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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暖逃到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掬了把冷水拍打在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这就是相亲的模式,不谈过去,只谈条件。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接一段新的感情,面对对方的真诚,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冷静下来,她打算回去找个借口离开。
从洗手间出来,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下一秒她被人重新带回了洗手间。
“常梓飞,你怎么在这里?”她惊叫道。
常梓飞手一动,落了锁。阴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常梓飞,你别乱来,这里是女卫生间。”
他薄唇轻启,冷冷的问,“跟你一起的男人是谁?”
安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就是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他的嘴角勾了勾,嘲讽的说道,“莫仲晖他知道你来相亲吗?他一个人无法满足你,你急着来找备胎是吗?”
安暖眉头皱了皱,不悦的说道,“常梓飞,你在说什么呀?”
“要找备胎为什么不找我?我还比不上那个老男人吗?”
安暖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常梓飞,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清楚吧,我和莫仲晖没有任何关系,我今天的确是来相亲的。你都要跟江倩柔订婚了,还不允许我尝试新恋情吗?”
常梓飞怔了怔,一脸痛苦的神色。
“常梓飞,你别在我面前表现得跟个情圣似的,你们男人都一个样,你们所谓的爱就是爱女人的身体,哪个女人能够满足你,那就是爱。常梓飞,我看透你了!”
安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开门离开。
常梓飞却突然制止了她的动作,用力拽了一把,将她抵在了门上,疯狂的吻侵袭而下。
安暖被吻得措手不及,一拳一拳的捶在他背上。常梓飞也变得不在温柔,几乎啃咬般吻着她的红唇。
也许是里头动静太大,外面有人在敲门。
安暖吓坏了,用力一口咬破了他的唇,鲜血在两人的嘴里蔓延。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常梓飞这才放了她,两人的嘴唇都破了,常梓飞却乐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流血的嘴唇,调侃道,“暖暖,我倒想知道,你跟你的相亲对象怎么解释,这里流血了。”
安暖甩手一巴掌,毫不迟疑的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让他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常梓飞,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打开门,站在外面的竟然是江倩柔。
看到他们,江倩柔整个人都怔住了,脸色铁青,视线在两人红肿的嘴唇上流连,“你们……”
安暖懒得解释什么,跑着离开了现场。
回到饭桌,她一直用手挡着。
唐飞很是绅士的问道,“安小姐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怎么去了这么久?”
“是啊,我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了。”
“那我送你。”
他唤来服务员结账。
两人一起走出餐厅,安暖停下了脚步。
“安小姐,我的车在那边。”
安暖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唐先生,你是一个很优秀很绅士的人,只可惜我现在还不想考虑感情的事,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一般人是无法接受的。”
“什么过往?我可以接受,从看你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温柔,安静,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当我的妻子。不管你有怎样的过去,我一定能接受。”
“我坐过牢。”安暖平静的打断他。
男人彻底怔住了。
“唐先生,就这样吧,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这一回,男人没有挽留她。
安暖一个人走在寒风中,夜色里,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越发的落寞和孤寂。年少时犯的错,注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作为代价。
另一边,江倩柔第一次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你们两个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
常梓飞就那样站在女洗手间门口,一言不发。
她拳头用力捶在他胸口,沙哑的声音几近咆哮,“你说,你们做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你连碰都不碰我,却在公众场合跟她接吻做ai,你那么喜欢她,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常梓飞轻轻推开她,冷到极点的声音低低说道,“接受不了就分手吧。”
说完他径直离开。
江倩柔朝着他冷漠的背影嘶吼出声,“你做梦,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分手,就算用绑的,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她安暖,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不配跟我抢男人。”
