亿的公司,送她100亿的项目,为的就是把我和颜有金分个高下,想要让我在人前太不起头来吗?”叶琳语气隐隐带着愤怒。
“叶琳,你若不服,欢迎来战!当然,我指的是挑战颜有金,你要对付她,我没意见!”莫汉庭突然两手一摊,嘴角无所谓地一扯,露出一个邪肆的笑颜。
石静雯在离开格兰市之前,曾经找了个机会向莫汉庭托底,告诉他这几年来曾淑仪对叶琳的话言听计从,所以上次预谋中虽然叶殊是主谋,但是叶琳绝对不是无辜的,她给曾淑仪出过主意,所以属于帮凶。
莫汉庭本来想自己料理叶琳的,但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便先缓缓,就在刚才,突然间他改变主意了,给颜有金“设置”一个“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真可谓一石二鸟,明面上刺激了颜有金面如实地对自己真实的感情,暗地里又为她培养了有趣的对手……莫汉庭优雅地双腿交叠,惬意地五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对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情很是期待呀。
想想就郁卒,上次曾淑仪给他下药,她憋屈加怨念了一个晚上,今天又要旧事重演,在车内,颜有金抓狂地抓着头发,反复地想:那个男人到底爱不爱自己?
……她觉得为这个问题她快疯掉了。
不行,今晚她一定要套出他的话来,一个念头闪现,她抿紧唇,下定决心,今晚注定将会是一个特殊之夜!
莫汉庭从灯火辉煌中驱车回到戈兰湾1号时,周围静谧,空荡的街道,只有昏黄夜灯穿透树枝叶缝穿过栅栏,细碎地打在空旷的庭院上,他缓缓驶入。
别墅黑漆漆一片,不见光亮,难道颜有金还没回来吗?望着那道紧闭的蓝色大门,莫汉庭俊眉微蹙。
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夜光显示的时针指向为8时方向,也还算早!
明明是她电话嘱咐自己早点回来的,此时她不在,还能去哪呢?莫汉庭紧绷着脸,疑惑地思索着……
打定主意,先进去看看再说,看看屋内是否有她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按了密码锁推门而进,一霎,有个清澈动人的声音突然凑近耳畔低低响起,“别动……别开灯。”
夜太黑,在寂静中她的声音相较白日里更显悦耳低沉,一种女性特有的性感,竟奇妙地从声音中传递而出……爱一个人,也会爱上她的声音,爱得深了,人会醉,这一刻,莫汉庭仿若就像听见静夜里花开的美妙之音,动听到以至于耳朵会怀孕。
似水柔情的声音,瞬间抚平了他心间浅浅的焦虑,莫汉庭笑颜绽露,原来她在。
这小女人搞什么花样呢?居然躲在屋内不开灯。
正思忖着,耳际又徐徐传来女子的声音,隐约含着一丝嫌弃,“你身上什么气味?”
他一怔。
“我闻到了,一股狐骚味,你快去洗洗——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声音突然有些娇滴滴,仿若带点不悦,莫汉庭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这个女人娇嗔的可爱模样。
“不开灯洗?……你帮我洗?”狐骚味?果不其然,莫汉庭性感的薄唇勾起浅浅的笑,声音亦是奇异地低沉,沉得好似老电影里头,那些个男主角清悦而低沉,透出无比的磁性,极具蛊惑。
颜有金神思恍惚,即使在暗夜,他非凡的魅力仍旧能够通过声音在空气中邪魅地发散开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直接击中她暗自设防的心坎,或许今晚,她终将因无法抵挡而沦陷其中,但在那之前她一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不——
她朱唇轻启,声如莺啼。
最后莫汉庭还是依了颜有金,就算在黑暗中摸索,两人也驾轻就熟地二楼走去。
哗啦啦的冲洗声再度响起,颜有金知道最后的这一刻莫汉庭即将结束洗浴,她一咬牙,“叭”的一声,按了一个特殊按钮,终于打开了卧室最不常用的气氛灯,灯光透过巨型灯罩在墙上划出优美动感的线条,让整个房间有着一股淡淡的朦胧美。
这是一个共享的私密时光,音乐更能催发人体深处的欲望,所以CD机里单曲循环播放的Cry—Cry(乐队:Mazzy—Star),旋律慵懒舒缓,有缠绵悱恻的调调,好似温柔一刀,撩拨得人心痒难耐,欲望深处萌生的无力感更想寻找一个寄托,荷尔蒙在音乐中发酵,颜有金觉得还没等莫汉庭出来,自己已经被营造出来的暧昧情趣撩拨了个四五分,情与欲,蠢蠢欲动着。
她抚了抚身上红色风衣,手心微微沁出汗,这是她进恒远第一天以来,对莫汉庭“心怀不轨”真正身体力行的第一次,第一次认真无比地勾引他……
终于浴室的门打开了,莫汉庭原以为卧室会是漆黑,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灯光迷蒙旖旎,卧室的四周都铺满了红色的玫瑰。
袅袅烟雾,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氛,音乐更是浅唱低吟,婉转迂回,一下下地拨动人的心弦。
哇哦——
多情又浪漫啊!
