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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季筱的尖叫充斥着整个大厅。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剧痛传来——
耳畔是呼啦啦的风声,眼前闪现的居然是在医院里拿出来的那张b超单。
那上面的小白点,ta还那么小,可是,那也是她的孩子啊......
她还不知道ta是男是女,也不知道ta现在,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害怕。
季筱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腹,眼圈已经湿润,别怕,别怕......
宝宝,别怕......
但愿,你听不见,但愿,你不会疼.......
咚地一声,手肘先触地,她咬唇,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可——
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她撞入了一具温软的胸膛之上。
景墨弦双手紧紧扣住她,将她护得滴水不漏,“季筱?有没有事?”
他在餐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匆匆赶来,就看到她从楼梯上跌落这一幕!
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被拽出来!
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不能有事,孩子,更不能有事!
季筱恍惚地看着他,这一刻,她无比庆幸他来了......
眼泪簌簌而落掉得更凶,小腹闷闷地一痛,有温热的液体像是细细的线一样流出来,季筱闷哼一声,“景墨弦......”
一张脸,已经倏白。
景墨弦从地上爬起来,牢牢地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一个俯身打横抱起,“你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景家其他人都匆匆赶到,见这阵势,老太太吓得不轻,“墨弦,怎么回事?!”
景墨弦抬眸,极冷,极冷地扫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陆苏尧,“外婆,通知警察局,有人非法入室,强奸未遂。”
陆苏尧身体一晃,一个虚软坐在地面上,愣愣地看着隔自己十米之遥的所有人。
景墨弦如含了冰刺一样的目光又射向景芷琪。
景芷琪瑟缩了一下,躲在大舅妈身后,“我,我......”
“墨弦,车来了,快出来!”景老爷子在门外大喊。
景墨弦抱着季筱,一路大步而出,将她放在车子的副驾座上,把座位放平。
他起身,正准备去开车。
大掌却倏地被拉住。
季筱拉着他的手,整个人都在颤,声音比眼泪还要破碎,“景墨弦......我的包......里有一张照片......”
景墨弦接过里面的人递来的包,打开。
里面放着一张b超照片。
他拿出来,放进季筱手里。
季筱紧紧把照片攥住,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心口,“景墨弦,求求你......”
她不能失去孩子。
不能......
景墨弦手指一僵,半握成拳,然后又慢慢舒张开,修长的指节轻轻抚上她布满了冷汗的额头,柔柔地拨了拨她被****的头发,“别怕。”
小腹又是一阵收缩的疼痛传来,季筱闷哼了一声,痛苦地拧眉,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手,却将那张照片抓得更紧,更用力......
..............
车子很快到达医院,因为在路上已经吩咐过的关系,所有的医生都严正以待。
季筱一到,就被推进了观察室。
她全身都在颤抖,嘴唇都已经泛白,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神志不清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渐渐地昏睡过去。
景墨弦一直握住她的手,旁人无法看到,他的手心,也早已是冰凉的冷汗一片了......
“给她挂硫酸镁,抑制宫缩,快!”
医生吩咐下去,很快就有药水挂过来,景墨弦看着那长长的针头扎进季筱的血管里,他的眉头也深深地,拧住。
“她怎么样?”他沉声问。
“出血量不算太大,但是今晚是危险期,过了今晚才能确定孩子是否能保住。”医生语速极快,“如果保不住,可能会有大出血的危险,所以一切需要慎重行事......还有一件事......”
“说!”
“季小姐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我们医院没有,需要马上从血库调配,如果季小姐有亲属是这种血型的话,也请他们赶紧来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景墨弦眸光一抬,“我知道了。你继续吧。”
“是。”
医生又开始忙碌,景墨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掌心里的那只手。
很小,还不及他巴掌的三分之二大,那手指纤细白皙,因为长期握笔的关系,中指中间已经有了小小的茧子。
而原本应该圆润雅致的指尖也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
rh阴性血.......
