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盐仓基地

仲夏雷暴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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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书籍好比天书,我翻了一下,根本不懂,咱们还真是井底之蛙。”

    “是啊,我曾听人说,ri本研究学问有汉学和兰学之分,我就纳闷什么兰学能与汉学相齐并论,现在想来,这天下如此之大,学问如此之深,咱们切不可夜郎自大。”

    厅内人声鼎沸,大家讨论得十分热烈。杨在田刚才吃了两块硬糕,脑细胞有了糖分的供应,思维也变得敏捷多了。他寻思,如果进大明国子学学习,那就是变成大明的太学生了,这可是好事啊,是从龙之举,飞黄腾达想必指ri可待。

    不过,他捏了一下袖袋里的最后一块银元,踯躅的看着周围的人,四周相邻的书生全都嘀嘀咕咕的相互商量,却是与他保持距离。

    杨在田看着没人理会,只得怯怯的躄到白燚跟前,深深的弯腰长辑,询问国子学是否收取学费,其间饮食住宿开销何如,是否也有膏火银可领。

    白燚微笑着予以抚慰,“凡入国子学深造之学子,皆是我大明国之骄子,大明自当以国士待之。我们国子学采用供给制,一干费用全免,入学就分发全套衣服、被褥,每月还有津贴费可以领取。”

    哈,上国子学不但不收一分钱,还有钱可以领取,哪有这样的好事!白燚的一番话让杨在田兴奋不已,他第一个报上了名。

    胡仁沛鼻孔哼了一下,这穷措大也抢第一个,他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很是不屑。众人热烈交流之后,也都一个个跟着报名登记。

    天上的太阳早已西斜,一辆木炭煤气汽车停在接待站北门外空地上,书生们报名之后就被一一领上了汽车。

    接待大厅内,最后还剩下胡仁沛,他正襟危坐看着白燚,一拱手,“敢问白大人,这大明国子监现在已经有了几个前清举人在学习。”

    “前清举人”这四个字,胡仁沛说道很重,他心中很是不忿,自己前来投效,没想到这大明拿举人不当一回事。前清举人也是举人,让自己从从零开始与童生做同学,这怎么可以!

    “不多,到今天为止,国子学已有七位前清举人。”

    白燚告诉胡仁沛,国子学内分好几个班级,前清的举人、秀才、童生将在不同班级一起学习。他开导胡仁沛,大明从政与治学是分开的,从政就没时间治学,治学就没jing力从政,鱼和熊掌不可得兼。白燚表示相信,前清举人的水平素质绝对不同凡响,一定会在国子学内脱颖而出,成为国子学一期培训班的翘楚。如果有志于从政,历练数载,入相拜将也未可知。

    白燚几句奉承让胡仁沛感到十分受用,他略带矜持的报名登记,带上自己的随从就想往后面走。

    “胡先生,别忙?”白燚拦住了他,“贵仆从不是学生,他不能跟随一同进国子学。”

    “为什么?”

    “国子学是大明最高学府,你能想象,老师讲课完毕,小厮、长随一个个跑来给学生们送水、递点心、擦汗扇风,要是这样,那还是学堂吗?”白燚告诫胡仁沛须得学会du li生活的能力,全方面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和生活技能,能力强处理政事才不会为地方劣绅胥吏所蒙蔽。

    安顿好自己的随从,胡仁沛上了煤气汽车。

    “快点,王二柱!”看到司机不慌不忙的从驾驶室内下来,有接待站工作人员赶紧催促司机。

    司机王二柱学习开车已经好几个月了。在明兴岛新兵营,王二柱军事训练各方面成绩都很一般,虽说他上过蒙学,识得不少字,也没能选拔进入军官速成训练班学习,最后只是被选了去学习开汽车。不过,在汽车cāo作方面,王二柱还真有灵xing,学开了一个月,就放了单飞,现在技术已经是相当的娴熟。

    这汽车是从21世纪带过来的,只是改装了煤气生成器,用煤气代替汽油作动力。它的构造是将一个约两米长、直径一米左右大铁罐(用铁皮自行焊接)的锅炉,嵌装在车尾部,罐内有个用生铁造的炉胆吸管,将煤炭倒满铁罐后用铁杆捣实,然后从炉门点燃煤炭,再把产生的煤气,传送到改装后的煤气发动机。

    “慌什么!这可是高科技的活儿。”王二柱抓住摇把使劲一摇,煤气动力汽车的引擎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汽车上的书生早就被告知,这汽车如同诸葛孔明的木马牛车、洋人的火轮船,他们只是稍稍惊慌了一下。

    书生们议论起来,先是投影仪,后有汽车,大明的奇技yin巧还真不少。

    还有人说道,码头上的蒸汽吊杆也是机巧。

    “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胡仁沛脱口而出。

    好诗啊,好诗!众人回头看到胡举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

    胡仁沛在上海滩盘桓了不少ri子,新奇玩意儿他也见了不少,两下对比,这大明的机巧完全胜过西夷人,想当初西夷英咭唎人就是靠这些奇技yin巧赢了鸦片战争,现在他对国子学的学习充满着期待。

    木炭汽车一路向西,绕过晓峰岭,开到三面临水、一面临海的盐仓基地。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肃立在基地大门两侧,戴着铮亮的钢盔,枪刺上闪着耀眼的寒光。

    司机开过河上的水泥桥,慢慢减速,轻轻按了一声喇叭。标枪挺立似的哨兵立即挥手示意,“快,靠边!”

