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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详述吧。延之,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闻言,祁暮清身子僵了僵,双拳不自觉握紧,下颚绷起,面色阴戾,眸光讳寞幽黯,低首哑然沉声回道:“棠表兄,我知道了,莫再劝了。”
定睛瞧了会对方的脸色,慕容棠挑了挑眉,勾起抹轻笑,说道:“知道就好!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厦倾颓,覆巢之下无完卵。
是时候另寻出路了,我与姑父商量了下,决定过了这阵子就寻个理由辞官回乡离开京城。姑姑说了:到时候再给你选门合适的亲事,过去的就不提了。”
听到这话,祁暮清怔愣了下,连一向对圣献帝忠心耿耿的父亲也担心了且萌生了退意,呵呵,功高盖主——臣子势力而为君王心病嘛?可笑,当真的可笑。
怒极反笑,不羁狂狷的朗笑声中夹杂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迷恋不舍,蓦地停住,回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有分寸。兄长若是说完了,那我便告辞了。”
不等对方开口,祁暮清已然拱手作揖告了辞。慕容棠懵了下,收回伸出去一半拦截的手,回过神意会过来,勾起抹无奈的苦笑,都白说了,就该知道这石头脑袋一根筋的愣小子没那么好打发,皱眉思索了片刻,决定不再插手管这自讨没趣的事情。
既然是他自己闯的祸,就由着愣头小子自己去处理。至于当今的陛下还有其他人得知后会如何反应,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了。千丝万缕缠绕在一起,找不到头绪。牵一发而动全身,乱一下也好。
濯园,平阳挺着日渐隆起的大肚子,由着紫鹃的搀扶,小心翼翼地在庭院里散着步。快七个多月的身子,行动自然是越发地吃力。没一会儿,已然微微喘气香汗淋漓。停下脚步,轻捶了几下发酸的后腰,开口道:“紫鹃,我累了,回屋吧。”
后面跟着的怜烟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近几步搀扶住对方,回道:“我的好公主,才走几步呀,再多走一会。赵太医可嘱咐过了的:不能整天闷在屋子里,没事多出来散步走动走动。这样,我们走到前面的凉亭里再休息。可好?”
“你个损嘴妮子,总有一天有你受的。好,听你的。”
秋月笑眯眯地递来丝帕拭了拭额上的汗,虽有抱怨,平阳只得继续慢步往前走,边走边埋怨自己的体弱,才几步的路就虚汗不止,这可不是件好事。抚了抚高隆的小腹,知道生孩子时的苦,未免重蹈前世的覆辙,还是继续走走的好。
濯园外,一剑格开门口侍卫的拦阻,祁暮清脸色不佳地硬闯了进来,冷脸怒眼喝退一众,一个提气鹞子跃纵身而去,后面追上的一众侍卫面色难看,只勉强瞥到一眼那迅速消逝不见的背影。
为首的侍卫不敢大意赶紧去通知内宫的,那头,祁暮清院墙间纵跃快速搜寻着佳人的踪影,居然连他也不给见,鬼妮子,天借你的胆子横着生了。
此生不嫁?!她还念着那个武将统领,还是心里喜欢上其他人了,因为躲不了这婚事,索性遁入空门?!醋意肆虐着,努力压制胸口曝棚的怒火,暗下狠心这次非要这鬼妮子好看,甚么也不说,直接捆了去面圣,就算龙颜震怒砍了他脑袋,她李平阳也只能是他祁暮清的女人。
受够了她的反复无常,受够了她的捉摸不透,祁暮清只觉得自己此刻好似铁拳打棉花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既然如此,索性快刀斩乱麻,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暴怒,本以为她瞒着自己多少因为女儿家的颜面问题,刻意隐瞒的,心底多少还存着一丝幻想:他们两人至少是两情相悦的。可大公主府一行,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就算他想继续欺骗自己,都不可能。
利益,一直以来与他的相处只因为这两个字。他有利用价值,而如今没那么重要了。翅膀硬了,云燕妄图摆脱纠缠翱翔天际了。呵呵,他祁暮清是她轻易可以利用的嘛?