——
安暖回到家给艾莉打了电话,抱歉的话正要开口,艾莉却先开了口,“暖暖,真对不起啊,我没有把你的情况跟我表弟说清楚,他没有让你难堪吧。”
“没有,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暖暖,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表弟就是眼高手低,所以才找不到对象,他还敢嫌弃你坐过牢,你还没嫌弃他一大把年纪呢,下次见到我肯定得好好说说他,太不像话了。暖暖,你也别难过,艾莉姐下次给你找个更好的,把我表弟给比下去的那种。”
艾莉安慰人的方式与众不同了些,可安暖能够感受到,她是真心待自己的,她丝毫不嫌弃自己的过去。
后来,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常梓飞那张气势汹汹的脸,还有他那霸道的吻。
曾经,她一直在想,倘若当年没有遇见莫仲晖,她和常梓飞是不是会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带着两家人的期盼和祝福。也许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事情早已偏离了轨道,再多的假设,再多的预想都失去了意义。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她大概又摊上麻烦了吧,江倩柔不知道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招数来对付她。
眼看着凌晨的钟声已经敲响,安暖还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有一丝丝的诡异。
是华宇的号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上了。
电话接通,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嘈杂,华宇尖锐的声音响起,“嫂子,你快来救救我哥吧,你再不来,他就要喝死了。”
“华宇,我不是你嫂子,你找错人了。”
“你是安暖对不?是就对了,我要找得人就是你。我真不知道,哥今天发什么疯,把我拖到酒吧喝酒,喝就喝呗,我舍命陪君子,可这厮往死里喝,现在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还在拼命的灌自己,你快来劝劝他行不,我看也就你能劝动他了。”
安暖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蹙,淡淡的说道,“对不起,我没办法,你找江倩柔。”
“找她有屁用,江倩柔在他心里连个屁都不算,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哥心里的人是谁,天哪,又吐了,这回吐出血来了,安暖,你到底来不来呀,你不来,我把人送你家去。”
华宇在那头急得直呼其名,安暖听着心揪在了一块儿。
见这头没有回音,华宇平静下来,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你快来救他一命吧,喝了好几个小时了,就没停过,这样喝下去真会喝死人的。我不管你们俩怎么了,我哥对你那可是真心实意的,你不能见死不救。”
安暖到底还是去了酒吧,到了才知道华宇丝毫没有说谎,常梓飞吐得一塌糊涂,却还拿着酒瓶豪爽的喝着。
见了安暖,他已经不认识她,直接把他当成华宇,醉醺醺的说着,“华宇,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华宇在一旁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说道,“瞧,我没夸张吧,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连你都不认识了。”
安暖走过去把他手上的酒瓶抢走,常梓飞立马就翻脸了,“把酒还给我,我还没喝够。”
“常梓飞,你再喝下去真想死吗?”
常梓飞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是安暖吗?你要是安暖我就听你的话?不是安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
后来,安暖和华宇一起把他送回了家,在车上,常梓飞吐了安暖一身。
华宇很是嫌弃的把他弄上楼,直接丢给安暖就走了。
“嫂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把我的车洗干净去。”
华宇离开以后,安暖开始忙了起来,帮他抹了身,换了衣服。然而,没一会儿工夫,他又吐了一回。安暖刚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重新抹了身,换了衣服,这回他倒是安然的睡着了。
把一切都搞定,安暖出了一身汗,衣服上还被常梓飞吐得又脏又臭,实在没办法,她去了她以前住的房间,她的物品都还在,和她走得时候一模一样。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天已经亮了。
折腾了一整夜,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人生真是太奇妙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
常梓飞一觉醒来只觉得胃翻滚得厉害,扫视了一圈,房间好像变得整齐了,仔细听,外面还有声响。
套上衣服走出去,看到厨房里那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忙活,多么熟悉的场景,跟做梦似的。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睁开眼睛,人还在,原来不是做梦。
他轻声轻脚的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安暖没有防备,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随即冷冷的哼道,“放手。”
“不放,让我抱一会儿。”
安暖狠狠的一脚踩在他脚上,他疼得嗷嗷叫,再也不敢对她动手。
“我身体很虚,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浑身都不舒服。”
安暖吼回去,“你活该,有本事再去喝酒,再尝尝宿醉的感觉。”
常梓飞撇了撇嘴,不自然的说道,“我这叫借酒消愁。你不是不要我了么,还管我干什么?”
