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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知从哪一个说起,该怎样回答,男人看着那几行字,如遭雷击,她在问他是谁?
他定定地看着她,墨色的瞳仁盛满诧异:“你……不认识我是谁?”
她写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您。”
她竟是有些惊恐地在看着他。
他站在她的床边时而站起身,时而又坐下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女人,他敏感了?
很久,他又见她在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页,递给他,他接过去,看完更是喘不过气,她竟然忘记了他是谁,却能写出那么多人的电话号码,甚至还有自己的,而且能清楚地写出她和佳琪租住的房子地理位置。
这该是跟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当天殷世南便登上私人飞机去往迪拜,飞机上,他捏着那张写满了好看小字的纸张,心境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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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晚上对他视频汇报医生的答复,这是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并不是丧失全部的记忆,只是受到某种刺激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住的事情,或者在逃避某些事情、人。和物。
得知这个结果后,他不安的夜不能寐,那是怎样的忐忑心境折磨着他?他要怎样交待自己是谁?是说出一切!帮她找回那些很不开心的事情,还是选择去刻意隐瞒,若是隐瞒,抹掉那段不好的记忆,的确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他要用尽全力堵住多少人的悠悠之口?
这一夜他林立在迪拜璀璨夜空的顶端,仰望的是芸芸众生,心里装着的却是一个残疾的女人……
一晃时间又半个月过去,晴思按照殷世南临走时的交待,好好的吃饭,绝对不挑食或者不吃,半个月,感觉浑身有了力气,脚也有了力气,现在她能站起来,刚开始她对着镜子练习走路时,多少次想要砸碎镜子,多少个夜里伴随着她入睡的是失声痛哭,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惨痛的人生!
但是她想起心理医生阿姨对她说过的话:每个人从一出生,上帝便给她发了一张考卷,上面的题目五花八门,或许有你微笑着胸有成竹而答的考题,或许有你绞尽脑汁却无从下笔的试题,你可以选择撕毁考卷离开考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过但凡你有一丝信心,你还坚强着,那就逐一破解。
她深深地记进了脑海这些话,她纵使再苦再痛,都不会选择撕毁考卷,她不想像妈妈那样,选择撕毁了自己的人生,脱离了这个考场,选择了永久的黑暗世界,也许那黑暗世界也是美丽的,但终究,她对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憧憬。
忽然头痛,她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去找心理医生,她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很难受,很疼痛,可是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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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世南回国这天,天气很晴,应该是热的人透不过气。
晴思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兴奋地拿出纸笔写道:“只要我走的慢一点,好像看不出脚上有残疾的问题呢?对不对?”
殷世南看着她扬起微笑的小脸点头。
他没有回答她,他是谁。她问了几次无果,这人倒是不坏,她便不再问。
晚餐他带她出去吃,是在一家高级酒店吃西餐,她很局促,她凝望对面专心切牛扒的男人,他很优雅,他很迷人,他是那种所有女孩向往的成功帅气多金男子。
“你吃这份!”他挑眉看她,把切好的推到她面前。
一餐吃的很愉快,等到他们出去酒店,正是这个城市华灯初上之时,奢华的宾利车内,晴思看了一眼身旁靠在那闭眼休息的男人,拿出纸笔快速地写下一行字,然后轻轻碰了碰他。
殷世南竟然开始害怕跟她单独相处,他在逃避她的每一个问题,他不在的这半个月,他禁止她接触电话,禁止她出去休息室半步,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吩咐专人带她去远离噪杂的户外呼吸新鲜空气,锻炼身体。
回到这里,他也如愿看到她的脚上残疾不是那么明显。
他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可以帮我联系我的朋友吗?如果你为难,那么你只要借我电话用一下就好,我不能打电话,但是我的手可以发短消息,谢谢你。”
她每次写完都要写上谢谢你,对他,特别的客气,到显得生分了,殷世南半晌没有张口,,想必这个小女人也看得出他在回避这些问题,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看着外面的夜景,多么繁华,这个世界还是很美的,他看向她脂粉未抹的小脸,从前,他在想得到时敢强.暴她,现在,他竟是没有勇气伸出手摸一摸。
她对他的模样,像陌生人更甚。
见他半天只是看着自己,晴思再写了几个字,递给他看,殷世南垂眸,看到她写的:“让您为难了吗?我想我的事情我有权利做主,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
他淡笑,笑的很苦,他说:“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见你的朋友。”
她微微一笑,不是世上最美的,但此刻在男人眼中,竟是生出那么几分倾城的美丽,这个笑在很多年以后,都被他深深地记住,刻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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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对于晴思来说是兴奋的,她在不清楚这个人身份的时候,不敢贸贸然的对他恶语相像,是他救了她,所以她一直在心底感激着,她没有什么能是回报这样男子的,他至高无上,什么都不缺,这份恩情,无以偿还,她带着这份感恩的心继续生活,也许,在日后的某一天,某一年,她会通通偿还回去。
第二天中午,一辆黑色宾利招摇地停在大学门口,顿时引来周围同学的关注,校门口,不一会儿便匆匆跑出来两个人。
晴思下车,泪水流出来,抱住佳琪,还有多啦。
佳琪兴奋的大哭,呜呜的一拳拳打在晴思的身上,却吓坏了车上的男人,而后又莞尔一笑,女生撒娇,能打的多痛?
