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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五万元本钱,猪肉荣重新杀回战场,一改颓态,意气风发,只要手里牌面稍微大点,就敢跟敢上,几轮厮杀,又赢了三四万。不但回本,还赢了一万,喜的他乐不可支,嘴巴都合不拢。
相反另外三人,各自奇怪,唉声叹气,又看不惯猪肉荣的嚣张劲,开始抬高价码。
或许是老天有眼,猪肉荣居然摸出一把绝世好牌,清一色黑桃同花顺,除非其他三人手里有黑桃豹子,不然这把他就是天牌。
因为赌博拼的就是底牌,所以看牌时一般都不会让旁边的妹子看见,妹子也很自然地躲开,只负责打杂。
猪肉荣拿到顺子,不露声色,把心态调整到和拿到烂牌一样,心如止水,演技已臻化境,连他自己都佩服的不行不行。
相反对家的王岩却大笑连连,指着众人道:“这还玩什么?你们早早把牌丢了,跟下去就是个死,跟多少死多少。”
牌桌上说话真真假假,谁都不当真,如果单凭一句话就把人吓跑,世间也就没人赌博了。
其他两位手里牌似乎也不错,连番下注,起先是一百一百往里扔,后面就是一千一千地开口,其他两位首先按捺不住,提出看牌。
所谓看牌,就是赌徒向其中一个人发出邀请,我要看你的牌,两人就拿着牌两相比较,谁牌大谁留下,牌小者自动离开牌局。
其中一个要看猪肉荣的牌,看完之后惊呼一声,“卧槽,你居然......”后面的话他不说,而是摇着头弃牌,一声苦笑。
另个见状,也跑来看,看完同样是弃牌,说没有他的大。
如此情况,让王岩很是惊讶,低头看着自己的牌愣了几秒,喃喃地问,“难道你的牌比我的牌大?”
猪肉荣嘿嘿贼笑,把牌扣好,挥手让妹子来给自己捏肩。
王岩则对自己的妹子挥手,“你去睡觉,今天晚上不要进来。”
妹子出去后,王岩黑着脸说,“女人来月事,会影响牌运。”
几人就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问王岩,“你怎么知道她来月事?”
王岩黑着脸说,“我刚才摸了一把,鼓囊囊的卫生巾,妈蛋,如果还敢让她留着,今天晚上我就得输光。”说毕,双手捏牌,放在嘴边,做祈祷状,“诸天万神在上,西方如来东方玉皇大帝保佑,耶稣真主在上,让我赢一把吧。”
祷告完毕,王岩就开始下注,直接叫阵一万,挑逗般地看着猪肉荣。
猪肉荣见状,知道这货又开始拿钱压人,上把牌就是如此,明明自己拿了把大牌,却因为手中资金不足,错失良机,这次拿把天牌,绝对不能在声势上被他压倒。
跟着下注,很快,他身上的钱全都搭进去,王岩依然不松口,继续往下压。猪肉荣来气,问他,“多少钱能看牌?”
王岩道:“再来十万开牌,不要怪我心重,实在是这几天输的惨,就指着这把回本呢。”
猪肉荣闻言就道,“我钱不够,先欠十万,这把看过,我要是输了,就问陈四爷借,绝不拖欠。”
当下四人就凑到一堆,看他们开牌。
底牌亮出,王岩竟然有三个黑桃五,顿时就把猪肉荣气出一口老血,好死不死,居然真有人开除黑桃豹子。
一时间,猪肉荣感觉天塌了一样,胸口沉闷的喘不过气,眼睁睁看着王岩把自己的钱全都拢在一起,眉飞色舞。
“怎么样?还继续吗?”
猪肉荣心里如同冰窖,难受到极点,却又不想这么认输,就对三人道,“等我少许,我去寻陈四爷。”
转身出门前,灵光一闪,抓过自己身边的妹子,手往大腿根摸,果然如此,那妹子裤裆里垫着厚厚的卫生棉。
猪肉荣大怒,“女人误我!滚出去。”那妹子知道他是嫌自己来月事,给他带来霉运,赶紧灰溜溜地跑开。
这还不行,其他两个妹子也被猪肉荣呵斥,“都走都走,女人太脏,难怪今天爷手气不顺,都是被你们这些女人闹的。”
几个赌徒的注意力都在牌桌上,对身后的妹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也不说话,只是催促猪肉荣,快去拿钱,回来接着干。
猪肉荣找到陈四爷,胆子比第一次大了不少,直接问他,“四爷,我能借多少钱,给个准数。”
陈四爷笑眯眯地看着他,“多了我也没有,二三百万总是可以。”
猪肉荣闻言眉毛一挑,“卧槽!”
......