    司机有些莫名其妙,他刚把车停到路边,基地大门内就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一支长长的队伍直奔营门而来。

    “呃,我怎么会忘记的!”王二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下午四点新兵训练营进行二十公里越野拉练,晚饭之后,他还要开车赶去收容扫尾。

    陈御背着被服包,头戴迷彩帽,身穿迷彩服,脚蹬作战靴,挎着黄挎包和军用水壶,腰间扎着武装带,武装带左右两边各挎了一支左轮手枪,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走在队伍的的最前面,龙山豹、张逑霸和陆军二连也是全副武装紧随在陈御的后面。

    陆军部队与新兵连同时拉动是白宝湘的安排。

    在对两千名新兵进行半个月的强化训练之后,陈御就想搞一次强行军,观察训练的效果。但出营门拉练这可是一次比较大的兵力行动,陈御不能自行其是,必须要得到批准,于是,陈御向军委会上报了强行军计划。

    台湾战役在即,陆军部队急需扩大,白宝湘接到陈御的报告,自然是十分支持。他为了安全起见,让水无痕派二连、三连负责前锋搜索,后卫收容,另外还把陆军速成训练班的50名士官生派给新兵训练营。

    这五十名陆军士官生已经过三个多月的强化学习,他们除了学习高小的课程,还学习军事知识,如步兵cāo典、shè击教范、劈刺教范、筑垒教范、体cāo教范、军队内务、阵中勤务令、野外勤务令、战术学、测绘学等速成教材,他们书本上的军事知识学得很多,正是需要实习的时候。

    白宝湘的这番安排是一个万全之策,毕竟两千人中间只有三百人是清军的俘虏,对行军稍稍有些了解,其余有一千五百人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还有二百人是投效过来的青浦小刀会,这一千八百人军事素养很是一般,半个月的军事训练很难说有了多么大的效果。但陈御对陆军给自己做前锋、后卫很是不爽,认为军委会对自己不信任,所以一出发她就气鼓鼓的冲到了部队的最前面。

    王二柱远远看见陈御,吓得赶紧从驾驶室跳了下来。左右两个哨兵和王二柱一起立正敬礼,但陈御根本没有理会,她直接冲去营门,然后就闪到路的一旁,虎着脸,看着龙山豹、张逑霸带着二连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

    “快,跟上,保持队形,别掉队,谁他nǎinǎi的掉队,我一脚踹死他!”

    听到陈御的吼声,全副武装的新兵立即小跑了起来,两千双有力的双脚“蹬蹬蹬”的踩踏地面,发出地声音像重鼓一般。

    此情此景,让坐在汽车上的这些读书人心中一凛,感觉到一丝紧张。他们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看着队伍浩浩荡荡开出了营门,向西直奔岑港方向,王二柱方才把汽车重新发动起来,哨兵挥手放行。

    进入大门,就看到一张雕版印刷的巨幅宣传画,一个和哨兵装扮一摸一样的战士肃立在画上,他一只手紧握着带枪刺的钢枪,另一只手指着你的鼻子。

    “华夏需要你!”车上的书生全都默默的念着画上的文字,谁也没开口说话。

    盐仓基地被一条四四方方的小河环绕着,小河内侧是一条环绕基地的大道。道路两侧竖着一幅幅的套sè雕版的宣传画,表现大明军队的战斗形象。jing神饱满、斗志昂扬的士兵和军官,或者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或者驾cāo着战船,或者拿着炮弹,军官则手持指挥刀,或者挥舞短枪,指引前进的方向,画上面还有许多的标语和口号。

    汽车首先把胡仁沛等人送到基地最西面的检疫营,接受卫生清理。

    根据相关规定,新入学的士子先要整理个人卫生,间或观看电影洗脑,熟悉培训班的生活。三天卫生整顿之后,再进行系统的洗脑教育,之后再编班,进入正规的学习阶段。

    四面临水的检疫营已经全是砖瓦结构的永久xing建筑。进出检疫营的吊桥两边分别竖着“强化卫生检疫”、“保障身体健康”的标语牌。

    吴胜带着自己的手下,在吊桥边排队笑脸相迎。

    因为检疫的对象全是读书人,吴胜表示得相当谦顺,“欢迎,欢迎先生们到我们这里进行卫生检疫。”

    按照花名册点名,胡仁沛是前清举人,被安排在这检疫的三天做临时队长。

    卫生组的刘逑首先拿出一些图片,详细说明卫生检疫的重要xing。他特别指出,大司马带领军队远征归来,所有将士也是一个不落的全到这里进行卫生清理。

    “大司马?”胡仁沛的声音特别高亢。他很是怀疑,大司马什么品级的官员,也到这里卫生清理。

    刘逑看了胡仁沛一眼,提高了声调,“卫生清理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大都督兼兵部尚书王大人自然是要以身作则。”

    看到这所谓的太医院院判刘大人一番言辞凿凿的样子,胡仁沛等人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经历理发、洗硫磺澡、检疫,最后换上了黑sè立领学生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