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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只是给西市出了这个主意,东市是怎么学了去的,我就不知道了。叶畅道。
虫娘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原本是没有立场的,东市也好西市也好,谁胜谁负她都是看个热闹,正如球市,不管是贾猫儿一伙在打理,还是王元宝获得,都少不得她的一份子。
但是,若与叶畅相关,那就不同了。
她很简单地以叶畅的倾向作为自己的倾向,当即就怒了
无耻,竟然抄了你的想法,他们这是小偷虫娘发怒的时候,小脸绷得紧紧的,看上去另有一种美丽。或者应该称之为萌才是。叶畅看到她这模样,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虫娘瞪着眼睛要拧他,才收住笑容。
别那么急着生气,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就等着看吧。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边已经开始干活了。
一根根木料被竖了起来,由榫楔等连接起来,转眼之间,一座高达三层的彩楼便被搭建而起。
所谓彩楼,其实就是一个结构复杂一些的牌坊,搭建起来之后,便于在上边张旗结彩。因此搭建的速度,比起叶畅想的还要快,而它的搭建本身,也是一种无声的宣传。
成千上万的人围在一起,即使因为人山人海看不清地面具体情况,可是他们还是看到那彩楼一层层搭起。
在彩楼下,王元宝眉开眼笑,众人关注的目光,在他眼中,全是滚滚而来的铜钱。
王翁,恭喜
别出心裁,独具匠心,恭喜恭喜
周围全是道贺之声,王元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今日赶在西市之前出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转眼间搭建起一座彩楼,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虽然此前搭彩楼也是预先做好准备,可不曾有象这次一般,准备到每一个部件都编好了号码,到时只要拿着号码对着接上去就是。
他抢了先,让长安城成千上万的游人看了热闹,过会儿西市的人再来这一套,那可就是东施效颦,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适得其反了。
这一收获,比起周围的称赞还要让他欢喜。
不只这个后边还有,今日热闹一整日,各位只管擦亮眼睛,往下看吧
他这番话不是虚言,彩楼的架子搭好之后,便是各种装饰,来自四方精美华丽的丝绸系了上去,各式各样的幡旗垂落下来,将彩楼打扮得五彩缤纷。彩楼之下,场地被清理出来,那些抢先来占位置的小摊小贩们不得不退后,让出空间给东市的豪商们。
于是在豪商的店铺之中,各种各样玲琅满目的商品也陈列出来。
除了忙于此事之外,另一件事情,便是在彩楼之下搭戏台。这个倒不必急,真正请来歌伶表演,那是稍后的事情了。
这边有了动静,观众都涌到了朝天街以东,而西边就冷清起来。西边的摊铺开始后悔,这般情形下,他们哪里还能借得着光
到现在西市还不出现,莫非在憋着什么一鸣惊人的招术
看到这样鲜明的对比,王元宝身边的一个东市豪商笑着问道。
再有什么花招,也改不了局面了,咱们先声夺人王元宝得意地道。然后他觉得有些不对了。在西面,隐约传来隆隆之声,象是有几十匹马奔驰而来,但那速度,却又很慢。
地面都因为这隆隆声变得有些颤抖,聚在东市彩楼之旁的人们,也都感觉到这种震动,一个个回过头去,神情愕然地看着西方。
西市的人来了有人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
王元宝却仍然保有自信,他笑着摇头:便是搞出这样的声势又能如何,究竟是要比彩楼的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力被那隆隆声吸引,而那隆隆声也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众人便看到一个尖尖的彩楼顶
那是王元宝愣住了。
原本聚于东街这边的人们,开始纷纷向西边奔去,因为这个变化实在太惊人了,一座能在地上平移的彩楼
眼见人们都向那边冲去,王元宝也忍不住,向着对面跑。人群甚为拥挤,若不是有军士差役维持秩序,只怕都会出现踩踏事故。他好不容易挤到近前,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然后他看到了西市的彩楼。从构造上来说,西市彩楼与东市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西市彩楼的八个支脚之下,各是一座大车,十六匹马,再加上数十人力,一起推动之下,这大车在地面缓缓前进,使得西市的彩楼竟然可以移动
这比起东市临时搭建起来彩楼,就显得更高明一些。
而且,当初王元宝打探得非常清楚,因此东市彩楼本应该比西市彩楼高出一尺,有点居高临下力压一头的味道。可现在西市的彩楼下还有两尺多高的大车,反倒是西市彩楼要高出一头了。
西市彩楼缓缓向前,速度不快,但很稳当,到了接近朝天街的地方停下,然后匠人开始给底下的大车加支撑,让彩楼不会摇晃。
此时人潮几乎都从东市方涌了过来,叶畅与虫娘自然也在其中。虫娘笑逐颜开:十一郎,这又是你的主意
总得防上一手,这八辆大车是别的地方做的,与彩楼不在一处,事实证明,果然有必要。叶畅也笑了:东市想要先声夺人,结果被后发制人,至少在彩楼这一项上,他们占不得便宜了。
王元宝此际确实面沉似水,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胡源祥。
同样,胡源祥也看到了他。
胡源祥的笑容相当灿烂,见到他之后,拱手道:王翁,幸会,幸会
胡翁,你倒是埋得好深王元宝咬牙切齿地道o
哪里,对了,王翁,我店中一个名为章渝的管事,昨日请辞,说是要去投靠王翁,不知王翁见到其人未有
王元宝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安插在胡源祥身边的人,已经彻底曝露出来