安暖没好气的哼道,“下次你喝醉了别让华宇给我打电话,你看我会不会管你。”
常梓飞自知无趣,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在煮粥,一会儿就好。你去洗个澡,身上臭死了。”
“有吗?”常梓飞煞有其事的闻了闻,很自觉的去洗澡了。
没一会儿他就一身清爽的出来了,安暖也煮好了粥,放在餐桌上凉着。
“你吃吧,全是你的,趁热吃。”
常梓飞捧着碗,心里暖暖的。
常梓飞在喝粥时,安暖在厨房收拾。他看着她不断移动的身影,心里又觉得瑟瑟的。她本该属于自己的,什么时候把她给弄丢了。
“你别忙了,过来陪我吃一点,一个人吃好无聊。”
安暖顿了顿,放下了手头的事,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了他面前。
曾几何时,他们就是这般平淡又幸福。如今,连面对面喝完粥吃碗饭都觉得奢侈。
“常梓飞,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很伤身体的。”
安暖一边吃,一边平静的嘱咐,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他‘唔’了一声,以作回答。
吃完粥,安暖洗了碗,常梓飞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视线时不时的瞥向厨房的位置。
安暖洗了碗出来,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药,那刺鼻的味道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这什么东西?”
“我给你煮得中药,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去中医院给你抓了几副养胃的中药,配方剂量我都给你写下来了,以后你每天自己炖着喝,一天喝一次就行了。”
常梓飞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还在冒着蒸汽,散发着怪味。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才不要喝这东东,你倒掉去吧。”
安暖脸色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这东西我煮了一下午,你不喝那就倒了吧。”
她端着药转身要走,常梓飞一把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光了。
这男人,都这个时候,还别扭着。
“我可不会煮药,以后你给我煮,我就喝。你不给我煮,我就不喝。”
安暖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随便你,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已经尽到了一个朋友的义务。再说你有未婚妻,还有老妈,我相信她们很愿意替你代劳。”
常梓飞‘腾’的站起身,怒吼道,“安暖,我都这样了,你还气我是吧?”
安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把碗拿着回了厨房。一会儿工夫,她便把厨房全部收拾干净了。
“常梓飞,我先回家了,都已经天黑了。”
常梓飞心猛地揪了一下,低低的说道,“天都黑了,就住下来吧,你的房间我没动过。”
“不太合适吧,我还是回家了,明天还要开店呢。”
安暖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常梓飞终于淡定不了了,走过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不要走,你走了谁给我煮粥,谁给我煮药。”
“常梓飞,你别闹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你的保姆。”
他忽然有些激动的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说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我跟江倩柔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暖暖,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只要你回来,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接受。我以后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
安暖轻叹了口气,将他推开,语重心长的说道,“常梓飞,你别闹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跟江倩柔什么都没做过,连嘴都没亲过,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
“就算没有江倩柔,我和你也不可能了。”
常梓飞的眼睛眯了眯,冷冷的问道,“是因为莫仲晖吗?因为你忘不了他?因为你从来就不爱我?”
“看吧,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矛盾的,你没办法接受我与莫仲晖的那段过往,你的家人更无法接受。到此为止吧,现在你我的生活都很好。”
“我可以,我能做到,只要你今后不在我面前提起莫仲晖,我就能慢慢忘记你们的过去。安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安暖从他手里挣脱出自己的双手,淡淡的说道,“常梓飞,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这样挺好。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常梓飞知道这丫头倔强,此时此刻他说再多也无益。他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低低的说道,“我送你吧,这么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安暖阻止他,“你身体还没恢复,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出了小区就打的,到了家给你打电话。”
常梓飞一直盯着手机登她的电话,等了好久,最终等到了一条短信,简单的几个字,“我到家了。”
他拿着手机在屋里徘徊,想要拨过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连通电话都不敢给她打了。
——
安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瞒不了莫仲晖,当张旭向莫仲晖汇报,安暖在常梓飞的公寓待了一夜,莫仲晖当即大发雷霆。
张旭被吓得不清,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莫先生,我想安小姐和常梓飞一定没发生什么,因为常梓飞醉得不省人事被弄回家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让你盯着盯着,你就是这样给我盯得,等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才告诉我结果。”
“对不起莫先生,我没想到安小姐半夜三更会去见常梓飞。”
“你闭嘴。”莫仲晖冷冷的打断他。
顿了顿,莫仲晖才恢复平静,“她现在人在哪里?”
“安小姐已经回家了。”
莫仲晖开了车就往东街赶,这丫头天真的以为换一把大锁他就进不去了,莫仲晖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三两下就开了门。
安暖吓坏了,怒骂道,“莫仲晖,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以为盗贼到店里偷东西是怎么偷得?”
