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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过去之后,李晓斌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徐安却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就要更为警惕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李晓斌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
李晓斌是有定力、会手段的人,他现在最可能用的手法,是慢慢引诱徐安上道。因为今晚上他已经能看得出来这个“徐安”不是什么很“正”的人,很容易就被黑暗引诱和蛊惑。这样一来就很麻烦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有多长。徐安的希望就是,程琳琳给李晓斌的时间不长,不容许他拖太久,然后李晓斌在慢慢腐蚀的办法无效之下,就会伸出那只贼手。那时候,警方就会出手暗中把他逮住,然后将他策反,从而端掉费老板那群。
而如果他一直不伸手投毒,只是呆在徐安一起去看别人吸,或者甚至自己也吸,就算是警方逮捕了他,他也可以咬定,自己只是吸独,而没有贩独,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是拘留、强制戒毒。
基本上的意思,就是要逼李晓斌狗急跳墙,投毒了,警方才好恐吓、威胁他,要他合作。
徐安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很难,但是没想到会更难的。
现在只能继续地被动下去了。
第二天,两个人都是挂着硕大的黑眼圈去上班的。
心照不宣地什么也不说,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同时也在暗自思量下一步。
还好,徐鑫很快就来把徐安叫去了:“君秘书找你有事,走吧。”
徐安应了一声,起身就去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就经常发生,当然也不会真有什么事情。叫他去,无非就是为了无形中向李晓斌表示——徐安跟君怀风关系很密切。
而徐安的表现也按部就班地,由一开始的极度抗拒,后来慢慢也就没什么不高兴了,甚至还跟李晓斌流露过他和君怀风相处得不错的意思。
徐安进了君怀风的办公室,顺手带上门之后倒也放松了下来,随意往沙发背上一靠。叹息道:“好了。有了一步进展了。”
“那值得庆贺。”君怀风点点头。徐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神色平静不动声色的样子,感觉很有意思。
在没有见到君怀风之前,他并没有对这位“君先生”有什么想象。不管什么人。他都见得多了。就算知道那肯定是个养尊处优到底富二代,也不可一概而论,有蠢的有聪明的,有随和的有傲气的。
而第一面。他就出乎意料地吃了一惊——因为君怀风长得太好。
然而第二感觉就不好了,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小妹妹。据说,是他的未婚妻?那么小,而且风一吹就好像要倒的样子,看起来是在病中。徐安就有点不负责任地猜想着。这个女孩应该过得非常不好。然而这两位的感情无疑是极深的,那是演不出来的关切。
究竟他们之间的相处如何?
徐安想着想着,却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真是职业病了,病得不清。看到什么事情就要去推断内因或者所谓的真相。
但是他无法避免和君怀风的相处与交谈——这是目前的工作需要。
“能帮我倒杯水吗?在办公室那里压力太大。”
徐安装作无心地说了一句,然后他明显看见君怀风皱起了眉——很奇异,那不是不悦,而是无奈。不是一种处于高位者要为别人倒水的时候对于对方的“僭越”的不满,也不是一种朋友同学之间的一种“我干嘛给你倒水我懒得”的无奈,但是分明更倾向后面一种。
这种感觉很熟悉,仿佛自己也很多次经历过?
——对了,是一种陌生人之间不得不配合办事的那种无奈。
徐安记得,那一次,自己的顶头上司病了,他不得不去找另外一个他不是很喜欢的接头人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有这种感觉;而且他干卧底这工作,也确实是经常地和共事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然而他和其他人,基本都会把这种感觉深藏起来。因为这个感觉非常不友好,就像是在传达给别人一个信息——我不是看不起你,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和你做朋友。
换而言之,这位君先生,不够圆滑世故。
不够圆滑世故的君先生还是得站起来,亲手给他倒了杯水。
“君悦公司的继承人为我倒水,说出去恐怕没人信。”无缘无故地,徐安忽然想试探他。
“我曾经是东美的助教,协助教授去看望学生或者做心理辅导的时候,没少给那些学生倒过水。”
徐安只得笑笑,但是那一瞬间,脑子里面忽然浮起一个主意。
“现在事情进展顺利,但是很慢,而且风险很大。我想得到你更多的帮助。”
原来这位线人一反平日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态度让他倒水,是为了试探他吗?君怀风微微挑眉,道:“尽我所能。”
徐安放心地笑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徐安就忽然非要拉着李晓斌一起吃饭,说是回请。李晓斌自然没有推脱,便和徐安一起去了。只是看着徐安带他到了一家西餐厅门口,他就有些无语了。
他请徐安去的那种地方,徐安却回请他来西餐厅?
然后一进门,看到一张桌子边坐着的一个人,李晓斌就感觉,徐安确实是会做人,很义气。
因为徐安不止请了他,还请了君怀风。
这是要给他和君怀风牵关系啊!
无论是明面的职场关系,还是无法说出来的那个秘密任务需要,这顿饭都值得了——何止值得了,简直就是赚到了好么。
但是很显然,在徐安这种“哥们”面前,怎么欣喜若狂激动万分都没事,但是在君怀风面前,但凡露了一丝半点不自在或者谄媚,那就落了下乘。
“君秘书,你也在。”礼貌性地笑笑,和徐安一同落座的李晓斌向君怀风打招呼道。君怀风点点头,笑道:“徐安头一次说请我吃饭,我怎么能不赏光呢。”
“好说好说,其实我还不想今天请的。不过听你说到年底之后你就要出国,我得抓紧时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