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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岚儿一直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好女孩,半年多前,你在南诏救过她后,她便对你一见衷情。她喜欢你,你就让她顶着这外在的名份入土为安吧……至于那纸休书……我们不作数了好么……”
东院发生的事,客院发生的事,都已经传开,所有人皆知道,原来他们的主子一直视若珍宝一般疼惜着的女子,竟然是凌岚的那位异姓姐姐秦紫珞。
凌岚的惨死,带来的是一片唏嘘,秦紫珞身份的真相大白,引来的是更多的惊乍——
景叔早已知道跟前这位长相寻常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原先那位女主子,但是关于她的吩咐,他却不能马上领命照办,抬头看着自己的爷,等待示下。
金晟点了点头,同意:“就按如此吩咐下去办吧……宫里面,我会修一本奏折上去回禀的……景叔,待会儿你让景侃来拿,直接送去给父皇御览。”
景叔领命而去,金晟自灵堂跨出,在过道上再次叫住又低声吩咐了几句,重新折回时,但见紫珞正在香儿和秋儿的帮助下,穿麻衣相送凌岚最后一程。
紫珞不曾正眼看了金晟一眼,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心头的哀恸,已无法用任何词汇来表达。
这一刻,她真正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只是一步之遥,便是阴阳相隔,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紫珞……”
一双手扶上她的肩,金晟想扶她歇去一下,她今天太累了。
她避开,直往后退去,惨兮兮的摇头:
“什么都不要说了!金晟,今天的事,你做的太过份了!
“你怎么可以当场给她休书,她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们只是不知道而矣……”
“不,我是知道的,就在我要写答案的时候,有个男人用传音入密之法曾威胁我要正确的回答。
“我该答应的。可是,我被今天的事冲昏了头,我没有告诉她正确的答案。
“我以为,她人就在我跟前,就在这个萧王府内,绝对不可能再出乱子的,我以为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不能一再的受制于人,不管怎么样,得先自保,我不能再让太后认为我是冒牌的小千桦,否则的话,她的下一个目标,肯定会对付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我一定得先自保,然后,才能去保她,才能逼你去保全她……
“我真没有想到,事情变化的会这么快……
“你的休书,将她逼进了死胡同……我猜,要不是那这休书,她的情绪不会那么强烈,她也就不会当众将自己受制于人的情况说出来。
“等她说出了口,她心头一定骇怕了,她怕蛊发被烧死,才会用选择撞墙……
“我们救她,是好心,不想却让她受了更为惨无人道的活焚之苦……”
“可我们还在那里小心眼的怀疑她是个毒心肠的人……”
“错的太离谱了……
“金晟,我们都错了!是我害了她,她是该恨我的……”
呜呜呜的哭泣响了起来,紫珞扑在棺木上大哭,秋儿和香儿伴在身边也小声的哭起来。
金晟没有上去扶她,由她哭着。
她太需要发泄了。
承东和左丘就守在屋子里,他们都沉默,都默默的陪着棺木中这抹可怜的骨灰。
金晟重新坐回椅子上,他觉得自己有点支撑不下去了,虽然很想去安抚这个陷入痛苦里的小女人,可他有一些力不从心了。
杨谱担忧的看着他。
金晟低声吩咐,命他去把冷熠让人熬的药拿来——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紫珞真的会崩溃的。
服下药后,金晟精神爽了很多,便执笔将今日发生的上禀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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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宫中下诏,将秦紫珞代嫁入王府,凌岚公主被掳一事,前因后果,诏告天下,将冒名顶替、欺君妄上的罪名,说成了为促两国之秦晋之好,息天下战火的义举,同时,也表示了对于凌岚公主境遇的同情。
至于身后事,沧帝恩准了萧王所请,最终以萧王正妃的待遇发丧,凌岚之名入皇族宗祠,旨意中暂不提秦紫珞的身份问题。
去了王妃头衔,秦紫珞只是南诏送嫁而来的婢女,但是,金晟已让景叔传令,全府上下,皆需以正妃之礼相待。
这一日,紫珞以姐姐的身份,身披麻衣,相守王府正厅灵堂,金晟以夫礼,迎送往来奔丧亲朋僚友,默默相陪在紫珞身边。
三朝丧毕,棺木下土,在回来的途中,金晟终于支持不住,在爱马赤电身上摇摇晃晃了几下,于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头栽到地上,陷入昏迷,再不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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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的东院,气氛异常的凝重,床榻上,金晟的脸孔重新变回了铁青色,毒气已四下扩散,如无解药,他会从此长眠,这种状况,和一诺的情况一模一样。
历史再度重演。
紫珞终于明白了,现代文明里的金晟中的就是“十月离魂”这种毒!
这毒放在古代,会令人一寸寸的腐烂,而放到现代,经过现代科学的药物破坏,最终的结果会令一诺成为植物人。
世上万物,阴阳相克,从来就能一物降一物,如此,才能形成了一条生生不息的生物链。
既有毒药,便有解药。
对此,紫珞虽懂的不太多,但一直深信,所以,才会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问题是,这解药,要用什么方法去取得呢?
待续!
亲爱的,看到凌岚悲惨的下场后,请一定保持理智,千万别砸蛋哈,这个人物一直就是个悲剧的存在,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可以为我铺垫下文,要是活着,难保将来还会来跟紫珞争男人……
别愤慨哈!