颜有金居然跟他玩起情调来,莫汉庭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满含期待——
只是那个女人呢?
目光所及不见绝色佳人。
忽然,一只玉手从身后绕过颈脖,直接触摸他的胸膛,而另一只则穿过他的左臂,紧紧地贴在他紧致的腹部,一个带着体温的身体,从背后将他轻轻地抱住,莫汉庭整个人一悸,前所未有的感觉——
女人,这么主动?
涂满红色豆蔻的五指轻轻柔柔地划过他强健有力的修长身躯,慢慢地滑下腰际,莫汉庭的喉结蠕动,略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温热的鼻息轻缓地喷打在后脖,忽然只觉得耳廓被柔软的某物舔舐,传来丝丝温凉,又酥又麻地,片刻,耳畔却传来一个慵懒嘤咛,“喜欢吗?”
如此贴近的距离,声音轻轻浅浅,带着一丝丝诱惑,简直让人迷醉。
他屏息呼吸,浅浅地点了个头,动作幅度不大就怕把她吓着,他知道她一定是鼓足勇气向他做这一切,他好喜欢,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静候,亦必须鼓励她继续下去。
“我们来跳个舞,好不好?”她突然建议。
诱惑的声音妖魅而勾人,从身后再度响起,莫汉庭喉结一紧,又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人这才放开手绕到身前,莫汉庭漆黑的瞳孔微缩,颜有金头上带着一朵镶钻的白玉兰,涂着极为红艳的唇膏,眉毛精致有张力,一身黑色风衣,腰带束紧,高挑的身材尽显凹凸玲珑,露出两条白皙细长的小腿,蹬着一双极为红艳的高跟鞋——
这身打扮,红与黑的魔魅结合,张扬着妩媚的冷艳却又不乏女性的柔美,只是在这样的迷幻的浓情氛围下,如此装扮似乎离想象中的还有点差距,莫汉庭心里不禁疑惑,原以为她会穿着极其性感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难不成他会错意了?
下半身裹着浴巾,虽说凌乱的发已经用毛巾随意擦拭过,但凝厚的部分仍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慢慢地滴出水来,水珠顺着他的发际滴落在宽阔的胸膛上,莫汉庭那种毫不在乎的慵懒随意范,简直是要命的性感。
他的胸膛的线条很完美,腹肌也是紧实健硕,之前颜有金匆匆一瞥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而今日他完美地袒露于前,她即便动机不纯,也抵不过心内矜持作祟,脸不可避免羞赧飞起红霞,到底是谁在诱惑谁!