“坏家伙,你去哪了?这都多久没看见你了?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直接隔了好几辈子似的,让我看看,没事吧?好像更胖了呢,身上好像有点肉了,不全是骨头了。”佳琪嘟着嘴,眼泪止不住。
晴思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她笑。
佳琪看了一眼身后的那辆宾利,看到男人冷漠的侧脸,他带着褐色墨镜,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晴思,没什么事吧?”多啦看了一眼黑色宾利里的男子。
晴思摇摇头,跟多啦抱了一下。
“那是准备回来住还是跟他走?”佳琪问。
晴思想了想,指了指车子,她的意思是要跟他走,因为来的时候他说过。她的治疗还没有结束,所以不能让她回到这里,否则以后会说不出话。
“你指着那车是什么意思?要跟他走?”佳琪惊讶地问。
晴思点了点头,嘴始终闭着。紧抿着。
佳琪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盯着她的嘴吧,然后向下看,大热天的,她怎么系了小丝巾在脖颈上?而且她并没有发现过晴思喜欢这种打扮!
佳琪一时之间乱了思绪,她不知道她怎么了,该想的不该想的此刻都在脑子里闪现,她问她:“晴思,你怎么了?你说话!”
多啦也皱眉,反倒是晴思,经过这么久,已经习惯了这幅嗓子,失声其实并不可怕,只是任谁都不愿意
失去声音罢了!想重新开口,很想很想……
她总是在乐观地想,是不是这倒试题上帝出的太深,无解了,那么好,她微笑着慢慢去迎接下一道试题。
晴思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这倒让佳琪害怕了。
“晴思,你这是怎么了?你说啊!”佳琪慌张地浑身颤抖,手试图去摸她脖颈上的丝巾,这样炎热的夏季,脖颈上系一条小丝巾,太不寻常了!
晴思本能地往后一躲,退后一步那么远,她哭着低下头,怕吓到佳琪和多啦。
她咬着唇强忍,大概几十秒那么久,她微微抬起头,一只手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丝巾,解开,抽噎着张开口,说了半天,说了那么多话,可是……
佳琪和多啦错愕地张着嘴巴,她哭着说了那么多话,可是她们却什么都听不到。
太可怕了,佳琪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晴思,你怎么了这是?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偌大的校园外,人很多,但是此刻晴思的世界却那么荒芜空旷,她蹲下,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着……
佳琪看了一眼多啦,两个人眼底的泪水掉出来,又移开眼眸看向别处,这样的事情,她们接受不了,在看到晴思解下丝巾,脖颈上赫然一个疤痕在那横着,她们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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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话佳琪和多啦没敢说,殷世南提前交代过她们,现在晴思精神受了严重的刺激,忘记了他是谁,还有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她们最好不要说错什么揭开她的伤疤,否则他会不客气!!
这个商界撒旦的不客气她们都有耳闻,更亲身领教过一二,其实更多的是为晴思的状态着想,她们便什么都没说,但殷世南可没有告诉她们,晴思失声了。
直到跟佳琪分开,多啦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其实多啦很早以前就认识晴思,但晴思并不认识她,那时候她在郊区那一代混,当地南面的地皮被帝氏集团买下,最开始,那里着手开发的时候,管理者是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左右的模样,他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高高在上,很亲切的样子,有一次她和几个流氓纠缠,他出手相救。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毕竟是小地方,总能碰见,但多啦不敢跟他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他特别照顾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一条洗的变浅颜色的牛仔裤,格子休闲衬衫,一年四季,换过款式,但都永远是这种类型的打扮。
后来多啦看出来,这个男人在暗恋那个女生,半年的默默付出,那个女孩丝毫不知道,她想知道女孩是什么态度,所以偷偷观察过,当她看到女孩拿着面包和牛奶一脸幸福地从家门出来去学校时,她开始嫉妒。
她们后来没有在一起,甚至女孩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亲眼见证着他们的分离,一段苦练埋葬在岁月中。
四年后她在夜总会遇到了风流倜傥的帝硕北,他已经忘了她是谁,但是她怎么能忘,她看着这个当年温文尔雅地默默付出感情给晴思的男人,心内忍不住的波澜涌动,也许早就喜欢了,从当年的一瞥开始。
她上了大巴,回到自己的理发店,她关了门,一个人打开电视机,拿出一个草莓夹心饼干,拿出两罐啤酒,就那样喝着,奇怪的搭配,是因为她实在懒得动。
她在做着一个重要的决定,她在想,要不要告诉晴思,其实帝硕北就是当年的那个人,曾经也想过,但是她很自私的没有这样做,她是女人,渴望爱情,害怕失去,跟所有的女人一样,怕那种失去爱人的感觉,像是自己的整个世界被掏空了。
但是她不安,她脑子里一遍遍地想着晴思脖颈上的那道疤痕,想着她在纸上写下她的事情,想着她脚裸轻度残疾,走的快就能看出有一点跛,多啦觉得自己很可怜,但是她从前没想到会有今时今日,那个女孩比她还要可怜,如今的社会,有钱的男人对女人是玩弄,真爱可以说有,但到底真到了什么程度?到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那可笑的嘴边誓言还能挂住么?
她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
见惯了人间冷暖的多啦想事情和佳琪晴思不同,她看得出,这个殷世南对晴思,只是好,但却是表面的,她拿起电话,她想要给晴思发短消息,想要见一见晴思,她想让这个失去声音的女孩得到真正的爱,也是考验帝硕北那伟大的爱到底有多伟大的时候,她想让这个可怜的女孩有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照顾着,过着平凡幸福的一生,再也不要有什么不好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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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敲定在第二天中午。
殷世开完会后,要带晴思去吃午餐,晴思问多啦,有殷世南在可不可以,多啦说可以,晴思便告诉了殷世南,午餐时间可能要有两个朋友来。
殷世南表示不介意。
第二天中午,多啦约了帝硕北,她要把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