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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拍戏过程基本还算顺利,除了安岩跟徐少谦对手戏之外,还有一些配角和群众演员戏份也都顺利完工。高回酒店路上简单交代了一下次日安排,忙了一天众人都累得筋疲力,安岩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下了,完全没有精神再复习剧本。
次日不用去郊区拍日出,不需要五点早起,安岩难得睡了会儿懒觉,八点钟被经纪人叫醒,随便吃了口早餐就到楼下集合。
八点半左右,剧组车子停了伦敦市区一处研究所内院里。
过来迎接是一位容貌很斯文男医生,穿着似乎被熨烫过一样干净整洁白大衣,朝着众人腼腆地微笑了一下,说:“高导,实验室那边已经清理过了,你们随时都可以拍摄。”
高笑道:“谢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弄坏你实验室里东西。待会儿手术那场戏,还要你这个专家来亲自指导一下。”
对方窘迫地笑了笑说:“指导不敢当,需要帮忙地方随时跟我说。我先去换一下衣服,实验室就那边,你们可以随意。”
等那人走后,安岩才好奇地问:“高导,这人谁啊?你直接借了他实验室吗?”
高边走边说:“对。他也是中国人,名叫邵荣,跟他父亲一直伦敦研究多器官联合移植项目。我之前做手术就是他主刀,因此跟他们比较熟悉。”高回头看了安岩一眼,补充道:“无2剧情涉及很多实验室情节,也正好是器官移植方面内容,邵荣知道我来这边拍戏,就把他们研究所里空余手术室借给我们做场地。”
安岩了然地点点头,“哦,这样一来拍摄效果确会比较逼真!”顿了顿,又疑惑地问,“对了,高导你还做过器官移植手术吗?”
高沉默了一下,冷着脸说:“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去做准备!”
“……”安岩垂着头纳闷地走了,心底忍不住想:这导演好凶,随便聊几句套近乎都不行?还是以前两位女导演比较好说话,尤其是偶像江雪凝,对安岩特别亲切。
安岩走到临时搭建化妆间做准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常林替他接过来,喂了一声,就转给安岩说:“江导电话。”
安岩赶忙接过电话,笑眯眯地说:“江导!我正想你呢,你就来电话了!”
“贫嘴功夫又长进了啊。”江雪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安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们少年天子已经审批下来了,不出意外话会今年八月份赶着暑期上映。”
没想到这部电影审核速度这么,安岩也是兴奋地笑了起来,“太好了!”
江雪凝说:“我们打开七月份开始做宣传,诗琪那边没问题,你档期能调整吗?”
安岩想了想说:“现已经是六月底了,我正伦敦拍戏,这件事需要跟导演和少谦他们商量一下,改天我再给您答复行吗?”
“好。”江雪凝说,“你片场,那我就不多说了,先这样吧。你继续加油!”
“嗯,江导拜拜!”
安岩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让化妆师迅速补好妆,这才转身到实验室做准备。
高借来果然是专业试验室,比临时搭建场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各种设备、仪器十分齐全,手术台也是很正规那种。
接下来要拍是无之城第一部后,克隆人小七被医生送上手术台那个场景,这其实也是无之城第二部开场。
虽然不需要拍摄血淋淋手术过程,可高说,为了拍摄画面感加逼真,安岩这一场戏不许用替身,需要裸着上半身躺手术台上,而扮演医生徐少谦,需要戴着手套,他身上找切口,然后下刀……当然,手术刀是假,重要是拍摄这个过程。
高说,要拍下这个小七被深爱医生解剖过程,这样才会让观众们加震撼。安岩心里大骂导演重口,可是,高大导演冷冷瞪视之下,安岩还是乖乖脱了衣服躺平了手术台上。
高确是个要求很严苛导演,为了动作专业化,他特意找了邵荣医生来做专业级示范,邵医生亲自拿着手术刀上阵,安岩身上比划了几下,给扮演医生徐少谦解释道:“我们做多器官移植时候,手术切口一般是从这里一直到延伸到这里……”
邵荣医生带着手套,一边比划一边给徐少谦耐心讲解。
安岩闭着眼睛装尸体,被一群人围观,还被医生摸来摸去,那种感觉真是相当别扭!
徐少谦很就明白过来,“是这样吗?”
