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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上前向说些什么,刚一开口“容王…”
秦惑面色淡淡,也不理他,拽上一旁的清宁便往长明宫里走。
这一手握着实在太紧,她身上半点气力也没有,被他这么一拉又险些整个人落入怀中。
徐然欲跟上,刚一动便被王公公拦下了,端着一张几百年不变的笑脸道:“徐侍郎这么形色匆匆,衣冠不整,来长明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一直到殿前,他一个字也不开口,只明显的冷着一张脸。
叫一众宫人们看见他纷纷低头避开了,清宁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后来发觉根本没什么用偿。
几乎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他身上,想着徐然还在宫门口被人刁难。
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祸害,真不关徐然什么事……”
几乎是她刚一开口提徐然,秦惑的面色就更加不善了。
刚好到了殿门前,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低声道:“再提一个徐然试试!”
和他相处百般躲避,怎么换了徐然就这样亲近自然了?
清宁缄口不言,她刚才这是在解释什么?
原本的想法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竟然还……
想着这祸害刚才都没有为难徐然,她再提这事简直是给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两人都添加一些令人生疑的东西。
掀帘的老嬷嬷却是笑了,朝着殿里禀报道:“回太皇太后,容王是去接阮二小姐去了。”
这一双璧人姿态亲密,纵然面上神色都有些道不清的东西,却丝毫不影响养眼程度。
殿里传来爽朗的笑声,秦惑有些微寒的脸色也在跨过那扇门之后,明显的缓和起来,揽着他的姿势虽然亲密,却一句话也不同她说。
清宁想,这祸害大约是有些不高兴。
又不好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上发作,这样强忍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家伙给憋坏了。
她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心下那点复杂的小心计自然也没能用上,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却被这样的秦惑给弄郁闷了。
“清宁啊……”
四周宫人抄袭着书卷,太皇太后盘坐在殿中,华发又添几许,人倒是还是精神的紧。
见她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经卷,含笑招呼着她过来。
她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在秦惑怀里温凉了好一些,才降温了一些。
见到这和善的老人,她回之一笑,却着实没有迈出步子的气力。
“你好生在这呆着!”
秦惑夹带着清宁往旁边的垫子一送,广袖飘扬做了掩盖,她整个人便跌坐下去,为免被人察觉出什么异样。
连忙端坐稳了,擦了一头汗,当做身体并无异样。
整个人却跌的有些找不着北,用这样大的力,看来这祸害是真看她不顺眼了。
不免抬眸看了秦惑一眼,后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表情一般,同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我还有些事,让她在这给您抄无尘录吧。”
说罢,太皇太后一手附在清宁手上,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抄无尘录?
这算是什么事,清宁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已经已经衣袂飘飘的出殿去了,离去的空气似乎还带着几许寒凉的温度。
从始至终,竟是不和她说一句话。
却把人丢在长明宫,陪着太皇太后。
清宁樱唇微张,却到底没有发出声来,难道还能在这时候叫住这祸害,既然没法解释就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她面色不太好,虽然比刚才在安怡马车上的时候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正常的发红,太皇太后的眼睛已经不大好了,大约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也或许,是觉得小两口相见,难免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
她低头翻着一本无尘录,装模作样的看着,其实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许久不见,清宁倒是清瘦了不少。”
太皇太后端详了她一会儿,这样说道。
清宁翻书的手停在了那里,不问她消失这段时日去了那里,也没有什么客套的官方话。
只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你瘦了,却让她没来由的心下微动。
开口道:“谢太皇太后关心,只是最近天气热了,吃不太下。”
她这样解释道。
“这怎么行,啊景近来弄了几个挺有意思的素菜,等宫人学了放两个到你那去。”
清宁抬眸一看,才发现对面静坐着正是景新长公主。
本来再加上祸害,正是她们一家子团聚之时,她这么忽然插进来倒是有些突然,又不好决绝老人家的好意。
便淡淡道:“谢谢太皇太后好意……”
“你瞧你,出去了一趟回来怎么还便这样生疏起来。”
太皇太后笑着责怪道,檀香袅袅在殿内蔓延,是令人静心安神的问题。
清宁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在了秦惑离去的方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凤眸微茫着,旁坐殿中,分明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几个老嬷嬷的看得分明,笑着递了个颜色。
太皇太后笑道:“也是,这女儿家总要娶进了自家门,才能更为亲近。”
诵读的最为认真的景新长公主淡淡的露出一丝笑意,“祖母所言极是,也不知小四何时才能了了你这一桩心事。”
殿里老人都笑了开来,清宁的目光却依旧落在那个地方,神色颇有些恍惚。
太皇太后道:“只是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时候……”
话锋一转,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她身上。
“阮二小姐……阮二小姐……”
身侧宫人连唤了她好几声。
最后加重了音量一句“太皇太后在同您说话呢!”