“还跳不跳?”他低下头,温柔地凑近问。
抬眸映入眼帘,他的神色温柔似水,恰似一汪清泉,颜有金心底一阵悸动,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随着旋律舒缓地起伏,两人相拥着,步调一致地轻轻摇晃,慢慢地旋转,心靠的很近,颜有金轻轻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静静地听他心跳的声音,感受他肌肤间传来热切的温度。
“虽然听说下雨天,巧克力和音乐更配,但在迷幻的浪漫之夜,巧克力和音乐也很配!”魅惑低喃的声音一落,颜有金怡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长形德芙巧克力,撕开包装,她以牙尖咬住一角,则仰起头,朝莫汉庭四十五度仰望着,清澈的目光里星星点点的,是那无尽的情意。
深邃的黑眸拂过她朱红的丰唇,以45度仰头做出一种无声的邀约姿势,他读懂了她的心意:一起共享巧克力。
狭长的眼角倾泻一抹幽深的星辉,含情脉脉,他低下头咬了一口,一种甜甜的味道慢慢地融于嘴里,甜腻的香浓的巧克力香味溢满口腔,有一种说不出的丝滑感觉,闭上眼睛感受巧克力,他想,她的味道就和这巧克力一般丝滑甜美。
忍不住他又低头去尝,慢慢地,随着巧克力被吃得越来越短,两人鼻尖的呼吸越来越近,最后这一口,莫汉庭尝到了她的柔软,迫切的想要深入品尝滋味的莫汉庭直接含住了她甜蜜的小嘴,颜有金静静地闭着眼,明艳动人,就像是一朵在暗夜里含苞欲放的红玫瑰,只待有情人来采撷,而在她紧闭的眼眸上,那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偶尔扑闪,泄露了她心内的一丝紧张。
轻轻地撬开洁白的贝齿,他的舌头长驱直入,舌头扫过口腔时尽是巧克力浓香的丝滑,在喉间深处却尝出了淡淡的酒香。
莫汉庭一怔,望着她那绯红的双颊,她喝酒了,难怪胆儿肥,就和上次一夜情那样大胆。
薄唇一勾,露出邪肆的笑意,喝酒又何妨,只要她清醒,主动便代表着她愿意。
不知何时起,颜有金悄然脱去鞋子,裸洁的脚尖轻轻地踮起,踩在莫汉庭的脚背上,随着音乐的节奏被他带着轻缓地旋转,闭上眼。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销魂笙歌。
睁开迷离的双眸,颜有金从醉人绵长的深吻中探出头来,她伏在莫汉庭宽阔的胸膛轻声问,“你爱我吗?”
良久不见回应,只觉得舞步被莫汉庭单方面停止,颜有金忍不住抬眸去瞧,只见他狭长的桃花眼满满的都是欲望,那是一种想要就地扑倒她的欲望。
再度闭上星眸,伸出舌尖往他的喉结一舔又敷上细碎的香吻,只听得见莫汉庭闷闷地发出一声呻吟,她的吻徐徐地绕着颈脖,吻向他的耳畔,吻向颊边,慢慢地划过腮边,一路探索后,停在他性感的薄唇前,她的声音再度迷魅魔性地响起,“你爱我吗?”
体内灼灼之感被她魅惑的吻点燃,并随着那游走的香吻一径越燃越大,莫汉庭身下一紧,眸色更深更昧,简直要欲火焚身。
他仿若机械般,凝住身形,失神怔怔地盯着她,默然不语,颜有金眉头凝成结,贝齿落在唇廓,狠狠地一咬,失望地暗忖着——
上次在黎湖,清风醉人他不开口,而今晚,难道这样浪漫的夜还不足以令他开口吗?
心里暗怨,她又哪知他艰难隐忍着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情欲。
颜有金眯起杏眸,那半明半昧迷离眸光更魅,索性附到他的耳畔,低低喃道:“把我的腰带扯开。”
莫汉庭眸子闪过一抹极浓的异色,难掩的激动令他指尖瑟瑟发抖,过了几秒才听到他低低“嗯”了一声,腰带一扯。
轰——
眼前的美景简直令莫汉庭瞳孔一扩,血脉喷张,血管里的血液猛烈地冲刷着,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小腹一霎收紧。
他能没有反应吗?