安暖懒得再纠结这个问题,冷冷的问道,“你有事吗?总是这样闯进别人家里不太好吧?”
莫仲晖冷笑,讽刺的哼道,“你不也是三天两头往常梓飞的公寓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通常都做些什么呢?”
安暖丝毫不觉诧异,莫仲晖这样阴险的小人,会派人跟踪她是无比正常的。她有意气他,反问道,“你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通常都做些什么?就像你和何思琪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一般做什么事?”
莫仲晖眼睛眯了眯,冷冷的警告,“不要惹我生气。”
安暖抿了抿唇,懒得再搭理他,冷冷的赶人,“莫仲晖,你走吧,你这样擅闯我家,我可以报警的。”
莫仲晖在大床上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打给警察我打给记者,把事情闹大,让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莫仲晖的女人,看以后还有谁敢与你相亲。”
“莫仲晖,你!”
安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仲晖,你到底想怎样?”
莫仲晖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危险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安暖,你屡次三番的挑战我的极限,我说过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你竟然还敢去找常梓飞,你是想我弄死他,还是想我不顾一切的占有你。”
“莫仲晖,你爱我吗?”安暖突然飘渺的声音问了句。
莫仲晖整个人都怔住了。
“莫仲晖,你这样的表现是因为你爱我吗?”
莫仲晖眼神闪了闪,没有回答。
“如果你爱我,当年为何要那样对我?莫仲晖,你说三年前是个意外,你告诉我,是怎样的意外,你要在我们的订婚礼上跟何思琪上床?是怎样的意外,你要置我爸爸和我于死地?是怎样的意外,你都不曾去监狱看过我一次?”
安暖的连问,让莫仲晖有些招架不住。
“莫仲晖,你现在怎么还有脸站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你有多么爱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何思琪还怀着你的孩子躺在医院呢,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莫仲晖第一次被安暖骂得灰溜溜的离开了。
——
江倩柔自打在餐厅看到常梓飞和安暖一同从女洗手间出来,两个人的嘴唇还都可疑的破了,最过分的是,常梓飞完全不给任何解释。她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可找不到常梓飞人,这口气怎么也发泄不了。
她去了常家一趟,倪慧做完手术一直在家疗养,她这个准儿媳妇几乎一有时间就往常家去,两个老人都看到了她的孝心,可常梓飞却丝毫不领情。
江倩柔坐在床边给倪慧削苹果,一不小心削到了自己的手,鲜血直流。可把倪慧给心疼死了,担忧的问道,“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今天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会是梓飞欺负你了吧。”
江倩柔立刻挤出了眼泪,默默的流着。
这下倪慧更心疼了,握着她的手道,“孩子,梓飞怎么欺负你的,你告诉阿姨,阿姨替你主持公道。”
江倩柔把在酒吧看到的一幕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流着泪,看上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倪慧一听,气得把床头柜上的陶瓷杯给砸了,污秽的语言都骂出了口,“安暖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在哪儿都不忘了勾引男人。你放心,阿姨一定替你做主。”
江倩柔揉了揉眼睛,哽咽的声音说着,“阿姨,也许只是个误会,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怎么样!”
“给你亲眼看到还得了,这个贱丫头跟她妈一样贱,你都不知道她妈当初是怎么勾引她爸的。”
江倩柔微微顿了顿,看着倪慧眼里气愤的神色,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倪阿姨,你说安暖她都不爱梓飞,为什么还要跟我抢梓飞呢?”