景墨弦沉吟片刻,轻轻地放下她的手,起身大步走出病房。
kevin正好匆匆赶到,“景总......”
“通知景氏所有的员工,是rh阴性血的人,立刻来医院里等着。不管什么血型,立刻来!”
“是!”
........
kevin领命而去,开始打电话通知所有的人动起来,然后又不放心地通知了电视台,开始寻找这种血型的人。
景家的人,包括季爷爷和季奶奶在内,又全部赶到了医院。
“墨弦,陆苏尧已经送去警局了,只不过他是你的......”景老太太到底心慈些,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
景墨弦一直站在病房外面,目光穿过厚厚的玻璃,落在病床上的季筱身上。
他看着她清浅地呼吸,在氧气罩上留下薄薄的雾气,放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地抓紧。
他不说话,谁都不敢再开口。
毕竟这是大事,现在孩子还安危未定,如此时刻,谁都紧张。
所有人都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或紧张,或心虚。
景芷琪看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景墨璃一眼,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摆,压低声音道,“墨璃哥哥......我怎么办?”
她害怕。
虽然景墨弦什么都还没说,可是他从景宅出来之前看她的那一眼,就足够让她胆寒。
景墨璃侧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景芷琪一愣,一股子寒凉从脚心窜起,“明明是你提醒我要对付季筱的,你怎么......”
“你是吓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景墨璃薄唇一勾,“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好妹妹,别冤枉了哥哥......那样,我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他说不高兴的时候,声音极凉。
就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用冰凉的舌头舔过脸颊,让景芷琪又是生生地一抖......
季奶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地掉眼泪,“这孩子命苦,她父亲早些年失踪了,她母亲也因为犯了点事坐牢,是我带着她长大的......这可别出什么事儿.......”
景老太太也是心疼得不行,连声安慰着,“吉人天相,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看,孩子不会有事,筱筱更加不会有事......”
“她可是个好孩子,”季奶奶擦着红肿的眼圈,“你知道吗?都说她有对那样的爹娘,出息不了,可是她硬是一路把书读得那么好,从来没让我们两位老人操心半点。以前她很小的时候,我和她爷爷都去忙去了,她就在家里张罗着烧饭,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孩子,居然能折腾出一桌似模似样的年夜饭......”
“哎,是好孩子,会没事的.......”景老太太又劝慰着,忍不住也落了泪。
景墨弦离两位老人极近,却始终没有看她们一眼。
他一直笔挺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终没有偏移过半分,薄唇渐渐紧抿,最终拉平,成了一条凌厉的直线。
...........
景氏在京州的员工足有近两万人,可能够给季筱供血的,却只有一人。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孕妇。
算上电视台帮忙找到的人,也不过才两个人而已。
当kevin把一个孕妇,一个老人带到医院里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幸好季筱失血量不多,到后期也总算止住了流血,所以孕妇和老人暂时派不上用场。
四位老人等到半夜,终于坚持不住被景墨弦送到了一旁的休息室里睡觉,景墨璃也已经早早离开,此刻门口,只剩下景芷琪和景墨弦两个人。
她缩在角落里面良久,才硬着头皮腆着脸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墨弦哥哥,要不你也先去休息,我在这里等吧?”
景墨弦目不斜视,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冷冷沉沉地,依旧盯着病房里面的季筱。
景芷琪心里沉得厉害,又怕得快要晕倒,只能强迫自己不晕倒,再度开口,“墨弦哥哥.......”
这次,景墨弦终于侧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目光寒沉如千年玄冰,让人无法招架,景芷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墨弦哥哥......”
“今天几号?”景墨弦突地淡淡出声,打断她的话。
“一月五号,”景芷琪连忙应着。
“嗯,记住,一月五号,从今天开始,季筱要是不高兴了,不舒坦了,或者说,她的身体出了任何的毛病,我都记在你头上。”
他的声音好凉,好轻。
可落在景芷琪耳朵里,竟是无比地残忍!