某晨忧心忡忡的祈祷着。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41(求月票)
紫珞坐在床边沉思,承东守在门口,冷熠刚刚探完脉,皱了一下眉,看向她说:
“我的药,疗效甚微,君墨问的药又已经服完……”
言下之意,紫珞很明白,不觉也跟着皱起了秀眉。
“紫珞,现下我们有两条途径可以走,一是通过袁心拿到解药,二是答应太后的条件。太后手上据说有一些奇药,可以保命……但,太后不会平白无故赐药……按王爷的意思,是先将他晾着,暂且和太后磨上几天……现下的形势很微妙,太后肯定熬不住,在此期间,我们只要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就好……只是,我不能确定‘十月离魂’最终会对王爷的身子会产生怎样不利的后果……我怕担搁不起!”累
紫珞听着,心里直想叹,目光落在金晟身上:这个男人,原来已把事情全交代下来,这一回,却是要用自己的命和皇太后斗心眼。
“告诉我展苍在哪里?我去找他要。至于其他,我一概不想知道。放心,将来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一力承担!”
现在的她,不想知道太后的条件,第一时间将第二条路给否决掉。
金晟这个决定实在冒险,会让人疯掉的,她真的很受不了金晟昏迷不醒的样子,这会让她想起在现代时窝在医院里等待奇迹发生的那些日日夜夜,太痛苦了。闷
冷熠却摇头:
“王爷也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你去见展苍……”
紫珞不想听,淡淡的站起来:“不想说我自己去找!摆着捷径不走,硬是要南辕北辙的求药,死猪才这样!”
冷熠张嘴想替王爷打抱不平,那张平凡的小脸已经掉头离开。
至于个中原因,紫珞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金晟绕远路的求药,全是为了保护她。
***
如此又僵持了三天。
时间已到了五月份,初夏季节,天,变的闷热起来,
下午时分,天色有点暗,半空中黑压压一片乌黑,把整个天地抹的异样沉重,一阵阵微嫌躁热的风,吹得树叶沙沙而响。
承东刚刚从外头回来,找到了正在岚阁里看佛经的紫珞,胧月不在了,他让秋儿和香儿守到门口,自己则在厅室内细细的说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自从凌岚透露了父亲被掳一事,紫珞就让承东着手查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本来不想管旃凤国的事的,如今看来,不管不行!
执着凌岚的遗迹,紫珞站在窗台前,望着西方的那片红云,眯着眼,静静的听着,才知道旃凤的国君,如今已连续多日不上朝。
这位女皇下,膝下本有两个皇女,一个多年前早已立为皇太女,另一个封为慧王。可惜的很,这两个天之骄女,好的不学,尽学坏的,皆禀承了她母亲好男色的习惯,今年时候,因为争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互相派人投毒,先后死翘。
晚年连丧两女,女皇因此才生起重病。
如今,女皇膝下尚有一才满十岁的皇子,据说,就在上月时候,已被立为太子。女皇还委派一直得她重用的大臣,做了太子的托孤大臣——
但根据考证,那几位托孤大臣,多半没实权,女皇一旦驾崩,旃凤国内必乱。
当然,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她要知道的仅仅是展苍的下落!
听完最后一句话,紫珞点点头,说:“下去准备一下,晚上出去看看!”
承东是了一声离去。
上午得报,这消息据说还是萧融让人传来的,那伙人已经找到了展苍的关押地,但是那个地方,没有皇帝的圣旨,没有金晟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去。
这个消息跟承东他们刚刚查到的结果,吻合。
紫珞这才知道,原来展苍可以逃脱一劫,从某种关系上而言,是皇帝念着旧情,不忍将其斩了。
金晟的令牌,要得到不难,零零总总,也就那么几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至于圣旨……那就是好好想想了。
承东下楼后,紫珞在房里又坐了一小会儿,决定出府,去悠然山庄办点事。
临出府时,她重新折返金晟的房里,想去再探看一下。
这几天,紫珞住在东院,睡的自然不是金晟的房,而是让景如另外整理了一间房间。她不想听到闲言碎语,道她在妹妹新丧之时和自己的“妹婿”暧昧不清。但她每天都会在他房里守到半夜,直到累的不行了,才去歇一下。
这样的情景就宛如回到了过去。
曾经,她就是这么这么的照看他的。
***
等进了东院,才知道,皇太后来了。
她本想避开,景如小声的告诉她:千桦和程襄都在金晟的房里。
桂嬷嬷正巧出来,这个古板苛刻的老太婆婆眼尖的看到她,忙叫住她:“秦姑娘,慢走,太后正有事找您,请您随老婢来……”
现在,所有人都称她为:秦姑娘。
紫珞只好转身,跟了过去。
掀开竹帘,转过以山水为图的屏风,白发苍苍的老太后穿得格外省净素淡的坐在床边,一双慈爱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孙儿。
千桦和程襄皆站在那里默默无声的相陪,关切的守着她们的“男人”,听到有人来,转而抬头看向来人,见到这么一个平凡的她时,皆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如今,她的容貌是那么的普通,就像千万沙砂中的其中一粒,毫不起眼,而她们则是闪闪发光的钻石,绝非她可以攀比的。
想来,她们心中一定不服气:怎么就输给了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私生女。
紫珞瞟了一眼,施施然的走了过去,跪地行礼:“民女给太后请安。”
言行举止够得体了吧!
绝不让你再有错儿可挑。
太后转过头来看她,眉眼是凝重的,叫了一声:“秦紫珞,你来的正好,哀家有话与你说!”
绝对没有好话。
紫珞心里这么想,嘴上静静的回话:“是,民女洗耳恭听!”
太后站直了身子板,轻轻捶了一下腰,千桦很会识颜色,忙去给捶,显得那么贴心乖巧,怪不得会得了太后全心的怜爱。
等捶舒服了,太后嘘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