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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麒青袍草鞋,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静静的站在那里,犹若偏偏浊世公子哥,让人生出好感。
相比较一年半之前,赵麒现在又长高了不少,面含浅笑,“诸位师伯,别来无恙乎?”他倒是想要看看马钰能耍出点什么手段。
马钰心神大震,赵麒走路悄无声息,错非眼睛瞧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真能骗过人的感知,单单这一手,就让马钰提高了对赵麒的警惕心。嗅到赵麒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更让他眉头紧皱。
“呵呵,一晃眼就是多日不见,老道记得那时候你还是山下少年,从未习武,上了终南山之事。”马钰颇有唏嘘之感,时间真是拥有无穷的伟力,化腐朽为神奇,沧海桑田。昔日他眼中的懵懂少年,成长到了让他也要骇然的境界。
赵麒心底有些好笑,马钰这人真是够虚伪的,嗯,也能说够老成持重,善于处理表面工作的,花花轿子抬人,“过去的终归是过去,就像历史,永远都只能记载在竹简书籍上。过眼烟云,人终究要放眼未来。”马钰点出他出身全真,言语机锋,就是要他遵守全真教规,赵麒坦然面对过去,着眼于未来,路是要朝前走的。
“你可知这样下去,又会带来什么祸患?因一人之事,坏一教大计,岂能如此?”马钰目光直视赵麒,犹若利刃,仿佛要刺穿赵麒心海,攫取他那深藏的野望。
“赵王死了,就在刚刚!”赵麒石破天惊,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静静喝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杀了他?”马钰神色大变,他曾给完颜洪烈相过面,瞧出此人少年得志,虽有波折,终归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唯独晚景凄凉。此时可是正值完颜洪烈气运兴盛之际,巅峰时刻,竟然硬生生被赵麒扼杀了。那可是金国统御百万大军的兵马大元帅,赵王府更是被他经营的犹若铁桶。杀掉他的难度甚至犹在金国皇帝之上。
“呵呵。”赵麒没说话,这望月楼的菊花茶不错,清淡宜人。
赵麒虽然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仅是马钰,就是其他六人个个都是被此事震惊到了。丘处机数次深入王府,更是深知赵王府底蕴深厚,他不是没想过威胁一番赵王,可惜在赵王显露出冰山一角,他就明智的妥协了。
“完颜洪烈手下那些人呢?他们怎么会任由此事发生呢?”丘处机见过那慕容燕,交锋之下,他可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都死了呗,笨死的。”赵麒翘着二郎腿,他发现这些老头真有趣。一个个的五六十岁了还四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山上修道养生练功多好,下了山万一失了手,轻则晚节不保,重则送了性命。原著中谭处端就不怎么下山,唯一出来一趟,结果烟雨楼被西毒欧阳锋趁机偷袭,惨死当场。有了这血淋淋的教训,后来全真六子就老实多了。
“赵王生性谨慎,身边时刻都有高手保护。带甲侍卫环绕,这不可能。”丘处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难以接受,那可是赵王。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那货也要吃饭睡觉上厕所找女人,大惊小怪,真是的。”赵麒撇了撇嘴,他就不喜欢别人口气,这个也不信,那个也不信。怀疑全世界。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怀疑就去调查,取证,回来打脸就行。
赵麒是老神自在,其他几人个个都有点坐不住了,赵麒能够杀掉完颜洪烈这事可不同一般,这就确证了赵麒的武功。
“这金国要完了,北地战乱,正是真龙崛起的天赐良机,原本以为还要延后两年,没想到就在眼前!”马钰第一个回过神来,立即发现形式突然变得对蒙古很有利,将是兵的胆,帅是军的心,完颜洪烈这一死,北疆沿线几乎就是不设防的领域。铁木真只要抓住时机,引领大军南下,最起码就能席卷大半个金国,和草原西域连成一片,那就是帝国的雏形。
目光闪烁,马钰瞧见赵麒安然坐在那里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痛快,任由这小子妖孽万分,也喝他的洗脚水。待会出手把他擒下,押回终南山,马钰就决定了亲自北上,面见蒙古大汗,陈述利弊。
“赵麒,你可知草原之事?”马钰心神大定,说起话来底气十足,锋芒毕露,再也不像刚刚那般云里雾里,他才是全真教的掌教,哪怕是周伯通都要听从他的调令,更不要说赵麒这个小辈。
“铁木真对吧?本少爷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此人。”赵麒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就知道这老头叫他过来准没好事。
马钰被赵麒一句话噎住了,他刚刚还在想申明大义,或许还能说服此人,不曾想赵麒之心,从未有过变化。女真人是鞑虏,蒙古人亦是如此。
“呵呵,草原上的雄鹰,可不像牢笼中的病虎,能被别人捡了漏子。铁木真早已一统草原,手下三十万大军,令行禁止,可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万一杀人不成,彻底惹怒了此人,后患无穷呀。”马钰谆谆教诲,语重心长,似乎是在说服赵麒,实则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得,他就是要这些师弟认清楚赵麒的真面孔,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赵麒惹怒了蒙古大汗,可能他自己还没事,只要他们还和赵麒有所关系,少不了被人惦记上。就算是铁木真死了,继位的大汗,想要坐稳那个位置,同样要灭杀赵麒,这可就要牵连到全真教。
除非他们现在能下定决心和赵麒断绝关系,否则日后免不了遭到清算。
白了一眼马钰,赵麒不屑的冷笑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若是给蒙古人机会,他们登临了那位置,诱之以利勾结内贼,平定终南山不过翻掌之间。呵呵,汉人之心,江湖大义,这种事情上容不得半点退缩,否则就是自绝于中原武林。历朝历代,绝不会有能够灭了江湖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教派有兴衰,唯独不能错了道路,否则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赵麒说的条理清晰,振聋发聩,江湖上绝大部分人还是秉承了忠义,若是全真教与那蒙古人有了勾结,日后破灭就在眼前,而且是彻彻底底的灭门!
人心所向,天下无敌。
一时之间,马钰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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