“嗯,握手术刀时候用你食指抵住刀背……对,就是这样。”邵荣微笑着说,“你动作很标准。”
见徐少谦已经学会了,高便开口说:“谢谢邵医生,你去忙吧。”
邵荣说:“好,有需要帮忙话随时找我。”
拍摄正式开始,先是第一部结尾回放——
扮演医生徐少谦拿出“麻醉剂”注射到安岩体内,安岩嘴唇迅速失去血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抓住医生衣袖,声音也因为哽咽而变得模糊不清,“柯、柯医生……这么多年……我一直为你出生入死……你可曾……对我……”
“没有。”徐少谦冷静地打断了他,“你只是个克隆人。当初制造你目,就是为了把你身上器官移植给他。这是你使命,也是你存意义。”
安岩愣了愣,唇角扬起个苦涩微笑:“我、我……明白了。”
闭上眼刹那,有一滴晶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麻醉剂注入体内,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抓住医生袖子苍白手指,也终于慢慢地垂了下来。
滴……滴……
安岩闭上眼睛进入麻醉状态,实验室里只剩下监护仪响声。
徐少谦戴好手套准备手术,手指刚一碰到安岩皮肤,安岩就紧张地颤了一下。
“Ct!”高一脸严肃地用笔敲了敲厚厚剧本,“安岩,你现是麻醉状态,不能动!再强调一遍,不能动!别太僵硬,放松心情,就当自己睡着了!”
安岩脸色有些僵硬,勉强朝高笑了笑说:“抱歉……我调整一下。”
这么多人面前脱光了上半身,然后被戴着手套徐少谦摸来摸去……这会让安岩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晚上,卧室里床上,徐少谦压倒了赤-裸他,修长手指一寸一寸摸过他身体,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那天晚上被下药缘故,身体特别兴奋,被他一摸,就像是全身都着了火一样……此刻,这么多人面前裸着上半身被徐少谦碰触,安岩会忍不住想起他跟徐少谦之间那些过去,简直尴尬得要命!
安岩深吸一口气,赶走脑子里混乱思绪,朝导演示意自己可以开始。
而再次开始拍摄时候,安岩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演各种性格人他都游刃有余,可是徐少谦面前演死人这实很有难度!实验室里空调特别冷,安岩躺手术台上,整个身体都僵硬地紧绷起来,被徐少谦手指一碰,皮肤还是会忍不住发抖。
连续Ng了三次,安岩开始狂打喷嚏。
安岩揉了揉发红鼻子,“阿、阿嚏……阿嚏……”见高瞪着自己,安岩忙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高导……阿、阿嚏……再来一遍。”
徐少谦皱了皱眉,找来一条毛毯给冻得发抖安岩盖上,这才转身走到高旁边,压低声音说:“高导,这一幕稍微改动一下。正常人被这样摆手术台上,都会不由自主紧张,安岩虽然是演员,可要求他一动不动被人开刀,即使是假,也太难为他了。”
高抬头问:“你意思是?”
徐少谦说:“分镜处理吧,拍完他流泪那个画面,再用医学生练手时常用那种假皮肤来拍摄手术画面,这样我下刀时候也可以不用顾忌,而且,据我所知,那种假皮肤里面含有色素,剖开之后会有很逼真血迹效果。”
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嗯,这样也好。”说着又朝自己助手吩咐了几句,让他出门去找邵荣医生借练习用人造皮肤,然后抬头朝安岩说,“行了,安岩你先下来,这一幕我们另外想办法拍。你去补妆,准备下一幕。”
“是,高导!”终于解放了安岩立即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裹着毛毯往外走去,走到徐少谦旁边时,微微停了一下脚步,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少谦,谢谢。”
虽然不知道徐少谦跟导演说了什么,可安岩很清楚,导演放过他肯定是徐少谦功劳。而且,刚才裸着身体躺手术台上冻得要命,也是徐少谦发现了他僵硬,给他盖了条毛毯。
当初拍无之城第一部时候,徐少谦也是这样,细微之处对他各种关照。当时他完全不知道徐少谦心意,还以为对方是看哥哥面子上才对他多了分关心。
此刻,那种熟悉、被这个人关心着感觉,让安岩觉得特别窝心。
裹着徐少谦给毛毯,就连心底都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