“她把我家梓飞当备胎,找不到比我家梓飞更好的,就霸占着我家梓飞。我可怜的儿子,不知道要被她迷惑到什么时候。”说完她便有些后悔了,安暖江倩柔,“倩柔,梓飞现在已经选择了你,只要安暖不再勾引他,他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看好他,不要让他与安暖这小贱人接触。”
江倩柔低下了头,难过的说道,“我已经几天没见到梓飞了,他不去公司我就找不到他。”
“这也不是办法,等订了婚,你们就同居,一切让我来安排。”
——
倪慧通过常柏喊安暖过来吃饭,常柏兴颠颠的给安暖打了电话,又兴师动众的跑去大菜场买菜。
安暖一听说倪阿姨喊她过来吃饭就有些意外,心里还有些忐忑,她知道肯定没有好事。果不其然,倪慧看到她,整张脸都是板着的。
“倪阿姨,最近很忙,我都不知道你出院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倪慧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当然忙,忙着勾引男人呢吧。”
安暖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长辈。
“安暖,你勾引人的手段倒是日渐长进呀,在公共卫生间勾引男人,世风日下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倪阿姨,你误会了,那次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你没有遗传到你爸爸的老实忠厚,倒是遗传了你妈妈的下贱,骨子里跟她一样媚。”
安暖大脑‘轰’的一声。
“你阿姨,您可以骂我羞辱我,请不要带到我母亲。”
“我对你母亲的了解比你多多了,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当年你外公那么反对你母亲跟你爸爸在一起,可你母亲还是跟你爸私奔了,未婚就有了你,这不是下贱是什么?”
安暖不想在这里跟她吵,她转身就走。
倪慧却唤住了她,“你别走,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安暖脚步顿了顿,她想听听看,从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更肮脏的话。
“安暖,你把梓飞当备胎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我们常家不可能接受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倩柔多好呀,她和梓飞都要订婚了,两个人连嘴都没亲过,这就是有素质的千金大小姐,跟你这坐过牢的肮脏女人是没办法比的。”
安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底的怒火一下子飚了上来,她豁出去了,转过身,对着躺在床上的倪慧骂道,“我再肮脏也没你肮脏,我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我家有权利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处处巴结我,讨好我。我家里出事的时候,我爸爸最信任的你们,连句好话都没替他说,恨不得还要落井下石。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不跟你计较,因为我一直把你当长辈。可现在,我发现,你不配,你这种趋炎附势,爱慕虚荣,急功近利的女人,你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倪慧被气得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阿姨,你怎么了?”江倩柔娇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纤细的身影立刻跑到了床边,帮倪慧抚平气息。
安暖转过身,看到常叔叔,常梓飞,常梓馨都在。
“爸,哥,你们现在知道安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常叔叔脸上有震惊,有失望,有悲痛。常梓飞则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安暖跑着离开了常家,这是倪慧精心设计的一场戏,她已经很配合的演完了,不再被需要。
安暖走了以后,常梓飞转身也欲离开。
倪慧大声喊了一声,“你要去哪里?她都那样欺负你妈妈了,难道你还要去追她。”
“安暖不是这样的人。”常梓飞一口咬定。
倪慧被气得气息又不稳了,“安暖不是这样的人,你的意思是妈妈是肮脏的,趋炎附势,爱慕虚荣,急功近利。”
“哥,你昏头了吗?刚才暖暖说的话你不是没听到,怎么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替她说话呢。”
“我出去透透气。”
常梓飞冷冷的说着,径直离开了别墅。
常梓飞离开以后,江倩柔也跟着追了出去。
眼看着他坐上了车,江倩柔挡在了车前。
他下车,冷冷的吼道,“滚。”
“常梓飞,你要去哪里?安暖那样辱骂阿姨,你还要去追她吗?”
常梓飞冷笑,淡淡的说道,“江倩柔,我认识安暖二十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跟你认识虽不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无论我将来要娶得人是谁,安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你明白吗?”
“安暖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维护她?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呀!常梓飞,你能不能睁大眼睛看看我。我那么爱你,你眼里能不能有点我的存在?”
