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土豆你个牛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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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梧景鸢微微一愣,随即唤道:“贵君。”

    听到苍梧景鸢的话,他转过头,眼中带着几分暖意。

    “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那些话,是白浅教你的吗?”

    苍梧景鸢摇了摇头,她想了想,还是说:“贵君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想做女皇的事情吗?”申辰当然记得,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苍梧景鸢喝醉了酒,诚实地透露出她对白浅的心意,而自己还给了她建议,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对是错。

    “我说过,如果我做了女皇,一定要勤政爱民,我不只是说说而已,而且我也答应过你,等我做了女皇,一定要放你出宫。”听到“出宫”这两个字,申辰本该是开心的,但他现在居然有个想法,觉得如果是留在苍梧景鸢身边,那么这皇宫也不那么可怕了。

    “女皇的话,无疑是昭告了你的身份,只是,所受的荣誉越多,相应要背负的责任,和要防范的人就越多,以后你行事,要越加小心。”

    “贵君以为我是靠运气走到今天的吗?”苍梧景鸢目光灼灼地看着申辰,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概。

    “你变了很多,如此甚好。”申辰抬起头去看头顶的叶子:“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坚强独立的人,到那时候你已经能保护你自己,也能保护你在乎的人了,就不再需要我了。”

    “贵君。”见申辰说出这样的话,苍梧景鸢也有些感性,她走过去轻轻把头靠在申辰胸前:“在我最无助最低落的时候,是贵君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身份,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贵君的点醒的,我只怕贵君嫌我没用,怎么会不再需要贵君呢?”

    申辰心里有些震颤,这个女孩,再怎么身份尊贵,见识过人,终究还是那个过早失去父君,过早尝尽人情冷暖的小姑娘,申辰还记得何祺死后他第一次见到苍梧景鸢,那时苍梧景鸢正蜷在一个角落里,不吃饭也不说话,连一丝哭声都没有,当有人走近时,她就会猛地捏紧拳头狠狠地看着来人,像一只受伤而惊慌的小兽。不过这些想必苍梧景鸢都已经忘了吧,申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苍梧景鸢发上。

    女皇说到做到,第二天便让苍梧景鸢上朝参政,虽然没能说上什么话,但公主参政也够新鲜的了,众位大臣之前已经知道了苍梧景鸢被沈贺设计入狱的事情,心里都对她有些同情,又加上听说她昨天那番不拘女儿之见的言论,心里更是对她颇有改观。苍梧景鸢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大臣与自己主动交谈,有点受宠若惊,更是知无不言,谦逊对答,而得到的都是众人的赞赏。

    却说沈贺在早朝过后,听到亲信来报,说今早朝堂上大多数人都对苍梧景鸢颇有好感,不禁又妒又恨,他处心积虑想让女儿当上长皇女,到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裳,沈贺想找个人联手对付苍梧景鸢,但遍观后宫,似乎没有人能给他带来好处。沈贺思来想去,最后选定了苍梧凌雪。

    苍梧凌雪是聪明人,两人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苍梧景鸢并没想到这两人会联合起来,在她印象中,苍梧凌雪是那种很骄傲很有城府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她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苍梧景鸢正在这边细细想以后的对策,就听到绿荷在门外兴奋地喊:“公主公主,白浅姑娘来了。”

    “你的丫头嗓门也太大了,让人想装个神秘都不成。”白浅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她戴上了那串明珠项链,整个人显得柔美优雅。

    “她的嗓门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从前不嫌,今天才来嫌。”苍梧景鸢走出来,绕着白浅左三圈右三圈地看来看去,然后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白浅被她看得心里有些慌,不禁低下头来打量自己:“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你脸上的妆,要是再明丽一点就更相配了。”苍梧景鸢说着手痒了起来,小心拿出一面雕花镂空的铜镜,又吩咐绿荷拿来温水和毛巾,自己亲自给白浅上妆。她先把白浅前额的发用一枚玉石簪到发顶,然后用毛巾细细地给她擦起脸来。