颜有金遮得严严实实的风衣下竟然是一件款式极美、薄如羽翼的淡红色性感蕾丝裙,薄薄透透的,映入眼眸的雪肌光滑,玲珑的曲线,犹若天使与魔鬼的结合般正在魅惑着他,仿若在邀请他沉沦于无止尽的欲望之中……
“说,爱我!”低缓蛊惑之声娓娓于他耳,颜有金只觉得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容易诱惑他把爱说出来。
一瞬间,还没来得及等到她要的答案,莫汉庭便急不可耐地将她推向那张梦幻之床……
经过一夜折腾,莫汉庭就是没有将爱说出口。
昏睡醒来的颜有金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大腿两侧肌肉亦酸痛无比,躺在床上懊恼不已,这个男人怎么就跟块骨头那么难啃,她要的就是一句他爱她而已,可他只做不说。
男人搂着她,还在睡觉,看来他忙了一夜被累着了。
稍微又合了眼睡上好几个小时,她的精神才缓过来,轻轻地脱离男人的怀抱,她扶着有点发晕的额头,缓缓地坐起。
地上那件情趣的睡裙已经被撕成几块,随意地丢撒在地上,可见莫汉庭的急色程度,唉……
一夜春宵,战况是挺激烈的,可偏偏她偷鸡不成蚀把米,颜有金又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如此充满诱惑迷幻的夜晚莫汉庭都没有将爱说出来,难道说他对叶琳果真余情未了?
思至此,美艳绝伦的脸一沉,瞪着正睡得香甜的美男子,颜有金不悦地嘟嚷着:“说爱我会死星人啊?真讨厌!”
阳光透过窗纱洒了进来,看这日光倾斜的角度,只怕天色近晚。
昨晚为了勾引他,她索性关上手机,此刻,开机一看才惊觉时间已将近下午4点。
想起公司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趁着莫汉庭还在熟睡,颜有金偷偷下了床,担心响动会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在衣橱里翻出几件换洗的衣物,又蹑手蹑脚地开门离去,直至进了对面的客房内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舒服地冲了个淋浴,稍作打扮便悄然离开。
自从暴露了身份,她也就不再假扮金子顺,莫汉庭的公司也去得少了,全副精力基本都放在自己公司的生意上。
回到公司,一拿起桌面搁置的文件,轻翻阅读后,颜有金不禁轻蹙秀眉,短短一天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勾唇冷笑,目光深研文件中提到的条件与报告,她认真地思索对策来。
才坐下不久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眉头深锁,目光埋在文件,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得到允许,李俊赫推门进来,见她正埋头苦干,不禁摇头失笑。
他返回门外,低声交代总裁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这才又回到她的办公室内。
“消失一整天,现在才来临时抱佛脚,会不会迟了点。”坐到她的对面,李俊赫眼角轻佻,调侃道。
经常出入她办公室的,除了门外秘书基本就只有李俊赫,听到他的声音,她这才抬起头,眉宇间拧着一抹来不及消散的疑云,朝他歉然一笑。
“你昨天安排了王璐菲的工作事宜后,消失了已将近24小时。你若再不出现,我就要到警察局报人员失踪了。”盯着腕表计算着,想来离昨天最后看到她的那一眼,大约有23个小时左右,李俊赫抽回目光,放下衣袖。
“我人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李俊赫基本不串门闲聊,他来定是有事相谈,她干脆倚背端坐,双脚优雅地交叠,两肘搭在扶手,十指交握,摆出恭敬倾听的姿态。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金鳞国际那边抢去了我们三个潜力客户,似乎是有所预谋。”李俊赫指着她手里的文件,皱了皱眉。
“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处理的,为什么要让那女人得逞呢。”颜有金只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俊赫。
“公司管理,最忌越俎代庖,谁叫你不开机呢。”李俊赫看似不以为然地说着,其实就在上一刻,他还心急如焚地四处联系她,就差没上警局报案去了。
“嗯,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检讨。”毋庸置疑,李俊赫对她是绝对忠诚,所以他坚持等她亲自来处理,而绝不擅作主张。
道过歉之后,李俊赫把这天发生的情况都和她说了一下,有几个谈好的项目改签了金鳞国际,当时李俊赫正想问她要不要调高给对方的利润百分点时,苦于找不着人,又不肯亲自做主,也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叶琳把生意抢走了。
颜有金听了李俊赫述说之后,指尖慢慢地敲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稍顷,只见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严声厉色道,“我好心放她一马,她仍不识相地来招惹我,不给点颜色她看看,还以为我是曾淑仪,竟敢抢我生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来,我得仍她看看我的手段了!”