她瞪大眼睛,“墨弦哥哥,这不公平!她受伤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需要我把今天带季筱出餐厅的那个佣人找来吗?还是你已经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老家了?”景墨弦轻轻抬了抬下颌,目光中满是冷冽。
景芷琪脸色一白,“我......我......”
“刚才我说的,季筱出的任何事,我都记在你头上,是建立在她和孩子都平安的基础上。如果不能平安,那你准备一下,回你的孤儿院去吧。”
“墨弦哥哥!”
“你应该知道,景家,谁说了算。”
景墨弦丢下这句话,抬步打算进入病房。
“这不公平!”景芷琪愤懑出声,“她季筱只是个二婚的女人,要是外公外婆知道了她和陆苏尧的关系,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不会同意让她生下你的孩子的!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
景墨弦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道,“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提醒你,后果,自负!”
病房的门被无情合上,景芷琪膝盖一软,整个人委顿了下去。
她知道,他的话,绝对绝对不是玩笑.......
......
病房内。
医生见景墨弦进来,忙侧身让开,“景先生,季小姐目前状态平稳了。”
“目前?”显然景墨弦对这两个字极其不满意。
医生垂了垂眸,惊出了满脊背的冷汗,“是这样的,孩子现在还太小,无法判断太多,只能等明天再看了。”
景墨弦敛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医生带着护士出去,临走不忘体贴地把病房的门合上。
景墨弦沉身坐在了床前,目光顺着季筱挂针的手往上看了一眼,药水还在不紧不慢地滴落,丝毫感觉不到病人的急切。
季筱还在昏睡,额头上的发被冷汗****。
景墨弦抬手将那些发丝拨开了一些,视线顺着她饱满地额头一路往下。
雪肤,樱唇,瑶鼻......
她安静的时候,自有一股婉转之意,可那双眸子一旦睁开,连眼角都透着清冷。
设计部的那些人都怎么在背后说她的?
说她脾气好?
呵......那真是一群眼拙的人。
门被人敲了敲,景墨弦唤了一声进来。
医院的负责人出现在门口,推了推眼镜,把一叠资料送过来,“景先生,这是季小姐之前的病历资料,里面有孩子的一些情况。您可以看看。”
景墨弦伸手接过来,医生又退了出去。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资料,极为耐心。
前面是季筱的病历,上面写了孩子之前的一些情况,包括已经有心管搏动,都写在了上面。
资料的后面,是后期产检需要做的一些事情。
景墨弦逐条逐条地看下来,连标点符号都看得极为认真。
最后他的目光顿了顿,在其中一条检查项目上停了些许时间,又看了一次那个项目,然后再下移。
直到看完最后一条,他才合上资料,然后回头,看向在病床上的季筱。
她的另外一只手放在被单之外,即便已经昏睡,但还是紧紧地攥着那张照片。
景墨弦试着拿了几次都没能拿出来,只能这么低着头,看着她那黑乎乎背景上一团小白点。
目光,放柔。
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
冬夜,窗外飘着大雪,那股子刺骨寒凉能穿透窗棂,自然也能穿透梦境。
季筱睡得极不安稳,总是一会儿梦见血肉模糊的婴儿一会儿叫她妈妈,一会儿又梦见在洒满阳光的草坪上一个穿着碎花小裙梳着包包头的女孩子萌萌地朝自己扑过来,然而等她低头去看,那孩子又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男生......
梦里一会儿是欢笑一会儿是哭泣,如冷热寒流轻易地就能将人逼疯。
她想大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或阳光或血腥的画面在自己面前交替,再交替......
身体却如坠冰窖,还在不停地发抖。
耳朵里似是灌了水,什么声音都已经听得不再真切......
朦胧之中,却又有一抹温热熨帖到了自己的额头之上,似是某个人的掌心......
那热度源源不断而来,一点点地渗进了她的皮肤,钻入血管,涌入心口......
终于,不安的画面被驱散,她得以安眠.......