“对不起,一个人的心它只有那么大,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
常梓飞开着车,在一个岔路口找到了安暖,这个傻女人就这样蹲在路边,瘦小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足以将她吹倒。
车子停在她面前,安暖倔强的望着车里的男人。
最终常梓飞妥协,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傻傻的蹲着干什么?快上车。”
安暖昂起头看他,低低的问道,“我这样骂你妈妈,你都亲耳听到了,不怪我?”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安暖,如果我还不了解你,那我过去二十年就是白活的。”
安暖笑了,笑得很是爽朗。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常梓飞淡淡的问道,“今天我妈让你受了不小的委屈吧。”
安暖飘渺的声音回道,“是啊,倪阿姨不仅侮辱我,她还侮辱我母亲。在我心目中,我母亲一直是个伟大的女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为了我失去生命。她和我爸爸一样,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可以容忍她羞辱我,甚至打我都没关系,可是我没办法忍受她对我母亲的羞辱。”
常梓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丫头太让人心疼。
“常梓飞,江倩柔不是个好女人,如果你把她娶回家,以后会倒霉的。”
常梓飞无奈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都知道,那你还不赶紧把我抢回去,把我解救于水火之中。”
安暖叹着气道,“倪阿姨太厉害了,我不是她的对手,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找个平凡的人家,未来的公公婆婆把我当女儿看待。”
常梓飞心里涌过一阵苦涩。
“安暖,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我的父母,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些呢。”
安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行,你也会怀疑我。而且,嫁给你很没安全感。”
常梓飞被她气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
那边,何思琪今天出院,回家继续保胎。可这么重要的日子,莫仲晖仍然没有出现。一颗心已经完全碎掉。她抹了抹肚子,把所有的泪水和委屈一并咽下。
“张特助,莫仲晖今天不在江城吗?”
张旭支支吾吾的说道,“莫先生,莫先生他去北京了。”
何思琪冷笑,“张特助,你连说谎都不会,莫仲晖他可能去任何地方,唯独不可能回北京。”
“那我就不知道了,莫先生的确是这样对我说的。”
何思琪望着窗外,低低的说道,“你跟我说实话吧,莫仲晖他这段时间去找过安暖吗?”
张旭抓了抓头,想了又想,回答道,“莫先生的私生活我也不清楚,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公司。”
何思琪讽刺道,“张特助,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助理,难怪莫仲晖那么信任你,什么事都让你去办。”
硕大的别墅,何思琪觉得冷清多了。短短的几个月,她的人生仿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莫仲晖过去多宠她,在江城,就没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莫仲晖宠她宠到什么地步,有次莫仲晖去其他城市办事,晚上她一个电话打过去,说他不在身边她睡不着,莫仲晖立刻放下工作,连夜专机赶回江城。
她知道,过去,他对她的纵容,是因为姐姐的缘故。他把她当成了第二个何思妍。
可自从安暖的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这张脸和何思妍的相似,所以才能得到莫仲晖的青睐。可是现在,何思妍的脸都不管用了吗?
“小姐,北京那边传来了消息。”
她的贴身佣人一脸神秘的对她说。
“莫先生受伤的事,传到了老爷子那边,莫先生前段时间回北京就是为了处理这事。”
何思琪的眼神黯了黯,咬着牙道,“他骗我说去看我姐姐,消息有没有说是谁伤了他?”
女佣顿了顿,神情复杂的说道,“是安暖,莫先生回北京就是跟老爷子求情去的,求老爷子放过伤他的人。”
何思琪突然自嘲的笑出声,笑声很是讽刺。
“果然是安暖,他怎么都不肯承认在我面前承认是安暖,我姐姐死的时候,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回莫家。”
“小姐,你别生气了,莫先生只是一时被迷昏了,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莫先生就会看到你的付出,回归家庭了。”
何思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孩子差点被安暖杀死,我孩子的父亲差点被安暖杀死,那个扫把星,有她在,我就没好日子过。宝宝,妈妈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定为你斩草除根。”
女佣看到何思琪嗜血般的眼神,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何小姐,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杀了安暖,我要她永远都构不成威胁。”
“小姐……”
“只要有那个贱女人在,莫仲晖眼里就没有我和孩子的存在,为了我的宝宝,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那个下贱的女人。”
——
安暖在店里连打了几个喷嚏。
罗晓燕调侃她,“不会是哪个男人在念你吧?暖暖,你快告诉我,你招惹谁了?”
安暖啐了她一口,懒得搭理她。
“对了,艾莉上次给你介绍的男人见了没,怎么样呀?”
“唔,没希望,人家嫌弃我坐过牢。”
罗晓燕骂了句脏话,义愤填膺的骂道,“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的人都是坏人吗?”
安暖无奈的说道,“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坏人,不折不扣的坏人。”
罗晓燕安慰道,“暖暖,你别灰心,那个男人他嫌弃你,是因为他没长眼睛。我们慢慢找,一定能找到不计较我们的过去,全心全意对我们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