真的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嘛?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想到那些软语温存、耳鬓厮磨,心越发地寒戾起来,只想立刻找到她,问个清楚明白。脑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愤怒的火焰肆虐着,却在看到对方倩影的那一刻,定格住了。
小腹明显的隆起,略显蹒跚的行走,肆意的怒火瞬间被浇灭,隐在暗处静静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发现不知是甚么时候这个女人占据了他整个心房,他甚至没法对她再说一句狠话。
娇弱易碎,琉璃瓷器般的小女人外表。可惜,那性子犟得堪比蛮牛,脑海里不知觉地回想起与她相遇相知,两人的拌嘴吵闹,乃至温情……闭上眼努力拂去心头的烦躁,那些相处真的只是利用嘛?那为何要怀上他的孩子,这女人到底想要甚么?
不愿乖乖嫁人平凡度日,痴想权力地位妄想庙堂之上嘛?还是,担心有遭一日李氏危及,她也无安身立命之地,与其寄人篱下苟延残喘,不如奋力一搏倾尽全部辅佐她兄长登位。而他,凑巧只是她布局时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想到这,祁暮清心头一阵烦闷,突然不愿直接面对。正想转身离开时,瞧到不远处走近的方才被他惊扰前来报信的侍卫,嘴角噙起抹冷笑,回身借力一个纵身飞跃出去,站定在对方面前。
还没听清侍卫的回禀,一阵天旋地转后,瞧清来人的面孔,平阳怔吓住,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
无视去周遭四起的惊呼声,稳住彼此身形,退后几步,搂住平阳的腰,满意地瞧着她花容失色的俏颜,勾唇浅笑道:“几月不见,发福不少,越发地圆乎了,像个小冬瓜。”
作者有话要说:- -口胡,一夜半天就写了3000多字,抱歉,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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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年快乐!!
74、七四回 决然
惊惶失措,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着,脑袋空空,感觉浑身的血液凝滞了般止不住地颤栗着,觑着对方眼底的幽黯无波,看不清猜不透,没由来地胸口一窒,前所未有的恐惧害怕,赶紧垂下眼帘,遮掩去那份恐慌,想逃离开祁暮清的揽抱,手脚却早已冰凉发麻不听使唤,蚂蚁论坛首发想开口说话缓解此刻的紧张害怕,嗓子却阵阵发干,只得将头垂得更低,本能性地双手死死地护着高隆的小腹,这一刻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怯弱胆小。
看着平阳像受惊的猫儿般缩起爪子耷拉下头,表面好似一副认命待宰的样子,可那拼力想遮住小腹用力到指节掐握发白抖瑟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情绪,小妮子虽害怕他却很不甘心。
嘴角勾起丝了然的淡笑,淡淡地瞥了眼那高隆的小腹,按不住心里不明的情绪,下意识地探手轻抚了上去,碰触到的那一刻,平阳心头咯噔一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决了堤。
边上的众婢侍卫原地僵立着,心焦得犹如在油锅里煎般难熬,纵使急得想抓地挠墙,可主子不发话,她们也不好轻易出手,如今朝廷形势各方态度甚是微妙,万一坏了事,可就惨了。
瞧到手背上微微溅落到温热的可疑水滴,祁暮清愣了愣,心头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剑眉蹙紧,星眸眯起,倏地半强迫地挑起对方的下颚,那一刻泪眼迷蒙梨花带雨,樱唇半咬,微微抽噎着,甚是惹人心怜。
眼前仿佛一下子浮现起了过往美好的种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当即矮了一半,目光灼灼地盯视了会俏颜,心头纵使再多的不满怒火也都渐渐熄灭下去。
察觉到了这点,祁暮清脸色微变了下,掩饰去情绪不该有的波动,哑声道:“哭甚么?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往日的伶牙俐齿去哪里了,怎变成那红眼儿的白兔了?”