小梅早起打扮一番,弄的漂漂亮亮,准备再去万源跟明远私会一趟,把食堂承包的事敲定下来,一个月上百万的收益,不能说丢就丢。
可是已经临近七点,老公还不回来,心里就来气,这货到牌桌上,就不知黑天白夜,也不等他,自己送儿子去上学,而后去了万源,说了承包的事。
明远嫌她污了自己名声,对她避而不见。
小梅也知道自己有错,无奈巨额利润在前,不能轻易放弃,就在万源门口等,她就不信,明远不出来。
一直到天黑,明远的奔驰才出来,于小梅张开双臂拦住,死皮赖脸地打开车门,抓住明远哀求,一定要把食堂承包给她。
明远冷冷说道:“你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万源这里,你永远都不要来了。”
小梅就笑着哀求,希望明远再给她一次机会。
明远手一推,把小梅从车上推下来,吩咐司机,开车走,别停留。
看着奔驰尾灯离自己而去,小梅哀叹一声,灰溜溜地回家,心道:也罢,生意不做就不做,反正也攒了些钱,够儿子上学结婚了。
回到家里,儿子已经放学,家里冰锅冷灶,儿子拿着冷馍就着大葱在吃,看到妈妈回来,乖巧地叫一声,“妈,你去哪了,现在还不做饭,我饿了,先吃个馍。”
于小梅赶紧往卧室走,猪肉荣没在炕上,气的破口大骂,“妈逼的整天打牌打牌,日你爹的连屋都不回,狗日的杂种。”
一边骂一边做饭,儿子饿了,来不及弄好的,就打开煤气灶给弄了个鸡蛋汤,让儿子趁热吃了。
第二天早上,猪肉荣还没回家,于小梅也懒得管他。刚结婚那阵管过,大着肚子去赌场叫他回来,结果当着赌场那么多人的面,猪肉荣抽了小梅几个耳光,连踢带骂地把她赶出来。
自此,小梅再也不去赌场找他。
......
第四天早上,小梅正在家做饭,家里就来了陌生人通知她,“赶紧去老槐树哪看看,你男人上吊哩。”
于小梅怔了一下,就关了煤气擦手,口里骂骂咧咧,“死去死去,死了才好,免得再害人。”
说着人就往外走,骂骂咧咧。
老槐树其实是祖坟地,那边一片树林子,往东不远就是赌场,于家村的人死了后都埋在老槐树下,说是好升仙。
于小梅赶到槐树下时,已经围着一圈人在看热闹,猪肉荣拿着一根皮带在树枝上绑好,脖子要往上挂。旁边有几个男人在阻拦,叫他想开些。
猪肉荣凄凄惨惨,“别管我,我不活了,不活了,我愧对先人,愧对列祖列宗。”
一个满口黄牙的老者在圈子里笑着看他,直到于小梅来,才嘿一声,“阿荣,你婆娘来了,不用死了。”
猪肉荣也看到小梅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赶紧哧溜一下把脖子套进皮带,双脚离地,胡乱扑腾。
于小梅乜他一眼,毫不在乎,“死去,死去,都别管他,我今天就看着你死,早就盼着你死,死了我也好找个下家。”
周围人听了想笑,但还是好心提醒,“你赶紧看看,你男人打牌输了钱,想不开,劝劝他,这回他知道错了。”
满口黄牙的老者就是陈四爷,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着于小梅点头,“于老板好。”
于小梅就对着陈四爷笑的花枝乱颤,“陈四爷抬举了,我哪里算的上老板。”
陈四爷就哈哈大笑,“万源的食堂生意有多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要当不了老板,就没人敢自称老板。”
两人拉家常,猪肉荣却开始两腿无力,貌似要蹬直。
旁边人见状,赶紧上去把他抱下来,放平在地上。
猪肉荣躺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翻白眼,口中无力地埋怨,“为啥要救我?叫我死了多好。”
于小梅见他演的差不多了,就过去道,“够了啊你,要死就男人些,屋里菜刀锋利的很,回头找个没人的地偷偷抹脖子,保管能死成,用不着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洋相。”
猪肉荣闻言,就开始呜呜地哭,奋力撑起身子,看了小梅一眼,“梅子,我对不起你。”言毕,人忽然发力,对着大槐树冲去,结结实实地顶在树干上,在场众人都听到砰地一声,大槐树的身子还抖了两抖。
跟着,猪肉荣身子一歪,人就软在地上,头顶上,一股鲜血渗出。
周边人齐齐哄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人已经过去,赶紧把猪肉荣扶起来,用手探气,又掐他人中。
于小梅也慌了,莫不是这货玩真滴?
过去一看,猪肉荣嘶地一声,又回过神来,继续呜呜哭,“都别管我,叫我去死,叫我去死,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