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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醉着酒,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还存留着几分清醒,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这样地被裘岩抱着吻着。她喜欢裘岩白日里冷酷而又温柔的总裁形象,也喜欢眼前他热情而狂野的纯男人作风。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她知道她喜欢,至少她不像以前那样排斥。
她的热情也被裘岩挑起,裘岩也终于见识到了采月柔弱静雅的反面,那是近乎狐妖一般的柔媚与风情,他只觉得即便是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临,只要有这一刻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裘岩手掌的力道越来越大,采月突然觉得左胸口传来微微的一丝痛感。那里正是几天前她才专为萧天所纹的那枚红色朱砂。这朱砂印记因为萧天今天上午着意的抚摸,也因为裘岩现在的无意用力而再度发出了痛感。
萧天的脸毫无征兆地突然就出现在采月很是昏重的脑中。今天上午他在她耳旁不断逼她发出的誓言此刻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只会有你一个!”
这是她今天上午才亲口对萧天许下的诺言。
她猛地停住了对裘岩的回应,然后极其难过地流泪了。
这难过是因为萧天对她的背叛,也是因为她对萧天的背叛,还有她对裘岩的歉疚。
即便萧天和欧阳晴在一起了,她也不可以现在和裘岩这样。不是因为要忠于某一个男人,而是因为要忠于自己心目中那应该纯洁而专一的爱情。
“不,裘岩,我不可以!”
裘岩根本没听见一般,他根本停不下来,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唇。她的手微微用力地去推他,头也用力地想要扭开。
“怎么了?”裘岩这才停止了吻她,手却没有片刻止息地在爱抚着她。
“我不可以!不可以!”她哭着连说了两个“不可以”。
裘岩猛地停住了手:“你还是放不下他?”
“我的心口…只能有一粒朱砂。”哽咽着,她说出了这么一句。
“心、口、朱、砂!”
裘岩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她口里的话,然后他原本置于她左胸口的手的手指在黑暗中细细地摸索着,轻易就触到了那枚微微高出皮肤一点的朱砂纹。
他的手指在那朱砂纹上来回抚了抚,根本都不需要用眼睛看,在这个部位,她的口里又说出那四个字,他马上就知道了他手指所触的是什么。
他的眼微微咪了咪:“他是你心口的朱砂,那我呢?”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别告诉我,如果我是别的男人你也会躺在这里。”
她的双手暗暗地抓紧了床单。裘岩的话她无法否认,就算是她喝醉了,就算她真的只是想报复萧天,可如果这个人不是他,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告诉我,你的心里是否也是爱着我的?如果没有萧天,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做我的女人?”
裘岩的声音带着恨意和冷意,他再怎样理智和刚毅,他终究是血肉之躯**凡胎,他有正常人都会有的爱恨与愁绪。
此刻的他与她,身体紧贴,他只需要稍一用力,他就可以真的得到她的身体了,她将也成为她裘岩的女人。可是她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对他说“不可以”!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问题采月无法回答,她甚至拒绝去想。裘岩现在这么问起,她同样拒绝思考。
我怎么可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绝不可能,也绝不可以。
她把这个荒唐的想法快速地甩出了大脑。然后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尴尬,她和裘岩正躺在一张床上,她和裘岩正做着爱人间才可以发生的事。她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周采月,你刚刚一定是疯了吧?”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她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好让自己因为酒精而昏沉无比的大脑可以稍微地清醒一些。
“你才和萧天亲热过不久,你对男人应该并不饥渴才对。但你敢说刚刚你就不想要?难道你以为我连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想要都分辩不出?你心里也是爱我的,对不对?回答我!”裘岩冷冷的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
此情此景,采月实在说不出她不爱裘岩这样的话,但更说不出爱裘岩的话。
一直以来,她就不想伤裘岩,所以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宁愿惹萧天不高兴也要一直戴着裘岩送她的戒指。可是裘岩现在如此地逼问仿佛把她逼到了无处可退的墙角。
在这一刻,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找把刀把她的心剖开,她甚至还在脑中很真切地想像着这个画面。
“我现在就去找一把刀,把我的心剖开。一半给你、一半给萧天!这样你满意吗?”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既不冷也不暖,就好像她在办公室对他说“这份文件我会明天一早交给你”一样。
这是她此刻被逼得无路可退所能想到的最好答案,但她不曾想到她这样对自己近乎冷血的回答听在裘岩的耳中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在裘岩听来这是她对他绝决无比的拒绝,是她以死表明她对萧天不变的心志。因为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心用刀分割成两半。
他满以为刚刚的她至少对他是动了情的,即或只是身体上她对他突然地起了意念。可是她现在却可以如此地连一点安慰和希望都不给他,在他和她已经如此赤诚相对的情况下,在他和她一分钟之前还亲密地彼此爱抚的情况下。
她亲自挑动了他和她自己的需要,此刻她却又亲自无情地浇灭这团火。
裘岩身体中急速流转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短短的一句话他却无力地分成了三段才说完。
裘岩虚弱的回话让采月瞬间反应过来,她与他本是彼此相知甚深的。她后悔了刚刚不该那样不经考虑地就与他一起倒在了床上,她后悔了刚刚不该那样地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转念一想,或许此刻这样伤了他也好,不然,她和他之间或许会发生更多伤害。
她不长的指甲更狠地掐进了掌心,她尤嫌不够,继续地用力。只有她自己越痛,她才能觉得自己伤裘岩的心会好受一些。
裘岩翻身坐起,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你转过去吧,我要开灯了。”
屋里太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要穿衣服就必须开灯。但他不敢在灯光下看她的身体。
她不是翁玉,如果像昨晚一样让他用眼睛亲眼看到她完全不着寸缕地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强要了她。
等了一会儿,微微感觉到床动了一下,裘岩猜想采月应该是已经转过了身,就起身摸索着床边的墙壁开了床头的壁灯。
灯光乍一亮起,他的眼不自觉地闭了一下然后才再次睁开。
转过身看了采月一眼,她果然已将身体转过去了,只是她的身体在抖,那种因为哭泣才会有的颤抖。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边穿边说道:“我不觉得我刚刚做错了什么,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谁。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她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对不起!”
裘岩慢慢地扣着衣服的纽扣:“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如果我非要,你根本抵抗不了。既然现在的结果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就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我早就说过,就算你既不选择萧天也不选择我,我都尊重和支持你的任何决定。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为了谁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醉酒。”
她的双手使劲地揪着裹在身前的被子:“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了他醉酒。”
“不光是他,即便你是为了我而醉酒我也宁愿不要。今晚你还要呆在萧天这里吗?”
她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想这样地坐等天明,所以她才下了楼去醉酒。
“那跟我走吗?”
“嗯。”
夜色依旧如墨。寒风呼啸中两人并肩走出了萧天的别墅。
刚走几步,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浓酒让两人的头都依旧发沉,寒冷却让两人都瞬间清醒了不少。清冷的路灯下,两人步行着朝裘岩的别墅走去。
裘岩的别墅与这里相隔得不算太远,所以他白天过来时也是步行而来。
这个迷乱又寒冷无比的夜晚即将过去时,萧天的车终于驶进了别墅。
这是人睡意还正浓的时候,萧天放轻脚步地上了楼。他满以为他会看到心爱的女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轻轻推开主卧的门,谁知却是一张空床,连被子都平铺得齐整,只是稍微有一点人曾躺过的痕迹。
他的大脑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两秒钟后他迅速打开了隔壁客房的门,也是空的。打开灯,他在客房的床边坐下来,白色枕头上很明显的掉落着几根头发,而这明显是她的头发!
萧天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这个他不在的夜晚,在这张床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