李俊赫望向她的眸底——凶悍、森冷、凛然,他清楚地知道,在她锁定猎物目标时便会流露出这种志在必得的目光,他双眸兴奋闪烁,极度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开场。
“亲少,把上一次建辉集团被我压下来的那掉楼死人事件给我捅出去,让叶琳尝尝做热锅上的蚂蚁的滋味,我敢保证一个月之内她一定会自动找上门来,向我低头认错。”颜有金一番掂量了之后,终于决定作出绝地反击。
李俊赫十分明白,颜有金一旦这么做,其结果对叶琳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他唇角玩味地勾起,呵呵,这一刻终于要爆发了,上一次颜有金将这件事压下来他还很有意见呢,这下真的是两位商界女王巅峰对决之终极时刻到了,虽然他已然清楚地预见了结果,但对精彩的PK过程仍拭目以待。
“看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那个被保护起来的证人也该出场了。”李俊赫邪肆地噙着笑。
经李俊赫派人暗地查明,负责华克影院建设项目的建辉集团工程总监被叶琳收买,故意施工慢,而且还背地里指使了小混混到工地闹事,阻碍建设进程,推推嚷嚷中导致有一人被从五楼跌落身亡。
工程总监之后又背地里给了二十万收买费,怂恿死者家属多次前来闹事,见钱眼开的家属事前得到授意一口咬定是工伤,仗着有一群小混混压场,见到负责人开口就要求赔偿1千万,如若不给便捣乱,还威胁说要将事情捅到媒体上,天天堵着工地,恶意拉下电闸不给机器运作,差点酿成打架斗殴。
整件事情由阴谋而起,建辉集团被嫁祸,其集团老总为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后来还是颜有金出面摆平了。
那些小混混撒泼耍赖,蛮横无理,阻挠内部调查,颜有金见状直接要求李俊赫带人将全部抓了回去,经过特殊手段审讯,才得知整件事的前后,事关谋财害命,担心那位工程总监被叶琳买凶杀人灭口,李俊赫让人将他保护起来,其手里掌握的被收买的证据转移到了颜有金的手中。
颜有金重拳出击果然威力无比,一击即中。
各大纸质媒体、新闻网站、微信公众号、手机客户端、广场的大屏幕上,铺天盖地般都在大肆报道这条新闻,照片、画面、视频全是那位工程总监的自首认罪现场,交代犯罪过程,陈述了他本人受到金鳞国际叶总的收买,恶意聘请黑社会到工地,寻衅滋事,在此过程中故意造成人员伤亡,并简单交代事后自己畏罪潜逃的行为,但终究抵不过因犯罪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终于坦白自首。
为澄清自己与事件无关,维护公司声誉,叶琳顶住巨大的舆论压力以及面临法院起诉的可能,接受了好几家媒体的采访。
“叶总,请问这件建辉集团的工程总监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指示黑社会去工地闹事吗?”
“叶总,为了争抢项目,你真的有买凶杀人吗?”
“叶总,建辉集团的工程总监爆出你收买黑社会的内幕对金鳞国际是否造成影响?”
“叶总,面对有关于你个人的犯罪指控,你将打算如何处理?”
“叶总,据说你原来与恒远集团的莫总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是否因为这个事情,你们已经分手了?”