再醒来,窗外已经有晨光洒洒,鸟鸣啾啾。
季筱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良久,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猛地支肘,想要坐起,肩膀却被人轻轻一按。
抬眸,她对上了那双幽深如渊的眸子,心口一紧,季筱反手扣上景墨弦的袖口,“孩子呢?!有没有事?!”
话问出声,眼圈已经隐隐地又有些红了。
只要涉及到孩子,她总是会脆弱一些。
“孩子没事,你安心休息。”他低低开口。
心弦一松,季筱靠在床头,竟是差点忘了要呼吸......
这句话对她来说,如同天籁。
她轻轻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谢谢你,景墨弦......”
景墨弦抿唇,正要说话,门外陡地传来一阵嘈杂声,门被护士从外面轻轻推开,“景先生,外面来了一位老人家,说是要见您和季小姐。”
光听声音,季筱也知道是苏云清到了。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景墨弦回眸,“你休息吧。我去见她。”
“嗯,好。”
季筱也懒得搭理苏云清,任由景墨弦出去打发她。
护士看看走远的景墨弦,又看看她,才道,“季小姐和景先生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季筱一愣,微微拧眉,“我想休息了,你帮我把门关上吧。”
护士有些自讨没趣,关上门也走了。
季筱一个人窝在床上,感情好?
这护士的眼睛真是......有些拙。
她和景墨弦,今天不过是第一次如此和平地相处而已,怎么就能扯到感情二字上去.......
..........
病房外,走廊上。
寒风吹过,颇为料峭,有落雪卷着风一起落在景墨弦的脚边。
苏云清还没说话,就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景墨弦面前,“墨弦,你和苏尧也算是兄弟,他本来就已经过得那样艰难,这一次能不能抬手放他一马?”
她的声音哽咽,极低,像是从泥水里滚出来的嗓子一样。
任何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都会选择这一跪。
苏云清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除去这一跪,她也别无他法。
景墨弦垂眸,扫了她一眼,“他触犯的是法律,你是不是求错人了?”
苏云清脸色一僵,却又很快堆起笑,“这件事能私了就最好私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计较为什么季筱会怀上你的孩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
一家人三个字,在此刻真是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景墨弦冷冷一笑,“抱歉。我觉得做人也要有做人的态度,像您现在,跪着也要为自己的孩子争一片天,那么我也是,我景墨弦所要的,不过也只是想为我的孩子要一个公道。再见。”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独留苏云清一个人跪坐在原地,捂脸哀嚎。
景墨弦沉步从走廊尽头走来,在医生办公室门前,他还是略略顿了顿足,轻声敲开门。
医生见到他立刻起身,“景先生。”
“孩子的最终情况,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医生沉吟片刻,“现在孩子也就四十多天,具体情况起码一个月以后。到时候就可以最终确定孩子的安危了。”
“季筱无大碍了,是吗?”
“是。”
“那好,孩子的事先不要告诉她。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三天后。”
............
季筱在医院里安安静静地住了三天。
出院的时候,季爷爷和季奶奶已经被她劝慰回了老家,她坚持回到了咖啡馆楼上,而拒绝了景家两位老人住去景宅的邀请。
陆苏尧这件事一定跟景芷琪脱不开关系,她不想再让自己和孩子置于任何的危险之中。
景墨弦亦是没有反对,在出院这一天,两个人回到了咖啡馆楼上。
季筱看了一眼对面敞着门的房子,“你什么时候可以装修好?”
景墨弦瞥了她一眼,弯腰将她从轮椅上倏地抱起来,面无表情地将她抱回卧室。
季筱挣扎,“我自己可以走......”
景墨弦扫了一眼她还缠着绷带的脚踝,“用手走吗?”
季筱:“......”
她咬了咬唇,彻底沉默了下去。
窗外依旧有落雪,室内还没来得及开暖气,她这么半靠在他怀中,姿态依旧有些许僵硬。
周遭安静,她垂眸,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态,还有他身上那清冽性感的男性气息,如同一张密实的塑料薄膜,无形,却就这么真切地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