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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的这个孽字,多多少少带着点命中注定的意思。
魏语这个先锋诗人,大脑还没开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同桌何青阳了。可惜这份喜欢,注定了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毕竟,魏语喜欢何青阳的时候,才上小学五年级。
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成熟或者理性得解读自己的这份“喜欢”。
可怜魏语这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一旦“喜欢”上了,那真是要了命的“喜欢”。
和铃在自己的书柜里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了一张她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和全班春游的照片。
四年级,正是她被秦雪拿捏得最惨不忍睹的时候。相比于其他女生干净整齐花花绿绿的童装,她穿得是有点发黑的校服。即便隔了这么多年照片褪色了,和铃还是能看出自己穿的那身校服上,重重叠叠的油渍和脏斑。
站在她旁边的正是魏语,扎了个独角辫,身穿一件绿色的棉布裙。整个人像一株蒜苗,清新,鲜嫩,当然,还发散着些独特的气味。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摄像头,好像不太满意拍照的老师对焦对在了别人身上。
这还真怪不了老师,在那个单纯的只以学习成绩论英雄的儿童时代,老师们都喜欢长得好学习又好的尖子生,动不动就在他们的胳膊上加上一两条红线来表现自己的喜爱。其中,男生以何青阳为尊,女生以张艾伦为首,是班主任夸人的时候最常提到嘴边的“金童玉女”。
站在照片最中央的,便是小时候就长得健康美丽喝撒呦的“金童”何青阳。还真别说,何青阳小的时候有一张萌萌的正太脸,眉目间含着同龄小孩少有的英气,漆黑的眼睛似乎能倒映天上的云彩。所以说,光冲这张脸,魏语这个资深的外貌协会会员就不可能不喜欢他。
而站在何青阳旁边的,是一个穿着蓬蓬裙的长发小女生,叫张艾伦的。一张小脸跟打过玻尿酸一样,粉嫩雪白。眼睛虽然比不上魏语的大,但却是眼尾略微上翘,能显得眼睛梦幻迷离的桃花眼。可以讲,“玉女”年级小,却早有了美人的胚子。
和铃依稀记得二三年级的时候,每周升旗仪式结束后每个班都要派人去领流动红旗,班主任不是派她就是派这个叫张艾伦的女生。全班同学都在这里,而班主任只想到了你,可见老师对你是有器重。可惜到了后来,每次去领流动红旗的人就固定为张艾伦了。
有些片段能一直记在心里,不是因为当事人记忆好,而是因为这些片段牵扯了荣辱。
就在和铃翻看照片回忆过去的时候,魏语正一丝不苟得换着油泵。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各种机械部件中来回穿梭,比钢琴键盘上修长的手指还来得有魅力。
嫌冷还不忘凑热闹的安德烈从车上下来,跟呆若木鸡的何青阳一样凑在边上,眼珠子一动不动得看着她弄。
只是安德烈上辈子一定是折了翼的普希金,感叹从他嘴里出来,秒变成了诗句:“莉莉娅,幸亏你来了。同时,我也想感谢你,感谢你在茫茫大雾里没有迷失方向,感谢你在茫茫人海里寻觅我们的芳踪。如果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度过怎样的一天。如果没有你......”
魏语手上忙不停,头埋在汽车盖下,没有好气道:“toл,пoжaлyncta.”(就两分钟,你等一下)
一听马上就要好,安德烈欢呼了一声,扭着屁股蹦回上车。
何青阳那黑润的眼珠看了看魏语脸上的神色,试探道:“换了油泵就可以了?”
魏语不自觉得翻了个白眼,幸亏被墨镜给遮住了。蓝牙耳机里的和铃插话道:“听到了吗?他说的是油棒,不是油泵。bang和beng分不清,学的都还给小学老师了。快点,无情得嘲讽他,残忍得践踏他。”
魏语果断将头从车盖下挪了出来,隔着墨镜从上到下装模作样得打量了一眼何青阳,傲慢道:“油棒?我没听错吧,大哥?有普通话等级证书的都知道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叫油泵,不叫油棒。还是说,你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何青阳愣了两秒,似乎想不到魏语会这么跟他讲话。在印象里,魏语的声音是柔柔的,绵绵的,像微风刮过窗前铃铛一般轻盈。
至少不想现在这样犀利......
何青阳笑了笑,眼角窝着烟霏云敛的旖旎,反问魏语:“你跟我一个班的,不知道我的语文老师是谁?”
跟小时候一样油嘴滑舌......
