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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宝芙家里所有的孳生僵尸,这时突然都停止行动。
就像是受到某种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神秘召唤,它们全部抬起头,向宝芙家,那摇摇欲坠的简易小二楼望去。
那层鸡蛋壳般脆薄的二层隔断上,此刻却站了不少条身影。
除了抱着宝芙的阿灭,躺在地上等着复原的玳圣,墙角里昏迷不醒的小妖,不知何时,又多了三个人。
一个是齐耳短发,双眸细长如飞,身材娇小,身穿黑色公主短裙的十四五岁少女。一个是身型高挑俊朗,脸蛋俊俏,头发微卷,穿一身价格不菲,无论是面料、做工、款式都相当考究的炭灰色西服,看上去既时髦又帅气的年轻男子。
不过,所有孳生僵尸暗红色,充满畏惧的双瞳,都凝视着一个人。
它们仿佛被那人摄去了魂魄,僵直不动,就连伏魔族的武器,也视而不见。顿时,屋子里的孳生僵尸,几乎全被伏魔族切菜杀瓜一般,全部除尽。
经过一番恶斗,活下来的伏魔族战狼组成员,此刻顾不上喘口气,也纷纷把视线,投向那个让所有孳生僵尸着魔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面色苍白的紫衣青年。
虽然他安静得像是不希望任何人注意到他,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气息,那是一种与生俱来,尊贵而优雅,势如渊峙的王者之气。
所以,无论他在人群中的任何角落,无论他如何沉默,他都是人群的中心。
躺在地上的玳圣,猛然坐起身,面具后的幽暗双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盯着那紫衣年轻人,嘴里发出喑哑的嘶吼。
“不可能!你……你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仿佛看到了一个最恐怖的东西,玳圣向后挪动着身体。
而就像是回答他的猜疑,从窗外,一条黑影蓦地扑进来,屈膝跪倒在那紫衣年轻人面前,用沉着,但却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大声道。
“逆臣雷赤乌,参见独孤太子殿下!”
这时,伏魔者中大多数从没见过独孤明的人才明白,眼前这个形容俊美,散发着莲花般纯净高贵气质的男子,就是那位沉睡了五百年后,突然?醒,传说中僵尸一族最古老也最强大的金蝉太子。
独孤明。
“独孤明!”玳圣的喉中,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为什么你竟然没有死!他要你死,你怎么可能没有死!”
“连最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独孤明漆黑如墨,隐藏着宝石般光芒的眸子,漠然而宁静的注视着玳圣,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玳圣,所以你注定会失败。”
“什么!”
玳圣凝望着独孤明那俊美无匹,却又冷漠寂静如同雪山的面容,心头再次掠过一股自惭形秽。
他永远,也不可能超越这个男人。
永远。
“你们的雕虫小伎,能瞒得过太子殿下的眼睛吗?”就在这时,短发凤目的少女双眉一挑,冷冷道,“虽然你们蛊惑了我,在我的血里种下死星,派乌鸦指令我杀死殿下,但是你们忘了,你们面对的,是战无不胜的独孤太子!”
玳圣知道眼前这娇小玲珑的黑衣少女,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她真正的力量,绝对不会在雷赤乌之下,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她,来做刺杀独孤明的刀。
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玳圣不甘的盯着那短发凤目的少女,嘶声道。
“玄英家的莫难,凭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杀了身中死星剧毒的独孤明,为什么?为什么你居然没有杀了他?”
“因为我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莫难耸耸肩,从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剥开糖纸,一面舔,一面斯条慢理的说,“死星,对太子殿下已经失效这件事,没人告诉过你们吗?”
一阵微凉的风,这时吹进屋子。
空气,好像也在霎间变得安静和清爽。
玳圣愕了片刻,才低声讷讷道。
“死星,已经对独孤明失效了?”
“身为阴谋家怎么可以这么落伍!五百年前就失效了!”莫难被这柠檬口味的糖,酸的皱了皱眉头,“任何武器,或是能打败太子殿下的方法,只要对他用过一次,当他沉睡再次醒来时,就会失去效力,这就是我们太子殿下战无不胜的原因!”
她怀疑的看了一眼玳圣,诘问。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真的曾经追随过太子殿下吗?”
“是我不让他知道。”
就在这时,独孤明懒洋洋开口,目光落到玳圣身边,那只依然在颤动的铁箱上。
不止是他,此刻这座房子里,所有目睹到这件事的人,都在好奇猜测,这个神密的铁箱中,究竟藏着什么。
“独孤明!”玳圣被独孤明刚刚漫不经意说出的那句话,惊呆了,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幽幽盯着独孤明,“你竟然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是你自己的所为,让我不相信你。”
独孤明朝玳圣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只见那只铁箱,倏地一下,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着,骤然就到了独孤明手中。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玳圣,将玳圣眸中的焦急和狂躁,全部收入眼底,他的唇角微微向上一弯,脸上立刻漾开一个淡淡的,却灿烂如春风的笑容,低声道。
“现在,你是不是很想要,藏在这只箱子里的黑暗之匙?”
黑暗之匙!
伏魔族战狼组中年纪稍长的人,听到独孤明口中最后这四个字时,都忍不住悚然一震。
“太子殿下!”就在这时,雷赤乌的身躯一颤,骤然抬起头,望着那只箱子,眼中流露出震惊和深深地畏惧,“那只箱子里,难道藏的不是一副画……”
他想起自己在玳圣的唆使下,差点儿将这只箱子夺走,就不禁汗流浃背。
黑暗之匙,在亡魂族,是最不能触及的隐秘之一。
“是一副很美的画。”独孤明一面用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抚去箱子上的尘土,露出它固有的纹理花饰,一面漫不经心的道,“见过的人是这么说的。”
“黑暗之匙,是一幅画?”
雷赤乌愕然。
不止是他,几乎所有的人,都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孤陋寡闻真是一种病啊!”独孤明轻轻叹了口气,“达芬奇把宗教密码藏在蒙娜丽莎的微笑后。怕被不肖子孙挥霍家财的富翁,把自己的遗嘱画在山水卷中。用一副画来当做打开黑暗之门的钥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当雷赤乌和莫难,听到他口中说出的“黑暗之门”四个字时,几乎是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快要窒息的轻喘。
而玳圣盯着那只箱子的双眼,此刻闪烁着贪渴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的喉中,不自觉的发出,喃喃的呻吟。
“黑暗之匙,唯一能打开黑暗之门的宝贝,我找你,整整找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