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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临风洗漱完就盯着铁盆看,像是被钉子钉住了,目光没有丝毫偏离那铁盆。
白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多在临风快要碰到铁盆的前一刻将他手牢牢握住,他可不想那人的手真成了烤猪蹄。
临风深吸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眼帘半垂,双手捧着茶杯,“哎……”
他还是应该去尝试这些的,不过他也明白白石的心意,眼睁睁看着朋友受伤,是个人,都会下意识去组织的。
绿鸡仔索性捧着专属的小杯子喝水,天热了许多,白石很体贴的给它准备了冰镇酸梅汤。
绿豆眼转了下,它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法阻止主人,看主人一副飞蛾扑火的模样,它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种事劝也不好劝,它只得边喝边观察情况了,好在白石很尽职,几乎不用它挪动半分,基本把临风拦得结结实实的。
又一次,白石单手钳制住临风的右手,目光凌厉地看着临风,“就不能不试吗?”
“要试。”临风此时也牛脾气上来,倔得不行。
白石叹了口气,手上的劲也松了许多,从怀里抽出一份织锦缎制作的囊袋,递给他。“你非要练,带上它。”
一开始白石一直想阻止临风,铁砂掌需要吃苦,临风吃的了苦,他信,但是这真练起来,那种火烧蚀骨的滋味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更不要说那种炙热对皮肤造成的伤害,这些都不是他想让临风面对的。
白石见横竖劝解不通,只能想了其他办法来解决,不能堵,只能疏,索性顺了临风的意,私下跟人联系,准备一副金丝软甲手套。
“啊?”临风有些疑惑地接过了囊袋,有些分量,打开一看,质地柔软仿佛如绸缎,提起来却能发出金属专有的涌动声,将金属拉伸成丝,再配以工艺编织,金属却有种如布匹般的柔软,实属不易。
里面还有一副灰白色的布手套。“里面的是防火的,外面这一层是防止铁砂对皮肤造成烧灼。”
这样也算某种程度能护得住临风的手了,外面的金属,导热性不可小视,里面的防火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临风可能受到的高温烧灼。
临风将布手套与软甲一一套上,看上去的确是可靠了不少,心里的负担也比空手时轻了许多,他回头看了白石一眼,眼里满是感激。“白石,你真的人太好了。”
临风一扬手,就将手直接捅进铁盆的黑砂石中,热意登时从指尖漫开,但还算好,只是热,没有那种肌肤相碰,烧灼地想避开的感觉。
手也开始慢慢地接受了这种高温的坏境,逐渐地,对于铁砂石的磨砺,犹如贝含珍珠一般,触碰四周都是磨砺粗糙地,逐渐地双手被黑砂石磨出了一定的硬度,尖锐的石尖也不会突然在手上造成痛意,仿佛又一层薄薄的膜不断地加固,到了后面,几乎对铁砂石面毫无顾忌,似乎炒的都是质地圆润的鹅卵石,不再会搁着手。
如此过去了几日,临风取下了手套,肤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明显感觉到了手上的肌肉与平常不一样,质地较之有劲许多,不会发软,表皮微微有些坚固,像是生了一层薄薄的茧。
拖白石手套的福,临风的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并没有像刻意练功后起的老茧,没有那种凸起的茧子,仿佛这双洁白的双手,并没有经历过什么。
润易给临风查探手势,筋骨好了大半,意外地变得强劲了许多,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给送铁盆的主意,也不算太馊的烂主意。
次日。
休养了几日,也就没再早起,多亏白石还是很好心的叫他起床了。
本来他还迷迷糊糊地紧抓被子不撒手,白石就说了一句话,“火舞师傅等你。”
临风一听,脑子里晃进火舞两个字各种思绪涌上心头,二话不说,睁眼,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忙忙地开始洗漱。
穿戴好衣服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外跑,“多谢白石啦!”声音不知不觉飘远了。
草堂。
火舞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状态,发丝如火般散开,他一回头,仿佛烟花绽放的一瞬间,眉目含星,难得的带着一种为师的体恤之情。