说着,扶稳住哭得有些岔气的平阳,抬眼瞥了下边上傻站的一干人等,紫鹃不敢大意,赶紧递上丝帕,回神的其他人也纷纷转身找事忙碌起来,现场的气氛勉强缓和了下来。
冷僵着脸,慢手小心地拭去泪渍,瞧着犹发白的小脸,粗声道:“舌头猫儿叼走了嘛?鬼妮子,原你也知道害怕。表嫂东平公主说:你誓言此生不嫁,皈依佛门替圣上祈福,可是真的?我们的婚事可还作数?你自己说,我不想一一逼问。”
话音未落,那盈盈秋水再次蓄起水雾,迅速抬眼怨恨地瞥了下他,微垂螓首,半委屈地咬紧唇,瑟颤无助的双手护住小腹,一切不言自明:好一个薄情无心郎,可怜痴心柔弱女。
最后的一丝怒气也消散不见,祁暮清面皮微微发烫,有些尴尬,眉宇蹙起,烦躁地硬声道:“好了,不问就是。”
话音未落,转身背了过去,为自己的一再让步,甚是气闷。
平阳暗暗地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上前几步,执起祁暮清的手放到小腹上,轻语回道:“孩子,快出生了。起个名儿,可以嘛?”
祁暮清僵愣住,回身深深地瞥了眼平阳,想瞧出个所以然来。明明方才不愿意让他碰触的,情绪的反复多变,无从下手。这女人小脑袋到底想甚么,又想做甚么?罢了,不再费心揣测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收回探究的目光,小心地轻抚了会那隆起,思索了片刻,抬眼瞧了瞧秋色满园的景致,蚂蚁论坛首发低首瞧到平阳纤瘦皓腕上的璇玑玉镯,灵光一现,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哑然低语道:“祁家,该轮到:文字辈了。璟,玉之光华流彩,男儿英雄本色。就叫文璟,如何?”
与前生几乎相同的回答——惊人的巧合,平阳怔愣住,掩不去那惊惶不安,前世种种眼前飞快晃过,指甲掐紧手心肉,心阵阵绞痛开来,抑制住随时可能崩溃的情绪,眼眶发烫,泪无声滴落,半幽咽地回道:“玉易碎,不好。”
话音未落,身形已然有些不稳晃悠,不要,璟儿,为何还是这名字?当“璟”字从祁暮清嘴里蹦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口瞬间被捅了无数刀,好痛,好痛……
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惊吓,小腹突然绞痛抽疼起来,身下凉凉的,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了下,跌倒下去,好像有人即时抱住了她,耳边传来狂狮般暴躁的怒吼声,慢慢昏厥了过去。
打横抱起平阳,刚走几步,青石砖上的点点血滴,瞧清来处,蚂蚁论坛首发祁暮清当即脸色大变,想到之前自己的过激言行,悔恨不已,双瞳充血,嘶吼出声道:“传郎中,快,房间……平阳……”
众侍婢上前瞧清情况后,莫不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没经验的几个宫婢侍监吓得纷纷尖叫,惊慌不安导致现场乱成一团。
瞧到昏厥的公主,怜烟恨恨地瞪了眼祁暮清,顾不得其它,撩起裙摆飞跑着去通知住在别院的随侍太医。
紫鹃勉强稳住情绪,与冬梅,凡雁眼神示意了下,近几步,回身喝道:“乱甚么?秋月,你与冬梅、凡雁一起留下照看公主,其他人,跟我来。”
尖叫慌乱的宫婢侍监吓得消了音,垂手不安地原地站定。不一会儿,由着紫鹃的指令安排四下忙碌开来,虽还是七手八脚左右难顾,但有了秩序。
濯园,打破了寂静,一场手忙脚乱的喧杂。
内室,徐太医暗暗吁出口气,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收回了切诊的手,取出银针,灯烛上晃了晃,针对情况,略施了几针。再切脉后,心才算彻底放下了。
回身提笔写好药单吩咐好抓药如何熬煮后,抬眼淡然地打量了下眼前急躁狂暴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