“……”
面对媒体记者的七嘴八舌的提问,镜头里,一身正装的叶琳眉头紧皱,义正言辞地批判了部分记者不经过调查取证便胡乱报道的行为,自己为格兰市秉公守法的好市民,正经的生意人,绝对没有做任何违法犯忌的事,并表示一定要通过法律途径将“造谣生事”的另几家媒体告上。
至于其他的问题,她在镜头前表示,无可奉告。
繁琐的申辩事务需要按法律的程序走,为避免被检察院起诉她犯故意杀人罪、敲诈勒索罪、寻衅滋事罪等数罪并罚,叶琳请了知名大律师帮自己辩护。
即使她努力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但整件事情负面影响极大,之前谈好的合作单位因担心叶琳随时可能被有关部门喊去“喝茶”,可能受其牵连,都断定越早撤资损失越小的,均纷纷撤走资金闹毁约,赶在金鳞集团宣布破产之前撇清关系,断绝往来。
由于撤资量过大,公司一下子陷入资金断裂的风险,就算是她亡羊补牢,本人亲自出面进行公关危机也未能幸免。
大势所失,树倒猴狲散,叶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承认为了拖住华克影院项目进度从而逼迫建辉集团的张总将工程转给她做,但她也只是收买黑社会去闹事而已,整件事出了人命并非她本人授意,在她看来自己只是犯了小罪,不足以量刑。
最初聘请黑社会闹事之时她没有在意,在出了人命之后才紧张地向律师作过咨询,有律师告诉她,如果那位工程总监手中掌握着对她不利的证据,并一口咬定她指使犯罪,那么这个罪名她就得担着了。
到底会不会被官司缠身,关键要看这位证人的当庭口供。
叶琳一听,才意识到这位工程总监是个关键人物,当她派人去找他时才发现那人已人间蒸发,她动过念头找人将他抓回来,但转念一想或许那人因犯事心虚,卷款潜逃了。
想着人一走,线索中断,工地闹出人命一事根本无从查起,她也就没多大在意。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工程总监竟然被颜有金收买去了,而这件事还被颜有金拿来做文章,大肆报道,造成的负面影响极大甚至是致命的,投资者纷纷撤资,情况愈演愈烈,金鳞国际一下陷入困境,众人对她避如蛇蝎。
金鳞国际公司本来只是一个新公司,但因得到了莫汉庭的资助才一下子起步成为知名企业,其在格兰市扎根不深,根基未厚,一旦出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伤筋动骨地,仿若连根拔起,公司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叶琳去找过叶殊让他帮自己,但是叶殊也自身难保,因为断掉了王璐菲那条财路,他也是火烧眉毛,自顾不暇,之后她又去找过莫汉庭,但莫汉庭怎么可能会帮她来对付颜有金,连面都不让她见。
正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为应付工程纠纷以及配合时不时前来调查取证的检察人员,叶琳在前方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她的“后院”又起火了,内部员工担心公司破产拿不到工资,集体提交辞职信,可真是雪上加霜啊,即使提高工资都留不住,因为大家不相信这个公司还能继续运作下去。
外部工程停滞,内部员工停工,再这样下去公司要么破产,要么被收购,叶琳心急如焚,却又求助无门。
后来她才得知那些撤资的合作对象全都转向与有金投资公司合作,而公司的员工也全都跳槽到颜有金那边去了,她这才明白,原来是颜有金在挖她的墙角,正可谓在她前边扎了一把刀,背后还插了一把刀,叶琳恨得直咬牙。
“叶总,真的很抱歉,你对我照顾有加,但是我还要养家糊口,交车贷、房贷,家庭压力非常大,请你原谅我……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您批准。”策划部总监坚持了几天,看到金鳞国际的确已经“日暮西山”,不由地也接受了有金投资公司的子公司高薪聘请,来向叶琳递交了辞职信。
置若罔闻般,任那总监尴尬地站着,叶琳怔怔地望落地玻璃窗外,那是一片恢宏雄伟的商务中心区,她的目光缓缓地掠过一栋栋写字楼,突然定格在了某个招牌之上。
各大知名公司闪亮的招牌在日光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光鲜亮丽,尤其是有金投资有限公司那高高挂起的金字招牌,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此刺目,令她不由自主地紧拽的拳头又收紧了几分,冷寒透彻心扉……
良久,那透着寒光的双眸才稍微眨了眨睫毛。
背对着那位策划部总监,她倚在老板椅上,缓缓地呼了一口气,抬起纤细的右手挥了挥,声音有些低落地说到,“放那吧,让阿生给你结了工资。”