魏语没理他,径自走到驾驶位上,尝试启动了一下马达。启动了若干次确定声音没错,魏语才返回车前,重重得将车盖盖了回去。
伴随着安德烈的欢呼声,何青阳迟钝了一下,转头问魏语道:“这样就好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魏语拎着工具箱,跟没听到他的疑问一样,转身走回自己的车。
她曾幻想过很多次两人再见时的情景。
像是下雨天的梧桐路上,你撑一把伞我撑一把伞,隔着雨帘我认出你,你却同我擦肩而过。
像是你惨兮兮得躺在医院里,我大公无私惦念同学情谊拎着三个苹果两根黄瓜前去慰问。
像是你带着孩子在路边玩“我爸爸的爸爸叫爷爷,我妈妈的妈妈叫外婆”,我以贵妇人的形象走向你俩,然后用尖酸的语气评价你儿子:“哟,长得挺像你老子的么。”
就像这样的草稿,魏语打过太多回了。可这样草稿打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魏语的眼睛有些酸,系安全带的时候手都在抖。
她一直憧憬的,幻想的,自欺欺人的,都不存在了。
捂着嘴巴,咬着牙,忍着想要嚎嚎大哭一场的*。魏语猛踩油门,将车飙回了高速上。
坐在驾驶位上的何青阳,试着踩了踩油门,结果显示的数字还有声音都一切正常,是真的修好了。抬起头想看一眼魏语有没有转好头的,就看着一阵寒风卷着风沙在车前飘过,而魏语已经开着车子拐到了两百米之外。
坐在副驾位上的安德烈见车子能顺利启动,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拍了拍何青阳的肩膀,兴奋得用英语问他道:“lilyissosexy,ha”
何青阳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得转着方向盘,跟在魏语的车后。
只是不知道是魏语开得太快,还是他自己情绪上的问题,脚下的油门踩得满满。
在车上忍不住哭起来的魏语哪里知道后面两个人在议论她,一心都沉溺在悲伤中。
麻痹,竟然还敢质疑她的修车能力?
混蛋,竟然还反诘她忘了语文老师是谁。
她魏语知道何青阳的一切,卑微的时候连他发的微博都要当圣旨研究上半天。猜测他最近心情怎么样,猜测他碰到什么事。操蛋的时候连他随手转发的代购都会买上一个两个,,,结果,人家连她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
旁听了这一切的和铃叹了口气,手指在合影上划了一圈又一圈,有些残忍得揭露真相道:“魏语,你看到何青阳,还是有感觉的。”
魏语猛吸了一口气,哭丧道:“干嘛,老娘反射神经健在,看到一条狗都会喊声喵。怎么会没感觉?”
“你知道lp上届老板浣溪沙吗?”
“尼玛我怎么知道这个人。”魏语被刺了一下,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不爽。
和铃将合影丢回了自己的收纳箱里,奸笑道:“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导致我们现在都不敢放手接项目。要接项目,也只敢接熟人的。所以说......”
魏语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少了一个零。
“所以说,你既然对何青阳还有感觉,不如就让我们lp帮你搞定他。费用么,给你打个八折,首付四万,尾款四万,怎么样?”
“......何青阳值那么多钱吗?”魏语很没出息得问道。
“你嫌贵啊?”和铃叹了口气,故意退步道:“那我回头旁敲侧击一下那个叫张艾伦的女人吧。你以前不是说在你追求何青阳的坦荡大道上最大的障碍就是她么?嗯,让我想想啊,张艾伦个子比你高,腿也比你细,脸也不错,甚至连胸......”
魏语忽然大叫了一声,差点没将和铃的耳朵炸聋了。
“......你吼这么大声干嘛呀?”
“八万就八万,我魏语,今天正式委托你们lp帮我追求何青阳。我会承诺保守秘密,不向第三方,甚至何青阳本人透露事情真相和任何细节。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其实,天打五雷轰的时候,头上戴个避雷针就可以了。
“还有,”魏语一口气没说完,暴怒道:“我的胸绝对比张艾伦那三八的大。和铃,我告诉你,你可以说我什么都不如她,但绝不能说我的胸没她的大!”
这有毛线好比的......
和铃敷衍得“嗯”了一声,开始安排项目运行:“魏语,你们下面要到哪里吃饭?”
“虹桥坊。”
“okay.”和铃打开室内电脑,敲了几下键盘,嘱咐道:“你跟平常一样,和客户吃饭的时候该敬酒敬酒,该讲段子就讲段子,但是不要主动和何青阳讲话。对待客户一张脸,对待何青阳就用对待给你安排相亲的大妈一样的一张脸。记住,在吃饭的中途碰到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你都要全盘接受,不要露馅。”
“啊?那万一我们吃老北京火锅,服务员用热水浇我怎么办?”
听了这话,和铃感觉一口血闷在了胸腔里:“二傻,lp派过去的是群演,不是杀手!”
“well,”魏语将车停在了虹桥坊停车场里,一边卸安全带一边道:“那我就等着看你们lp的好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