“啊?”
清宁这才恍恍惚惚有些回过神来,凤眸颇有些不解。
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能听清这些人都说了些什么。
问道:“太皇太后方才说了什么?”
一众人乐不可支的笑开,景新面上浅笑,直接问道:“祖母问你,何时才能正式入秦家门?”
长公主遁入空门多年,鲜少在人前露出这样的笑意。
清宁回想起来,大概秦家人都有这方便的共同点,而且每次笑的时候,都会给她带来一种新的尴尬点。
比如……逼婚。
当初,会和秦惑交易订婚,就是因为两厢都利益分明,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她一直觉得,这一场交易只是她和秦惑两个人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她想的过于简单。
千帆尽到手,清除秦惑身上的余毒指日可待,而她也身险其中。
到了现在,真能如她最初所想的一样,撒手而去吗?
清宁扯了扯嘴角,一时身上的烈焰之气都比不上心中煎熬。
殿下静谧半响,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淡淡道:“万千随缘,一念自在。”
她手指刚好停在无尘录那一页那一行上,无言之际,便这样读了出来。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句可不就是她和秦惑之间最好的结局。
一时殿里的人神色有些微妙,太皇太后和景新长公主对视一眼,心下便明白了许多。
这一趟出去,两人回来之后,明显便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秦惑喜怒难测,清宁又何尝不是打死不说的那一类。
景新收回目光,淡淡在手上书卷上折了一角递给她,然后淡淡道:“祖母,时辰差不多了,我出去一趟。”
“哀家也有些乏了,歇一歇吧。”
一众人搀扶着老人起身,清宁见状想要强撑这站起来。
便听她又道:“你既有空便在这多看一会儿吧,年轻人该多静静心悟悟事。”
回头看了一眼颇是语重心长道。
清宁闻言便坐了回去,道了声“好。”
眼看着长公主等人出去,转眼殿中人便撤了大半,几个留下的宫人,皆是落笔如飞的抄着。
她深呼了一口气,真觉着今日这事颇是令人焦躁。
好在太皇太后让她在这坐着就好,其实她还没有多余的力气要站起来跟着去了。
手中还握着景新递给她的那一本无尘录,随手一翻,便落在了折好了的那一页上。
上面第一行第一句,写的便是“随心而动,静止于情。”
清宁匆匆合上,不免又想到了秦惑那张并没有表情,却全身冒着寒气的模样。
给她看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合书的动作破有些大了,旁边宫人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她只得若无其事将书翻到第一页,有模有样的看起来,什么婚事什么秦惑暂时都抛开了。
抄着抄着经书,静静心灵,消除了一下她全身的烈焰之气才是正经。
说来也奇怪,她这样写着,耳边一时便只留下留下刷刷刷的抄写声,也不知道写了多少字。
她一边领悟着其中意思,一边落笔,速度虽慢,落笔却还算娟秀大方。
微风透过窗口徐徐吹过来,竟不知觉叫她的一身烈焰之气都退了下去。
清宁忍不住想古人一直说修身养性,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身子一缓和,便忍不住有些头晕脑胀起来,几个宫人们不知乏累的朝着,她却忍不住放下笔,对着书上越发看不懂的句子昏昏欲睡起来。
书卷并不小,她立着拿放近了看,试图令人自己清醒起来,结果却十分的相反。
微风拂面,檀香袅袅,她一场烈焰焚身刚熬过去,正是需要安歇的时候。
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她不免开始蜻蜓点水一般的补眠。
两旁宫人见了,正捂嘴偷笑。
眼看殿门前一道玄衣轻立,连忙躬身行礼,“容……”
秦惑压低声音的手势刚坐到一般,立着无尘录不断点头那人猛地清醒过来,凤眸望向殿门口,便含了一层微光。
那人十分自然的收手回袖,好像方才只是碰巧微微一抬手。
缓缓走了进来,一众宫人收拾了手头上的东西,便无声退了出去。
清宁想开口些说些什么,对上他那张似乎不带什么表情的脸,顿时又开不了口。
眼看着秦惑一掀衣,施施然袍在对面落座,提笔沾墨,竟就这样完全无视了她一眼,落笔如飞起来。
“祸害……”
四下无人,她轻唤了一声。
那人微低着头,显然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这傲娇祸害这反应,清宁不由得反应起来到底是怎么他了。
太皇太后近来越发信天命,倒不是多迷信鬼神,只是觉得这无尘录可以静心醒神。
秦惑大抵是不太信这些的,不过他是个孝顺的人,会帮着抄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但是这偌大的殿中,之剩下她和秦惑两个人,再加上之前的事情,这气氛就这么看怎么奇怪了。
“秦惑……”
清宁合上了书,凤眸落在他面上,试图找出一丁点不同。
---题外话---还有四千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