不过他脸上的阴郁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竟有此事老朽却是毫不知情,章渝似乎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胡公放心,若是他真来了老朽处,老朽必然善待。"
王元宝的反击同样犀利,胡源祥愣了愣,勉强笑了笑:好,好这彩楼一项,王翁觉得贵我双方,何者更优一筹
确实,不曾想贵方竟然有车楼之举。王元宝很干脆地认了:这彩楼一项,贵方更胜一筹。
哈哈哈哈
胡源祥痛快地笑了起来,他这些年来与王元宝争斗,几乎从来没有占过上风,这次王元宝主动承认弱了一筹,让胡源祥觉得畅快异常。
尚有两场,且看汝等如何。王元宝仍是笑道。
然后,他转身排开众人,又回到了自己一方。
王翁,此时认输,为时尚早,不过是出场让他们夺了头筹罢了,咱们还有许多东西没弄出来呢
跟在他身边的东市豪商有些埋怨地对王元宝说道。
王元宝摇了摇头:彩楼讲的便是一个气势,如今他们气势已经超过我们,便是再想争,也不过是一些支节。更何况我们准备了诸多彩楼装饰之物,他们何尝没有准备这一项上,再斗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他所说,接下来双方装饰彩楼,什么锦缎之类的且不必提,还有走马灯傀儡戏等等诸多把戏在彩楼周围,一时间,两边彩楼都是热闹非凡。
不过终究是西市彩楼下人员更多一些。
十一郎,你就是厉害。虫娘翘着手指夸赞叶畅。
才刚开始呢,这一关算是过了,我们备着的后手尚未用上。叶畅笑道:那后手才是最关键的,你且等着看吧
"o
听得这里,虫娘大感兴趣,连问了几句,叶畅都是笑着摇头不语。
此时太阳已起,彩楼已成,双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搭建戏台之上。王元宝输了第一局,口里认了,心中终究是不服气的,因此大声指挥着工匠们快些将戏台搭好,好在第二局里扳回来。
怎么回事,王翁,你这彩楼一项,怎么会输王元宝忙得满头大汗之际,突然听得有人不满地喝问,他回头一看,王缙手中拿着一只右军扇,与几个人站在他的身后。
那还用说,自然是败在了叶十一的诡计之下。王元宝叹息道:叶十一竟然想到用大车来移彩楼,而且还料到我会派人去打听他们如何做,将此事压在后边啧啧,智虑之深远,非凡人能及啊。
听他夸赞叶畅,王缙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一只疯狗罢了,乱咬乱啃,不按常理行事,动不动就掀桌子在王缙眼中,叶畅便是这模样。
这两天他都没有出来,为的就是去弥补此前的错误,张珀那里的胃口可是不小
你不是遣人去学了他们的秘密么
他们也不傻,漏露一半,暗中还藏着一半不曾想到会如此啊。
当真是没用,得了别人一半秘密还输王缙心中如此想,口里却不说出来,而是勉励道:无妨,无娘,王翁继续努力,这第二场,东市想必是必胜了
有王学士新曲,自然必胜。王元宝回了一句。
然后,王元宝便又开始指挥诸人继续忙碌了。
他这边士气低沉,而西市那边则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十余位西市豪商纷纷向胡源祥道贺,胡源祥也乐得合不拢嘴,团揖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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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ow苏颜
举人5
当真是奇思妙想,将彩楼搭上大车,胡翁,不是某小瞧你,这等妙计,非你能想,背后必有高人指点,不知是哪一位啊
在西市开酒楼的丁驼子的问题,代表了诸多西市豪商们的共同心思,他们一个个向胡源祥发问,胡源祥不得不团揖道:诸位说的是,某有几分伎俩,诸位可是一清二楚。今日之策,确实非我所能,乃是得了高人指点。只是这位高人,不爱虚名,再三说了,某不得泄露他的姓名。我们西市还有两场,尽皆仰赖于这位高人,故此请诸君莫要为难于我。"
众人纷纷对他表示了鄙视,在一旁兴致勃勃看着热闹的虫娘回头望了望叶畅,脸上浮起了笑。
十一郎,你怎么不爱出名她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
我来长安城,你父皇可以装不知道,可若是搅风搅雨的,你父皇便是装不知道,也少不得有人去他面前嘀咕,故此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我晓得,张珀。虫娘嘟着嘴:他不是好人。
呵呵,不要因为他瞧我不顺眼便说他不是好人。叶畅摆了摆手。
不说这让我恶心的人,下面还有一场便是歌舞,西市能不能胜
难说。叶畅对这个也没有多少把握。
有十一郎为他们出谋划策,定然会胜。虫娘自自回答了自己。
叶畅一笑,她倒比叶畅自己还要有信心,叶畅却不这样认为。三场比赛,第一场是最容易获胜的,叶畅一个移动式彩楼拿出来,便足以决定胜负,更何况还有后手。
但第二场,比的主要是人这一点,叶畅就没有把握了。就算他自己粉墨登场,也不可能改变这种情形。
不过,胡源祥倒也不笨,原本是要充当彩楼比试的压轴戏的,现在放到戏台之上去这一点,或许能挽回一些。他心中如此评价道。
两边彩楼既成,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都涌到了此处,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在朝天街往北,经过四个坊,皇城的朱雀门上,一队人登了上去。
倒真是热闹
隔着四个坊,仍然可以听到远处的喧闹声,登上城头的李隆基举目而望,忍不住笑了起来。
陛下,这正是天下承平百姓安乐之事,若非陛下英明,岂能有此盛世之事旁边的高力士道。
可惜,可惜,怕惊动了百姓,我与高将军都只能在这里看热闹,倒比不得二十九娘这小娘,竟然能混在百姓当中去。
怕是不只二十九娘,满朝文武,悄悄去看热闹的不少呢。
呵呵,此次声势甚大,连我都心动了,遑论余子不必追究,只作不知就是。
李隆基说到这里,眼中却有些羡慕,他虽是贵为天子,但却终究是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