看着栀子花中的火舞,临风心里也心生感慨,这几日,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火舞师傅的情况,火药这行业也的确是有它本身的危险性,生离死别,本身就让人难以一下子接受,所以接过那铁盆后。
即使白石跟绿鸡仔出言阻止,他还是执着于此,希望不要再给火舞师傅的心中多一个遗憾了。
“火舞师傅,今天要做的是?”临风见火舞也没有带着他往地下室方向走的意图,忍不住发出疑问。
“今天的任务是……”
野外。
疾风过劲草,穿越过树叶,传来簌簌声,快又急,似乎能窜出个火苗来。
传来一阵嘈杂声,从一开始义正言辞的理论,到了后面声音拔高了不少,随着声音的音量越调越高,临风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火舞师傅这次给他的任务是,看好场子,适当阻止,维持局面。
说的简单,做的难啊,临风有些为难地抓了抓脑袋,他也有心,准备上去理论一番,奈何才走到外围处,就有一些门徒拔剑阻止,对他翻白眼道:“去去去,都什么人,掌门人正忙着呢,哪有空理你这不知哪来的阿猫阿狗。”
临风被说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气息调平,望着面前一片的人群,是两个门派在交涉。
一个蜈蚣,一个青蛇,看那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愣是他使劲伸长了脖子,也没能瞧见那两位掌门人的样貌,顶多也只是看到了一个个黑亮圆溜的后脑勺。
他真想喊一句让一让,不过他才准备往前挪动两分,就有机警的门徒出面阻止,搞得他想见缝插针,也无计可施。
临风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双手抱前,暗自思衬着。
虽然他自认还有些武力值,当初也在新人赛中拔得头筹,还有班景对他的悉心指导,不说数一数二,干掉几个位阶不高的门徒,他的信心还是有的。
不过,他比了下指头,眼前的人数他估摸了下,少说有三百号人,外一层的都的初级弟子,越往里,功力逐渐增强,这种数量与力量的压制,让他心里犯了愁。
搓了搓自己的脸,临风一副生无可恋状,内心忍不住嚎了下,好师傅啊,你徒儿功夫还没到登峰造极,以一敌百,更别说三百了,你把徒儿派这来做什么啊,总不是拿三百人量的火药,把这堆人灭了,来个生命大和谐吧。
“呸呸呸。”临风自我嫌弃的呸了下,断不可如此,更何况,中央的那掌门,也绝不是吃素的,功夫不敌,火药不能硬来,又得制止,又得不伤大众的情况下达到。
那,就得智取。
临风一脸苦逼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冥思苦想着,就算师傅高看他,相信他的嘴炮洗脑能力,那还是得有个进得去的机会啊,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自己估计跟主角光环都不搭边。
他也横竖打量了下自己,穿着灰暗的门徒服,红裳黑衣,除了脸还算清秀,几乎没什么太多让人信服的地方,左右也找不出可让人信任之处。
“啾啾。”绿鸡仔叫声清脆地从高空飞落而下,轻巧地落到了临风的肩膀上,蹭了蹭临风的颈项。
临风手指卷曲揉了把绿鸡仔的小脑袋,指尖传来触感柔软如绸缎,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多摸两把。
“绿鸡仔,制止这些人,你说怎么办?”临风有些苦恼地瞟了眼绿鸡仔。
绿鸡仔也使劲瞪大了绿豆的小眼,左右一瞟,将周边的情况看了个大概,它不假思索地说:“轰了。”
“嘭。”临风手劲有度的轻弹了下绿鸡仔的小脑袋,“乖乖,都是人命啊。”
绿鸡仔撇撇嘴护住小脑袋,当初它还在天界的时候,那是一个以武力论高下的地方,不服就干,打到服为止,作为武力型的干将,绿鸡仔,当初的碧华上仙,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绿鸡仔吐吐小舌头,“吓唬吓唬他们呗,都生命安危有难了,不信他们还在那乱哄哄的停不下来。”
临风打个响指,“你这是个好思路。”
绿鸡仔还有些怨气地啄了下临风的指尖,“别一言不合就弹我,告诉你,你这样是很容易失去本宝宝的。”
临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指尖揉揉绿鸡仔的颈羽给他顺毛。
该怎么吓唬呢?临风靠着树干,望着湛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