在她有所表示之际,门外那位秘书也瞅准时机,往她的办公桌上一并递交了辞职信。
又是一个要往有金投资有限公司跳槽的员工,这几天来她一直努力地平静自己的情绪,否则她不知道她的神经是不是真的会崩溃了。
在她得知颜有金挖槽的消息之后,那些员工,每递交一次辞职信就像在她心里狠狠地扎过一个刀,后边交上来的更犹似在原先被扎的伤口上又扎上新的,公司几百号人就仿若扎上数百刀般,令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痛……
心,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得到她的指示,特助李俊生眉眼一冷,漠然地扫过辞职的两人,一言不发,迈腿走了出去,见状,两人亦一前一后跟了出去,办公室一下没人,突然间陷入了一阵寂静。
刚才递交辞职信的策划部总监在高层人员里算是对她仁义了,除了特助阿生,秘书是最后一个递交辞职信的员工了,转过椅子,满目惆怅的她缓缓踱步走出总裁办公室,望着这一片她无数次谈笑风生的办公场地,如今已是人去楼空,萧索冷落。
此情此景,感到一阵心酸悲苦,迈不出脚步,叶琳有些失神落魄地,又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浑浑噩噩地,已经好几天不读报了,不知道最近这几天的媒体又该作何报道,她瞥见报架上搁置最新一期的财经报纸,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翻阅。
而这天的财经报纸头版头条是颜有金与华克影院的合作新方案的喜报,而次条便是金鳞公司人去楼空门可罗雀的冷清近乎凄凉的场景。
报纸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风华绝代,那勾起迷人弧度的唇齿仿若在嘲笑她的失败般,她死死地盯着报纸里的女人,目眦欲裂……简直就是在看仇人般的表情。
瞧见桌面搁置着一包万宝路,她气愤地走了过去,瑟瑟地抖着手,用打火机将烟点燃之后,狠历地猛抽几口,却遂不及防满腔吸入的烟云呛得她直咳喘抽搐,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仰头,大声哈哈,眼角却沁出了泪来……
她败了吗?
败了吗?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她心底无数个问号……
一阵抽疯发泄之后,叶琳收住了笑声,默然地低下头,终于平静下来。
她静默地盯着报纸,又夹着香烟,缓缓地吸了一大口。
往带着小段烟灰的烟头一吹,白色烟雾被喷吐的同时亦将烟灰席卷而去,半截烟露出红亮的烟头,捻指一使劲骤然往报纸上戳去,沿着那照片里的颜有金轮廓,将照片的版面给烧出一个大洞来。
颜有金——
艳红的朱唇狠狠地砺出这个名字,她眼里阴鸷地露出凶光,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短短的三个多个礼拜,叶琳的公司便空空如也,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她还面临着下个星期被检察院起诉到法院的命运,到时候她还得出庭为自己辩护,就更没有时间打理公司,资金受损程度达到百分之七十,注定要破产,恐怕连个上门收购的公司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叶琳失神地坐在位置上,盯着被烧得一个大窟窿的报纸,麻木地支着扶手慢慢地抽着烟,人员都发了遣散费,该走的都走光了,只有她的助手阿生还对她不离不弃。
她不能坐以待毙,毕竟那位原建辉的工程总监没有实际的证据来证明她买凶,她还是可以被取保候审的,而格兰市经商失败就失败了,她最多落下一个兴趣挑战失败,灰溜溜地回去帮父亲公司打工,有自己父亲叶茂盛那雄厚财力做后盾,东山再起的机会有的是,但这口气她咽不下。
死死地捏着烟头,她一定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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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交的新章节突然发现被贴了2505个红字,一刹那,作者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只听到心底轰的一声,心里拔凉拔凉地,幸好及时和审核编辑进行了沟通,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得以把“勾引”情节比较完整地体现出来,感谢编编,感谢亲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