    “疼吗,会不会太用力了?”苍梧景鸢边洗边问,白浅闭着眼睛摇摇头,鼻尖上淌着的水让她看起来有别于平日的清冷。

    “抬起头来。”苍梧景鸢给白浅揩尽脸,然后将用花蕊磨制而成的香膏和着水调了一点胭脂,一点一点给她涂上,馨香一下子在双颊散开,苍梧景鸢看着眸色微微一暗。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白浅一时不察,低低地念出这句诗,念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妥,遂红了脸,更显粉面桃腮。苍梧景鸢有些心动,又在白浅眉间点了一朵桃花。

    “果然‘人面桃花相映红’,古人诚不我欺也。”苍梧景鸢说完也不起身,只看着白浅笑,白浅扭头看着镜中那个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自己,不禁有些脸红心跳,恰巧这时对上了苍梧景鸢的眼睛。

    “白浅……”苍梧景鸢低喃着伏下身子,白浅知道自己该躲开,但她却像受了什么蛊惑,慢慢闭上了眼睛,两人鼻息相闻,越靠越近。

    “景鸢。”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个人,贵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做出推门的姿势,眼里晦暗不明:“你们在干什么?”

    “臣下参见申贵君,四公主,臣先退下了。”白浅故作镇静地推开苍梧景鸢,行了个礼然后就匆匆离开。

    “你怎么不晚点再来呢。”苍梧景鸢也是开玩笑地抱怨一句。

    却见申辰听了这话,竟冷哼一声,说了一句“不该走的人走了,不该来的人倒是来了,你也不必生气,我这就走,免得做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子。”

    “贵君。”苍梧景鸢追出去,手上还拿着画桃花的小笔,她觉得贵君的反应奇怪极了,简直像是,简直像是一个吃了醋的人,她不敢再胡思乱想。

    事实上,申辰在说出那些话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看到苍梧景鸢和白浅做那么亲密的事情时,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他此时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苍梧景鸢发现他那羞于启齿的心思,如果她知道,应该会觉得很不舒服吧。

    这样一想,申辰就更不安了,遂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晚睡至半夜的时候,苍梧景鸢突然从梦中惊醒,几乎是在听到呼吸声的同时就感到一把冰冷的剑朝面门刺来,她躲闪不及,便仰面倒在床上,用随身带的短匕首勉强架住对方的剑,只一瞬,对方便反身过去,与无影缠斗起来,此人剑法及其高明,饶是无影也有些吃力,打斗了一会儿后,对方见自己不能马上取胜,便逃掉了。

    “无影,你没事吧。”那个杀手来无影去无踪,如鬼魅般,宫门外的侍卫都被他打晕了。

    “属下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苍梧景鸢赶紧自己拿了药替无影敷上。

    “属下明天就去查清这位刺客的情况。”无影说。

    “不必了。”

    苍梧景鸢看着摇动的烛火,“那人身法如此之好,恐怕查下去也是大海捞针。至于幕后黑手。”苍梧景鸢沉了声:“不是苍梧凌雪,就是沈贺,或者……是他们两个已经联起手了。”

    苍梧景鸢没有打草惊蛇,她一切照旧,只为了引蛇出洞,果然,过不了多久,那个在暗的人又忍不住了。那日有人给朝阳殿送来一方古砚,说是为了嘉奖申辰对苍梧景鸢的教诲,申辰并不知道那晚的事情,所以不疑有他,但苍梧景鸢却留了个心眼,她找申辰讨了那方古砚,回去细细研磨,发现那墨磨开后,竟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闻久了竟有一种心浮气躁的狂躁之感,只想拿人来出气,苍梧景鸢赶紧把这方古砚打碎。

    这样不行,在苍梧景鸢又一次因为“不小心”吃了会过敏的东西而差点出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反击。

    虽然这接二连三的毒计都被她识破,但敌人在暗她在明,千防万防,总有纰漏的地方,实在大意不得,但碍于假想的敌人目前不论是背后的势力,还是在女皇心里的地位都比自己高出许多,苍梧景鸢只能步步为营。

    如果真的是沈贺与苍梧凌雪联合对付她,那么自己得找一个他们结盟的薄弱之处,或利益矛盾之处,以此作为突破口,但又不能太明显,否则会有恶意陷害的嫌疑,反被恶人先告状。苍梧景鸢现在好不容易才在女皇心里积累起一点好感,不能再轻易地被抹去。

    就在苍梧景鸢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机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